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贤又是一阵冷笑,道:“负义背恩,效施蛇与农夫,这一个恶行,只怕你还未生的有此胆,今日这一事如是不查探的究竟,何以树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德义之威,日后如何在天下立足?”
那一个人听宋承贤之说,道:“既是如此,在下今日唯有这般,才能去的了自己的罪恶。”言毕,只将手中提的长剑剑锋去颈下一挘还上恃绯觯碜右×肆揭。送ㄒ簧乖诘厣稀G昂笥嘞轮谌思馊巳绱耍髯种兄鳎蛞约逍厍唬蛞缘稈{脖颈,竟无一人犹豫,瞬时之间,横七竖八,竟都自刎身亡了。
杨青峰惊得语无伦次,只将手指指了地上躺倒的尸身,道:“这……这……。”
宋承贤怒犹不去,道:“背弃信义,自绝性命便能去得了自身的罪恶么?如此便能阻得了宋某人查究你背后的指使之人么?”
杨青峰却悲不自禁,眼中盈泪欲滴,道:“不论如何,今为杨青峰一人,又累如此之众的朋友自绝性命,杨青峰心怎能安,怎能心安!?”
花惜花影花若花雨将身紧紧护在杨青峰身周,花彤仍在恨恨不平,道:“这一群人阴险狠毒,要害师伯和我众人性命,如是不死,此时必定已要了我众人之命,畏罪自杀,正是罪有应得,死了好,死了好。”说时还不解气,伸脚去地上一人尸身之上狠狠一踢。
杨青峰急喝一声:“花彤!”
又见一条人影从远处急奔而来,尚不近前,便是大声呼叫,道:“宋兄,宋兄,今日之事可是奇怪的紧!”声落人近,来人正是横天王屠申。他不听宋承贤回话,眼中一瞥,已见地上躺倒的尸身,面上更是吃惊,却是疑惑不解。宋承贤指了地上一具尸身,便是刚刚领了众人自刎身亡的那人,道:“屠兄可识得此人?”
屠申看了一看,只是摇头。
宋承贤道:“屠兄不识得此人,我却识得,数日前在天王细柳庄庄院之前,我等俱是为悯姑娘暗中所施的十香迷魂酥所晕,这一人其时便在我身边,他功力不济,先为迷晕身倒,我尚未曾觉察得有人暗中使了手脚施放迷药,其时我见他身倒于地仰面向天,额上这一块印记便是记在我脑中,今日一见我便识出,便是那日那人。”
屠申更是吃惊,道:“宋兄,若是如此,这地上失了性命之人便尽都是我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兄弟了?”不由连连顿首,道:“我见前面起得有我十三家七十二营的求救信号,将身赶前,行了上十里之地,却总也见不着一个人影,又怕杨少侠有失,忙将身赶回,却终是晚了一步,唉唉。”忽地又是一惊,道:“怎地这许多兄弟竟似都是自以手中之器自绝的性命?”
宋承贤恨恨不已,道:“屠兄定是万万想不到,这一群背恩负义的东西,竟在此阻了前后,以弓箭相抵,要不是我寻悟的快,将身极时赶回,杨少侠定是为他等夺了性命了,前面那连起的两道急救讯号,定然也是为这一群背恩负义之人所使的阴谋诡计,要调离你我离了杨少侠之身,他等好乘隙下手。”
屠申大惊失色,道:“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有谁如此大胆,竟行如此恩将仇报之事?这人是那一营的属下,我看着好是眼生。”
宋承贤道:“这一人定然是新入的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前些日为着地蛟营纷争,各家各营的大当家都带了许多兄弟,这一人似是随在闯王属下刘将军一起,不知是否便是刘将军的属下,不过,今日这一事,宋某人决意是要探查的清楚,还杨少侠一个公道。”
杨青峰忙道:“宋大当家请听在下一言,今日之事已致这许多人失了性命,杨青峰心中实是难禁羞愧,宋大当家如要再查究此事,必是要使更多之人牵连其中,招致兄弟反目,再生许多枝节,此事莫若就此止住的好。”
杨青峰心中赫然已知,今日之事必然便是他十三家七十二营内中之人所使,既是宋大当家及时将身赶回,保得花惜花影一众人无虞,便不想再多生事端。
宋承贤尚未说话,花彤先已不依,道:“这一众人今日差一些便害了我众人性命,怎能就此罢了手的?”
第240章 荥阳之行()
屠申亦是怒火冲天,道:“这一事绝不可就此而止手,既是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内中有人背恩负义,我便要探查究竟,即便是他刘宗敏抑或是闯王,我屠某人也要与他理论到底。”正在怒气不息,忽听远远马蹄之声急驰而近,一骑飞马绝尘而至,一人从马上跃身落地,先对杨青峰施礼,再见屠申及宋承贤,道:“闯王帐下张本初,今奉刘将军令,前来迎接杨少侠及横天王和宋大当家,前去荥阳一聚。”
横天王怪眼一翻,道:“哪个刘将军,便是那刘宗敏吗?”
横天王心中盛怒,已有心疑今日之事是刘宗敏所使,话语所出便带有许多不恭。
张本初道:“正是刘将军,受闯王之命,今正在荥阳,明春花开之际,我十三家七十二营要在此地招开英雄大会,刘将军正在此处督工建造英雄台。”
横天王道:“好好好,我今正要寻他,他倒来请,不过你却算什么鸟,刘宗敏只生得一双狗眼,即便是你家主子闯王,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与本天王一样,也只是同为一营的大当家,刘宗敏在你家顶多也只能算做三当家四当家,今不亲身来迎杨少侠与我及宋大当家,是何道理?”
今日为人算计,虽尚未查探证实,屠申已将这一腔愤怒尽是算在刘宗敏身上。
张本初唯唯喏喏,只道:“刘将军受闯王之命,督工建造英雄台,心怕误了明春花开之际的英雄会,不敢懈怠,身不能离,又心感杨少侠先前相救之恩,少侠今既路经此地,想必是要请了少侠去拜谢,是以派在下前来相请。”
横天王冷笑不已,再要出言相讥以泄心中之恨,杨青峰忙将身出前,道:“张兄今且请回,替在下拜上刘将军,今杨青峰身尚有事,不能前往,他日若是有了空闲,必将前去拜会。”
张本初道:“刘将军吩咐在下,今日一定要相请了杨少侠去……。”
话才说得一半,屠申已是勃然而起,道:“大胆,敢以言语胁迫杨少侠,我拍碎你的脑袋。”左掌一探,便要拍出。
张本初魂飞魄散,急道:“天王请听我说……。”
杨青峰也不欲横天王伤了张本初,急道:“天王住手!”
屠申听的杨青峰急叫,方是将前出之掌一止,就那半空悬在张本初头顶。
张本初忙道:“刘将军说近时查探到了悯姑娘的消息,命在下前来相请少侠,前去荥阳,必是要将悯姑娘的讯息详实当面说于少侠得知,是以吩咐在下务须请了少侠前去。”
张本初只这一句话语所说,便胜似千言万语,杨青峰本是不去荥阳,却听张本初说了这一席话,那心中之意立决,恨不能一步便达了那处,听刘宗敏将所探的悯无双消息一五一十尽都说了心中知道。
屠申原本决意要去荥阳寻刘宗敏将今日之事探查分明,刚刚只是张本初才说得一句话,激了他盛怒,只道张本初对杨青峰无礼,出言训斥,此时听杨青峰应了张本初要去荥阳,正和心下之意,道:“都去,都去,我正要寻刘宗敏对质今日之事。”
此时那先前一众眼见前面起了自家求救讯号,将身赶去救急的人众断续回身,不知此地生了何事,听屠申说去荥阳,便尽都将身随了身后。终是宋承贤行事妥当,吩咐数人留在此地,先将地上尸身尽都埋了,再将身赶来荥阳汇合,又叫了一人赶去乌木城,将今日之事尽都报于尚在城中的许多要推举杨青峰做那盟主之位的当家们知道。
余下之人便都行去荥阳。
依旧是屠申在前,宋承贤将身随在杨青峰身边相护,各人心中有事,脚下所行较前迅疾了许多,张本初自将坐下之马让于杨青峰骑了。紧走疾行,过那延津之时也未停歇,既是张本初声言说到刘宗敏处探查得了悯无双消息,此时再在此地停留已无必要。
又行数个时辰,看看天黑,杨青峰心中记挂悯无双讯息,见众人无有心思停下来歇息,便也不作声言。
天色渐黑,又行一时,忽地前面飙出一众人马,屠申行在最前,大袖一卷,地上起一股沙尘,直向飙来的人马席卷而去。那行在最先的一人,忽地在马上哈哈大笑,道:“横天王好没道理,自家兄弟,也要逞强斗狠!”马势一止,一人从马上飘身落地,众人一看,便连杨青峰也是识得,正是闯王帐下的大将刘宗敏,数日前在细柳庄院门之外,杨青峰以言语从朱辉卓手中救下之人便也是有他。
横天王一见,怪眼横翻,道:“我打的便是你!”双掌一推,一股巨力翻天倒海,直向刘宗敏当胸撞去。随了刘宗敏所来的一众人,见刘宗敏止身,便也止身,此时忽地见横天王出手毫不留情,俱是惊的目瞪口呆。
却见刘宗敏不慌不忙,忽地将身旱地拔葱,腾起丈余,身却不落,堪堪略过横天王头顶,直在杨青峰身前落地,双拳一抱,道:“闯王帐下刘宗敏,今特远道恭迎杨少侠!”
杨青峰神情一凛,刘宗敏一向自负,自诩为十三家七十二营第一猛将,从不将他人放在眼中,自受师父之命从武当下山,已有数次与他相遇,从不见他有今日之谦,自是因数日前在细柳庄院门之外从朱辉卓手下救了他性命,他不敢忘恩,方才如此。
杨青峰不及说话,横天王身随步转,势如陀螺之疾,手中之掌再要推出,陡见刘宗敏正对杨青身抱拳施礼,那掌便是一僵,推不出去。
杨青峰道:“刘将军客气了,……。”心中着实惦记悯无双讯息,欲要问询,却寻思见面便是如此,又似不妥,稍一沉吟,却听刘宗敏道:“在下有闯王之命在身,不敢擅离职守,却少侠救命之恩在心,时不敢忘,今只能将身迎出二十里,接少侠去荥阳小歇。”
杨青峰再要说话,却见横天王早是难忍口中欲出之言,道:“刘宗敏,我且问你……。”
刘宗敏便似早料横天王要出言说话,只不理他,口中道:“今日天色已晚,此去便要辛苦少侠了,少侠请!”说时做一个相请的手势,便要请了杨青峰行路。
一边宋承贤忽地出言,道:“且慢!今日天晚夜黑,听刘将军说此去荥阳尚有二十里地,此一路之行,不知道路上可伏的有心怀不轨的歹人也无?”有意无意,那言语之中隐隐透着一股含沙射影之意。
刘宗敏依是不疾不徐面不改色,道:“宋大当家勿须多虑,这一处都是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势力所及,即便贼人有此之胆,也难以行事,今既是在下来迎杨少侠,必是要护了少侠周全。”
宋承贤道:“刘将军既有此说,宋某人便心安了,刚刚日间,有那不知名的贼人设了计谋,差一些便使我众人着了他的道儿,这人老谋深算,便连横天王也是编过,好是厉害,我已差人去乌木城向诸多当家禀报此事,今既有刘将军相护,定是无须多虑的了。”
一语激起屠申心中无限恨怒,手指直向刘宗敏额上指来,道:“刘宗敏,我且问你,日间在道上……。”
刘宗敏不待横天王话语说完,只道:“今日天晚,各位都辛苦了,且先行去荥阳,屠大当家如有他说,只待我家闯王到了荥阳,天王自与他说便可。”
屠申怒不可遏,便要发作,却见刘宗敏将手一招,一众随了闯王而来的数人近前。空气骤地一紧,却听刘宗敏道:“杨少侠与我十三家七十二营有大恩,这五个小姑娘随了杨少侠,便是为客,你等且将马骑让来这五位姑娘骑了。”
杨青峰心中松一口气,原来刘宗敏是招了属下让了坐骑来与花惜花影诸人骑坐,并不是要与屠申动手,此时如若他两家互不相让,自己欲要问那悯无双之事便是难了。那数人齐齐应声,尽将坐下之骑让于花惜花影。花彤当仁不让,先跃身上了一匹快马骑了。却见横天王又是怪眼一翻,道:“刘宗敏,你好是无礼,在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我好歹也是与你家闯王同是为一营的大当家,你最多也就是一个二当家三当家的,今竟自骑了高头大马,却让老夫徒步行路,还有没有规矩?”
横天王屠申日间为连起两道自家求救信号所蔽,为人使了调虎离山之计,若不是宋承贤醒悟的极时,便是要铸成大错,一路而行越想越是气怒,越想越是起疑,那两道连起的加急求救讯号千真万确都是自家十三家七十二营内部的信号,又听宋大当家说那前后拦阻杨青峰之人,内中一人先前在细柳庄院门之外便是见过,正是随在众多当家一起,如此而论,这使了阴谋诡计之人千真万确便是十三家七十二营内中之人,如若是他算计自己也就罢了,却是要以计谋引了自己身离,要害杨青峰杨少侠,这却是万万不可饶恕之事,宋大当家言说那领了人众以箭相阻杨少侠的为首之人,其时在细柳庄院门之外,便似见他将身随在刘宗敏身边,难不成是受了刘宗敏所使?刘宗敏这个匹夫,在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自诩为第一猛将,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其它诸事我屠某人尽可不与他理会,却这一事想要暗害杨少侠,无论如何都是要查究的清楚。一路寻思,将一腔怒恨尽是算记在刘宗敏身上,此时见了刘宗敏之面,恨不能立时便要将诸事与他理论。
刘宗敏却只不答横天王话言,同是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兄弟,屠申也不能尚未将事实查究的清楚,便要与他动手过招,眼中见刘宗敏骑着高头大马,心中更是来气,便口不择言以言语羞辱他。
刘宗敏听声,却是不恼不怒,只道:“既是屠大当家喜爱骑马,便让于屠大当家,也无不可。”飘然落地,将马让于屠申骑了。横天王见刘宗敏如此,不由好笑,跃身上马,提了马缰,依旧行去最前,一马当先,却此时再也不敢大意,提打精神,十分在意,小心谨慎,只怕再又受了人算计。
行了一时,远远见前面高处灯火耀天,刘宗敏近前对杨青峰道:“前面广武山便是荥阳我十三家七十二营的扎营之处。”又行片刻,直而向上,马行已是艰难,屠申及杨青峰花惜等尽都下了马,以步攀爬,行了许多时候,眼前忽地平坦,便见许多人手举火把,列在两旁相侯,神情恭谨,又有一种别样危严。刘宗敏早将身行去最前,在道中拱手相迎,待杨青峰下马,忙斜身相让,以手势作引,道一声:“杨少侠请!”
杨青峰见刘宗敏手势所去,前面不远,有阶台起升,尽以新石堆砌,便似刚刚垒起的一般,心中诧异,两眼四下一扫,见那台阶所起之上,似是一台,两边四下都有兵丁圈围相守,台上半空,透体光亮,火焰飘舞跳跃,在那台上定是置的有柴薪,此时燃烧正旺。杨青峰踌躇,道:“这……。”
刘宗敏道:“闯王命我督工建造英雄台,明春花开便要招开英雄大会,今台所筑已小有所成,便请杨少侠及横天王和宋大当家登台一观。”
杨青峰听他说这便是他十三家七十二营明朝要招开英雄大会所起的英雄台,足下着实不愿提步登行,如今他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一共有三十七家大营的大当家推举自己坐那盟主之位,自己内心实无此意,但凡与此有一丝丝关联之物,也不想涉足,不要让人心生疑虑,还只道自己是在假意推辞,惺惺做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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