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到他休息,他也不会责怪我。当然,更不会误了你的事,你看怎么样?”
大肚皮一听,牛渠所言有理,便将金折扇递给了牛渠道:“这并非小事,牛大哥可要重视起来,切勿见财起意,坏了大王的事。”牛渠接过金折扇,眼睛便直勾勾盯着扇子,左右手翻来覆去的把玩,应付道:“那是自然,一定一定!”一边说着,一边向牛峰的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牛渠转念一想:“无缘无故一个人带把金折扇要面见叔父,神神秘秘,肯定没好事!不如我将此折扇收起来,将那人支走!”想到这里,牛渠收起折扇,推门进来。牛峰此时正在榻上盘膝打坐,听到有人进来,便双眼睁开。只见牛渠蹑手蹑脚闪进门来,发现自己正看着他,便直起腰笑道:“叔父,正在练功啊!嘿嘿!”
牛峰生了一脸络腮胡,眼似铜铃一般,身高体壮,力大如牛。盘腿坐在榻上,就如一尊古旧的佛像,平添了几分威严。牛峰清清喉咙道:“侄儿,又闯什么祸了?”牛渠嘿嘿一笑道:“叔父,侄儿没闯祸。只是山下有一人想求见叔父,说是叔父好友。”
“好友?”牛峰笑道,“来人可曾说姓氏名谁?可带什么凭证信物?”牛渠摸了摸怀中的折扇道:“那人什么也没说,只说叔父是非要见他不可。”牛峰嗤笑一声道:“莫名其妙!我没有什么非要见的人,你传下话去,将他赶走。若不走,将他煮了便是!”
牛渠应答着退出屋去,只见大肚皮喽啰还候在门外远处,便走过去说道:“你去告诉那个人,大王没有这么个朋友,将他打发走。如若不走,将他捉了煮了,明日当下酒菜!”大肚皮点点头道:“好吧,那我这就去说。”说完,站在原地等着,等待牛渠将折扇归还。
牛渠上下瞥了他两眼,见他不走,便道:“怎么还不去?”大肚皮挠挠头道:“牛大哥,这金折扇……”牛渠喊道:“什么金折扇!将他赶走,金折扇叔父赏给我了!”大肚皮一听,无奈转身,口中道:“好嘞!”心中却暗叫道,“得罪人的事都让我去做,牛渠这厮真不是东西!”
下得山来,见司徒生还在候着,便吩咐喽啰们道:“小的们,将此人赶下山去!”话音刚落,众喽啰挥舞着刀枪便要驱赶。司徒生赶忙笑道:“别!别!有话好说。大王看过了我的金折扇,还要下逐客令吗?”大肚皮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费什么话?大王有令,折扇没收了,人赶下山去。如若不走,捉去煮了当下酒菜!”说着,大肚皮挥舞着大刀道,“快走快走!”
司徒生暗叫道:“可恶,看来此间必有蹊跷!”
第二十二章 入战局,胜负现疑云()
牛渠见财起意,起了贪念。不仅收没了司徒生的金折扇,还误导了自己的叔叔、大平山的大王牛峰,使其下令驱赶司徒生。众喽啰不明真相,便刀剑相向,想要将他恐吓下山。
司徒生暗想道:“万妖谷与大平山交好多年,牛峰不可能不见我,这期间必有蹊跷!”想到这里,司徒生握住马鞭,喽啰们叫嚷着推他向山下走去。突然,司徒生猛地挥舞手中的马鞭,“啪、啪”几下抽在喽啰的手上,将众喽啰的兵器打翻在地。众喽啰捂着滚烫生疼的手,“哎哟”地叫着。大肚皮右手被马鞭抽的疼入骨髓,便用左手捡起地上的刀大骂道:“你奶奶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挥舞着大刀便砍了过来。
司徒生根本没将这些人看在眼里,便不恋战。几个闪转腾挪,躲过了众人的围攻,消失不见。众喽啰连叫几声“臭小子”,都无人应答。回头看到他丢弃在路边的战马,便将怒气转向马的身上。众人抡起大刀长矛,便将战马砍成了数段。
司徒生利用轻功,飞跃山间峭壁,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大平山的山势地形对他来说还算熟悉,如此便认准了牛峰的屋舍,径直走了过去。
“什么人!”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司徒生感到脑后一阵风刮了过来。“谁敢偷袭我?”司徒生一闪念,躲到了一旁,只见一个硕大的拳头从头顶飞过。往身后一看,赫然站立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汉子见他躲闪,便又来了一拳。
司徒生一眼便认得,此人正是牛峰的侄子牛渠。他并未恼怒,竟边躲边笑道:“两年不见,都学会了暗算!不错不错!”牛渠根本不理会,只是一味的出招要打他。司徒生闪躲之际,见他怀中微鼓,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司徒生深知此人贪好资财,想来定是什么宝物,便伸手去拿。没想到,掏出一串串珠光宝气,顺带将自己的金折扇也抽了出来。
“哈哈!原来在这儿!”司徒生扔掉其他宝物,将金折扇留在了手中。牛渠见他夺了“自己的”扇子,也不再管其他,破口大骂道:“小贼,竟敢抢老子的宝贝!看招!”说着,又要打过来。
打斗之声惊动了牛峰。已经渐渐入睡的牛峰赶忙披上了一件衣服,走出屋喊道:“何人在此喧哗?”见叔父出来,牛渠便走到牛峰的身边道:“叔父!这小子抢我东西!”牛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司徒生摇着金折扇慢慢走近,深施一礼道:“大王,别来无恙!”
牛峰见司徒生来,赶忙迎上去深施一礼道:“原来是万妖谷的大弟子司徒生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司徒生笑道:“现在小弟我不仅是万妖谷的大弟子,更为大宋朝廷效力。小弟我现在是宋廷的大将军啦!”牛峰上下打量道:“哎哟!司徒贤弟竟然谋得了官差,实在了得!快快有请!”说着,便将他往屋里让。
牛渠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生怕司徒生将他私纳钱财的事情告诉牛峰。一旦牛峰得知自己的败行,定是一番惩罚。而牛峰心中也很明白,司徒生的金折扇价值不菲,一定是自己的侄子想窃为己有,才会惹得司徒生大闹大平山。碍于大平山的脸面,便未将此事说破。司徒生还有要事与牛峰商议,根本无暇与这对叔侄打趣,便也没有说破。
“那……叔父与好友叙旧,侄儿告退”说罢,牛渠便小跑几步离开了。于是,此事便像没发生一般,无人提起。
进到屋中,牛峰将司徒生让到客座上,吩咐喽啰上了一壶热茶。这屋舍结构十分简单,只分了内室和外室,两室之间有一道门帘相隔。外室正对门有一张大床,是牛峰的卧榻。内室之中住着牛峰两兄弟的母亲蔡氏。
看得出,牛峰是从梦中醒来,床铺都还未收拾。二人坐在桌边,牛峰亲自为司徒生沏茶。坐定之后,司徒生看着内室的门帘道:“大王,深夜前来,不知是否打扰到令堂大人的休息?”牛峰摆摆手道:“不碍事,家母上了些年岁,耳朵有些背。尤其是被狗官打瞎了双眼之后,睡得越来越早。司徒贤弟有话但讲无妨,不会碍事。”
司徒生点点头道:“大王,此番我来是奉了大宋军大帅之命,请大王出山。”牛峰摇摇头道:“司徒贤弟,想必你是懂我的。我牛峰根本不考虑招安之事。如果贤弟为此事而来,那我看我们还是聊聊其他的事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哈哈!大王听我把话说完!”司徒生继续说道,“朝廷并非是要诏安大王,而是谋求为大王扩大地盘!”牛峰点点头道:“哦?此话怎讲?”司徒生继续道:“大王,我且问你,当前大平山最大的敌人是谁?”
牛峰哈哈大笑道:“大平山兄弟众多,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谁敢与大平山为敌?”司徒生摇摇头:“大王,您未免也太轻敌了吧!你就没有考虑到,在不远处,还有一座青云寨么?”牛峰听罢摇摇头道:“青云寨?青云寨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他的江源城,我管我的大平镇。这么多年都如此过来了,难不成他还想吞了我?”
司徒生故作惊讶状,说道:“怎么,大王还不知道?青云寨已经投靠了蜀国朝廷,下一步恐怕就有吞并大平山的野心啦!”牛峰听罢眉头紧锁道:“哦?竟有此事?不可能!万万不可能!龙九并不是那种甘愿与朝廷结盟之人,他的夫人……”
司徒生插话道:“他的夫人虽是官府所杀,但蜀国太守已死,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今日正午,龙九带人火烧了宋营的粮草。如今,大宋形势危急,若无大王相助,恐怕蜀国会趁势击败大宋,甚至发起反攻。届时,龙九就会借助朝廷之兵吞并大平山。这一点,大王是否考虑过呢?”
牛峰听罢,心中暗想:“司徒生这厮向来喜欢虚张声势,不知他所言是否有假。”想到这里,反问道,“那么,贤弟希望我大平山如何做?”司徒生站起身,摇起折扇道:“当然,朝廷之意并非是将大王诏安。相反,大王要借助朝廷的势力,扩充自己的地盘。眼下宋蜀正在交战,青云寨投靠了蜀国,而大王您何不投靠宋国呢?若此战大捷,大王尽可以向朝廷开出条件!”
牛峰听着此言虽有道理,但心中迟疑:“你如何能断定,宋国会赢?”司徒生笑着摆摆手道:“我如何能断定灭国战争的输赢?只是,我把宝押在了宋国的身上。”说着,坐下来,向牛峰一探身道,“大王,敢不敢接这赌局?”
牛峰摇摇头道:“贤弟啊,你赌输了,有万妖谷可以庇护。我若赌输了,连命都没了。你这是在引我入一个死局啊!”司徒生笑道:“大王,这并非是个死局,这是大平山的翻身之局。”牛峰并未作答,站起身,在屋中踱步。见此景,司徒生端起茶杯,饮下一口浓茶道:“大王,这茶浓香醇厚。可惜,味道过于浓烈,若是兑上些白水,应该会更合口味吧!”
牛峰听罢,哼笑一声道:“贤弟,你我说话不用绕弯子。你且去告诉大宋朝廷,说我牛峰应了这个局!”司徒生站起身拱手道:“大王,小弟定不会让大王失望!”牛峰拍拍他的肩膀道:“来都来了,不如就先暂且住在我这里。明日一早启程如何?”司徒生笑着深施一礼道:“如此,那我便住下了。”
待司徒生退下,牛峰将门插上,回到床榻上坐下,始终想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思来想去,便感到困意来袭。正当昏昏欲睡之际,只听内室几声轻咳,牛峰猛然坐直了身子。
“娘,你醒了?”牛峰轻声问道。随着又一声的轻咳,内室传来一个女性老者的声音道:“老身根本就没有睡。”牛峰赶忙翻身下来,双膝跪在门帘外道:“孩儿不孝,打扰娘的休息。”
“快起来吧,身为大平山的王,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说着,母亲蔡氏又是一阵咳嗽。牛峰站起身道:“娘,那您早些休息吧!”说完,牛峰转身就要上床。蔡氏道:“孩子,你不想听听老身的想法么?”牛峰一愣道:“什么想法?”
蔡氏笑道:“当然是你们的这场赌局。”牛峰先是一愣,然后便舒了一口气。虽然母亲的眼睛瞎了,但是世间万事都了然于心。如此关键时刻,听一听母亲的看法,确实是十分必要的。“娘对此事有何看法?”
蔡氏道:“这个司徒生,只与你说了龙九,却只字未提韩涛。不知是他的疏忽,还是他有心为之。”牛峰反问道:“韩涛是谁?”母亲蔡氏慢慢坐起身,轻咳两声道:“蜀国大将韩涛现在坐镇江源城,其子韩啸月更是骁勇善战。你可知那李仁罕,便是败在了这个韩啸月的手上。在老身看来,司徒生之所以能从万妖谷脱身来到这里,一定是受了万妖谷谷主的密托。”
牛峰点点头道:“母亲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据我所知,现在大宋军营内有不少江湖好汉。”蔡氏点头道:“这么多江湖好汉围拢在一起,为朝廷效力,不图点什么,实在是没法解释。金钱?名利?女人?”牛峰支起身子道:“母亲的意思是,他们所图之事远不止这三样?”
蔡氏点头道:“在老身看来,只有一样东西能够调动这么多江湖好汉来参加这场战争。”牛峰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那本剑谱?”母亲蔡氏笑道:“孩子,你说的没错。这《剑华本纪》沦落各处,得之者生怕让人发觉,而惹来灾祸。唯独这个蜀国的皇帝,大张旗鼓地向天下宣告得到了‘一本无用的剑谱’。虽说无用,却又藏于内廷未曾销毁。可见,这个皇帝是闻听到了这本书的价值所在,故而如此。”
牛峰点点头说道:“母亲认为,孩儿决定去趟这浑水,是否正确呢?”蔡氏道:“老身看来,孩儿只管去吧!若真的让青云寨占了先机,你恐怕连这座山头都守不住啊!”说着,蔡氏慢慢躺下道,“另外,老身要嘱咐你几句。多事之秋,不应当轻信人言,一切以眼见为实。你能明白吗?”
牛峰“嗯”了一声,心中暗想:“众人都去抢这《剑华本纪》,恐怕我胜算不大。不过,这正是一个扳倒青云寨的绝佳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第二十三章 帝诏诡,韩涛遇凶险()
晨光熙熙,艳阳高照。时值正午,韩啸月适才睁开了眼睛。腹中一阵咕叫,“竟一觉睡到这个时辰?难怪会感到有些饿了。”想到这里,韩啸月便坐起身来。
昨夜并未喝太多酒,只是与父亲的一席谈话,让他辗转反侧,很晚才入睡。并非是这凶险的战局让他失眠,更多的,是如何面对龙嫣和赵陌,更加让他纠结。韩啸月坐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不禁暗想道:“如果天天都能如此安睡,该有多好。可叹好景不长啊!”。忽而又转念想道,“不对啊,今日为何没人叫我起床呢?”一边想着,一边穿上鞋。穿戴整齐,便推开了房门。
整个齐府上下一片宁静,只在院中的一位老仆在打扫庭院。“唰、唰”的扫地声,显得周遭更是安静的可怕。“父亲哪里去了?”韩啸月心中一紧,预感到大事不妙,便紧跑两步到老仆的身边。老仆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韩啸月向他跑来,便赶忙放下扫帚,深施一礼道:“少将军,您起来了。”
韩啸月回礼道:“老人家,有没有看到我父亲去哪里了?”老仆道:“我见韩涛将军一夜未睡,在灵堂待到了天亮。大概一个时辰以前,将军接到了圣谕,然后便骑马出城去了。”韩啸月疑惑道:“那父亲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语么?”老仆想了半晌,摇了摇头。
韩啸月辞别了老仆,在齐府来回走了一遍,却没看到其他半个人影。“奇怪!人呢?”韩啸月站在齐府门口,心中暗想道,“难道都凭空消失了不成?”正想着,突然从身后窜出一人,拍了他肩膀一下。猛地回头看去,只见赵陌站在身后,冲着他笑。韩啸月刚要施礼,却被赵陌拦了下来道:“怎么?还想叫我殿下?”
韩啸月听罢笑道:“好吧,赵陌姑娘。今天打算要在城里逛一逛吗?”赵陌叹口气道:“原本打算在城中多住些日子,却没想到昨夜惹得你父亲不悦。也许,今日我便会离开了。”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韩啸月竟不禁有些不舍。心中思量着,不能与这样美艳的女子久处,实在有些遗憾。
“遗憾?”韩啸月心中自责道,“昨日与父亲畅谈许久,已打定主意,将来战事平息会向龙九提亲。如今又怎可因为赵陌姑娘的美色而觉得遗憾呢?”心中暗自告诉自己,万万不能打赵陌的主意。赵陌见他不说话,便觉得这个话题似有不当,便赶忙换了个话题道:“啸月哥哥,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今日齐府除了一个扫地的老仆,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韩啸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