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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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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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脸色羞红,只是不言,秦川问了数次,柳青青都是如此,秦川心想柳青青与自己自小亲密无间,如若欲嫁自己,自不会不说,今她口不出言,便是有意于他人,方是羞于出口,如此一想,秦川知了柳青青心中所想,只怕我会身离客栈,是以连夜出谷来客栈之中寻我,却正是遇上我欲身离之时。

    秦川不由分说,携了我同去百花谷中,带我重新拜见柳老英雄,又与柳青青相见。

    才一日未与柳青青身在一起,此时一见,我二人俱各眼中流露相思之情,秦川与下人自去,我与柳青青四目相对,心中方知,如若今生与柳青青身离,只怕不能存活,即便身可以活,那心却不可以活。

    在百花谷中过了三日,柳老英雄见我与柳青青情意甚笃,秦川又在一边极力言说,允了我与青青的婚事,选了一个上好的黄道吉日,柳老英雄与秦川在百花谷大摆宴席,请了许多荆襄周近的武林人士,由秦川一力操持,将婚礼办得十分热闹风光。婚礼之后过了三天,秦川向柳老英雄告辞,自回武当山脚下的家中。临走之时,柳老英雄和我还有青青都送至谷口,秦川止住柳老英雄与青青,独要我与他再行一程。

    秦川在前,我骑行在后,眼见离柳老英雄与青青身远,已遥遥不见他二人身影,秦川掉转马头,对我说道:武兄,今我身回武当山下家中,有件事想对兄弟言说,不知兄弟愿听不愿听?

    我如今已被秦川折服的五体投地,他有话说,我自当洗耳恭听。当下急忙说道:秦兄请讲,兄弟我自当谨遵秦兄吩咐行事。

    秦川说道:我今身去,将我那青青妹子交于兄弟照料,有一件事却甚是放心不下,我自幼与青青相伴长大,她的性情我知晓的十分清楚,青青心虽柔弱善良,那性格却甚是争勇要强,又心直口快,凡事不会在心间绕弯,武兄武艺超群,江湖之中人见人赞,声名早已播于天下,今与青青一起,时间日久,只怕难于容她要强好胜之心,我想言说,秦兄今既与青青喜结连理,一定要包容她的一切,自始至终都要如起始之初一般待她,不要使她受了委屈,武兄可愿答应我之所说?

    我当时心中暗想,青青对于我,便如我的生命一般,我自会一辈子待她好,不会使她受了委屈,当下自是满口应承。秦川又千叮万嘱我一番,说道不管如何,都要有包容之心,与青青不离不弃,好好待她,方始策马离去。

第108章 弃俗入道() 
我在百花谷中过了两月有余,每日与青青或踏歌舞剑,或锄草弄花,或游山观景,日子过得如神仙一般。那一日我忽然想到我如今娶得一个如此贤淑美貌的娇妻,理所应当把她带回山东老家,让我年岁已高的母亲也好好高兴高兴。我父亲在我三岁那年亡故,之后我的母亲一手将我拉扯长大成人,又研习指导我修习武家家传的穿风扶云剑法,不致家传武学失传,教我做人事理,终使我在江湖之中搏的许多声誉,今如使她得见貌如天仙贤淑有加的青青是为她的儿媳,不知她会有几多欣喜。

    当下我将心思说给了青青,青青虽不舍柳老英雄,见我甚是记挂老母,也只好点头应允。我二人去见柳老英雄,说出了心中所想,柳老英雄甚是通情,说自古儿娶妻,自是要为母尽孝,你二人尽管回山东,不需记挂于我,如若我心觉孤单,此地离武当山甚近,便可去武当山下寻秦川解闷。

    一句话所出,柳老英雄本是如实言述心中所想,却引柳青青珠泪纷纷。

    我与青青在百花谷中又过了两天,将行李收拾妥当,至第三天与柳老英雄拜别,柳青青又哭了一回,柳老英雄送至百花谷口,方挥手告别,也是泪洒衣襟。

    我与青青出谷来到谷外道上,青青忽地将马立住,说道:武哥,这一条道左上是去谷城,右出是去南漳,今你我不如左上从谷城去武当山,正好顺道去看一看我秦川哥,也托他照料我爹,从武当山去丹江口,入河南之境,再至你家山东,你觉怎样?

    武当山是为道家圣地,又与少林领袖武林群伦,我为其名所折,早是有心去一朝圣景,当下欣然答应。

    当下我二人从保康过谷城,柳青青心思甚急,在前将那马打的一路飞驰,我只好在后紧紧相随。至那武当下脚下,正值第二日午牌之时。

    青青自小与秦川一起,对秦川所居之地甚是熟络,将马一打,进了一片松竹相掩的幽径,只听流水淙淙,鸟鸣啾啾,行不到二里,眼前小径陡地一阔,现了一片幽静空阔之地,便见一座庄院依山傍水,甚是清雅。

    青青心中兴奋,将身一跃下了马背,迫不及待去那门上打起门来,口中一迭声大喊:秦川哥快开门,我是青青妹子,来看你了。敲打了许久,方听有人走来,将门开了一道缝。那人将头探出,却是一个下人,脸上带着戚容,隐隐眼角还有泪痕。

    此人见是青青,自是认得,脸上却不见欢悦,只淡淡说道:是小姐来了,进屋歇息?似有探询之意。

    青青一听,大是惊讶,问道:我秦川哥呢,他去到哪里了?怎地不叫他来接我?

    下人话未出口,眼中先自滴了一滴眼泪,说道:公子……,公子已去山上出家为道了,不在家中,怕是来接不了小姐了。

    青青与我俱各大惊,柳青青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之事?却是为什么?

    下人道:两个月之前,公子从小姐那百花谷中回来,之后便自闷闷不乐,数次欲要上山弃俗修道,皆为老太太所阻,老太太见他身体日渐消瘦,神思终日恍惚,只怕出事,前两日只好许允,公子也不带我等下人服侍,只身一人上山,定在今日申牌吉时正式弃俗入道。

    我在心中一听,心内暗想秦川一意出家修道,定是与青青有关。秦川与青青自小青梅竹马,相伴成长,心中对青青之情自是深烙心中,刻骨难忘,先前他探得青青有意嫁我,为青青心意顺遂心中快乐,在柳老英雄身前极力言说,使柳老英雄应允青青与我成婚,现在所想,那时秦川定是心在滴血,却又强扮笑脸,这一份艰难当真是难以想象,其时我正沉浸在与青青的欢乐幸福之中,却是没有想到。秦川回至自已家中,心中自是难忘对青青之情,这份痛苦我先前早已领悟的到,那时我想今生若不能与青青一起,只怕身便不能活,即便身活,只怕那心也还是要死,今秦川定然便是如此,身体虽尚活着,那心说不得却是已经是死了,是以上山出家修道。

    我正在心中暗想,却见青青忽地身形一起,直去马背之上,手起一鞭,向外急奔,我急急喊道:你要去何处?

    青青来不及回头,只说了一声:上山。

    我瞬间心中已明,此时是午牌之时,秦川在申牌吉时举行正式入教仪式,还有一个时辰,青青此时定是要飞奔上山去阻。

    我也急忙翻身上马,在后疾追青青上山。

    青青在前放马狂奔,我在后打马急追,到了后来,山势陡峭,马已难行,青青弃马落地,将身形展开,用轻身之功向上而攀,脚步一刻不停,我在后将身赶上。青青终是女流,那轻身功夫自不及我,我见她面色菲红,气喘不已,足下却是不歇,心下好生心痛,忙伸一手将她手臂托住,自在心中呼一口气,带了青青和我身形犹如两只大雁,并翅向山上攀升。

    武当山山势巍峨,峻岭奇峰相依交错,所幸青青对武当山上山路径甚是熟络,一路之上所行不曾走的半点冤路,行到半山之中,我与青青力皆不及,却忽听林隐深处钟鼓齐鸣,清歌大起。

    青青一听,口中只说:快!快!我心知定是秦川入道仪势已是开始,顾不上身沉力乏,忙携了青青之身,足下也不知从那里起一股洪荒之力,直奔那钟鼓声起之处而去。

    穿过深林,过去一道石桥,已可见傍山而依好一处巍然殿宇,宫阁依山势层层而立,有前中后左右之分,最下那间殿宇门楣匾额之上写着‘紫宵宫’三个大字,殿前阶下,平平一方之地,都用青石板铺面,足有几亩之阔,依阶脚稍远,却引一条清河,从阶前脚下淙淙而去,上建数道石桥与宫阁相通。平地之上早已整整齐齐立着许多身着道装的修道之士,都齐身向着殿内恭身礼拜。我眼中一见,已知这是门派之中有新进弟子,行拜师礼的第一步,众弟子正在拜祖师爷。之后一居前道长身出,手中拈了燃香进那殿阁之中敬奉,这便是师父拈香。只见四面香炉之中,香烟缭绕,环于殿阁檐壁之间,又有青松翠柏静立,显的甚是庄严。那道长拈香毕,去殿前阶上居中而坐,此时我方得见他面容清瘦,神色肃穆,颇有威严之色,两边又有几位服着不一之人,一一相坐而陪,模样都甚年长,似乎都是大有身份之人。

    我与青青尚不及近前,却听那钟鼓之声忽地一止,众道士颂歌之声也自嘎然而停,一人上前,在殿前第三道阶上将身一立,口中作声,我与青青相隔那地甚远,很难听清他口中所说是为何语,凝神细听,最后一句话语音悠长,却是听得清楚,说的是:呈拜师帖!话音落地,阶下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我远远而瞧,虽见那人步履蹒跚,身影单薄,但那神形我一见便知是秦川。只见他越众向前行了两步,便即将身跪倒,对了阶上居中而坐的道长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起身,再向前行,却听林边柳青青一声长叫:秦川哥——,这一声出,便见坪地上所立之人俱各回首向青青而视,秦川听得,我见他那身影却只稍稍呆愣了一下,足下却是不停。柳青青又叫了一声:秦川哥不要啊!语音凄惶,秦川却是抬足,已自上了殿前第一道台阶,双手恭恭敬敬持一道拜帖,高举过头,向那立在第三道台阶之上之人手呈。

    我与青青离秦川所处之地尚远,青青出声相阻,秦川只若未是听见,眼见他手中拜帖承上,那第三道台阶之上所立之人便要伸手来接,大急之中,我忙从地上拾一粒石子,对了秦川手中高举的拜帖投去,心想这一粒飞石若能将他手中拜帖打烂或者打落,倒可稍稍缓的一缓。不想石子破空,声响已为秦川所识,秦川听声而辩,已知石子正是冲他手中拜帖而去,只将高举过顶的拜帖倏忽之间向下矮了一矮,那石子已是落空打在石阶之上。欲接秦川拜帖之人却也已是见得,口中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来我武当捣乱?先请报上名来!

    我一听,暗想这人好深的内力,言语所出便已震得我耳中鼓荡不已。到了后来,我才知这人便是先秦川为青云道长收入门下的玉虚道长。

    我当下沉声回道:山东德州武行路前来拜会。

    那人尚不及出声,却见阶前正中坐着的道长已是缓缓身起,问道:可否是德州武家使穿风扶云剑的武少侠?声音和缓,不严自威。

    我朗声说道:正是。

    说话之时,青青与我已至殿前平地,足踏石板向阶前而行,与秦川及道长渐近。

    我见道长脸上肃穆之色一缓,忽现愉悦,只听他说道:原来是武家庄少庄主,这可好的很,你父亲武庄主先前与贫道有数面之缘,我二人性情甚是相投,交历非浅,不曾想他正值力盛之年而殁,得此悲讯,我曾星夜赶去吊唁,其时你尚年少不懂事,一晃几十年而去,近来屡闻江湖之中有一人使穿风扶云剑,武功人品俱各让人赞叹,我便心想莫不是我那好友武庄主之子,今日见少庄主之面,得当面确信,果如其然,当真让人心中好生高兴。

    我听他话语,心中暗想这位道长瞧他一身派势,便应是这武当派掌门青云道长,先前也曾听母亲提及,说道我父健在之时与青云道长甚是交好,今听他说起先父,虽是已经过去多年,心中依稀忆起幼时与母亲在亡父灵前祭奠之事,心间不由又涌上许多悲伤。

    那道长似已察晓我心中之意,又是一笑,说道:少庄主如今在江湖之中人人称道,与你父当年无有二致,老庄主如在地下有知,定会欣慰不已。

    我将心中凄楚收起,说道:前辈可是武当掌门青云道长?

    其时我与青青已是穿过坪地之中人群,到那阶下秦川身后而立,青青上了一道台阶,拿了泪水涟涟的双眼去看秦川。秦川却只若不见。

    我耳听那道长答道:贫道正是。又说道:少庄主今至我武当山来的正是时候,正可见证我武当山上一件天大的好事,事关我武当今后兴盛光大之举,少庄主请来上坐,待此事完毕,我便让山上弟子陪你游览我武当胜景。

    我心知他所说武当山上这一件天大的好事便必然是秦川弃俗入道之事,忙说道:道长且慢,我今正是为此事而来!

    青云道长听说,面露惊讶之色,说道:少庄主怎地有此一说?

    我说道:道长今说武当这一天大的好事,是否便是秦兄正式身入武当道派之事?

    青云道长说道:不错,秦川先前便是我武当记名的俗家弟子,习得是我武当的功夫,他天赋异禀,又勤修苦练孜孜不倦,虽只是记名,却能将我武当之威扬于天下,此尚不足为贵,更难能之处在于,秦川豪侠仁义,虽是年少,行走江湖,处事却能秉持公正,不畏势强,不欺势弱,又自具一颗仁慈宽容之心,每每皆能以自身之苦换众人之乐,这正是我派开山立派之旨,今秦川有心正式成为我武当道派弟子,将武当威德发扬光大,正是我武当之福,也是天下武林之幸。

    我心知青云道长定是只知秦川欲要身入武当山门之心,却是不知秦川欲入武当山门之因。当下说道:秦川兄弟武功武德俱各冠绝天下,今身入武当之门,自是武当天大的幸事,不过如是秦兄心无旁骛,深思熟虑而决,在下自是不会横加阻止,只不过如今秦兄欲入武当却是另有他因,如是兄弟不闻不问,却那里配做兄弟之称,又怎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109章 挂情() 
青云道长闻听,哦了一声,说道:有这等事?且待我问他一问?当下将眼看了秦川,说道:秦川,我今问你,你身入我武当道派之事,可曾在心中详加考虑的仔细?其间有无其它之因掺杂于内?

    我见秦川不敢迎视青云道长面目,只低头说道:回师父,弟子身入武当门派之事,确有其它因系在内,但弟子思虑的甚是清楚,身入武当道门之心坚如磐石,不管如何都不会更改,若是师父嫌弟子拙劣不愿收录,弟子便入门中做一个烧火做饭的火工也可。

    一边青青闻听早已涕泪满面,语音哽咽,数度气喘难继,说道:秦川哥,是我不好,都怪我,你不要这样可好?我求你了,家中还有老太太,还有我爹,都需要你照顾,你怎忍心就抛下他们不顾?

    秦川闻听,将身回转,眼看了青青,说道:青妹不要心伤哭泣,我今身入武当,便如将身从喧嚣纷冗之世入于宁静平和之门,正可用心为众位亲爱之人祈福,身虽不能与众人一起,心却永在与他们相伴,这一种将众位亲人置于心间之爱与时时与他们身在一起无有二致,倒是青妹你,却颇有些让我难以放心,自小你我相伴长大,情如兄妹,今你嫁于武少侠为妻,武少侠武艺超强,为世人称道,对你更是情真性挚,是一个十份难得的夫君,自今而后你切不可再如先前一般任性,好胜争强之心更要弃却,你可会答应?

    青青泪眼模糊,不敢应声,也不敢摇头,只怕这一应声便即是答应秦川身入武当做了修道之士,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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