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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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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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所看,心中已觉厌恶,心思这人定然不是好人,先前那一个左金王便是难以分得清是非曲直,定是为这人蔽了双眼,将他立做寨中的二当家,如今左金王已逝,只怕他要领了地蛟营兴风作浪。

    只见谷二当家抱拳对李闯王施礼,眼目斜斜飞速四下一瞥,道:“禀告闯王,这一事说来话长,月前我家主子接人报信,说道在河北卫辉府清风镇上,我地蛟营放出去探风的二位兄弟为人所害,且那人来头不小,身后之人更是身势极大,便是先前威震江湖的武当少年英雄杨青峰。”

    杨青峰听他口出之言,心中已是惊诧不已,不知为何这一个左金王之死,竟是又扯上了先前在清风镇上花彤毒杀地蛟营中的人手之事,至后听他竟是又提起自己之名,更是惊的如雷轰顶。却不知在此之时,另有一人比他更是惊诧,这一人便是杨青峰未曾结拜的大哥李岩,他乍听那人口中吐了杨青峰二字,脸上颜色骤变,急问道:“谷二当家所说的杨青峰,是否便是数年前在栖绝峰上力退大内阉宦,相救孙承宗大人的那一个杨青峰?”

    屋中之人俱是心觉李岩这一问实在是好笑至极,在江湖之上曾经名震遐迩的杨青峰,除却在栖绝峰上相救孙承宗的那一个杨青峰,却哪里又还有一个杨青峰?!

    却杨青峰将此语听在耳中,心中不由大是感激,心想我李岩大哥,对我牵念不忘,今日陡然听了我的讯息,竟自连面色也是骤变、声音也是颤抖,对我果真是真情实意,今生有我重情重义的李大哥,当真已是值了。

    那一个谷二当家听李岩之问,先已见着了李岩面色,似有犹豫,道:“回李将军得知,这一个杨青峰,……确然便是数年前在栖绝峰上力退大内阉宦相救孙大人的那一个杨青峰。”

    姓谷的二当家说了这一句,暗暗以眼去看李岩面上神色,却见李岩正自底头沉思。

    李岩刚刚听他口中说了杨青峰三字,且是与这一件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地蛟营的大当家之死牵连在一起,心中焦急,神色尽失,却也只在一瞬之间,霎时便是心中沉静,寻思我杨兄弟是一个正派侠义英雄,所行绝不会失了道义,这一件事如若果真如他所说,便定然是事出有因,抑或隐得有别样内情,我一定要查出事实真相,决不可使我杨兄弟蒙了不白之冤。

    却见那一个谷二当家兀自住口不言,忙道:“谷二当家尽管说,那一个杨青峰是我兄弟,虽我不允任何人冤污他英名,却也不护自家之短,如若果是我兄弟有失,即便是我自身性命不要,也决是要还众位兄弟一个公道。”

    李岩话语出口,人人俱是一震,杨青峰隐在人群之后,心潮彭拜禁不住热泪盈眶,直欲将身奔出大叫一声大哥,却在此时此地绝是不能,只好竭力忍住。在场人众除却刘宗敏,鲜有人知李岩与杨青峰之情,那一个谷二当家本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听李岩如此说,本是有许多事关杨青峰之语,心中恨透了这个小子,一意要添油加醋尽将诸多之事俱是推在杨青峰身上,此时却是心怕说错了言语,这一个李岩,十三家七十二营中人人俱是知道,他在李闯王属下地位,犹在刘宗敏之上,谷二当家何敢不惧?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青峰心下不由焦急,心思我李大哥说了如此言语,此地俱是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人,他却护了我,只怕众人心生怨恨,对他大是不好。心中正在焦虑,却听一人声言道:“谷二当家,这一件事,关乎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声威,不论他是何人,也不论他与我十三家七十二营有何瓜葛,只要事实确凿,我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兄弟,人人都不可顾及私情,当是秉公而处,今日有我在此给你做主,你有话尽管直说,不可吞吞吐吐隐而不言,如此,怎能对得起你含冤而死的大当家?”

    李闯王耳听属下李岩说了这一通话语,见在场人众人人俱是不语,心思不妙,值此之时,莫要为人借机攻诘,说道自己心向外人,是以出此之言。

    那一个谷二当家听李闯王说了这一番话语,情知今日不说当是不行,却也不敢再行加醋添油,只将自己所知如实而叙。只听他道:“那一日我与大当家在寨中接报,说道有人来防,及大当家与我见了那一个人,却是十分惊讶,只见他裹着黑巾,看不清面目,他对大当家说有一个小魔头在清风客栈毒杀了我地蛟营的两个兄弟,尸体悄悄埋在清风镇后的树林深处。大当家耳听,心中震怒,点了数人身手利落的兄弟,要赶去清风镇上寻那一个小魔头报仇,那一个人却连叫不可,说道这一个小魔头十分狠辣,善是使毒,出手即取人命,此还不算,只她身后之人来头更大,在江湖之中只怕无人敢动得他身。这一人便是数年前在栖绝峰上力敌众多阉宦、救了孙承宗的那一个武当派门下弟子杨青峰。大当家耳听,心中甚是犹豫,却自家兄弟为人夺了性命,怎可不为兄弟报仇?寻思再三,大当家决意要去寻那一个小魔头及姓杨的小子报仇,却也已耽搁了半日之时。大当家领了一众兄弟行到半路,却听人报说混天营的横天王早已差人将姓杨的一众人劫去他那庄上去了。我家大当家心中高兴,说道混天营也是十三家七十二营内中一家,今日便去向横天王讨了那二人来为兄弟报仇,横天王念记自家兄弟之情,定是不会不给。”

    姓谷的二当家一面说,杨青峰却在心中大是疑惑,心想这一事原来却隐得有如此许多周折,我竟是丝毫不曾察觉,竟然有人暗中行了手脚,我说怎地先前在那清风镇上,葛思虎乘夜将二人尸身埋去镇后林中,竟自为地蛟营中之人知了,却原来有人暗中通风报信,只不知这通风报信之人是什么人?一面想,脸上不由火烤一般热辣,这一事终是做的有失公允,杨青峰想来大感惭愧,脸上又热又红,只是不曾为身边周近之人留意。

第213章 开棺验尸() 
却听那个谷二当家道:“当天我家大当家分拨了几个人手去清风镇,去寻那人所说埋在镇后林中我地蛟营的两个兄弟尸身,其余之人尽随了大当家去混天营,向横天王讨取那个姓杨的小子及那一个小魔头,好为兄弟报仇。及至夜黑,到了横天王庄上,却又大出意外,横天王不知为何,竟是处处向了姓杨的小子,及至后来大当家以清风客栈两人被毒杀了的兄弟与他理论,这个姓杨的小子还算是条汉子,自知理亏,情知难能逃得身去,只好身领罪责,却尽将过错揽在他一人身上,说道那一个小魔头年少不懂事,一切尽是因他身为师伯教管不力所致,他愿以自身性命以抵我地蛟营所死的两位兄弟,只求放了那个小魔头一众人自行离去。大当家见他说的坦诚,便允了他,却不曾想此时房顶上忽地现了人声,霎时屋中灯烛俱灭,待到再是燃了灯烛,姓杨的小子却已逃身而去无影无踪了。”

    那个谷二当家声说至此,李岩隐忍不住,道:“定是有人将我杨兄弟救了去,我杨兄弟说要自将性命相抵,便决不会逃,我兄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会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李岩忍不住说了这一句话,引得杨青峰禁不住再又是要热泪涌出,心思当今世上,知我之人,我李大哥可算是为数不多中的一个。

    却那谷二当家听李岩猛地又截了话头,心中惶恐,不敢再做声言,李岩方省,心知自己护弟心切,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做此声言,大有不妥,忙道:“谷二当家请继续言说,我再不做声便是。”

    姓谷的只好又叙道:“我家大当家见走了这个姓杨的小子,只好再向横天王讨取与他随行的一众人,要带了回山,好为那两个兄弟报仇,横天王却又不肯,大当家好说歹说,横天王也只愿将那一个小魔头交由大当家带回地蛟营处置,大当家见横天王如此,心中生了疑虑,便在绿柳庄外暗暗伏了哨探,要一查究竟。却在第二日午后,果见姓杨的随了混天营兄弟再又去了绿柳庄。”谷二当家言叙至此,却不再继而向下叙说,道:“各位当家请细想一想,横天王若是与杨青峰无有关系,他怎会不顾自家兄弟之情,频频相护姓杨之人,姓杨的又怎会逃了性命,再将身回他庄上?这其中定然隐的有极是不可告人之情。”

    杨青峰心中恼怒,心思你这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总以龌蹉卑鄙之心寻思事情,便以为别人也是如你一般不是好人,却苦于此时不能显形露面,只好任由他信口胡说。一边李岩耳听,本想再要出言以驳,却心知不妥,也只好默不作声。

    过了一时,只听姓谷的二当家继而再叙,说道:“我家大当家得知杨青峰随了混天营之人一同再又去了绿柳庄,心中震怒,便点齐寨中兄弟,连夜奔向横天王庄上,要寻横天王理论,却不曾料横天王早已有备,在庄外伏了人手,待我寨中人马到了庄前,他庄外庄内人马齐出,以箭乱射,几将我地蛟营人马杀尽,那个姓杨的小子却又假意身出,替我地蛟营求情,横天王方始放了大当家及我地蛟营所余兄弟一条生路。”

    姓谷的二当家声说至此,一直默不做声的李闯王终于开口,说道:“二当家说话且不可凭空臆测毫不念恩,我刚听二当家说杨少侠为地蛟营求情,横天王方始放了左金王及地蛟营兄弟生路,杨少侠既是出言相求,保了左金王及众多地蛟营兄弟的性命,定然便是真心,怎地是虚情假意?我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兄弟,说话行事俱是要依实而行,且不可虚言妄语,更不可忘恩负义,如此怎能对得起十三家七十二营之名?!”

    那一个谷二当家受了李闯王这一顿训诫,唯唯喏喏,不敢出声。

    时过甚久,李闯王道:“你家大当家怎地为人害了性命,你且向在场各位当家详细道来。”

    姓谷的二当家听了李闯王吩咐,再不敢添枝加叶,只道:“我家大当家当夜从绿柳庄上回了寨中,心中愤懑,自将身置屋中,直至第二日午时,给大当家送饭的兄弟在屋外叫了数声,不听人应,斗胆开了屋门,却见大当家已为人害,倒在血泊之中。”

    李闯王道:“大当家为人所害这一段时候,寨中可有异常之事?”

    姓谷的二当家嗫嚅道:“寨中兄弟大多都是连夜从绿柳庄上回到寨中,身体疲累,尽在睡觉,……,实不曾见的有异常之处。”

    李闯道:“听传言说道你家大当家为人所害,手段十分残忍,你家大当家竟似无有还手之势,到底是何情形,你且详细叙来。”

    姓谷的二当家道:“启禀闯王得知,其时我听闻送饭的兄弟惊叫失声,是最先入去房中之人,只见大当家倒在地上,房中并无打斗之象,那一个逞凶之人残暴至极,将我大当家的天灵盖击塌了半边,连同脸面俱是扭曲凸出,便是连面目也难能分辩的清了。”

    李闯王出言声问之时,堂中寂寂,一问一答,除却那一个谷二当家,其它之人俱是寂然无声。李闯王听姓谷的说了其时之形,自在心中寻思良久,方道:“今日十三家七十二营出了这一件十分不幸之事,左金王之身既已收敛入定,如是再要开棺,扰了魂灵,大是不妥,然时至眼下,却不知那一个害了左金王性命的狠毒之人是何之形,为寻仇人,为今之计也只有开了灵棺查验伤迹,以探能否寻一些珠丝马迹,地蛟营如今谷二当家是主,不知二当家可否允许。”

    屋中之人听李闯王说了这一番话语,知他要开棺验尸,立时便有数人近前,不待姓谷的作声,便要动手。

    地蛟营死了大当家,虽李闯王尊一声那姓谷的二当家今为地蛟营之主,却在场诸人有谁将他放在眼里?姓谷的唯唯喏喏,道:“闯王意欲如此,是要查验逝者伤迹,寻找害我大当家的仇人,替我地蛟营大当家报仇雪恨,地蛟营岂有不允之理?”

    那一尊灵棺早已钉了棺钉,有人拔了刀剑,便要探去棺钉空隙之中撬拔,却见李闯王伸了一掌,抚在棺首之上,也不见他出力,便听‘砰’地一声闷响,相继又是数声‘噗噗噗噗’之声,便见棺上棺钉一颗接了一颗相继迸出。

    众人正在惊诧,却见李闯王那抚在棺首之上的手掌一缩,又是一探,这一掌自下而上,却是击在棺首之处的棺盖之上,那一个棺盖去了棺钉之锁,李闯王这一掌击出,棺盖‘嘭’一声便已掀开,略略飞起丈高,盖首在上,盖尾在下,直直竖起,便似有人抚的有力在其之上一般,轻轻落于棺尾地上,稳如敦塔,不见一丝晃动。

    杨青峰心中大惊,先前只听人言李闯王义重如山,人尽归附,却不曾料他身手竟也是如此英雄了得,单这一手力迫钉出,在江湖之中便是少有人及,虽那掌开棺盖再是平常不过,但能如他一般将棺盖起于半空,落下还能稳稳尾下头上立之于地,便不是常人可行之事。如若不是在灵堂之中,众人见他露这一手绝艺,定是要大声喝彩。

    李闯王先在灵前对了左金王尸身作揖至歉,道:“请左金王恕李某人无礼之过,今日如此,实是无奈。”又抱拳团团一揖,道:“各位兄弟请!”

    一众人俱道:“此事由闯王作主,闯王请!”

    李闯王也不推辞,探身向棺内一瞧,身躯似是微微一颤,急是俯身,看了一看,将头抬起,道:“各位当家都近前来。”一众人听声,足下轻移,尽将身趋前,围了棺身四围,纷纷探目去看棺中,只在一瞬之间,人人脸上俱是错愕惊讶。”

    杨青峰见那一众人身动,也将身自后挨近前来,只听李闯王道:“那位当家可识得出,这棺中所躺确然便是左金王?”

    姓谷的二当家忙道:“启禀闯王得知,这棺中所躺,千真万确便是我地蛟营大当家。”

    杨青峰暗暗探头将身从众人间隙望向棺内,心中也是一震,只见棺中躺着一人,面上自额顶而下,塌了半边,已见不着眼目鼻孔,血肉凝固模糊,杨青峰心中一边震撼施此毒手之人冷酷无情,又暗自寻思这一众地蛟营之人口口声声要为大当家报仇,左金王如此,也不为他稍做敛容,便就让他如此一番面目入去地下。

    却听李闯王道:“二当家如此确定,你家左金王身上可曾有记可辩?”

    谷二当家道:“印记倒是没有,我家大当家身形魁伟,遇害之后,我入去房中,虽是他面目难辩,但他身上所着,就是先前我家大当家所穿衣衫,这一个身形,千真万确便是我地蛟营大当家身形。”

    李闯王抬头环目,将在场人众看了一圈,不见有人出言,想是人人俱是见这棺中之人面目全非,不敢妄下断论。

    李闯王见众人尽不出声,再又俯身,伸手去那棺中,解了左金王衫扣,自上而下细细检视,又将左金王尸身翻了后背查看,却再不见一丝异样。李闯王又自沉思甚久,再去灵棺之前,冲棺中尸首施了一礼,摆了摆手,左右知他心意,有人抬了棺盖将那灵棺盖了。

    李闯王也不做声,自将身向堂外便走,一众人随在身后,忽见他止了身子,道:“听谷二当家说,先前大当家在绿柳庄上带了那一个害了地蛟营性命的小魔头回在寨中,那一个人现在何处?”

    李闯王只这一问,杨青峰心中格登一声,欲要抽身而去,却已不及,只听姓谷的二当家道:“那一个小魔头监在后山屋中。”

    李闯王道:“听你所说,一切似尽是因此人而起,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模样,谷二当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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