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拿下那二贼子,易如反掌!”赵陌也点头道:“不错。大师不用担心我们,韩啸月和龙嫣能过去的坎,我们一样也能过去!”明通听罢,点头道:“好吧,既然二位施主执意如此,那就请听从贫僧号令。”
突然,只听藏经楼穹顶处一声巨响,大量砖头木屑“哗啦”一声轰然落下。三人慌忙向后闪退,却还是洒了一身的砖屑木屑。三人轻掸身上尘屑,抬眼向上观瞧,赫然可见一个巨大的缺口处,忽然间涌入数十个手持钢刀利刃的紫衣男子。这些男子无一例外都身着一身深紫色布衣,头上和钢刀刀柄都缠着紫色飘带。这几十人中似有几人错误估算了自己的轻功能力,就在他们落下的瞬间,便有七八个人摔断了腿,疼得倒地“嗷嗷”叫着。
就在三人不明所以之时,李延亮从穹顶处的缺口飞身落下,落在了三人面前。紫衣男子纷纷围了上来,把三人围在中间。李延亮看了看地上摔断腿的七八人喝道:“废物!关键时刻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说着,抬眼看了看赵准道:“怎么样,没想到吧?我李延亮早就埋伏了汉昇堂的弟子在这枯禅寺外,今日看你赵准往哪里跑!”
赵准鬼头枪一横,大喝道:“居然还敢再来?”李延亮哼笑一声,向后闪退,身边的汉昇堂弟子便围了上来。一名弟子上前一刀,被赵准挡下。赵准伸出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同时,身后一名弟子劈向了明通,明通闪身躲开,抬手一掌将他打翻在地。赵陌抽出佩剑刺向离他最近的弟子,却因力道不足而被挡开。那名弟子顺势劈了过来,赵陌抬手拦腰挡下,手中佩剑却被这一刀砍得卷了刃,心中暗道:“这几人手中兵刃,看来并不寻常啊!”
李延亮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们中原人的兵器却比不上我们党项人的,叫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正宗的乌金刚刀!”说罢,纵身一跃到赵陌面前,举起板斧便砸了下来。赵陌有心抵挡,可怜手中佩剑已险些断成两截。赵准见状,踢开面前弟子,紧跑两步赶在李延亮的身后,举枪便刺。李延亮害怕自己身后中枪,便收起板斧去挡。
明通打退三四人的进攻,转而去解赵陌之围。汉昇堂弟子伤倒了十余人,其他数十人便不敢上前。李延亮挡开赵准的鬼头枪,伸手去拿赵陌,被明通挡在面前。李延亮大骂道:“老和尚,快闪开!”明通不理会,抬手一掌拍向他的面门。李延亮腾出一只手来,砍向明通这只手掌。就在他以为可以一斧砍掉明通手掌之际,明通突然反过手来,由下向上去攻他的腋下。李延亮已无力闪躲,便被明通击中双腋,整个身体被击出五六步远。
赵准见明通未动杀招,便大喊道:“大师,不将他击杀,后患无穷啊!”明通双手合十,看着李延亮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速速离去,以免飞来横祸!”李延亮收起双斧,揉了揉腋下道:“交出韩啸月,带我们离开这个鸟地方,汉昇堂自然不再与枯禅寺为敌!”明通深施一礼道:“施主,这个条件是万万不可能!”
“不可能”三个字掷地有声,李延亮心中大怒,恶狠狠道:“那就别怪我拆了你这鸟楼!”说罢,大手一挥,身边的汉昇堂弟子突然散开,挥起乌金钢刀便对着书架乱砍一气。寻常兵器或许伤不到这些书架,但众弟子手中党项特有乌金沙所打造的乌金钢刀,却将这些书架砍得破败不堪。明通身边两排精美整洁的书架和架子上整齐排列的藏书,瞬间便被毁得一地木屑和纸屑。
赵准、赵陌看的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明通却看得两眼涨红,合十在胸前的双手慢慢垂下握成了双拳。李延亮则在旁边笑道:“老和尚,若不交出人来,老子就拆了你的藏经楼!”说着,顺手取出一本藏书,翻了两页道,“只是可怜了这么些个藏书,居然毁在你这个冥顽不化的老和尚手里!”说罢,扬起手来,双斧在空中一阵翻舞,这本书便幻化成了一地纸屑。
明通见状,闭目一声冷笑道:“枯禅寺藏经楼圣地,岂容尔等宵小在此胡为?”说罢,猛然间圆睁双目,冲到身边一名汉昇堂弟子身后,伸手将他拿起,重重摔在地上。弟子一声怪叫,慌忙求饶。明通并不饶他,伸左手托起他后脑,抬起右拳用力砸向他面门。这名弟子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一拳砸得脸上血肉模糊。
明通依此办法,接连打倒七八人,惹得李延亮连连惊呼道:“老和尚!你杀人了!”众汉昇堂弟子亦大喊着“和尚杀人啦”纷纷作鸟兽散,兵器散落一地。明通见众弟子散去,并不去追赶,慢慢抚摸着满是刀痕的书架和散落一地的破损经书,口中念道:“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但并未阻拦我佛惩恶扬善!”说着,看着李延亮道,“施主,有本事的,就杀了贫僧,贫僧绝无怨言。但若你胆敢毁这百年真迹,贫僧定不饶你!”
李延亮看着地上躺着的十余具汉昇堂弟子尸体,心中一阵发毛。有心唤回溃散的弟子,却干张口发不出声。缓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李延亮终于开口说话,指着明通道:“好你个恶僧,居然在寺院重地大开杀戒!你……你……”说着话,李延亮声音便开始颤抖了起来。
明通伸出双手,将身上的僧服慢慢解下扔在地上。此刻,明通只身穿一身白色内衣,****着双脚站在地上。众人不知他要作何举动,只得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明通上前走了两步,开口道:“李延亮,你可知你惹到了谁?”李延亮上下打量着,却并不认得。但听他所言,似乎是惹上了什么厉害的角色。见他不说话,明通继续道:“我二十四岁便入得这枯禅寺,论资历,我比明镜、明德还要高。如今四十载过去,那二人均自称‘老衲’,而我却依然还只是个‘贫僧’。。。。。。”
说着,明通从容的从地上拎起一把乌金钢刀,慢慢走向李延亮继续道:“李延亮,你父亲李程汉为人鲁莽重利。一手创办汉昇堂,为了汉昇堂的利益就连你这个亲生儿子都险些牺牲掉。为此,你怀恨在心,手刃亲生父亲似乎情有可原。”李延亮心中一惊,暗暗道:“这老和尚如何能知道得这么真切?”明通似乎听懂他心声一般,继续道:“别看我在这藏经楼一呆就是四十载,江湖上的大事小情我一清二楚。”说着,刀锋指向李延亮的眉心道,“李延亮,你弑父在先,今天就算我要了你的命,也不会有半点冤枉。更何况你在藏经楼为非作歹,更是佛祖难容!识相的,就赶快离开,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了!”
赵陌听罢,大喝道:“原来,李程汉是被你所害!你们将此事栽赃给韩啸月,真是居心叵测!”李延亮一撇嘴道:“你们休要只听这恶僧一面之词,家父的确是被韩啸月所杀。。。。。。”未等他辩解完,明通哼笑道:“韩啸月来我枯禅寺之时,身上全无半点武功。李程汉身为汉昇堂堂主,不要说被他所害,恐怕近身都难吧!”说着,看了看赵陌和赵准道:“二位,这种随意嫁祸的勾当,想必他李延亮是想不出的。能想出如此阴损伎俩之人,定是那司徒生!”
李延亮心中掂量道:“这老僧看上去神通广大。李程汉之事就只有我和司徒生、余正梅二人知道,若不是他们走漏了风声,便是这厮在江湖上广布耳目。我一人之力恐怕胜不了他。。。。。。”想到此,李延亮便心生退意,点点头道:“老和尚,你无凭无据,我空口与你无法辩解。不如你给我十日,我去找来韩啸月杀害家父的证据,再与你辩白不迟!”说着,便要拔腿就跑。
“老弟,何故去而复返,又再欲离去啊!”随着一声咳嗽,从拐角书架后闪出两人,正是司徒生和灵源泉师。原来,他们二人离开后未敢走远。为防再次迷路,便在沿途书架上做了记号。当他们听到穹顶一声巨响,便知道有了突发情况,沿着记号重新找了回来。这才发现了李延亮率领汉昇堂的弟子包围明通,及种种一幕。
明通哼笑一声道:“原来二位并未离开,倒是我的失策了!”灵源泉师哈哈大笑道:“大师说笑了!我们只是在沿途做了些记号,免得走失了方向。方才听高僧高谈阔论,似乎在出家之前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敢为阁下尊姓大名?”明通摇摇头道:“恐怕要让泉师失望了,鄙人在江湖之中并无名号。只是灵源泉师在江湖之中可是臭名昭著,远播九州啊!”
李延亮本打算逃走,但见司徒生和灵源泉师赶来,便又硬气了许多,笑道:“你这老和尚,夸你两句便不知天高地厚!”说着,指了指司徒生继续道,“司徒生便是亲眼看到韩啸月杀死家父,不信你可以问他!”司徒生听罢,心中只觉得他太过于可笑,自己则并不想招惹是非,赶忙道:“大师,我们冒昧前来本不想惹得大家不愉快。只要大师将我等带领出去,我保证不再踏足枯禅寺半步!”
灵源泉师听罢,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司徒贤弟似乎也想学李延亮,溜之大吉啊!”李延亮也撇撇嘴道:“司徒生,你平时可不是这么怂啊!”明通点头笑道:“司徒生,你现在萌生退意为时不晚。离开这里并不难,只要你听我所言,保证你安全离开。要知道,你师父可盼着你平安回去共谋大事啊!”司徒生听罢,心中一惊道:“怎么,我和师傅的。。。。。。你都知道?”明通眯眼一笑道:“其中分寸,你自己去掌握吧!”说罢,举起乌金钢刀道,“那么,哪个先来送死?”
第八十七章 溶洞相遇神秘客()
赵准与赵陌进入藏经楼中,遭到李延亮及其率领汉昇堂弟子的围攻。明通出手相助,李延亮便指使弟子打砸藏经楼,惹得明通一阵暴怒,将七八弟子打至暴毙。此刻,众人才方知明通其实来路不凡。密室之中,李景贤将明镜、明德用兑命之术为明吉延寿的实情告知韩啸月,引得他不禁心中一阵愧疚,面露悲情。此时的韩啸月仿佛被钉在原地,只有眼睛直直盯着地面。对他而言,当真是旧仇未了,又添新恨。
李景贤自知语失,赶忙道:“韩大哥,我此时告诉你这些,实属不该……”韩啸月摇摇头道:“景贤,你若不告诉我这些,今日就此离开,我这一生都会良心不安。”说着,一指密室门外继续道,“眼下,枯禅寺众位高僧正在因我而与那些歹人缠斗。众位高僧自然慈悲为怀,不忍下杀手,可那些歹人未必手下留情。”说着,注视着李景贤道:“景贤,你告诉我,若此刻我与明吉大师互换,他是否会一走了之?”
李景贤听罢,心中已经明了,韩啸月已然下定决心重返枯禅寺,便点头笑道:“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李景贤一定跟随你左右!”韩啸月摆摆手笑道:“景贤,有句话两日前便想对你讲。这一路来你跟着我受了很多苦,你也是时候去闯自己的一片天地了。”李景贤听罢先是一愣,接着眉头一皱道:“怎么,韩大哥是想赶我走?”
韩啸月赶忙摇摇头道:“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此番重回枯禅寺危险重重,你无须再跟着我冒此危险了!”说着,神伤道,“更何况,我现在已是孤家寡人,本是无所畏惧的……”李景贤摇摇头道:“韩大哥说的哪里话来?你并非孤家寡人,你还有我,还有远在芳草卉的龙嫣姑娘。”说着,一指天继续道,“所谓‘杀父之仇比天大’,你为我报了杀父之仇,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韩啸月听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见李景贤眼神坚毅,便笑笑不再多言。
“韩大哥,此事以后无需再议!”李景贤说着走到密室门前,轻轻敲打密室大门。韩啸月回想起在另一间密室,明通曾指引他用天誓神器打开大门,便上前一步道:“藏经楼中共有两处密室。这间密室需要从外面开启,还有一间密室需要用天誓神器的招法开启。明通前辈曾指引过我从里面开启另一间密室的大门,或许这扇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开启。”说着,韩啸月扶着密室大门,敲打了两下继续道,“景贤,你让开一些。”韩啸月说着,后退半步,使出力能扛鼎的技法,将门从下至上推动着。李景贤在旁看着,门却丝毫未动。韩啸月用出全身的力气,却未能动它分毫,心中暗叫:“奇怪,难道是方法不对?”想着,便更加大了力气。
李景贤提醒道:“韩大哥,不要光用蛮力。当时,明通前辈还教了你什么?”韩啸月松开手,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道:“当时……明通前辈与我过招。过招的过程中,为我打开了穴道,将我的内力汇**道之中……”说着,摆摆手道,“可是,后来我重伤之后,内力全然丧失。如今只记得天誓神器的招式,却再也打不出那般精妙的武功了。”
李景贤听罢,想到明吉所说韩啸月内力逆行,不禁为他感到惋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真就是有心无力了。若要离开这间密室,非是打开门不可!”说着,用力捶了一下门。韩啸月沉思片刻,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说罢,指了指洞口道,“我们索性进入这洞中,看看能否通到外面。若能通到外面,我们同样有机会回到枯禅寺!”李景贤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说着,二人便来到了洞口。
李景贤俯身蹲下。虽然洞中寒水已退,但依然寒气逼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道:“韩大哥,我先下去,你随后跟来!”说着,便将身子探入洞中,只感觉冷气逼人,心中一横松开了手。洞壁十分光滑,只听李景贤一声尖叫,瞬间滑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韩啸月见状,忙大喊李景贤的名字,等了半晌却无人应答。“不知是福是祸。。。。。。”韩啸月犹豫片刻,便也将身子探入洞中,松开手滑了下去。
“啊!”韩啸月一声尖叫,整个身子在洞中已不听使唤。随着他越滑越深,周身的寒气便越来越重。不仅寒气使他倍感不适,而洞中不规则的起伏坑洼更是跌得屁股阵阵疼痛。不知滑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似有点点亮光闪烁。随着光点越来越大,韩啸月终于滑出了寒冷的洞壁,最终跌入到一池寒水之中。
“韩大哥!快拉住我的手!”李景贤全身湿透,站在岸边大叫道。韩啸月被这寒水激得睁不开眼,循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去。李景贤一把拉住,便将他拉上了岸。当他慢慢睁开眼时,只见李景贤嘴唇被冻得紫中透黑,脸上结起了一层薄霜。韩啸月苦笑一声,颤抖道:“景贤……没想到最后……咱们还是跌到这寒水之中……”李景贤不住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颤抖道:“韩大哥……不过我们……总算是出来了……对吧……”说着,在原地不停的跺脚。
韩啸月站环视四周。原来,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中分布着大小深浅、数量庞杂的水潭,从洞的顶部垂下无数形态各异的石柱与地面相连。有些垂在半空的石柱不时有滴滴水珠落下,“叮咚”作响,甚是悦耳。看着洞中这些怪石嶙峋,韩啸月不禁感慨道:“没想到,枯禅寺密室居然连接到这样一处山洞中。难道,这里会是哪位大师练功的场所?”说着,边走边道,“景贤,我们去那边看看。”
二人裹着一身湿冷的衣服,慢慢向前走了五六十步,只见前方一座方石之上铺着一层厚毯,毯子上摆放一面方桌。桌上陈列着文房四宝和几张散落的白纸,桌子旁是一台炉火。“这溶洞中看来有人居住……”韩啸月想着,伸手去摸,发现炉火余温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