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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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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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位姑娘已见五人身上沾了晶珠之毒,却还犹若无事之人一般,心下已有惊疑,再听这人声言,拿眼仔仔细细一瞧,心中恍然便悟,这五人身外所罩黑衣,与刚刚同逍遥书生交手的那一人身外所罩黑衣又自不同,虽同为黑,这五人所罩黑衣之面却闪一层晶光,面色光滑,定然是在黑布之面涂了一层其它之物,晶珠粉末毒液沾在其面,虽能腐肉化骨,却不能透得这一层涂物之表,想来这五人为制了五位姑娘手中之毒,早已细心钻研,制做了这一套防身护具在身,如今与众位姑娘交手,早已是有备而来。

    众位姑娘眼见黑衣人以黑衣破了晶珠之毒,心下惊慌,却见五个黑衣人陡地又将身起,却不出招来攻,径直将身向前撞来。

    众位姑娘俱是大惊失色,黑衣人外罩黑衣之上沾得有毒,虽不能浸透他等身着之罩,五位姑娘却只身穿普通之衣,若将其上沾了那毒,虽自已携得有药可解,却也非同小可。

    众位姑娘慌不失迭闪身,五个黑衣人更是肆无忌惮,将身横冲直撞,一扑一卷,将五个姑娘隔开,为燕南星与赫松辟了一条直面杨青峰之道。

    逍遥书生早知杨青峰身中力道不继,今见黑衣人去了众位姑娘对杨青峰之护,心中急忧大起,一扫书生文静平和之气,虎吼声中,双掌连发,欲要迫身前所阻那一个黑衣人退身,好将身抢前至杨青峰身边。却一连数掌,净为那一个黑衣人轻描淡写化解而开。这一个黑衣人功力与逍遥书生相较,虽无过之,却也无有不及,二人竟在伯仲之间,一时竟是难以分得上下。

第189章 人心难测() 
逍遥书生不能破了身前黑衣人的阻隔,心中牵忧杨青峰安危,斜目暗睨,见燕南星与赫松正自将身一步一步走近杨青峰,逍遥书生更是忧急,掌力狂出,身前黑衣人便似知他心意一般,也自尽拼全力,一招一式不漏丝毫破绽,尽将逍遥书生招式抵住,不使他前进一步。眼见燕赫二人已将身近了杨青峰身前三步之处,停身而止,只将双眼去看杨青峰之面,杨青峰也拿眼直视二人,三人六道目光,便似六道利剑,相抵交织铰在一起,赫松双目喷火,炽烧热烈;燕南星虽是目温如水,却也如夜耀明星,亮闪至晶,想是他今日要为师伯报仇之心坚如磐石;杨青峰却自目光如炬,似一盏在黑暗之中亮燃的灯火,忽闪飘曳,却是坚定不灭,将无尽黑暗之中透一丝光亮,分外耀心,这是一种希望之光,这是一种正义之光,这是一种与邪恶暗黑相斗的力量之光。六道目光交织,虽是无声,却胜有声,不见出招,却杀敌无形,即便逍遥书生在一边眼望,也自看得呆了,不由自主停了手上招式。

    逍遥书生止了进招,身前黑衣人即也止手,却依旧将身阻在逍遥书生身前,不使他再进一步。

    逍遥书生忽地悟到,这个黑衣人只将自己身阻,又以五个黑衣人将五位姑娘引开,其意尽皆是在杨青峰身上,要以燕南星和赫松对他施以毒手,他对杨青峰当前之形似是知晓的十分清楚,若以往日杨青峰声威,便是再加数个燕南星和赫松,只怕也不能斗得过杨青峰一人,却今时杨青峰身中功力不继,便是平平常常之人取他性命,也不是难事,这个黑衣人尽阻了他人对杨青峰之护,心知燕南星与杨青峰有深仇大恨,赫松虽与杨青峰无冤,却今仇敌之子为杨青峰所护,如杀仇敌之子,必先杀杨青峰。燕赫二人为今,俱是要取杨青峰性命,方能逞了心中之意。黑衣人有意无意,似是正要借赫杨二人之手取杨青峰性命。如此一想,逍遥书生先前心中所生猜测,只觉更加如是,怒急之中,不由吼声大喝,道:“做人坦坦荡荡,正大光明,如施阴谋诡计,却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又吼道:“行事要分得清是非黑白,认得清时候场合,如要逞的心中之意,也不能为人所用,做了他人的枪头,慎需三思。”

    逍遥书生后面这一番言语,自是说给燕赫二人耳听,在他看来,今日之形,决不是偶然天成之事,内中必定隐得有惊天之情。

    杨青峰目光如炬,燕南星耳听逍遥书生之言,终是难抵杨青峰眼中凛然,不由叹一口气,道:“今日,今日,我便罢手,然杀我师伯之仇,他日,我定是要寻你再报。”言毕,也不理诸人,自将身转,走了。

    赫松先自一怔,心中之念却不,将身再上一步,道:“杨少侠,今日之事,我并不是要与少侠为难,尚请少侠高抬贵手,姓孙的多行恶事,今日杀他幼子为我兄弟报仇,势在必行,请少侠不要阻拦。”

    杨青峰言语铿然,道:“壮士不必多言,其间道理我早给壮士说的清楚,壮士定要一意孤行,便先将杨青峰杀了,再杀这一个幼婴。”

    赫松眼见杨青峰定是要护了这一个幼婴,意坚不移,自己今日为众兄弟报仇也是势不可弃,即便拼了得罪他武当,也是要乘时杀了这一个姓孙的幼子,当下将身再前一步,呛啷一声拔了腰间单刀,对杨青峰道:“杨少侠,今日实是对不住之至,既是如此,便让他日武当杀了我再为少侠报仇。”言之所出,便是要先杀杨青峰,再杀那一个幼婴。

    杨青峰怀中紧执那一个婴孩,目光凛然,其中无有一丝惧怯,只是可怜了这一个幼婴,出生入世尚不知事,便要做了刀下冤魂。

    赫松手中钢刀斜举,便要横削,逍遥书生劲注周身,便也要舍命来救,尽在一时之刹,却听‘嗖’的一声,势急声劲,便连影也未曾入眼,便见赫松身子一歪,仆身倒地,脖颈之中已是对穿一支羽箭。

    众人俱是惊得呆若木鸡。

    只听又是嗖嗖数声,那阻隔了众位姑娘相护杨青峰的五个黑衣人纷纷倒地,身上亦也尽是中了箭矢,羽箭所中方位精准之至,无一不是一箭毙命,抑或射中头颅,抑或劲透脖颈,又或正中心肺,却又未曾伤了其它一人。

    呆了一呆,杨青峰陡地醒神,眼见六具尸身仆地,不由眼中蕴泪,口中喃喃道:“为保杨青峰一人性命,却累六人丧生,杨青峰罪莫大焉,今生一世,都是难赎了。”言毕,禁不住潸然泪下。

    忽听路边远远的长草之中一声传出,道:“乱世恶盛,必以凶惩凶,如是心慈手软,便是助恶为长,杨少侠堂堂顶天立地的豪气英雄,怎地尚不明其间之道?当真是让人好笑,又是好叹!”

    声落人显,远远的乱草之中钻出一个人来,杨青峰一看,便是先前在客栈之中不嫌自己一身邋遢乞丐之形,请与自己一起用食的老者,后在李大哥先前所开的那一家客栈之中又再显现,再后便不见其影,谁曾料今日在此大危之时又再见他,也不知他到底是何许之人,刚刚以箭射死赫松及黑衣人以救自己性命的人也不知是不是便是他。

    杨青峰尚不出声,却见那一个与逍遥书生对敌的黑衣人忽地声色大异,只以手指那一个老者,口中道:“你……,你……,你……。”又连声道:“好,好,好!”声音似哭似悲,似怒似狂,只将身一纵,连跃了数跃,已自入了树林,霎时之间已不能眼见。

    那老者微微一怔,似是稍做沉思,也不将身至众人身前,只远远高声道:“路途险凶,人心难测,世乱多劫,务须谨慎。切记切记。

    杨青峰有心要向老者道谢探询,却老者已自走的远了。

    五个姑娘受此惊吓,俱是花容失色,此时方似如梦初醒,忙将身近杨青峰身前,却见杨青峰虽是面色悲唏,却无丝毫惊惧害怕之色,心中大是自惭,不由对杨青峰更显由衷敬佩。

    逍遥书生却似心中疑虑重重,欲要向杨青峰言说话语,却见杨青峰面上之色,已知了他心中之意,便自招呼同行的那一个壮汉,二人将赫松及五个被箭射夺了性命的黑衣人搬去路边深处的草丛,掘坑将六人都埋了,再将身回至路边,见杨青峰面上悲唏之色依旧不去,心思杨青峰虽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心地却是十分良善,对人又深信不疑,如此倒是十分不利,只怕会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奸计。

    一行人俱不说话,重将身默默上路,当晚就在那一家先前在远处便已眼见的酒家之中歇了。

    又行一日,将身至了保定。也不知为何,便似先知一般,一众人身还不至保定城中,远远便有城中官军出城来迎,为首便是保定巡抚吴道安,只见那人身着官袍,两边官军护拥,排场十分盛大,却对杨青峰十分恭敬谦卑,远远便自下马,在道边相候,待杨青峰行近,又抢前上身礼拜,后方与逍遥书生相见,二人却是十分熟络,先前定是早就相识。

    杨青峰哼哼唧唧,对官军本就心中有隙,对那吴道安理也不理,心中暗想如今既是将这一个幼婴护送到了保定,他自有官军护送前去京师,我就此便将身折转。正在如此心想,却见官军之中走出一人,径直将身近前,倒身便拜。

    杨青峰不识的此人,又见他身着官军服色,便如对那吴道安一般,只将面一扭,便如不见一般。

    却听那人说道:“杨英雄不识的在下了吗?在下便是葛思虎,先前在山海关内双山镇,得杨英雄救我众人性命,又承卓公子荐书保定吴大人处,我今正在此处当差。”

    杨青峰听他所说,心中忽地忆起先前携朱辉卓去北地寻参,曾夜宿山海关内不远一个名叫双山的集镇,其时见一众从关外逃身入关的难民,却为官军为难威逼,自己心中气愤难抑,便以一力与官军相抗,救了这一众人的性命,这一众人之首便是葛思虎,后来自己还曾详细向他求教问询去长白山寻参的方法要诀。心想至此,脑中忽地便显映出一个人形,细细一看,果真便是眼前这葛思虎。忙俯身将他扶起,心思此人如今虽也做了官军差人,却是关外难民出身,与这一帮腌臜杂碎自是不同。

    故人相见,又是相识于危难之中,葛思虎对杨青峰感激涕零之心依旧铭记不忘,杨青峰眼见的是他,也觉十分亲切,二人自是想别有一番述说。吴道安却又将身上前,恭请杨青峰入城歇身,杨青峰厌恶之心顿时又起,吴道安察颜观色,知杨青峰不喜自己,却又不得不陪了笑脸,颠颠的道:“少侠既是不愿随同下官一起,便请葛兄陪少侠在城中寻一处客栈歇身。”转头叮嘱葛思虎道:“好好服侍杨少侠,不可忘了公主所嘱之事。”

    葛思虎只是一名吴道安的随护亲兵,吴道安当杨青峰之面却称他为葛兄,自也是见杨青峰与他十分亲热,只怕在杨青峰之前大显官威,为杨青峰所厌,得罪了他,若为公主知了,可是非同小可。

    葛思虎忙俯首应了。

    杨青峰对逍遥书生将手一拱,道:“今日至此,阁下要去京师,自有官军护送,就此分别。”

    逍遥书生眼中恋恋不舍,却知杨青峰不喜富攀权,最是厌恶官场达官显贵,今有吴道安身在一旁,自是难能再与他一起,当下忙也俯身深深一揖,口中道:“大恩不言谢,杨少侠之恩我自铭记于心,只待我将义兄之子安置妥贴,便将身来武当相寻少侠,我这一条命是少侠所给,今后便唯遵少侠之命驱策。”

    杨青峰淡淡一笑,说道:“阁下怎地如此说话?江湖之中阁下好歹也是成名之人,却说任人驱策之言,如若那人心术不正,阁下难不成便要助纣为虐?况我相帮阁下,也只是江湖道义使然,阁下如若当真心有感激,便请一如既往维护江湖正道,使之江湖之中邪恶不存,正义永生。”

    逍遥书生知杨青峰是实实在在的真英雄,不贪享口舌之间的华藻恭维,便不再言说,却自在心中暗暗将主意打定,又向五个姑娘施礼以谢,便要与吴道安一道入城,却似又忽地想起一事,眼目左右一扫,对杨青峰道:“杨少侠且与我借一步说话。”

    杨青峰见他似有言语不欲与他人耳听,便随了他,向一边行了五十余步,二人止身,逍遥书生道:“杨少侠侠肝义胆又重情重义,对朋友兄弟至真至诚,如今临别之际,却务须听我一言。”

    杨青峰见他面色凝重,知他是一番好意,不忍拒绝,说道:“阁下有话请讲。”

    逍遥书生道:“杨少侠请听我说,你那武师兄,……,我总觉他对少侠心中怀有极深的城府,……,那一日在客栈之中,李过一众人欲对幼婴为难之时,少侠眼见忙将身出,我心思少侠与你那武师兄一路同行,他定然也是早知少侠身中力之不继,却只将身立柜台之边,竟然不将身上前来护,后待得少侠身有凶险,便连一边不知名的老者也自扑身来救,他却依旧无动于衷,再后他将身自去,我与少侠一路而行,不见他影踪,却今日与我交手的那一个黑衣人,却是奇怪的很,我怎地隐隐便觉此人便是你那武师兄,这人以黑布裹身蒙面,自是怕我等识了他的面目,我见他只将身阻了我上前救护于你,又以五个黑衣人阻了众位姑娘对少侠之护,却以燕南星及赫松与少侠面对,燕南星与少侠有恨,赫松欲杀的幼婴却为少侠护在手中,二人俱是要取了少侠性命,方能成得心中之愿,黑衣人如此,自是要借二人之手,杀了少侠,却不是他自己出手,此人身形眼神,连同先前所见我心中之测,他多半便是你哪武师兄不假,少侠声名誉满江湖,姓武的虽也是大有声名,较于少侠,却远有不及,同是青春年少,难免有争强好胜之心,然我见少侠的师兄性格颇有执着偏激,只怕他一时迷了心窍,做出有违道义之事,少侠切不可不察。”

    杨青峰听他说出此言,不由呵呵一笑,逍遥书生见杨青峰如此,知他不信,再三劝说,杨青峰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在口中说道:“我记住了。”却自在心中暗想,我那武师兄是一个英雄,怎地会生如此龌龊卑鄙之心?先前在辽东,他将身随了朱辉卓隐在满人营中,所行虽不算正大光明,却终也是为得我汉人立足之计,是我误会于他,致他对我生了嫌隙,如今误会已解,武师兄与我自是再无隔阂。

    逍遥书生心知杨青峰终是不信,却也无奈,只好与那一个壮汉护了妇人所抱幼婴,随同吴道安一道入城去了。

第190章 失刀() 
葛思虎见吴道安去的远了,忙对杨青峰道:“此间城外无处安身,英雄既至此处,还是随同在下入去城中,寻一处客栈歇身,在下正有许多话语要对恩人言说。”

    杨青峰寻思这许多日和众位姑娘一起于路而行,连累的她等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惊吓,今日既是此行之事已成,理当请她一众人去客栈之中好好歇上一歇。却又心中犯难,身上无有银钱,葛思虎从关外逃难至此,也不是宽裕之人,这却难办。葛思虎却已知杨青峰心中所思,忙道:“恩人不必担心,公主…卓公子,在此处已为英雄置的有银两,再三叮嘱我,要我对恩人言说勿须多虑,只管取用即可。”

    杨青峰陡地心中火起,道:“我却要她的银两做什么?这银钱便是她姓朱的一家榨取的天下百姓的血汗,我如取用,岂不是也成了吮吸百姓血汗的吸血鬼?你如当我是朋友,今后在我面前便连公主二字休也别提。”

    葛思虎一愣,不知杨青峰如今何以对公主痛恨如此之深,口中嗫嚅道:“公主……,便是……,便是……先前的卓公子。”

    葛思虎先前初见杨青峰与朱辉卓相依相携,其情是何等深切殷殷,却不知先前杨青峰并不知朱辉卓是一女儿之身,如今更是痛恨他朱家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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