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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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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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青峰先前早已在心中想好计策,如是花惜花影一众姑娘身好无虞,自己自是要践行所说之言,以身相抵清风客栈他十三家七十二营中两条人命,如是花惜花影等有了意外,定然不可与他善罢甘休,是以出言之先便尽以理之所论,铿锵势急,落地有声。

    横天王果然为他语势所压,一时心急气短,不知如何出言以对,口中只道:“这,这……,那个小姑娘以毒害了地蛟营兄弟的性命,杨少侠又在黑暗中而去,老夫实是……实是无理阻的左金王带了少侠师侄离去。”

    杨青峰一阵冷笑,道:“江湖中人言出必行,我杨青峰虽是武艺低微,却决不致言而无信,难不成横天王便是如此底看于我,以为我杨青峰是自将身去要逃性命?便依了那个左金王,任他将我师侄掳了离去,是也不是?”

    横天王半生行走江湖,行事风行雷厉,从来都是先声夺人,何曾有今日这般为杨青峰言语所压之形,半晌都自做声不得,只在口中道:“老夫保了少侠四位师侄无虞,老夫已是尽了力,老夫……。”

    杨青峰见横天王言语迟滞,竟是无语以对,心中自忖不可一味穷追致他难堪,如是惹了他心急暴怒,反为不美,如今花彤之事尽可着落在他身上。当下口中道:“今日之事,天王欠杨青峰一个说法,却事已至此,左金王掳了我师侄而去,自是要以此引我杨青峰,如今便请天王引了杨青峰去他地蛟营中,以我杨青峰之身换我师侄之身。”

第204章 十三家七十二营() 
屠申只是沉吟不语。

    杨青峰心中焦急,道:“天王且不可罔顾其它,如是去的晚了,那个什么左金王害了我师侄性命,一切尽都是晚了。”

    横天王将头抬起,道:“杨少侠不必担心,这一件事宜缓不宜急,左金王掳了少侠师侄而去,自是要以此相引少侠,少侠不去,他自不会害了那个小姑娘性命,是以少侠暂时不必担忧,这一件事尚需从长计议。”

    横天王刚刚为杨青峰一阵势如急风骤雨般言语所摧,至此方是复了心境,所出之言深思熟虑,自是大有道理无懈可击。

    杨青峰虽是言语犀利如刀,却是身中失了功力,无可奈何,听横天王此说有理,只得将身随了他,进去栅中向内而行,葛思虎在杨青峰身后紧紧相随。

    昨晚是在夜中,暗黑难以眼观,此时却能看的十分清楚,向内渐走,只见蓬帐林立,又有杨柳成排,起于蓬帐之间,虽是蓬帐杂乱,杨柳所排却自十分齐整。又行百步,只见一道檐墙圈围,当面却是一个大大的豁口。杨青峰眼中所看,心中已是明了,先前有人叫屠申做庄主,这檐墙圈围之外环着杨柳,檐墙圈围之内便定然是屠申的庄子,如今他领一众人在自家庄内造反,想是人手众多,庄内驻人拥挤,便连庄外也置了帐蓬,安置造反的人众,更兼护卫庄内安全,这豁口想来便是先前的庄门之处,只因来往之人众多,便拆了庄门,做一个大的豁口,只是如今拆了庄院之门做了豁口,见不着其上之字,也不知这庄名叫何庄?当下开口问道:“在下一路所走,迷失了方向,也不知此地是在何处,天王这庄名为何庄?”

    杨青峰此言所说倒是不虚,昨夜只随了那一众人在夜中行走,辩不清东西南北,危急之时为人所救,为他携着所去也是在夜黑之中,却言语恼了他,只将自己弃在路旁,并不识的是在何处,其后一切所行,尽是只凭估摸预料,尚幸遇见横天王属下之人,方能寻到此地。

    横天王道:“敝人这庄名叫绿柳庄。”

    杨青峰心中不由暗自好笑,这横天王形似屠夫,竟将庄名以绿柳二字命名,且将庄外庄内尽以绿柳相衬,他自己一身彪悍,不知怎地竟是喜欢这绿柳婀娜多姿绰约温柔之态,与他一身之形大是不符。

    杨青峰本是心中焦急难抑,却刚刚听横天王所说在理,左金王将花彤抓去挟在手中,自是要引了自己现身,自己一日不去,他自会一日保了花彤之身无虞,如是花彤身有三长两短,他尚能依了什么引的自己前去见他?如此心想,心中反倒稍稍放心,不如先前那般焦急,只待横天王平了心境,便要央他带了自己去左金王之处,好以自己之身换了花彤。

    在杨青峰心中所觉,横天王虽是形似凶猛彪悍,却倒不是蛮横无理,先前虽是派人强邀了自己至他庄上,要与自己辩论,却并不曾为难自己,即便是在众人之前,自己以言势压于他,也不见他因羞而怒,反倒心静平和,臣服于理,又似对自己心有眷顾;花惜花影五位姑娘尽在于此,却只花彤为左金王掳了去,横天王所说定是不假,如是不为他阻,花惜花影等定是要全数为左金王掳走,怎能只是花彤一人?杨青峰心中寻思横天王虽是十三家七十二营中的当家,却似与那左金王大不一般,左金王形似平静,却阴沉狠毒,势不容情,横天王身形彪悍,却是磊磊光明,不以势压人,不知怎地便就做了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当家,与朝廷为敌?

    横天王将杨青峰引进屋中,便是昨晚众多英雄豪杰所聚之堂,两人落坐未久,杨青峰便出言相求横天王带了自己前去左金王之处。横天王道:“杨少侠不可心急,此事需想一个万全之策,今若少侠如此便去地蛟营中,定是必死无疑,且此事大有蹊跷,内中只怕隐的另有阴谋,是以行事当要万分小心。”

    杨青峰道:“昨晚我与天王所约,正是要以我一人之身换我五位师侄及葛兄弟平安,今再去左金王处,便是要践行昨晚之约,换我花彤师侄,此内中却有什么阴谋?”

    横天王道:“这一事看似平常,却只怕并不如少侠心中所思那般简单,先前少侠一行在清风客栈,那个小姑娘使毒毙了地蛟营的兄弟,少侠为保五位师侄,悄使葛壮士将二人尸体负去林中深处掩埋,这一事定是做的极为隐秘,却是为人暗中知了,至于我处言说报信,那人蒙头裹身,不以他真实面目显身,已为我心所疑,却他既在我处说了此事,又去地蛟营将这一事尽述于左金王得知,也不知他如此是何之意?我先前听闻江湖传言说道杨少侠英雄豪侠无人可及,又得李兄之托,有心一瞧究竟,便差人来邀少侠,要与少侠做一场英雄之辩,只因少侠这一事做的极是不妥,与英雄之名大有不符,我邀了顾老爷子及缪总镖头等周近许多江湖豪杰至此做证,却左金王得了那人消息,也领了地蛟营的兄弟至我之处,我本无与少侠为难之意,却左金王定是要取少侠性命为他地蛟营兄弟偿命,致我与左金王在心中也生了嫌隙。十三家七十二营虽号为一家,却实各自为大,日前各营当家商议,欲举一人共为盟主,统一号令各营,左金王早已觊觎,却疑忌我也有心此位,如今只怕对我更是大有戒意。”

    杨青峰听说,心下歉疚,道:“在下惭愧,不曾想无意间为天王种下这许多麻烦,只怕要坏了天王大事,在下实是抱愧之至。”

    横天王道:“少侠不必太过在意,那一个盟主之位,老夫本是无心据之,既便左金王疑忌于我,又有何虑?”

    杨青峰一怔,道:“既是如此,天王却怎似有忧于心忡忡不安?那一个什么左金王既是有意此位,便让于他做好了,天王本无意于此,岂不是正好?”

    横天王道:“少侠此言差矣,我十三家七十二营有数十万之众,盟主之选必是德才兼备之人,如是让别有用心之人据之,只怕大出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初始揭竿而起之时的本意,于国于民皆不是一件好事,况这十三家七十二营推举盟主,自是要真刀实枪凭自身之力在那擂台之上比武拼斗,最后夺魁之人方可占据,不是他左金王想据便可据为己有,我心所忧,只是若论真才武学,我自不在左金王之下,若是为左金王所忌,只怕他在暗中使那阴谋手段算计于我,更是心中害怕十三家七十二营是为一家,共为反抗昏暗无德的朝廷而起,联为一体,若是自相残杀分崩离析,便是功亏一篑,岂不让人痛心。”

    杨青峰心中一震,面上情不自禁大现愧色,自思我只凭一时心气,却并不曾方方面面想那许多周全,只这横天王心中所思所虑,足可见他实实在在是一个瞻顾全局,又心怀天下众生之人,听他所说,自将十三家七十二营看的极重,我对这十三家七十二营却是所知甚少。当下施了一礼,道:“天王之语好教杨青峰惭愧,天王所思所虑详尽周全,又惦念天下众生,虽我对十三家七十二营不知,但我李岩大哥重情重义,又善恶所辩分明,他既也是十三家七十二营中人,这十三家七十二营便定然是一个以正义为执的门派,盟主所举自是要慎之再慎,万万不可让小人抢了先机。”

    横天王是何等精明之人,听杨青峰此语,便知他有意问询十三家七十二营根细,面上不由一愣,道:“杨兄弟身为武当弟子,怎地不知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在武当山脚下不远的谷城县内,便驻的有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的大顺王张献忠,昔日老夫与他晤面之时,虽不曾见少侠,却少侠之师空虚道长其时在座,大顺王亦是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中的一家,难不成少侠竟连此也不知?”

    杨青峰心中茫然只是摇头,道:“在下自受师父之命下山,于路暗中护送孙承宗大人回乡,在栖绝峰上一别,便远去辽东关外,有四五年之久,数月前方能再回中原,尚不曾身回本派武当面见恩师,对这内中之事,实是一无所知。”

    横天王心中恍然。他只知先前江湖传闻杨青峰相救孙承宗之事,威名震于江湖,却并不知其后杨青峰为救治朱辉卓寻参,将身去了关外长白山,还只道杨青峰一直身在武当山上,今听杨青峰说,方始知晓原来杨青峰已有四五年之久不在中原,忙道:“原来如此,少侠自是不知其事,我十三家七十二营实为反抗当今暗恶朝廷的义军,有农民、驿卒、小贩商贾等,尽是为官府所逼不能生存立身,唯有拼死一反尚有活命之望之人,我等起事之初,便已立下誓言,不为争名取利,只为天下百姓能够活命,却自始至今,声势大起,浩荡如潮,招引的有心机之人乘势而入,也未可知。”

    横天王说完,眼见杨青峰眼中有狐疑之色,心中忽地想到,我之所说十三家七十二营起事是为反抗朝廷暗黑,便是朝廷官衙口中声声所说的反贼,他武当派乃是名门正派,在黑白两道俱有响当当名号,更是为朱家历代皇室推崇,贵为朝廷的皇家道场,我却说在武当山脚下谷城县中大顺王坐宴之上见着他师父,他自是心中疑惑不解。心思至此,忙道:“当初在大顺王之处,我见着少侠之师,他老人家身至大顺王处不是为别,只因见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与官军鏖战,双方死伤甚众,又殃及周近生灵,争战之地,百姓奔逃,生产停顿,田禾废弃,争战之后尸横满地哀鸿遍野,处处一幅惨不忍暏之象,你师父空虚道长悲悯众生,不忍见两下争战生灵涂炭,平添无数野鬼冤魂,更心念万千百姓在战乱中流离失所之苦,有意促大顺王与朝廷罢手言和,共扶社稷。你师父空虚道长乃至诚之人,虽知我与大顺王同为十三家七十二营之人,其实是各不相干,然道长眼见于我,却也不刻意回避,只以大义而阐,其时道长正从关外回身,眼见辽东满人势强,觊觎汉人土地河山,朝廷昏暗羸弱,难于应对,只依袁崇焕将军一人力阻满人强进之势,却当朝媚佞盛行,皇帝多疑又刚愎自用,少有忠臣在外尽心,却难能为皇帝信任,道长心忧国家民族,值此国家民族多事之时,心期我等摈弃与官府之怨,共抵外夷之侵。”

    杨青峰听横天王言说于此,心知其时自己正为武行路震断筋脉受花鹿殇情儿之引得了少林宝经,却落于绝境身不能出之时,后来自己练了少林宝经之中的无相天玄再生功,出了绝地,在长白山天池之边,曾听武行路对自己言说过这一事。

    横天王道:“少侠之师空虚道长言语淳淳,使人入在耳中,便如痛饮甘泉美酒,不只大顺王,即便是老夫我,也自为他一片眷眷之心所折,恨只恨当今朝廷官衙病入膏肓,已是无药可救,大顺王听从少侠之师所劝,弃了手中之刀,不与官家对敌,却朝廷言而无信,终又再将大顺王逼入绝境,不得不反,老夫虽只在一边眼观,却也已是心凉冰透,这一个以他朱家所主的王朝,已是决意不容我辈之生,我等也只有与他拼死决战到底。”

    杨青峰听横天王所说,只在心中懵然,不知该当如何,朝廷昏暗,奸佞当道,碧血丹心之人难保性命,横天王所说一丝不差,杨青峰心中自有切肤之痛,又有咬牙切齿之恨,袁督军一心为国,最终却为那一个狗皇帝所杀落得身首异处,当初杨青峰愤恨难抑,便欲取狗皇帝性命,却为佘大哥所阻,其时未曾多想,一路行来,静心细思,其时如若果真自己一爪下去,结果了那个狗皇帝性命,只怕天下更会纷乱,特别是辽东那一众蠢蠢欲动的满人,觊觎我汉人土地,早已饥渴难待,乘此良机,定然便会挥兵而来,其时……。每每心思至此,杨青峰便会不由自主惊出一身冷汗,如若果真如此,自己岂不是在无意间帮了满人夷族,却成了我大汉之族的罪人!

第205章 连环毒计() 
杨青峰心中不由后怕。却今一路行来,耳闻目睹,十三家七十二营声势震天,与朝廷势不两立,虽是自己心中有千忧万忧,却刚刚听横天王所说,这一个姓朱的所主的王朝已是病入膏肓,他十三家七十二营也是有千万条理由即行如此,自己实是不知说什么为好。

    却见横天王也自在沉吟,似在心中揣度,时过许久,方始出声,说道:“这一件事实是奇怪的紧,老夫想问杨少侠,可曾有十分相熟的仇人?”

    杨青峰闻听,不知横天王是何之意,虽是心中忧伤,却自一股豪气冲顶,自将口中一阵大笑,道:“我杨青峰行走江湖数载,虽是谨遵师训不滥杀无辜,却也取了许多人性命,结下许多冤仇,心恨我杨青峰者大有人在,欲取我杨青峰性命之人也不在少数,然我杨青峰却又有何惧?”

    横天王知杨青峰错会了自己心思,道:“老夫之意不在于此,老夫是在寻思那一个前来老夫之处通风报信之人,他似是对少侠所知甚详,即便是少侠身中失了力道之事,他也尽在知悉之中,却将这一事尽是说了左金王知道,左金王又将这一事说了老夫耳听,昨夜在堂中我暗自留意,那一个人所说定是不假,少侠如今只怕果真是身中失了力道,难以与人拼斗。”

    杨青峰冷冷道:“是又如何?”

    横天王道:“少侠自失力道以来,于路可曾与人交手过招?”

    杨青峰道:“在下一路所行,有五位师侄及葛兄弟,还有其它不相识之人所护,从未与他人交手。”

    横天王道:“老夫所想果是不错,少侠既是未曾与人动手,身中失了力道之事便难为他人所知,洞悉此事之人便必定是与少侠十分相熟之人,他却又来我处报讯,再将这一事又报于左金王知道,又寻思少侠声名震于江湖,只怕左金王等人慑于少侠之威,不敢寻少侠报仇,便再将少侠身中失了力道之事说于左金王心知,正是意使左金王乘势取了少侠性命,如若这人不是少侠的仇人,又怎能阴险狠毒到欲取少侠性命?”

    杨青峰听左金王所说似是大有道理,江湖之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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