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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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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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青峰道:“无双姑娘不要多心,葛兄弟也是个苦命之人,先前从关外逃难,为我及姓朱的偶遇,姓朱的指引他投在保定巡抚之处充做亲兵,葛兄弟是一个知恩必报之人,如今姓朱的如此差他,我如狠心而拒,葛兄定然心觉不能报答姓朱的,只怕他心感无颜,葛兄弟随了我,我也只将他当做兄弟一般,决不会以下人而使,一切都与姓朱的无关。

    帘内之人道:“少侠此话当真?”

    杨青峰道:“绝无虚言!”

    忽听呵呵一阵欢笑,帐蔓忽地一分,一个姑娘从床上托地跳出,杨青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姑娘不是无双,正是花彤!

    杨青峰又惊又怒,脑中忽地就清醒了八分,怔在当地,半晌做声不得,心想刚刚我怎地只一味言说对朱辉卓无有半分意念在心,却未曾叙说我对玉录玳之情,如今这一众小鬼头定然便是心以我对她等之师悯无双存有那一种男女之情在心,如此可真是误会大了。

    花彤在帐蔓之中假扮悯无双,与杨青峰一番言语,探知杨青峰对朱辉卓心中无意,大是高兴,却未留意杨青峰怔在当地面色有异,花惜花影等四位姑娘身在门外,刚刚花彤与杨青峰的话语也尽是入在耳中,花惜是大师姐,也最是心细,见杨青峰面显怒意,忙将身进了屋中,对杨青峰说道:“师伯不要生气,今日这一件事,不怪花彤,要怪只能怪我,先前我一众师姐妹见师父时时叨念,将师伯挂在心中,对师伯情深意笃,却我等初次遇见师伯,只道师伯对哪一个什么公主有意,将我师父忘在一边,为探得师伯心中之意,众姐妹便想了这一个主意,我也是默许了的,我是大师姐,师伯要怪,就怪我一人好了,只要师伯不要负了我师父,就是责我罚我,我也高兴。”

    花惜听杨青峰对朱辉卓无意,心中欢喜,知师父对杨青峰大是有情,只道杨青峰对自己师父也是如此这般,如今便连称呼也不如先前哪般叫法,改称杨青峰为师伯。

    杨青峰心恼,却又不便对这一众姑娘发火,却听花惜道:“还有一件事禀报师伯,不能欺瞒师伯不知,刚刚在我太师父坟前,我给师伯饮的那三杯酒,其实,其实与正常之酒有一些不同。”

    杨青峰又是一愣,问道:“有何不同?”

    花惜道:“那酒中,酒中,其实我是放了一些药在内中,其实也无毒害,只是令人有些迷蒙罢了,师伯如此精明,如是我等不在酒中做些手脚,还不被师伯识破了我等雕虫小计?”

    杨青峰心中方始明白,刚刚一路昏头晕脑懵懵不知,原来竟然是这一众小鬼头在酒中使了手脚,想不到我杨青峰在江湖之中好歹也是闯荡了数载,今日竟然栽在这一众小鬼头的身上。”杨青峰无可奈何,正是有火发不出,只能长叹一声了事。却得这一众小鬼头引领,今日重将身回了这一数年前曾经的藏身之地,眼见身前种种,倍感亲切,数年前种种之事历历再现身前,忽地想起先前我甚是担忧牵挂,现在千真万确这一众姑娘便是无双之徒,我怎地不向她等打探无双如今身在何处,是何情形?心中忽地想起这事,不由一沉,招手道:“花惜姑娘,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花惜听得杨青峰招唤,忙将身近前,问道:“师伯有何吩咐?”

第193章 淳淳之语() 
杨青峰道:“你一众师姐妹在此,怎地未见着你师父,你师父如今身在何处?”

    花惜道:“回禀师伯,我师父是神农百药门门主,自是在神农架神农顶上的百药门中,我等月前至此,是奉师父之命,至此给太师父祭拜上坟。”

    杨青峰心中又是一惊,忙问道:“你师父是神农百药门门主?这是什么时候之事?”

    花惜道:“这个晚辈不知,晚辈三年前入到神农百药门师父门下,师父便是神农百药门门主。”

    杨青峰在心中暗想,三年前正是我与无双分别之后的一年,其时我身在长白山上殇情涧中,日日担忧无双寻嗔无行报仇,只怕她反为其噬,怎地她竟然做了神农百药药门主?无双做了神农百药门门主,嗔无行却又去了何处?也不知花惜知得不知?心中忍耐不住,杨青峰问道:“姑娘身入神农百药门较晚,可知前门主嗔无行去了何处?”

    花惜道:“师伯是问那一个欺师灭祖的叛教奸贼吗?她已为我师父制住了身子,锁在地牢之中,日日反省赎罪,只是他做恶太多,这一生注定是要下地狱了。”

    杨青峰心中石头落地,心想嗔无行为无双制住锁在地牢之中,自是他罪有应得,只是不知无双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制得住他身?嗔无行武功见识皆在无双之上不知高了多少倍,虽是早前为无双以计射瞎了双眼,却身上功力犹存,手下尚有一大众如狼似虎的狠毒弟子,无双能制的住他,实是不易。

    杨青峰这一种心忧刚去,却另一种隐忧忽地袭上心头,问花惜道:“你师父可曾教了你众位师妹的行医救人之术?与我一路之上,我见你众位师妹所使的毒术制人,却是何人所教?”

    花惜面现惊讶,说道:“我众位师妹行走江湖的一身本领,自是承我师父所教,治病救人之术,师父教也是教的,不过师父说要在江湖之中立足,尽是以行医治病,只怕不能降服凶恶,对付恶人,只能以恶制恶,方能使恶人拜服,是以在我众位师姐妹之中,医术所学尽是不甚精通。”

    杨青峰心中陡地一沉,又是一痛,几欲窒息,头脑之中一阵眩晕,身子摇了两摇,竭力稳神,方不将身倒地,只感口渴无津,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花惜见杨青峰忽地面上变色,不知为何,又听杨青峰问询她等众师妹有否学习医术,还道杨青峰身体有恙,连声急问道:“师伯,你怎地了?”

    杨青峰心中绞痛,难以出言,只以摆手示意,神农百药门先祖有言世代相传,只可学习医术救死扶伤,不可修习武功行走江湖,无双之父悯神医拼了一死也要捍卫谨遵先祖遗训,不敢背祖叛宗,无双几为那叛祖叛宗的嗔无行所害,却如今自己做了门主,竟然如嗔无行一般违背先祖遗言,传授门下弟子练那施毒的阴狠之功闯荡江湖,单就如此,她已为江湖正道不齿,况那阴狠毒辣的施毒之术,稍有不甚,即可夺人性命,非是人可练之术。先前那一个腼腆良善的小姑娘,不知为何就成了如此之人,杨青峰又是痛心,又是自责,自思当年如是不使悯无双寻隙自行离去,自己时时将她护在身边,也不致如此。

    自叹自惭良久,杨青峰寻思如今这一众姑娘正值天真无邪之时,当得以良言善加开导,不致使她一众人年纪轻轻,便身入岐途,沉坠于万劫不复之境,对于无双,更是要寻机严加规劝,悯神医临去之时,殷殷相托,今虽知她身无虞,却行此叛祖叛宗为武林正道不齿之事,实在是让人心痛,当得力劝她改邪归正,如此方不负神医临去之时重托。当下叫了花惜一众人,说道:“各位姑娘,杨青峰有一言相说,不知各们姑娘可否愿意耳听?”

    花惜道:“师伯怎地还与我师姐妹客气,师伯有话请讲。”

    杨青峰道:“数年前,我与你太师父师父身在一起,曾经有过一段大难共患之时,你太师父你等尽未见过其面,他老人家是我在心中由衷而敬的寥寥几个人之中的一个。”

    花彤甚是高兴,雀跃不已,说道:“我师父十分挂念师伯,我常常见她在屋中将师伯的名字在纸上反复书写,先前我也不知师伯是谁,后来向人打听,方知师伯是武林之中的大英雄,人人景仰,个个称颂,却我太师父能得师伯由衷心敬,他老人家定然也是十分了得。”

    花彤年纪在她一众师姐妹中最小,聪明伶俐,悯无双对她最是宠爱,常常将她带在身边,是以她之所知较众师姐为多。悯无双先前时常带她一众姐妹至此给悯三秋上坟祭奠,却也未对她姐妹过多言讲悯三秋生前种种身事,她等对太师父知之不多。

    杨青峰道:“不错,你太师父仁侠慈善,心怀天下万众苍生,一身医术独步无双,更是疾恶如仇,世人尊称为不医神医。”

    花彤听杨青峰只一意称赞悯三秋医术精湛,心慈人善,心中焦急,不由出口问道:“我太师父既得师伯由衷心敬,他一身武功定然也是出神入化,叱咤江湖,是也不是?”

    杨青峰道:“你太师父内力所修可说是天下鲜有敌手,依我所看,当今武林最是为强的少林智信大师,他的内力修为也未必强得过你太师父。”

    杨青峰此说倒不是恭维之语,先前在此石洞之中,朱辉卓毒伤势发,悯三秋自身亦为嗔无行伤了内腑,正在势危难保之中,却强撑伤躯,以内力为朱辉卓治伤,竟可连过五关,杨青峰心中骇然,其时杨青峰便有心觉,即便自己师父空虚道长,内力亦不过如此。

    花彤大是高兴,只待杨青峰言讲太师父当年如何叱咤江湖武林之事。却听杨青峰道:“你太师父当年为人称做神医,却又在其前加了‘不医’二字,号为不医神医,这内中却是大有来历。”

    花彤一心要听她太师父当年如何威震江湖,却听杨青峰只是言讲老人家当年为人行医治病的往事,心中生了些失望,只能强打精神立身耳听。只听杨青峰说道:“你太师父当年一身医术独步天下,世人尊他为神,老人家不贪名不贪利,只以为世人解除病痛为乐,却也有自己的章法古怪,不向强势底头,不以恶狠为伍,定下有三种人不为其医病之规,一是富家之人不为其医病,二是为官之人不为其医病,三是打斗之伤之人,断不为其治伤。富家之人往往倚财欺人,为官者更是凌威作福,打斗之人之伤都是因争强斗狠所致,这三种人都是恶人,你太师父最是嫉恶,如想他老人家为恶人治病,那是万万不能。”

    花彤心中已有了不耐烦,说道:“打斗之人也不一定便是恶人,我师父常说,一个人不争强斗狠,便会为人欺辱,对付恶人最好之法便是以恶制恶。”

    花彤还要再说,花惜忙道:“花彤不要胡说,不可对师伯无礼,更不可对太师父不敬。”

    花彤噘着嘴不说话,心中暗自生气。

    杨青峰道:“当年你太师父为嗔无行所逼,虽他有一身超强内力傍身,却不出手与嗔无行相斗,哪嗔无行,说起来还是你等的太师伯。”

    花彤忍不住又是嗤地一声,自是听杨青峰说嗔无行是她等太师伯,心中鄙视。

    花惜忙又阻止。

    杨青峰道:“当年你太师父和嗔无行,还有一位太师叔,三人拜在神农百药门下为徒,你太师父尤为心善,谨遵师嘱,在你神农百药门中有一部《神农药经》,分上下二册,上册所载,皆是为人把脉治病之方,下册之中所记,却是使毒练功的行走江湖之法,神农百药门中先祖有训,凡是门中弟子,只可修习上册之中法领,为世人解痛治病,切不可练习下册之中所载的使毒之术为祸江湖,你大师伯嗔无行怀有异心,已为师父所察,临终之时将这一部药经传给你太师父,却不传给嗔无行,你太师父不想门中内斗,携了药经,远赴于此,授徒行医几十年,却终为嗔无行探寻得知。你太师父严守祖训,从不越雷池一步,虽有药经在手,却只修习上经之中的行医治病之方,下经之中只修习内功心法,专为人治病,嗔无行却早违了门规,带领门中之人,专练武功,不修医术,你太师父又不愿违背祖训逞武斗狠,与他相斗,嗔无行一意要得药经,好修练其上所载的武功,强逼你太师父交出药经不成,终于对你太师父下了毒手。”

    杨青峰正在叹息心痛,却听花彤忽地道:“太师父好是让人不解,我听师父说,这一部神农药经奥妙高深,若是修得其上之术,便可扬威武林,人人不敢小窥,太师父坐拥宝经在身,却弃而不练,反为人害,真是太可惜了。”

    杨青峰本是有意以她太师父为范,慢慢以言开导,好使她一众姐妹知道练毒使毒,不是正道所使,此等阴险狠毒之术,早在她神农百药门中先祖便有遗训,决不可踏足以涉,如今悯无双违了门规,将此尽授门中弟子,且她一众姐妹于路之上,与人相斗,处处皆是施毒为先,如此便是叛祖背宗之行,决不可取,杨青峰只想使她一众姑娘心中清明,弃了以毒显威闯荡江湖之心,却不曾想花彤不思心领,反有责怪她太师父不修药经之中功夫之意。

    杨青峰终于隐忍不住,说道:“你一个小小姑娘,怎地有如此心思,那使毒之术十分狠毒阴恶,却也不一定便可天下无敌,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若遇上绝顶高手,说不定反为其害也不一定。”

    花彤一听,只道杨青峰轻视神农百药门药经之中所载之术不如别派武功,只气得脸色菲红,眼中泛出泪花,直欲划落地下。

    杨青峰自在心中叹一口气,心想这一众姑娘也不知为何,本是天真烂漫无邪之时,如今脑中竟自充满争强斗狠之念,一丝也无她太师父在世之时慈悲为怀与人无争之念,罢了罢了,急切之间,也难使她等即时便能明了我心之意,只能待时慢慢相引开导罢了。

    杨青峰将身站起,与一众姑娘将身出了石洞。

    天色欲明,白影泛空,花彤气鼓鼓将身行在先前,头也不回,只一力底头走路,花惜与其它三位师妹依旧将身围护在杨青峰身周,数次出言叫喊,花彤只是不理。

    花彤幼时身势凄惨,父母尽为恶人所逼身亡,幸得悯无双出手相救,方保了花彤性命,花彤对悯无双,对神农百药门,有一种特殊之情,听杨青峰说起太师父之事,有意无意似要阻止众人修练神农药经之上所载扬威武林之术,她心中怀有深仇大恨,正要跟师父修习武功报仇,听杨青峰此说,心中已有不喜,又听杨青峰意指她师父违背先祖遗训,心中更是来气,在她心中,太师父虽是师父的师父,更需为敬,然她与师父之情却非其它可比,拼着口说不明太师父为何不习药经之上所载之术,其实是在为师父辩解。及至杨青峰喝斥,倒使她生了误会,只道杨青峰看不起她神农药经,便是看不起神农百药门,心中愤愤不已,一心要寻个时机,显了她神农百药门中功夫给杨青峰眼看。

    一众人回去清风镇上客栈之中,天色大亮,杨青峰寻思昨夜众人俱是未曾歇身,今日赶路只怕没有气力,便与花惜商量,今日干脆再在客栈之中歇息一天,明日一早赶路。花惜道:“一切尽听师伯安排吩咐便是。”

    杨青峰刚进房中,便见葛思虎进来悄声道:“恩人昨夜外出,半夜之时我听得房上有人探听声息,今日一早,店中来了两个客人住店,我觉这两人不象是一般之人,不知与昨晚房上相探之人有无关系。”

    杨青峰道:“葛兄所说今日一早来此住店之人,是何等模样之形?这二人非是一般,却有何非是寻常之处?”

第194章 一毒九命须臾散() 
葛思虎道:“这二人头上扎着头巾,身形健硕,眼目之间有凶煞之气,一看便不是寻常普通百姓,况这二人一早来店中投宿,定然便是昨夜不曾身睡,是以我在心中寻思,昨夜在房上窥探之人,说不定便是他二人。”

    杨青峰心想,先前那一个姓孙之人的幼子,我已将他送去至了保定,今日再无他事,这二人即便不是平常之人,我也无需担忧在心,却有何碍?口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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