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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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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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前去挖参给孱弱少年治伤,杨青峰自觉已是成势在望,方取了林蛙油自吃。

    杨青峰摘了许多鲜桃放在包袱之中,带了之前攀山绳索,连同随身行李一起,正要向那人所指南面崖壁而去,却见花鹿殇情儿从身前草木之中嗖的一声蹿出,来到杨青峰身前,在杨青峰身上蹭来蹭去,亲热了一会儿,又嗖的一声直向前方而奔。杨青峰见它所行之向正是昨日那人所说,心知花鹿是要给自己引路,心中大喜,奈何身上疼痛,却是行走不快。花鹿在前奔了一段,回头见杨青峰跟行不上,便停在路边,待杨青峰行到,方再前行。

    杨青峰见此鹿如此灵性,又是感激,又觉有趣,将手一招,唤道:“殇情儿,回来!”那鹿正在向前飞奔,听了杨青峰声言,倒转身蹦蹦跳跳回到杨青峰身前,对杨青峰偏头而望,模样就似在问杨青峰有何话说,直把杨青峰逗得眉眼直笑,心想此鹿果是通得人性,伸出手去,爱怜的将殇情儿之头抚了一抚,说道:“哎哟我的殇情儿,你得走慢些哎,我身上疼痛,跟不上你走。”一语所出,殇情儿竟似听懂,再不如先前一般驰奔,只陪了杨青峰,在前慢慢领路而行。那人所指采参之地在此涧底南面崖壁之上,距此不远,杨青峰虽是身上疼痛,却也行不了多久,便到了那崖底之处,仰头而望,只见崖壁犹如一整块刀削般的壁板笔直而起,顶与云天相接,崖壁的岩缝之中倒挂生长着一些瘦骨嶙峋的老树和杂草。离崖底近些的草和树依然碧意昂然,再高之处却已是叶落茎枯。原来离崖底稍近之处,受涧底沸泉热气温润,气温和暖,一年四季如春,再高一些,受涧外隆冬冷气之侵,气温逐次降底,虽不曾积得落雪结冰,树木却也不能四季常绿。

    杨青峰立在崖底,探目在那崖壁之上细细搜寻,还未见得那人所说千年人参,只见花鹿殇情儿早在一边又急又跳激动不已,眼望崖壁之上一处之地,蹦起作势欲上,那崖壁却是又高又陡,花鹿殇情儿也是无可奈何。

    杨青峰依了那鹿所趋之向,只见离崖底约有三十丈之处,有一株倒挂的老松,松树根部簇拥着一蓬茂密的杂草。杨青峰细细而看,忽觉心中突地一跳,只见杂草之丛隐隐圈围一株片大叶绿的植株,叶如手掌,顶部单茎而起,撑一丛红红的浆果,甚是耀目。

    杨青峰大喜过望,先前已打听得人参叶如掌形,待到结果方是最好采挖之时,本在九到十月,此涧内气暖润湿,一年四季如春,想必此参时时都在生长,此时涧外还是一片冰天雪地,此参却早已花落果红。

    杨青峰见那参所处之位离涧底虽不是特高,不过其下岩壁似为一块整石,表面平滑如洗,寻不见一丝缝隙凸凹,即便是轻功卓绝之人也绝不能徒手而上,如是先前身中内力不去,尚可一试,如今却是无有内力贮身。

第60章 天池怪兽() 
杨青峰看了一会儿,自在心中寻思,从那涧顶认准方位,吊一根长绳,至那参处采挖,然自此念一出即止,若是有法可到涧顶,便从涧底到那生长千年人参之处自也不是大难。又寻思到那涧顶之法有自是有,如若不然,难不成此涧中人一世都只在此涧内中生活?只是那人摆明是要自己来挖此参,自己如何还可再将身回,去向他求教,再受她之辱?况即便去至涧顶,却一时去那里寻那吊下可至参处长绳?

    杨青峰又在心中暗想,如做一道云梯架到那生长人参之处,却也不能,以一已之力,做一架三十丈的云梯,谈何容易?如此之高的云梯,就自身一人,又怎能将它竖起?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心想我且做一架十来丈高的木梯,待上到木梯之顶,再将手中之绳抛出,如若能将绳之一端缠在那株老松之上,便可攀绳而上。

    一念而至,杨青峰大觉振奋,说做便做,将身上之物尽都抛在一边,只取了宝刀,虽是身上依旧疼痛难忍,却也蹒跚去到涧底一小片树林之中,寻到一棵不粗却是又高又直的高树,自觉以此树做木梯之材甚好,丢了手中所撑木棍,半跪于地,用手中宝刀去砍那树。

    刀是宝刀,将树砍倒,再将其上树枝砍落,杨青峰不觉太是吃力,只是将树运到那人参之下的崖底却是大难,身上一使劲便觉痛彻心底,却也不敢歇手,只能将树一点一点向那崖底拖拽,到天黑之时,摸黑才砍到两棵树干拖到崖底参下之处。

    至晚,花鹿殇情儿自向涧内房屋而去,杨青峰食过林蛙油及鲜桃,歇于崖底一处岩下,顾不得身上疼痛,盘膝坐身,将丹田之气调动。已有多日未有习气练功,杨青峰不敢就此而歇,虽是身上疼痛难捱,却也将姿势摆的周正,将意念都集于内气行运之中,身上苦痛倒也暂时不觉。

    第二日早起,花鹿殇情儿又来到杨青峰所处之地,杨青峰自觉精神较之先前好了许多,弃了撑手木棍,去寻一些野藤备用,又去砍了许多小臂粗的木棍,都截作二尺之长,回到崖壁之下,将昨日所砍两根长木并排而置,中间距一尺远近,却将小臂粗的木棍横置两木之上,两端各用条藤与一边相接的长木牢牢捆扎一起,如此每隔一尺之距扎一根横木,扎到两长木之顶,一盘木梯已成,共计用七十三根横木。杨青峰大致一算,知此云梯差不多有七丈多高,与自己所想高度尚差许多,又去砍了两根长木,扛到崖壁之下。杨青峰自觉今日劳作已无昨日那般吃力,到晚天黑,又用野藤扎了一盘木梯,遂入昨日所宿岩下,吃了吃食,歇了一会,又开始打坐练功。

    到第三日一早,杨青峰将前两日所做的两盘云梯用藤牢牢捆扎连接在一起,已有十来丈长,若是竖起,上到顶端,再挥动绳索,已可至那生着人参的老松之处。只是此梯实是太过沉重,若仅凭杨青峰一人将他竖起,又是大难。

    杨青峰看了一会,又心生一法,去到林中,砍了四五根高矮不一的木叉,扛至崖下,勉力将那木梯的一端抬起一人多高,便忙用一根木叉支住,喘一口气,再将那云梯抬得高些,再换上一根高些的木叉撑好。尽以如此,以数个时辰,终于将那云梯竖起,搭在人参所生之处下面的的岩壁之上。

    杨青峰心中兴奋已极,自觉那人叁已可轻松取到,心想且先歇一歇身,吃两颗鲜桃解渴充饥,再上去木梯之顶,将绳索挥去钩于那株老松之上。

    当下就地坐身,取了鲜桃吃了,歇了一会,见时间已到了午后不早,取了绳索背在身上,身上木梯,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至最后一极,将身站稳,去背后将绳索取下,找出拴有铁钩的一端执于手中,又将那一圈一圈收在一起的绳索理好,作势还未将手中拴有铁钩的绳端向上抛出,只听一阵风响,崖脚之下花鹿殇情儿焦急的呦呦大叫,杨青峰眼中还未看清,只觉软软的一物啪的一声击在自己腰间。

    杨青峰身站木梯之顶,双手持绳,又未用手扶云梯,被那出其不意的一击,脚已立足不定,直向崖脚跌落。然而身虽下跌,杨青峰头脑却还清醒,大急之中,将手中一头绳端之上拴着的铁钩向木梯之上一抛,绳上铁钩正好钩住木梯之上的一木,下落之时手抓绳索,还未落地,已吊身半空。

    杨青峰慢放绳索落到地上,仰目向上一看,不觉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人参之下的岩壁上附着一尊奇形怪物,生着四足如爪,约一尺多高,脚底犹如生有吸盘一般,牢牢附在光滑的岩壁之上,虽身如水桶却是不落,拖一条长尾,绵然有力,想必刚刚自己腰中所击,便是此物用尾巴击打所致,头脑却显尖细,双眼一眨不眨望定杨青峰,泛出绿莹莹的凶光。

    杨青峰虽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见此物,却也禁不住心生寒意,心中暗想此物难道便如葛思虎所听传言,是为天池之中怪兽,在此守护那千年之参不为人所采挖?

    那怪兽定身,双眼望了杨青峰,杨青峰不动,它也不动,杨青峰身体一动,他也随着身动,始终将眼直直对了杨青峰而看。杨青峰在地上拾了一根长棍在手,将宝刀背在背上,一手持棍,一手扶梯,再向木梯之上攀援,眼见那壁上怪兽昂头翘尾,显是对杨青峰再次向那人参之处逼近大是愤怒。

    杨青峰上不到木梯的一半,那怪兽忽地将身在那岩壁上一纵,竟似会飞一般,凌空向杨青峰扑来,杨青峰一手扶梯,一手挥手中之棍,向那兽抡去,那兽身在空中,一条长尾灵活异常,不见转身,只将长尾一圈,啪地一声击在棍上,杨青峰只觉一股大力自棍上传来,手上拿捏不住,长棍脱手,直飞而去落于涧底乱草之中。不待杨青峰回神,那怪兽将口一张,口中一股毒雾喷出,直向杨青峰面门奔来。杨青峰疾将头颈一缩,虽是堪堪将那毒雾避开,却也有零星毒雾吸入鼻中,只觉头昏目眩,来不及出手,那兽身尚在空中,长尾又是一圈,啪地一声击在木梯之上,直把木梯打得扑簌簌直抖,杨青峰抓扶木梯不住,手松之际,身仰后跌,整个人身头下脚上贴了云梯直向崖底跌下,手忙脚乱之中,总算抓住了云梯的一段横木将身稳住,眼看离那崖底只有一丈之距,却见云梯之下花鹿殇情儿又蹦又跳呦呦大叫,杨青峰倒视朝天而望,只见那怪兽四爪抓握木梯之上两根横木,隔四步梯距,正对自己又做势欲攻。大急之中,杨青峰奋起全身之力,一个倒空翻身,落在涧底地上。

第61章 六十一:人兽之斗() 
杨青峰身落于地,背后抽出宝刀,一股锋芒透出,殇情儿也在一边对了那怪兽咆哮不已。怪兽见杨青峰不再登梯,与杨青峰对峙了一时,怱地腾空而起,重去附于人参之下的岩壁,将头对了崖脚的杨青峰眈眈而视。杨青峰见天色渐晚,心思且待天黑,如那怪兽身去,自己乘黑而上,前去采挖人参。当下去小树林中寻得一些松节油,以备晚间照明之用,却回至先前每晚宿身的岩下,早早煮了一枚林蛙油来吃,又吃了两颗鲜桃,眼看天色已黑,却不着急,待天色黑透,又时过许久,方才去到生长人参之下的崖脚。正要摸黑攀爬云梯,黑暗中抬头向上一看,不觉心中一惊,只见在那生长人参之处,两颗透亮的晶珠正发出绿莹莹的晶光,形如在黑漆之夜两颗闪闪发光的明星。杨青峰心知定是那怪兽双眼所出,心下不觉透凉,虽至天黑夜深,此兽却守着人参不将身离,自己于白天在那云梯之上已难应付怪兽之袭,此时夜黑,只怕更不是怪兽敌手。思索许久,杨青峰终是不敢登梯,心想怪兽附身岩壁,来去自如若飞,自己于木梯之上与它打斗,定是不敌,不过依眼下之势,若要采得人参,须先将其制服方可,且等明日白天将它诱至涧底地上,拼力与其一搏,自己少了立身不稳之忧,且看是否可将它赶走。

    第二日一早,杨青峰去到崖下,见那怪兽依然附在人参所生不远之处的岩壁之上守护,心思此兽倒也甚是忠于职守,与人尽职尽责之心丝毫不差,眼望那兽,心说如若不是必须此参救孱弱少年之命,自己断不会存了贪念之心于此采挖,心中竟不觉涌上一股歉疚。待得一待,右手去背上缓缓将宝刀掣出,足下一起,身如猿猴,直向木梯而上,左手手扶梯木,径向高处而攀。杨青峰这几日每日所食林蛙油,又至整夜调息行气练功,先前剑伤已愈,从那涧顶跌下之痛也已去了一半,足下轻飘飘有了些轻灵之气,只是内力尽注孱弱少年之身疗伤,耗尽无存,如今身上之功较之先前自是不可相比。杨青峰上不到木梯一半,那怪兽见杨青峰又来,从岩壁之上将身飞起,直向杨青峰扑进,杨青峰早已全神贯注,不待那兽近身,左手一松,将身贴了那梯急滑而下,身落于地,那兽停于梯上离地一丈之处,眼看杨青峰,却不跟下。杨青峰手中宝刀一展,唰唰唰数刀,遥空对了那兽作势而劈。那兽眼见,果然大怒,口中咝咝做声,将身子一顿,虚空而起,从杨青峰头顶飞过,那爪上利甲如数把锋刃,直向杨青峰头上连抓带拉一划而过,杨青峰足踏实地,去了脚底立足不稳之忧,正是要激怪兽落地与自己相斗,眼见如此,足如钎钉钉地,膝向前曲,头向后仰,似一尊欲倾立柱,整个身躯向后直直而倒,视眼上仰之际,只见一道光影从面上一掠而过,携一股浓腥之气,让人头昏欲呕。却杨青峰后倒之身尚未落地,足下借力而起,凌空后翻,身起之时已是面向那已至自己身后的怪兽,宝刀一挥,前刃正对怪兽之首。那怪兽也是刚刚足爪落地,正是要从背后向杨青峰发起攻击,殊不料杨青峰如行云流水般瞬时化解了爪抓之危,一柄寒刀迎住来攻之势。怪兽见杨青峰如此,似也迟疑,抑住前攻之身,偏头探颈,向杨青峰瞪目而视。一边的花鹿殇情儿却嗖的蹿出,置身杨青峰身前,对怪兽呦呦大叫,还不时前蹿,至怪兽脚边。不知为何,怪兽对花鹿殇情儿甚是容让,任由殇情儿又跳又叫,也不向殇情儿攻击,竟似兄弟之间大有情份一般。

    杨青峰心知花鹿殇情儿是顾护自己,伸手爱怜的将殇情儿身上抚了一抚,将它置于自己身后,重将刀锋执起。那怪兽身子一顿,起地三尺,竟平平冲了杨青峰刀锋而来。杨青峰虽手执宝刀,对那崖壁之上的人参也是志在必得,可真如要砍杀这怪兽却是想未曾想,心中只一意将它赶走即可,自己便可将身而上采挖,却不曾想这怪兽竟冲宝刀锋刃而来,大出杨青峰意料。刀是宝刀,削金断玉无坚不摧,何况此怪兽尚是皮肉之躯。杨青峰大惊,一时手中之刀不知该进该退,倏忽之间,那兽已近刀身,触刀之际,竟将身躯平空再起半尺,前爪下探,不去碰刀,竟是要去抓杨青峰持刀手腕。

    杨青峰这一惊,简直是目瞪口呆,心中只将此怪当成一兽,却不料此兽竟如人一般,起身伸爪颇有法度,出爪相斗竟隐招式。眼见那爪抓向自己持刀手腕,大急之中杨青峰忙底头缩颈,向前噔噔噔蹿出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正要回身,只觉一道劲风从半空平袭而来,似是冲向自己脖颈。杨青峰不知脑后情形,如要前趋而避,却是去势已止,大急之中,忙就势矮身伏地,虽是躲开了这一击,却是狼狈至极,隐隐似听得有人一声惊呼,忙将身贴地向右一滚,方能拿眼去看,只见那兽停于半空,双爪前探,正是枭鹰下抓小鸡之势,却又滞于半空不动,只咧嘴露齿咝咝作声。却见花鹿殇情儿不知何时已置自己身前,杨青峰瞬间心中已明,如若不是花鹿殇情儿挡在自己身前,那兽定是早已扑身而下,其时自己正在仆卧向地,它那一爪抓在自己背上,自己定难闪避,此时只怕早已受伤。忙将身跃起,手中大刀再挥,却是使一招剑招,指向空中那兽,一人一兽再战一起。

    先前杨青峰与那兽而斗,终是存了轻敌之意,几致失手,此时再战,再不敢大意,劲至周身,神聚耳目,刀作剑使(杨青峰在武当,只修习了剑法,此时却不会使刀),舞一股刀风,先将周身护得严实,却是愈斗愈觉心惊,此兽竟然识得招法,见招折招,伺机而进,若不是此时自己全力而搏,不存丝毫松懈,只怕又已失手。

    杨青峰与那兽斗了大半日,无有内力支撑,渐感吃力,只觉心浮气躁,脚步发虚,知道如此再斗,定是必败无疑,当下退开两步,花鹿殇情儿甚通人意,早见杨青峰步履迟缓,见杨青峰身闪一边,将身上前,置于杨青峰与那兽之间,那兽也不再向杨青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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