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坐下身来继续低头去诓孩子了。
“你说说看吧!我说的话哪里有形状了?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奇形怪状?”
姜羽鹤有些急了,接着他收起腿跳了起来。
“倒也并不是看出来的,主要是感觉到的。”
竹鸢摇着椅子,看向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好吧!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奇异功能,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你的视觉已经被感觉代替了!难怪冷漠如蛇…………”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很轻,轻到如羽触地似的,虽然故意掩饰成悄无声息的样子,不过还是被她灵敏的捕捉到了。
“呵呵…………”
她脸上不动声色,但却暗暗地眼波一流转,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
“羽鹤呀!我跟你说件事吧!”
“什么事呀?”
“我觉得你说话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听说这可是肉身衰竭的征兆啊!”
竹鸢平静的笑着,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娇韵带红,满目含嫣,她手里招摇着的锦绣小团扇也顺势挡住了脸。
“呃?还有这样的事吗?”
姜羽鹤忽然有些犯愣了,他深情愕然的紧盯着竹鸢,将信将疑的脸上生生的挤出来一丝暗暗地期待之色。
“那是!呵呵…………如果你想验证一下这事情是不是有据可考的话,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办法,感觉你不妨一试!”
竹鸢仍是团扇挡脸,神态羞涩,她举手投足的样子就是活色生香的二八佳人。
“真的吗?你说说看!”
姜羽鹤有些按捺不住了,满脸的笑容瞬间犹如解冻的河流一般湍急了起来。
“听说呀!如果你伸出了舌头不可以快速的深呼吸的话,那就说明你衰竭之象已经影响到咽喉了,要是你再把舌头伸更长一点儿如果不能碰到你的鼻子,说明你的衰竭之象已经波及到脑子了!这个办法你倒是不妨一试!”
“真的吗?”
姜羽鹤放下手里的茶杯,面色显得有些兴奋了。
“那是!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随便告诉你呢?呵呵!一般人我是不告诉他的呦!”
竹鸢挡着嘴的团扇差点儿就被她的唇喷薄上了口水。
“哦…………这样啊!”
“还不快点试试看!早点儿自查总归是好事呀!”
姜羽鹤一听,蹙眉一琢磨,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做着快速呼吸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竹鸢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暗潮涌动了很久的笑点,看着姜羽鹤越做越认真,她已经笑的捶胸顿足前仰后合了。
“噢!………………原来你骗我呃!”
他忽然收住了之前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想不到你这小娘子还挺有小聪明的嘛!竟然这样报复我,看来对你我是不得不防呀!哎…………悲哉!悲哉!竟然这样就被你玩弄了!”
姜羽鹤假装一脸郁闷,其实已经暗暗地偷看她好几眼了。
“哼!让你先骂我!这就是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了!”
她说着又没忍住笑,索性嘻嘻哈哈突然又笑的没心没肺了。
不过这时候姜羽鹤的眼神却停留在她的脸上出神了,因为认识她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如此灿烂的笑脸,原来她娇美的容颜配上银铃一般的笑声还真是如山花一样绚烂呀!
这时候他开始盯着她的脸陷入了一片浮想联翩的境地,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
“嗌…………你怎么傻笑呀?”
竹鸢见他盯着自己笑的特别傻,心里腾腾冒起一团火来。
“呃………………”
姜羽鹤回过神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非常尴尬的解释着。
“我…………我看见你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个人!呵呵…………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竹鸢挠了挠腮:“像谁?!!”
“像我的梦中情人!呵呵呵呵…………”
她继续傻笑着,以为这样旁敲侧击的挑破窗户纸之后竹鸢会为了自己的解释而动容。
“呵呵…………胡说八道的本事还挺有一套,估计你是白日梦做多了吧!”
竹鸢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权当是他总拿自己寻开心罢了,接着又手拿团扇为孩子驱赶蚊蝇。
她一手杵着腮,一手捧着脸又开始深思了。
“嗌…………不过言归正传吧!刚才的话还说明白呢!你说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多无解的事情呢?到底是什么缘故?”
她的语气瞬间变柔和了许多,脸色也跟着正经了。
“我记得刚刚好像是说到了三界六道之内什么最苦是吧?”
姜羽鹤接着又呷了一口茶,抹了抹嘴。
“是啊!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岂不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吗?怎么还能混在一起了?”
竹鸢的神情显得有些懊恼了。
“非也非也!其实天地万物与人本属一体,只不过人心产生了分别之后,所以才会有了苦恼啊!”
“人心有了分别吗?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呀!谁没有分别呢?比如高矮胖瘦,贫富贵贱,美丑善恶等。”
听了他的话之后竹鸢越发迷惘了。
“那产生这些问题的根源又在哪里呢?如果找到了这些事情的根源之后,你的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有解啦!其实,你的遭遇应该要深入你的内心去寻找结果,必须找到你内心深处被记忆封存住的那件前尘往事才可以破解!”
姜羽鹤边说边喝已经倒空了茶壶里的水,这一次真的是一点儿也倒不出来了。
“呃…………竹鸢呀!你看要不然你帮我再加点儿可好?”
她忘了杵腮的手这时候已经很是酸麻了。
“可以!不过你必须要跟我讲讲清楚,我要怎样去寻找内心深处的问题还有前尘往事的记忆!要不然你就等着渴死吧!”
甩了甩杵腮的手轻轻地揉着,她意犹未尽又急于求解。
“天命变数难预,别说天下风云诡谲,就是上至帝王将相又哪一个不是踩着森森白骨才君临天下奠定下了根基的呢?却不得不说所有问题的根源无非都是来自于无形之中的怨气,如果这团怨气积聚太重,自然会形成一些诡异之象,这也就是为何道家要提中庸之道,佛家要谈缘起性空。虽然我既不为道也没理佛,但许多事情仔细思量确真有其应该深思玩味之处吧!”
姜羽鹤说着望天长叹了一下,沉静的神情又平添了几分无奈。
“你的意思是指…………”
“对!我的意思就是指万事万物看似有所分别,其实从更高境界来看却是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你的内心一定是深植着一种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怨气,并且这种怨气…………”
姜羽鹤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他唇齿之间的喃喃低语这时候在竹鸢听来却像是空灵的回声,忽近忽远了………………
“这…………这种怨气怎么了?”
她嘴里虽然这么问,但眼睛看到姜羽鹤的脸忽然分成了好几张,接着又变幻出了无数张,根本分不清楚哪张才是他的脸。
“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自己!每当怨气起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用毅力守住,不要跟随它的牵引而去!你要狠狠地在心里说:我不怕你!你不是我!你绝不是我!你只是霸占了我的神识为非作歹罢了!………………”
“噢……………………”
夏竹鸢的耳边虽然回荡着姜羽鹤的声音,然而却沉沉地瘫软了下去,那个声音也跟着渐飘渐远了…………
“月儿………………”
紧接着一声不知从哪儿来又将去往哪儿的长唤声,在她的耳根旁轻若飘羽似的随着前尘往事的缘起缘灭弥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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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阴阳怪气的老婶子()
梦里她只顾着埋头狂奔,但是不一会儿就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悬廊,烟雾缭绕中她看见了一条波浪滔滔的湍急河流。
“欲过此河,需拿你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高呼,声音听起来是无比的冷漠。
“最珍贵的东西?可是我没有最珍贵的东西。”
竹鸢无奈的眼含泪影,望向黑沉沉地天空。
“那你就不必过河了吧!”
那个冷漠的声音有些嗤之以鼻。
“不行!我必须要过河,我要过河去…………”
咦?对了,我要过河干嘛呢?
她挠着腮有些犯傻了,到底要过河干嘛呢?
哦!不对,反正过河去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不行!我必须要过河去,求求你吧!你让我过河去吧!”
她仰望着天空,心里的祈求已经狠狠地超越了先前揣在胸口处的期盼感。
“如果你执意要过河去的话也可以,既然你没有珍贵的东西,那么就在你的肉体和灵魂之间来做个选择吧!二者之间你必须要留下一样东西。”
那个声音的冷漠比眼前的这条湍急奔腾的河流还要凛冽刺骨!
“留下…………留下什么呢?为什么要留下呢?留下对于你有什么用呢?”
她为难的犹豫着,但却为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抉择而痛苦。
“没事,既然你并不急于过河,那你可以待在那儿好好地想想。”
那个声音传出来的地方阴云滚滚,令人眼前被遮障的实在是看不清河对岸的景象。
“灵魂?肉身?为什么要留下一样?如果留下了我会怎么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必须要过河,好像河对岸有很重要的事在等我!哎…………真是好迷茫啊!”
她想着忽然好冷,于是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盯着滔滔奔腾的河水,却沉重的凝眉苦思一筹莫展。
“灵魂?肉身?哎…………好难抉择啊!要不我把灵魂留下吧!起码肉身过去了,我也并没有失约呀!”
只这么一想的瞬间,她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身子笼罩在一片阴云里奔腾而去。
“啊…………天呐!我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决定好呀!”
她非常惊恐的抱着头望着天空呐喊。
“呵呵…………不必再想了!只要一念生起便是一个因果,也无需优柔寡断反复犹豫。”
“啊…………那我还留下灵魂在这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呵呵!你回头看看就知道!”
那个天空中的声音好像对她要柔和了一些。
“回头…………”
当她照着那个声音回头一望的时候,原来她的身后一直是一片金光熠熠的阳关大道,与河对岸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反差。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困惑地觉得晕头转向。
“还能为什么,回头是岸啊!哈哈哈哈…………”
“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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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鸢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这时候一阵猛烈的摇晃将她惊醒。
“回头是岸!”
姜羽鹤正端着一碗羹汤,一边搅拌吹凉一边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回头是岸?”
“噢…………没什么!没什么!”
她说着就要起身下床,额上的汗也大片大片的滑落。
“嗌…………你去哪儿呀?”
姜羽鹤急忙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来越发疑惑地望着她。
“你别管!”
她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嘿!真是个怪人,她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他越想越觉得满头雾水,干脆转过身去又馋嘴吧啦的喝了一碗羹汤。
茂竹压顶的林子边有条蜿蜒奔流的小溪,她懒倦的背靠着大树觉得有些人虚体乏。
“为什么这次的梦让我硬生生觉得心里空落落?我到底是谁?”
她无聊的想着就随手扯下来一片竹叶,沮丧的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我离开之后,夏侯府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哎…………反正父王也…………也已经仙逝了…………”
她在心里哽咽的想着,无聊的口含竹叶,脸上的神色却一度低迷到了极点。
“咦?不对呀!难道父王真的仙逝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她浑身鸡皮顿起,汗毛儿直立,接着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我记得当时我逃出府的时候,麟王告诉我父王狂犬病发作,但是我并没有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呀!”
想着这些,她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记得当时在山洞里的时候,麟王说他要出去找吃的,可是当时我却发现了他的手臂上有块狼图腾的图案,然后我才开始怀疑他不是麟王,然后慌乱失措的逃命去了。哎…………”
回忆起这些事情,她不禁懊恼了起来。
“我真是太冲动了呀!如果当时…………”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毫无意义了,她放下懊恼在心里理智的劝慰着自己。
“咦?难道说女人生过孩子之后都会开智慧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和看事情的眼光跟以前有些截然不同,仿佛以前看起来觉得合情合理的事,在现在看来却漏洞百出。
“哎…………我也真是…………”
“你看那边的那片溪流很不错哟!我上次就是去那边浣洗的,那边的那段溪水呀可真是既清澈又清净呢!咱们才懒得去跟他们争地方呢!哼!”
这时候两位半老徐娘模样的婶子正一边多嘴多舌一边往她的方向走来。
“哎…………也是呀!洗点东西都要争来争去,大不了咱们另寻地头,哼!”
竹鸢见到二人就在离她不远处的那片石滩上放下了臂弯里的篮子。
“你说呀!这贪得无厌的人是不是跟狗有得一拼呀?”
“对呀!对呀!无论你给多少肉包子都喂不饱她,真是个无底洞的坑货!”
“对呀!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小心哪天被撑死!”
“这话不假!”
“……………………”
两个婶子你一言我一语,正抱怨的热火朝天呢!此时竹鸢倒是也没多想,以为她们就是整天没事喜欢唧唧歪歪家长里短的长舌妇。
“呵呵!这两个阴阳怪气的老婶子,怎么说起话来……………”
“咦?对呀!怎么她们说起话来感觉不像是…………”
竹鸢忽然警惕而迅速地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嗌…………你难道没听她那天说的话吗?她说她是从什么夏侯府里被赶出来的大小姐呢!”
其中一个婶子放下了臂弯里的篮子之后,却一直在忿忿不平的说个不停。
“呵呵…………还好意思说呢!她说自己是夏侯府里的大小姐呢!要真是的话怎么可能来跟咱们争一片浣洗地头呢?”
另一个婶子揣着手也是越说越气急败坏的样子。
“啊…………她们说的是夏侯府里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然而,当她正打算起身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陡然间瞥见了那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的气急败坏的老婶子好像并没有要洗东西的意思。
她走过去原本是想向她们俩儿探听点什么的,但此时茂竹林子里刮出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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