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黑白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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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黑白双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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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玉如意价值连城,珍贵异常,虽然它在金泉元的眼中或许平常得像是扫帚畚箕,既
然能慨然的、随意的答赠译者作为酬劳,想必也是别人出售或典质之物,决不会是什么传家
之宝,足以麦小云敢赤裸的、剖白的直作此问!
  果然,金泉元听了并不为意,他坦然说:“当然,书有未曾为我读,事无不町对人言,
这支翡翠玉如意,老朽得来却也甚是偶然。”
  “是购买的了?”麦小云惶急地说:“在哪一个城镇?”
  “不是的……”
  “那它……”
  麦小云感觉到意外与不解,他追问了。
  金泉元低头沉思一会,然后,他缓缓地说:“记得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老朽路过太湖
旁的一个小渔村。”他赧然地笑笑:“二十……应该是十九年前,老朽那时尚在壮年,为贪
夜间清静,为图夜间方便,是以赶起了夜路,在到达那个小渔村的时候,突然
  耳闻有人打斗的声音,为了好奇,就蹑足隐匿一旁看个究竟,见有四个合力攻击一人,
老朽一时难明究竟……”
  他又停住了,他又是赧然地笑了一笑,接着说:“而且,老朽当年的功力也不过尔尔,
所以没有出面。”
  “后来呢?”
  “后来……”金泉元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白燕窝汤润了一下口舌,清了一下喉咙,继续说:
“后来那一个人似乎寡不敌众,就踣地不起……”
  “结果呢?”
  麦小云关切地、急迫地追问着。
  是心有所系?是为古人担忧?客观的看来,这已经是十九、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不管
结果如何,它早已成了定局,但是,他心中灵犀,冥冥中似有所感、像有所觉。
  金泉元犹豫—下说:“不是者朽捡好听的来说,就在这个时候,我正想出来救助,但又
有另—帮人适时出现了,他们吓阻了下手之人,他们带走了受伤之人,好巧不巧的那两个出
手之人在退走之时,仓促中与老朽朝了—个面对面。”
  “这和翡翠玉如意有关联?”
  “有。”金泉元说:“事过境迁,老朽也就踱了出去,却在无意之中捡到了那柄玉如
意。”
  麦小云心有预感,为减轻失望之余的气氛,他故意反问说:“前辈一定不认识那两个朝
面的人了?”
  “是的,不认识。”
  “也不认识受伤的人?”
  “也不认识。”
  麦小云抱起了最后的希冀之态:“那另一帮人呢。”
  果然,金泉元还是含着不好意思的眼光摇起了头。
  麦小云颓然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却明确地听见他们有人说了一句话。”
  麦小云顿时精神一振:“什么话?”
  “‘回地狱门再说。’但是,当时江湖上却没有‘地狱门’的门派或帮会。”
  “现在可有?”
  “也没听说过。”
  “那前辈可知道何处有叫地狱门的地方?”
  金泉元思索了一会,又摇起了花白的脑袋。
  “地狱近似,有关之处呢?区域或者组织?”
  麦小云举目环视了坐在下首之文守宗和项兆章一眼,旨在观察他们的反应及征谒意见,
但他们二人只是在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金泉元苦笑一声说:“看样子地狱门只属于阴曹地府了。”
  “阴曹地府?”
  麦小云悠悠地叹息了一声,玉面上不由现出了失意之神色。
  “麦少侠有所怀疑?”
  麦小云肃然地说:“晚辈不敢,金大侠隆誉盛威,望重武林,晚辈焉敢?”
  金泉元徐徐地吐了一口气:“麦少侠不是也获得了一柄翡翠玉如意?”
  “是的,晚辈已经将它璧回原主了。”
  “玉如意的原主人?安南王?”
  “不是,这位主人乃是后来的主人,也就是前辈把它答赠给人的董大夫。”
  此言—出,举座俱惊,金泉元困惑地说:“那柄玉如意难道不是安南贡品?”
  “不是的。它只是南浩天在岭南欲令薰心所得的东西。”
  “原来如此……原来麦少侠就因此循线追到了我金氏山庄。”
  麦小云又拨回了话题说:“前辈可还记得太湖那个小渔村的村名称呼?”
  金泉元沉吟了。他沉吟有倾,然后迟疑地说:“好像叫……叫……叫桑头渚!”
  “多谢前辈,”麦小云缓缓站了起来:“晚辈这就……”
  “等—等。”
  一抹灵光倏染闪过金泉元的心扉,随即,波影中浮上了一张摸糊的颜面,他沉思了一会,
他追索了一会,缀接、贯连、最后终于谱成了—个完整的画画,虽然仍是那么的黯淡、那么
的不清。
  “范力仁……南浔……对!就是南浔范力仁!”金泉元霍地抬起了头说:“那帮人之中
有一个叫范力仁,范力仁住在南浔,麦少侠不妨去南浔访寻范力仁看看,或许有所收获。”
  麦小云欣然作了一个长揖:“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这就告辞了。”
  “时值晌午,何不吃过午膳再走?”
  金泉元恳切地邀请着,挽留着。
  “不了,晚辈拟即时赶去太湖。”麦小云抱起拳头说:“文大侠、项大侠,后会有期。”
  “既然你来去匆匆,老朽也不再勉强了。”金泉元说:“文总管、项总管,请代老夫送
送麦少侠。”
  “草籽开花满天星,蚕豆开花黑良心,油菜开花铺黄金……”
  谁说天下不富?一眼望去,满地都是黄金、黄金!
  莫干山又是蓊蓊郁郁、苍翠一片了。
  这个时候,莫干山南麗小径旁的—个山神庙里,有一个身穿白衫的年轻人静立在那里。
  他是在思古?他是在探幽?他还是在凭吊?
  应该都算是的。他每次到了这里,心中总是感慨万千,看看黯然无光的山神,看看丝封
尘盖的神案,看看年久失修的椽瓦,看看倾斜欲坠的匾额、粉块剥落的围墙、半截蛀蚀般的
殿门……
  他神情落寞,他意兴阐珊,他伤感,池叹息……
  年轻人到处走动,在踱到神案右旁的时候,二眼就怔怔地注视着不动了,像似看到了宝
物,犹如发现了奇珍!
  神案旁边有些什么呢?这么值得他怀念,那只不过是枯草—堆而已,可是他却望着、望
着,久久十忍离去。
  他不言不动,几乎将成另一个山神!
  良久良久,他喟叹山声。他来问踱蹀,踯蹋……
  他对这个又小又破的山神庙有着无限的追思、无限的依恋;他心中有亲切、有温馨的感
觉。
  —顿饭的时候过去了,一炷香的时候过去了,而半个时辰的脚步也在开溜了,他,他还
是在徘徊、徘徊……
  蓦地,他毅然的甩甩头,又游目朝四处环视了一会,双脚一蹬,身形一晃,丸抛箭射般
的向后山逸去!
  那个年轻人刚刚的从后山隐了去,怎么忽然又由前面走了进来?真是奇事,莫非他在里
面遗失了东西?难道他事情还没有办完?
  不对呀!是那个年轻人应毫无疑问,但他穿的乃是白衫,怎么一下子会换上了蓝衫?假
如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天下事就无奇不有、尢独有偶了。
  这个地处荒僻、这个倾圮破败的山神庙,恒久少为人知,平时也无人前来;要有,那也
只是邻近的乡人、本地村夫,路过时避避雨,工怠时歇歇脚,但是这个年轻人却经常来,或
者是两个。莫非在这里许有心愿什么的?
  蓝衫年轻人又是来回地巡逡,又是左右地探着,不厌、不烦,最后还是呆呆地望着神案
右旁的稻草出了神。
  待彩霞满天,待归鸟聒噪,他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山神庙,真难舍呵!
  这里是太湖。
  太湖烟波万里、汪洋一片。
  太湖四周有不少村庄,星罗棋布地围绕着太湖。
  靠南边的那一端有个小渔村,叫做“桑头渚”。
  桑头渚的确是很小,居民充其量最多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他们全都以打鱼为主,间隙
夹种些蔬菜杂粮。
  一天午后,桑头清来了—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剑眉星目,玉面红唇,长得十分英俊。
  他一摇一摆、一步一趋地踱进了小渔村。
  村子的前面和湖边的沿岸处是一个辽阔的广场,广场两旁杂草丛生,就在这杂草之间,
零落的、散乱的弃置着断槽废桨、破萝残筐,正中还搁着二艘破旧的渔船。
  中央的一块泥地里,却晒满了大大小小的渔网。
  一个老年渔夫正在其间巡逡、徘徊,他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口中还念念有词,仿佛在
计算着渔网的数量。
  蓦抬头,这个年老渔夫一眼看见那气度高雅、文质彬彬、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心里就感
到十分奇怪。
  因为,这个村子里平常很少有外人进来;要是有,那也只是一些收买渔货的挑贩商人、
或售卖丝线的货郎。
  这个年轻人的模样不像是生意人,当然更不像那黝黑粗犷、鱼腥遍体的渔货贩子以及摇
着花鼓的货郎担子了。
  老年渔夫踱了过来,他皱起眉头,他眯起了双眼,迟迟疑疑地说:“年轻人.你来这里
是……”
  他的确是很老了,“古稀”之上,“耄耋”将届。
  疏落的头发一如银线,龙锺的步履呈现蹒跚!
  但是,岁月却加深了他的经验,环境又养成了他的警惕。他想让这个年轻人自己说明他
的来意。
  这也怪他不得,渔村生活富裕,太湖蟊贼如毛,习惯成了自然,凡是见到陌生之人,他
们人人都会提高警觉。
  那个青年拱—拱手,颔一下头,露着笑脸,放缓语气说:“老人家,你好。我是来这里
随便看看。”
  老年渔夫怔了一怔,他眸子中狐疑之色一末消退。
  “来这里随便看看?”
  青年人立时感到自己的话有了语病,他马上解释说:“哦!我是久闻太湖风光旖旎,景
色优美,所以特地前来欣赏此地迷人的景色、风光。”
  老年渔夫释然了,脸上随之露出了笑容,他说:“哦!原来如此。”
  “老人家,今年的年成不错呀!”
  稼樯人是说“年成”,打渔的是不是也这么说?年轻人似乎不太了解,但老年渔夫听了
已经开怀笑了起来,这就表示他们也是这么说的,至少听得懂。
  他这一笑,满腔的皱纹就挤在一起子,看不到眼睛,高翘着鼻子,没有牙齿,二排习龈
却似二排田垠、二排堤防,高高的、长长的、又深邃得一如难测底的太湖!
  “呵呵!老天爷庇佑,老天爷恩赐……”
  —点也不错,种田的靠天吃饭,打渔的也靠天吃饭。十年前的一场旱魑,记忆犹深,上
苍一连六个月滴水不泻,耕田龟裂了,湖泊干涸了,百姓日日求神、夜夜拜佛,道士们焚香
沐浴,连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祈雨道场,嘿!日日晴空万里,夜夜星斗满灭,没雨就是没雨,
着实饿死了不少人!
  “这几年风调雨顺,日晴夜雨,老天爷待人真是不薄呢!”
  “是啊!苍天见怜,菩萨保佑。”
  老年渔夫的口中“见怜”二字,可能就是指十午前那场旱灾而言。他身受其害,恐怕是
余悸犹存。
  “老人家,你贵姓?”
  “我姓陈,耳东陈。小哥儿,你呢?”
  老年人多半是寂寞的,有人能陪他天南地北的闲聊聊,这是求之不得呵!
  “我姓麦,大麦小麦的麦。”少午人还恐对方听不懂,他又加上了一句:“做面粉用的
麦。”
  “姓麦?”
  陈姓老渔夫突然睁开了一双老眼,他紧紧地看了那位姓麦的年轻人好一会,觉得有似曾
相识之感。
  “陈老丈,你怎么啦?”
  陈老丈恍惚迷离的道:“哦!我是在想以前的那位‘先生’,他也是姓麦。”
  麦姓少年的心头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说:“那位麦先生也住在你们的村子里吗?”
  这是违心之论,他是明知故问。
  “以前是的。”
  麦姓少年有意追问下去。
  “陈老丈,你是说以前?”
  “是的.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样呢?”
  “麦先生为了一只玉如意而出了事,唉!”
  陈老先生的脸顿时黯了下来。
  “玉如意?玉如意又怎么样了?”
  麦姓少年压着激动的心情。
  “事情是这洋的,二十年前的一天,李家村有一个渔民叫……李四狗,李四狗在太湖中
网到了一只小箱子,他自己打它不开,就送到麦先生这里来了。哦!我得先告诉你,麦先生
也是二十几年以前才搬到这里来的。他也是喜欢这里的风景优美,而到这里来定居。”陈姓
老丈滔滔不绝地数说着:“麦先生会武,经常指导一些村子里乡团们的武功。”
  陈姓老上停歇下来了,麦姓少年又随口问了。
  “你们村了里有乡团?”
  “不只我们。为防太湖之中的水贼,每个村子里都组有乡团。”陈姓老丈继续说:“麦
先生不但武功很好,他的文学更好,所以村子里—致请求他为孩子们教学,因此,大家都叫
他为‘麦先生’,我家阿雄就是他的学生,哦!阿雄是我的儿子,一早就出去捕鱼,时间差
不多了,我看他也快要回来了。”
  他摊开手掌屏在额前遮着斜挂的太阳,眺望着水天一色的太湖,太湖就是他们的良田,
太湖就是他们一家大小的衣食泉源。
  麦姓少年眼中含着晶滢,他聚精会神的在倾听陈老丈的叙述,有享受的感觉,有幻想的
状况……
  陈老丈见了不禁怔了一怔,他脸透歉意,他语含自责,生硬的笑着说:“对不起,小哥
儿,年纪大了,精神就容易涣散,凡事也较会分心,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请麦先生开箱子。”
  “哦!那只箱子委实难开……”陈老丈朝广场右侧望了一眼,突然改口说:“小哥儿,
我们到那边一棵树底下坐下来慢慢谈好吗?”
  “好,好。”
  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走到广场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树荫下面正有二三块一尺高低、
尺把见方下规则的石头放在那里,大概是村子里的人忙时在这里歇足看顾场子中所晒的鱼干、
虾皮,空时来这里纳凉、闲谈摆龙门阵的地方。
  陈老丈继续说:“那只箱子委实难开,麦先生整整开了二天二夜,最后才把它给打开
了。”
  “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呢?”
  姓麦的少年不得不问,他若不问,说的人就没有精神与兴致,听的人就会感到谈然无味
了。
  “你说呢?”
  “金银财宝……”
  “也差不多啦!”陈老丈笑笑说:“—不是金,二不是银,却是—柄翡翠玉如意。”
  “对!是翡翠玉如意,我怎么忘了?刚刚你还说过呢!那翡翠玉如意怎么啦?”
  麦姓少年的脸上装得很*真,他非但不拆穿,反而追问着,因为他想听听由旁人口中描
述当年的情形。
  “打渔的人所需要的是能吃的米粮.能穿的衣衫,对这种东西却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是
以李四狗就卖给麦先生了。”陈老丈又顿了一顿,他的精神很好,他的兴致也很高,随即继
续说:“经过了二天之后,桑头渚来了几个陌生人,原来他们是押着李四狗来向麦先生赎回
那柄玉如意的,不知听谁所说,说那支玉如意的座架中还藏有一份武功秘籍,麦先生不肯,
结果,那天夜里就出了事。”
  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老丈低头一阵沉思,然后迟疑地说:“那天夜里……大慨二更将尽、三更欲起了,打
鱼的人白天劳累,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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