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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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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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国医双掌扣在杨青峰背上,将身中之力去冲杨青峰身内所闭经脉,只一霎时,脸上神色大异,只过了小半个时辰,便将双掌一撤,口中自言自语说道:“奇了怪了,可真是奇了怪了。”自偏头侧目做冥思苦想之状,却始终也不见眉头舒展,显是未解心中所疑。

    玉录玳自在一边眼看,见鲍国医虽是对青峰哥哥把脉诊治,却不见青峰哥哥身醒,又见鲍国医面上大现惊疑之色,只道青峰哥哥身上之疾难医,心中自是大急,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所有焦急只能在那眼中所现,泪水盈眶,眼珠瞪突,心焦的似欲将眼珠连着泪水俱要突出来一般。

    鲍国医见了玉录玳面上神色,却又自呵呵一笑,虽是解不开心中疑问,心也不急,见玉录玳如此焦虑之形,竟伸指将她身上所封大穴一点,为她解了被封穴道,口中说道:“格格,本国医知道你重情重义,是一个十分心善的好姑娘,可你为眼前这人,身付如此之情,当真是大大不值。”

    玉录玳被封穴道一解,立时便可身动声言,一边急急上前察看自己的青峰哥哥伤势,口中说道:“国医如此而说却是为什么?我的青峰哥哥重情重义,又仁慈豪侠,所有见者之人对我的青峰哥哥无不交口称赞,即便是那对我青峰哥哥心怀仇恨者,那心中也无有不服,唯国医出此之言,实是让人不解。”

    鲍国医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姑娘只怕是被这小子骗了,不要说你,即便是我,也为这人所蔽,先前他口口声言说什么侠义之道,又说什么为国为民,不论如何,也不可身退,今你玛法率军抢占汉人土地,屠杀汉人军民,连夺汉人辽阳、沈阳中卫诸城,这小子却自在此地贪图享乐,便如不闻此事一般,先前所说俱是抛在脑后,便如放屁一般,此等之人之语自是不可信的,我想他先前对姑娘定是说了许多甜言蜜语之话,姑娘方始为他所惑,今姑娘若是幡然而醒,一切尚可有救。”

    鲍国医医术虽精,一身武功也自深不可测,却头脑甚是简单,今日一见杨青峰在这石洞之中隐身,便自在心中认定她定是贪恋玉录玳美色,便不顾世外之事,又见杨青峰怀中揣得有少林金刚经,心疑经书便是三十年前少林所失那一部宝经,心中自此更是认定杨青峰是为行止不端之人,却不曾推想杨青峰在石洞之中隐身,却是有伤在身,对世外之事知是不知,也不一定,况少林那部宝经在三十年前所失,其时杨青峰尚未出生,今日虽得此经书,自不是三十年前劫那经书之人,定是有其它机缘,不一定便是强取豪夺所得。”

    虽鲍国医如此而说,玉录玳却自心知自己的青峰哥哥是何等样人,却又耳中听闻鲍国医说自己的玛法率军抢占汉人土地,攻占汉人辽阳沈阳中卫诸城,此却是自己不知之事,连忙问道:“国医所说我的玛法占了汉人辽阳沈阳中卫之城,此是何时之事?我怎地一点也不知道?”

    只见鲍国医自从怀中一扯,抽出一张纸来,口中说道:“你的玛法以七大恨告天,今已正式与汉人大明朝廷决裂,一月前已攻占了汉人的辽阳沈阳中卫之城,如今正全力围攻汉人的宁远。”

    鲍国医口中说话,忽又‘咦’的一声,说道,这小子我已解了他身经脉之闭,怎地过了如此之久,尚不见他身醒转?”也将身来看杨青峰,只见杨青峰依旧双目紧闭,晕昏之身未醒。

    鲍国医伸手将杨青峰一只手臂抓起,欲要再为他把脉诊视。却刚刚将杨青峰之腕抓在手中,杨青峰手腕忽地一反,反将鲍国医之腕抓在手中。鲍国医虽是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却自以为先前已将杨青峰身上大穴点封,又不知杨青峰已习了无相天玄再生功,手腕为杨青峰抓握,急出力去挣,这一挣却是未能挣脱,却杨青峰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上之指去鲍国医胸前紫宫穴上一点,鲍国医怎还能将身动?

    鲍国医身虽不能动,那心中却是知事,这一惊尽是现在脸上眼上,真可谓目瞪口呆。却不知杨青峰身中经脉已断,又习了无相天玄再生功于身,鲍国医封他身上大穴已自无用,刚刚杨青峰为鲍国医诊治,待及身醒,正听鲍国医对玉录玳言说自已是为不可信的之人,又闻听鲍国医言说玉录玳玛法占了汉人辽阳沈阳中卫诸城,心想鲍国医如今不信自己,如若向他问询,他定是不会理睬自己,说不得与他又要纠缠,便不将声言,待鲍国医前来察看,便忽地出招封了他身上大穴,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玉录玳却是喜不自禁,口中叫一声:“青峰哥哥!”却见杨青峰不自理睬,却先将那鲍国医刚刚在怀中扯出的纸张拾在手中,张目一看,脸上神色大变,却又自一呆,似是十分为难。

    玉录玳见了杨青峰面上神色,也不知为何。杨青峰呆了一呆,方伸手将玉录玳所封穴道解了,玉录玳忙将那纸拾过一看,心中也自一惊,只见那纸上写的是:大金国主努尔哈赤诏告于皇天后土曰: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明虽起衅,我尚修好,设碑立誓,凡满汉人等,无越疆土,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顾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此恨二也;明人于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逾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方吉纳,胁取十人,杀之边境,此恨三也;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此恨四也;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土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留获,遣兵驱逐,此恨五也;边外叶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遗书诟言,肆行凌辱,此恨六也;又昔哈达助叶赫二次来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挡之,胁我还其国,己以哈达之人,数被叶赫侵掠,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岂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今助天谴之叶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剖断,此恨七也!

    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见后附备注)

    玉录玳读来,心中也自一惊,此书之上所说,是自己玛法告天的七大恨,竟是自己玛法所写的反明檄文。忙将眼再向杨青峰一看,只见自己的青峰哥哥面上神色极是难堪,似有愤慨,又似有心忌,似有忧急万分,却又似犹豫不决。

    玉录玳心中自知自已的青峰哥哥是为英侠,值此满汉之争,自己的玛法率军攻占汉人城地,青峰哥哥定是愤慨不已,心中意欲与我满人争战,又自疑忌伤了我心,怕我难受,是以心中又是忧急万分,又是犹豫不决。青峰哥哥因我心中难过如此,我却无力分了青峰哥哥之忧,心想至此,只觉心如刀割,口中戚戚叫一声:“青峰哥哥。”

    杨青峰抬目去看玉录玳,也是满眼忧伤,过了一时,面上之色忽现坚决,将声问鲍国医道:“国医刚刚所说满人占了我汉人辽阳沈阳中卫之城,今正围攻宁远,此说是也不是?”

    鲍国医身为杨青峰所制,那心中却还清楚,口中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怎地,你这小子难道不知?”

    杨青峰心中一震,重将眼看了玉录玳,口中说道:“录玳妹妹,我……,我……。”眼中盈泪,口中有话,却半晌无语,呆了许久,终于将口中之言说出,说道:“录玳妹妹,我要去了,今后,今后你便不要再想我念我,如今满汉既是有此争战,我杨青峰是为汉人,如若视为不见,自是不可,但如我再恋了你,便是害了你,我今所去,所行所为,如是伤了你心,一切所错皆归于我,如有来世,愿你我再无满汉之隔,我心甘愿做牛做马,再报今日欠你之情。”眼中落下一滴一滴热泪,深深再看玉录玳一眼,终于将钢牙一咬,自将身一转,大踏步向洞外走去。

    身后玉录玳呆呆身立,便如痴傻一般,却听那鲍国医兀自出言而道:“小子,小子,唉,小子——。”

    ……。

    战马嘶啸,寒风凛烈。

    一片烟尘雾霾连天环围之中,一座土石新垒之城撑天而起,城墙之上旌旗蔽天,四围壕沟广掘,引水相灌,成一条护城之河,将那偌大之城环护于其间,四座城门分布东西南北四方,城墙旗楼之上高悬一匾,大书‘宁远’二字。东西南北四面城墙之上又各高竖帅旗,其上皆书一个大大的‘袁’字。

    此城正是汉人大明山海关外的宁远城,驻兵在此镇守的将军正是大明辽东督军袁崇焕。

第152章 助守宁远() 
宁远城城池北门所对正是建州满人所对之向,其时满人大汗努尔哈赤与大明公然决裂,以七大恨告天,挥兵东进,一路势如破竹,连夺大明辽阳、沈阳中卫诸城,唯进于此,被袁督军阻于城外,数十日攻城鏖战,损兵折将甚多,却身进不能半步,努尔哈赤无奈,将兵自退三十里,自在心中寻思,要寻一条妙计,以克此城。却袁督军非是凡人,用兵如神,又惜兵如子,满身皆具浩然正气,甚得部下将士拥戴,历战皆得将士用心奋不顾身,每战皆胜,努尔哈赤奈何不得,两军正处势钧力敌不相上下之态。

    这一日双方歇兵,袁督军却不懈怠,将那城上守城之军分作两部,轮换守城相歇。此时北门城楼之上那一部守军,正在城墙之上来回逡巡。忽见远远一骑,如飞一般驰来,所来之处正是北面满人所占之向。城上守军远远而看,见此一骑,无有其它相随,城上众人也不以为意。却见那骑愈奔愈近,到了城下不远,依是奔行如初,势若如飞,丝毫不见停歇之势,只一眨眼之时便抵城墙壕沟之边,看那衣着所穿却是汉人模样。

    城上守军心慌,从未见过如此来势迅疾之人,见其是从北面而来,只怕是那敌军派人前来相探。一刹之时,城上守军俱各弯弓搭箭。

    那人到了壕沟之前,见城门吊桥高悬,正要出声,却见城上众军搭箭相候,口中笑了一声,忽地将身就那马背之上一起,足下连连虚踏,便如腾云驾雾一般,早将身从半空过了护城壕沟。

    城上诸人见此人身势如此,大是心慌,俱各忙将手中之箭向那人乱纷纷射来。

    那人足下不停,将足尖就势向城墙之上一点,那身便如贴于城墙之上也似,却双手在墙上砖缝之间一按一蹭,身形噌一下便起了一丈之高。双手接连按了数按,瞬时之间,那身已居城墙半高之处。

    此人身起如此之速,大出城上诸人之料,那箭尽都射向一边去了。

    那人双手连按不停,眨眼之时,身距城墙之顶已只两三丈之距。众人正在慌乱,却听一声虎吼,有人大叫一声好,却那好字刚刚入于众人耳中,但见人影一闪,一人已自城墙之上跃身,直向城墙下将身而上那人扑去。

    但见城墙之上跃身那人身着盔甲,浓眉精目,形似将军,身依城墙壁面,所去正是冲墙下身上那人,其势正是欲以双脚去踏身上那人之顶。

    正将身上城墙那人眼中见了,忽地将身一旋,那身竟自贴了城墙之面旋一个圈,依旧将身面附了墙面,却这一旋,移了方位,城上跃身而下的将军欲以双足踏他顶上已是不能。

    那将军口中又叫一声好,身落不停,便起右掌,径拍城下贴墙身上那人之肩。

    所有之出俱在一瞬之时,不及眨眼之间,将军掌锋疾到,身上那人已自不及再将身闪,仓促之间,忙将右掌紧附墙面,却以左掌来迎,双掌相交,其时二人身贴城墙面壁,俱是足无支撑,将军却是身形在上,那一掌之力便沉,城下将身而上那人掌中接力,身形再自附于城墙面壁已是不能,正要身形下坠,那人眼疾手快,刚刚与那将军所接右掌不收,就势一抄,已将将军右足抓在手中。二人身形一先一后俱是向下沉坠。

    却见那将军忽起右脚来踢那人抓握自己左脚之臂,那人见了,手上忽地发力,先拉后撤,将军这一踢又自落空,将军那身形下沉更速,瞬时与那人身之所处正在同一高处,此时方可面对面将眼相看,俱各一惊,却又各自出掌,就那身形沉坠之时呯呯呯连对三掌,便见身势向两边一分,俱各掌上足上用力,将身形在那城墙壁面距墙脚四五丈之处稳住。

    二人又相对互视一眼,忽地大笑。

    城上众人俱是不知为什么。

    却见二人同时蹬足抓手,将身向城墙之顶而上,便如刚刚自城下身上那人身势一般。

    二人更似有意相较,俱各用力,谁也不甘落后,只一瞬时,俱已去于城墙之顶立身,四围军士俱各执枪圈围,却见二人各出手指相指,哈哈大笑。

    那自城墙之下身上那人口中道一声:“佘将军!”

    自那城上身下的将军口中亦道一声:“杨少侠!”

    二人双手相握,脸上俱现惊喜之色。

    那自城下身上那人自是杨青峰,那从城上将身而下的将军便是佘正乾。

    众人自是不知,三四年前,佘将军护送孙承宗大人罢辞归乡,途中在栖绝峰上为东厂阉宦所伤,孙大人身危致极,正在此时,杨青峰自空而降以计相救,佘杨二人虽不曾以言语相交而识,却俱各已知对方大名。其时杨青峰受师父之命初下武当,行事粗狂,尚为佘正乾疑忌,待杨青峰去了阉宦之危,方是心知杨青峰所为也是为护孙大人身行之安,其时对杨青峰心怀感激相敬。却杨青峰顽性大起,自掳了卓辉朱将身而去,自此二人再不见面。后来空虚道长到了长白山,听卓辉朱详细叙说当日栖绝峰上之事,知佘正乾当日亦中了十香迷魂酥之毒,便从武行路处讨了千年人参,在回中原之时为佘正乾医治,佘正乾之身方复先前功力。佘正乾却也听空虚道长言说杨青峰在长白山上身失之事,心中也自十分惋惜,不料今日忽在此地见杨青峰现身,刚刚见他将身而上城墙之势,那一身功力已非先前所见可比,此时正值满人与汉人争战,杨青峰胸怀侠义,此来正可相助汉军,二人正可携手相助,与那满人一决高下。

    一时之间,二人心中俱各大喜。

    佘正乾与杨青峰互执其手,久久不愿分开,过了一时,佘正乾方始醒神,忙对杨青峰道:“杨少侠今日至此,恰至其时,宁远城有杨少侠相助,正是如虎添翼,督军之心定是不会白费。来来来!杨少侠快随我一起,前去拜见袁督军。”却正手牵杨青峰转身,只见一人为众军士簇拥,正在二人身后,面色泛喜而看。

    佘正乾忙将身上前,对那人深深一揖,口中说道:“启禀督军,这位少侠便是先前我曾对督军言说,在孙大人归乡之途,智解孙大人身危之人,是武当空虚道长的高徒杨青峰杨少侠,那数年之前,孙大人归乡遭东厂阉宦追杀祸害,如若不是杨少侠出手相救,情势当真不可想象。”

    又对杨青峰说道:“杨少侠,这位将军便是我大明辽东督军袁将军。”

    杨青峰张目一看,只见那一位将军虽也脸方眉浓,满脸所布凛然正气,却文文弱弱,便似文人书生一般,然而心中却早知了袁督军大名,在那北地满人所惧的大明汉人之中,唯有孙承宗大人及袁崇焕将军。今满人大汗努尔哈赤领军与汉人争战,一路势如破竹,唯被袁督军阻步于此,袁督军之神果是名不虚传。

    杨青峰忙抢步上前,单腿跪地,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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