赵骞不由得被眼前少年人弄得来了兴趣。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事情。”
少年人摇摇头。
“我不太会做比较复杂的事情,只会做简单一点的,比如,我可以帮你杀一个人。”
赵骞呆立当场。
他喃喃道。
“请你吃面可以,杀人就不用了,这种事儿在我们这小镇,还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
赵骞果真带着少年人去吃了一碗面,吃了面他要走,问少年要往哪里去,少年人依旧摇摇头。
“我不去哪里,我就在这等你,因为我知道你早晚会用到我,这一碗面,不能白吃你的。”
赵骞无语,心道这少年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难不成自己救了一个神经病?
他赵骞虽不过是一个渔夫,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一个神经病纠缠下去。
“那行吧,你要在这里等,那就随你,我回去了。”
赵骞背着鱼篓回去,沿途倒也没忘记给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与瘸腿的婆娘买些好吃的,至于胭脂水粉,他倒没买,只因这些东西本不是他这二三两银子买的起。
他家住在小镇上最为偏僻的土坯房,两年前他那短命的老父亲靠在自家的大梨树下安详的睡着了,睡了过去便再没有醒过来,就给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还有十来两银子,他用这银子娶了一个媳妇儿,一个长得漂亮,只可惜一条腿有问题的媳妇儿,这在赵骞眼里心里都是极为满意的事情,都说男人要面子,这面子莫过于娶回家一个漂亮媳妇儿,只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才让赵骞明白过来娶媳妇儿娶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太漂亮招人惦记,这话果然不假,至少他就知道每次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少不了不少地痞流氓前去骚扰,他家那位媳妇儿本也是苦命人家女儿,原先嫁过来时候只因看中了他赵家的十两银子作为嫁妆而已,但好在他那婆娘一直恪守妇道,前一年还好,嫁了过来足不出户,可到了后面一年不知怎的竟也开始打扮起来,并频频出门。
都说贞洁夫人怕地痞,即便再不明白,赵骞也知道自家那位花枝招展的婆娘是被某个男人迷住了。
女人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一次发现之后婆娘保证会改,后面哪儿有改的念头?甚至这后面一年压根儿两口子就没同房过。
赵骞知道自己头上被带了一顶大帽子,但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那婆娘除了偷人之外,对自家老母亲总还算是照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不能将老母亲也一起带上去姜水上打渔,赵骞认了。
推开小院柴房门,收拾的倒是整整齐齐。
“我回来了。”
赵骞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时候房门大开,他那位婆娘正在一面从祖上传承下来的铜镜前打扮。
“怎的这次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可是卖了个大价钱?”
房屋内,已经从两年前女子变成少妇的女人一边打粉一边道,赵骞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说这么一句,放下鱼篓,取出怀中银子放在桌上。
“没有,这次去没什么收成,只卖了二两多银子,勉强也能够你和娘生活半个月,我看看我娘就出门。”
推开内门,老母亲形容枯槁依旧卧病在床。
他倒没注意到房门外自家婆娘见到只有二两多银子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母子两倒说了没几句话,因为他老母亲实在是已经到了说话都堪舆的地步,赵骞只想着能在自家老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多享福。
“娘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她做什么,我估计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得倒是简单,才二两银子,哪儿来的自信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这一次才二两银子而已,以往哪一次出去不是十几两银子?全部交给你了,我娘都这么大年纪了,又病成这样,她能花多少钱?你就不能把以前的那些钱拿出来一点。”
赵骞不禁皱皱眉,他不喜欢吵架,但不代表他没有男人最起码的尊严。
“没钱。”
婆娘淡淡瞥了赵骞一眼。
“十几两银子你以为很多吗?你去外面看看,哪个男人像你这么没用?出去十多天才二两多银子。”
“外面的男人好你去找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啊。”
“找就找,真以为我找不到男人了是不是?”
“钱给我留下,你他娘的出去找野男人别想用我的钱。”
“切,谁稀罕,不用就不用。”
二两多碎银被婆娘直接丢到地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瘸一拐出去,这时候天色已黑,在这小镇最为偏僻的地方正四下无人。
赵骞恨不能将这越发堂而皇之给他戴绿帽的女人大卸八块,可是他不能,他不敢杀人,还因为家里有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能忍就忍。”
他时常想起自家老母亲的那句话,这一夜,赵骞终于还是咽下了一口气。
第二日天蒙蒙亮,婆娘才心满意足的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赵骞一夜没睡,他喝了不少酒,他在等,等自家婆娘回来好好谈一谈。
“爽不爽?是不是觉得很安逸。”
赵骞这样对婆娘问道,只不过被婆娘淡淡一句打断。
“你是不是有病?”
“是,老子就是有病,你这个贱女人。”
喝的醉醺醺的赵骞一把将婆娘抱起来丢到床上。
“老子今天要看看你这贱女人究竟他娘的被多少野男人上过。”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赵骞右脸通红。
“你敢打我?”
“老娘打的就是你这没用的东西。”
“我杀了你。”
“来啊,来啊,你敢吗?你这没用的废物,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野男人是谁吗?老娘现在就告诉你,老娘的野男人是镇上的王大官人,你敢杀我吗。你杀了我你跟你娘一个都活不成。”
“放你娘的狗屁,王大官人会看上你这个瘸腿婆娘?”
“老娘瘸腿怎么了?老娘功夫好啊,老娘能让官人舒服,你能吗?赵骞,你知不知道我嫁给你两年从来没像最近这些日子这么快乐过,你敢杀我吗?你不敢,不敢就给我滚开。”
沉默无言的赵骞被婆娘一脚踢到地上。
内门打开,老母亲挣扎着从床上摔下来又爬了出来。
“不,不要,骞儿。”
“我知道的,娘,我不会杀人的。”
赵骞的心在滴血,但仍强颜欢笑,他看向床上心满意足的瘸腿婆娘。
“等我送娘入土为安的时候,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随你的便,老娘无所谓。”
这一夜最终还是安然过去。
赵骞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背上鱼篓。
“娘就麻烦你照顾了。”
“放心吧,我看不顺眼的是你,不是你娘。”
“那就好。”
赵骞出了门,他需要先从小镇穿过去,到了昨日里吃面的那里,却未见到昨日里那个说会在那里等候的少年人。
看来果然只是说说而已。
赵骞苦涩一笑,他到了码头,这时候正是渔船出去的时候,很热闹,他赵骞在人群中实在不太惹人注意,可是今日他的确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许多人颇为玩味的看着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渔民。
赵骞实在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他低着头快速走过人群,只是寻遍了码头依然没能找到自己那艘从老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渔船。
“这是怎么回事?张爷爷,我的船呢。”
赵骞问向这群朝夕相处唯一还算是关系不错的老头儿,只是昨日里才对赵骞极为关心的老头儿今日却像见了瘟神一般避之不及,将赵骞带至自家渔船船舱,这位老头儿才小心翼翼道。
“你得罪了王大官人?你家的船一大早就被人弄沉,到了江底,并且王家下人放话不允许任何人租船给你,所以大家才如此看你,并且……”
老头儿欲言又止。
“并且什么?”
“并且你家婆娘与王大官人搞在一起的事情整个小镇都知道了,唯独你还蒙在鼓里,因为没人愿意得罪王大官人。”
“我没有得罪,我连这位大官人的面都没见过。”赵骞心里愤怒,却依旧强行压制住。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见一面你要见的王大官人。”
就在这时候,船舱外面甲板之上突然出现一个面无表情的清秀少年人,他额头有朱砂痣,他的左臂被绷带紧紧勒住,只有一条右臂可以活动。
“不用了,小兄弟,谢谢你,这是我自家的事情。”
赵骞愤怒离去,不忘背着他的鱼篓,到了家,只有老母亲在床榻之上掩面落泪,赵骞尚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到了自己房间才明白过来,此时地上有不少自家婆娘衣衫的碎片,时有肚兜亵裤之物掺杂其中,床榻之上婆娘衣衫半裸香甜沉睡。
赵骞轻轻放下身后鱼篓。
双拳紧握,青筋毕露,再看此时小院外已经有了不少街坊邻居,想来不久之前的明目张胆发生在白天的事情已经让街坊们都赶过来看热闹,他赵骞实在没有脸面去转身关院门,最终只是关上了厅堂的门。
“淫妇。”
这位年轻渔夫一把将酣睡的妇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丢到地上。
睡眼惺忪女人惊恐无比。
“你……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
愤怒之余,赵骞已经完全镇定下来,镇定的可怕,他冷笑道。
“没想到我这时候会回来?还是说没有提前跟你的奸夫沟通好?昨天夜里才偷了人,今天就这么急不可耐?你不把我赵骞当成你男人可以,但你连最起码的一点尊严都不给我,你这贱女人,我今日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想干什么?”
女人惊恐。
“你喜欢招蜂引蝶,我今日就让你好好风光一回。”
约摸有二三十个呼吸时间功夫,厅堂门大开,有一浑身赤裸女人被年轻渔夫捆绑出来丢到大街上。
“你喜欢让别人看,老子今天就让你被人看个够。”
一百廿八章 你不喝我就杀了你()
如同青牛镇这种小镇在西楚来说绝对是可有可无的一个镇,平日里但凡有来头大一点的外来客商都会引起不小轰动,但像今日里小镇这么轰动还是第一次,因为那个被人称为赵绿帽的年轻渔夫把自家婆娘送到大街上展览来了,一时间不说是万人空巷,最起码也是人头熙熙攘攘,却唯独没人打扰大街中间正赶着被捆绑的赤身裸体女人的往昔被人称为绿帽兄的男人。
因为路人想看好戏,想看这个被青牛镇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淫妇的女人如何还能继续搔首弄姿下去,但不得不承认,女人几乎都是骂骂咧咧来的,男人则几乎都是双眼放光,赵骞家中的老母亲已经痛哭失声,赵骞不哭,他甚至还觉得有一些变态的快意。
“怎么样?爽吗?淫妇,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赵骞,你不是男人。”
赤裸着身子的女人破口大骂。
“不是男人又怎么样?这是你这淫妇应该得到的报应,哈哈,你不要脸,不给我家长脸,我还要这张脸干什么?贱人,我赵骞真后悔娶了你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东西,我现在就带你走遍我们青牛镇的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淫妇的身体,哈哈。”
说是走遍大街小巷,但其实哪里走的到大街小巷?不过半个时辰时间赵骞便被官府官差包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我赵家自己的家事,用不着官府插手。”
赵骞冷冷道,事实上这些事情也的确轮不到官府来管,不过那捕头说是有伤风化,必须停止,赵骞怎会停止?愤怒已经充斥他的内心,他取出腰间一把匕首,对准了淫妇的脖子。
“都别过来,谁敢过来我立马就杀了她。”
“你敢?赵骞,你这个废物,你敢杀老娘吗?不要忘记你家里还有个老不死的,你要把老娘拉出来游街,随你,老娘就算跟天下所有男人上床都不会跟你这没用的东西上床。”
事已至此,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现在还不会杀你,我要把你送到王府,让你们两个狗男女见一面,到时候你这淫妇再看看那什么狗屁王大官人是否是真心待你。”
“呵,就算不是真心又如何?就算人大官人只不过拿我当发泄工具又如何?你管得着吗?我愿意不行吗?哪怕是做官人房中的一个侍妾都比跟着你这带着一个老不死的废物强得多。”
“淫妇,你不得好死。”
赵骞双眼通红,但他到底没有现在就杀了自家这不守妇道的婆娘,他拉着她到了青牛镇最为豪华的一处宅院,此时宅院大门紧闭。
“奸夫,有种给我滚出来,躲在自家宅院里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弄沉我家的船,怎的就没种出来见我?”
彼时这王家宅院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即便是官府当差的也不敢有过激动作,因为谁也说不好愤怒之下的赵骞是不是会真的杀人。
奸夫经久不见出来,但这时候却有渔夫张老头儿神色匆匆而来。
“不好啦不好啦,起火了。”
泱泱春日怎会起火?但当众人赶至着火处时候才看到这着火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赵骞家里,再也顾不得被千妇所指的淫妇,赵骞挣扎着冲进火场却只抱出来一具已经烧焦的老母亲尸体。
年轻渔夫双眼通红痛哭流涕,看热闹的人都是明白人,自是知道这把火是谁放的,只是都不敢说出来而已,三口之家一日之间家破人亡。
“姓王的,我与你不共戴天。”
赵骞歇斯底里怒吼,但其实他连这姓王的究竟什么样子都不曾见过,倒是只见到那浑身赤裸的淫妇在开怀大笑,只不过下一刻便再也笑不出来,因为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洞穿其心脏。
“淫妇,我要你死无全尸。”
匕首一刀刀捅下去,捅至麻木才被官差拉开,想来官差也不愿招惹这盛怒的年轻渔夫,彼时赵骞已经完全麻木,任由枷锁套在双手双脚。
“你们应该等我安葬了我娘再来抓我,我走了,没人管我娘。”
“你娘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只是你杀了人,必须按照王朝律法抓捕,你娘的后事自有官府来操心。你也知道你不过孑然一身,无权无势,你斗不过他的。”
官差同情道,年轻渔夫对此似早有预料。
“其实我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是娶了一个淫妇为妻,但我知道我杀了人肯定没有好下场,不能亲自安葬我娘,能否让我在死之前上一炷香?”
“不能,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坐牢,坐牢就是哪怕你爹你娘死了没人收拾你都不能出去看他们。”
“是的,我知道。”
年轻渔夫认命,被带进青牛镇大牢。
小镇就是这样,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命案绝对是足以让百姓三五个月内翻来覆去咀嚼的话题,算是热闹事,打听消息的最好地方是酒肆,此刻酒肆正在上演一番品头论足。
“唉,赵骞这次怕是死定了,为了一个淫妇搭上自己老娘又搭上自己真不值,谁都知道这事情是谁干的,可是不敢说出来啊,那人是谁?谁得罪的起?”
“可不就是道理吗,要我说,赵骞这小子命还是真苦,年轻时候靠不着自家老父亲,老来还遇到这种事情,要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当中曾经欺负过人家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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