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一听这话瞬时就来了精神。
“皇上不必忧心太多,瀛儿那边臣妾会好生督导他的,皇上不必忧心…………”
姬皇眉宇一蹙,焦虑的神情瞬时又浮上了面颊,揉额间已然是一说三叹。
“朕也焦头烂额的思虑了好多个日日夜夜呀!日不能食,食不知味,反复掂量了很久,这太子毕竟是日后的一国之君,而能上得了台面的人本来就不多,治理国事的担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的!哎………………”
姬皇说着又叹息了一下,姜贵妃见状急忙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放心!瀛儿的问题臣妾自会严厉管教,”
姬皇摇摇头道:“你不懂!你那纯粹是妇人之见!这外贼胡子再怎么傻,人家大小是个王,倘若糊弄的话是有很大风险的!还有就是这和亲之人还不能是跟我朝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以及我朝对她毫无把握的人。否则,随随便便的安排一个人前去和亲无异于授人以柄,在自己项上悬了一把刀啊!”
姜贵妃见姬皇说的话异常凝重,不禁有些哑然无措,于是追问道:“原来这其中还有那么多复杂的牵涉呀!臣妾想法简单,不如陛下英明,臣妾愿闻其详………………”
姬皇叹了叹,接着摇了摇头:“因为女人用对了是栋梁,用错了就是祸水!”
“噢………………”
姜贵妃面露恍然大悟之色,仿佛是明白了又像是有点儿疑惑的样子。
“那………………那陛下打算用谁呢?”
她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同时暗暗地睨视瀛王的面色。
“朕日思夜想了好久,始终觉得这个和亲之人必非朕那已经仙逝多年的胞姐的女儿莫属!”
“胞姐的女儿?!!!………………”
姜贵妃面露惊讶之色,实则心里早就已经对此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是呀!朕早年有个胞姐,她对朕的帮助可是功不可没呀!可以说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朕的今天,只可惜后来生下了一个公主之后就殁了!”
姬皇说着说着面露悲伤之色,令人看来实属重情重义之举。
然而,看在姜贵妃眼里却成了个笑话,她虽然不动声色,故作不知,嘴上说的风轻云淡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已经暗潮涌动了好半天了。
“哎呀!真的吗?只可惜了臣妾福薄,无缘亲眼面见过咱们这个好姐姐,否则,臣妾也能有个机会向她下跪谢恩呀!必定要用心的感谢她对咱们夫妻俩儿的恩情呀!”
姜贵妃的话总是令姬皇听来无比舒心,他轻轻地抓过她的手,轻拍了一阵之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这话虽然听起来在理,但也就只是一句话而已,姜贵妃见姬皇对自己如此肯定,不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接着就试探起了抛砖引玉的话术。
“哎呀!陛下这样说可让臣妾多不好意思呀!倘若姐姐泉下有知,岂不是笑话死了臣妾吗?”
姬皇微微一笑,轻轻地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儿,接着她挺配合的撅了撅嘴。
“嗯…………陛下这是在戏虐人家嘛!”
姜贵妃说着竟然抬手挡脸,羞忸一笑,接着她又为拿起桌案上的茶壶为瀛王倒上了一杯茶水。
“说了那么多陛下还是先润润喉吧!”
经过刚才那一番笑谈之后,瀛王已然是面露了欣喜灿烂之色。
“你呀!就是贴心,所以尽管后宫三千,朕却仍然只觉得唯有你最钟意呀!”
姜贵妃眉头一挑,面色仍然笑意盈盈,不过心里却暗暗地想:六宫三千,谁敢争锋?本宫不死,休想善终!
“呵呵…………那是当然啦!臣妾只觉得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到底要怎样的女子才可与您琴瑟和鸣,名正言顺的龙凤相称呢?”
姬皇才刚一杯清茶下腹,听闻了姜贵妃这一句“龙凤相称”之后差点儿没喷她一脸二手茶水。
“龙凤相称?!!这个成语好像没有听说过呀!不知爱妃自创的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是指的是什么意思呢?”
姜贵妃微微一笑,唇角隐隐地勾勒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这奇怪的措辞正是她趁着瀛王喝茶的时候苦思冥想才勉强凑出来的,目的就是押中了姬皇喜欢咬文嚼字的习惯,因为他长年累月的日理万机,所以对于文字措辞相当的有兴致盎然兴趣儿,还真的如姜贵妃所料,确实是正中她的下怀。
“当然呀!不过,这可是孩儿与瀛王之间的闺帏夜话,这种话本来是不能与外人言说的呀!哎呀!母妃呀!您看臣妾这…………这可真是相信您呀!否则让瀛王知道了可怎么了得啊!今后他断然不会再与孩儿说这些秘密啦!”
夏如嫣说着满面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样一来反倒是越加巩固了姜贵妃对她的信任。
“你放心吧!”
姜贵妃抬手一挥,袖摆一扬,神情决然。
“本宫不是对你夸海口,你今天对本宫说过的任何一句话,绝不会出现在第三个人的嘴里和耳朵里!”
夏凌月叹息了一下:“算了,还是别气了吧!难道这不正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吗?”
“可惜了我的母后,她在天之灵也一直没能安息吧?都怪我无能啊!”
麟王脸上的神情落寞到了极点。
“也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事情让自己难过了,咱们手里现在不也是握着王牌的吗?”
她对麟王安慰了一番。
“每次想起我的母后,我就心里发痛!”
夏凌月浅叹了一下:“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甚至常常在想,要是我娘在的话该有多好呢?”
手杵着腮帮子,她又开始陷入一种美好的憧憬,想象着自己有亲娘该会多幸福。
“看来咱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呢!”
麟王呵呵一笑,帅气的贝齿闪耀着剔透的光泽,眉眼之间的笑意盈盈显得他的卧蚕眼越发深动了。
“谁跟你天生一对呢!我就是我,我是举世无双的星斗!”
麟王见她撅嘴卖萌的样子有点儿,便暗暗地盯着她笑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有趣呢?”
夏凌月回过神来瞪了她一眼,放冷了脸上的表情。
“哼!你才有趣呢!你别是妄想症发作吧?”
麟王抿嘴一笑:“你妄想症发作的时候更有趣呢!”
“哎呀!你竟敢取笑我!”
夏凌月生气的一撅嘴,一拳捶在了麟王的胸口上。
“来呀!快点儿来追我呀!”
“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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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人意定胜天意()
“记得那年种这棵树的时候,你曾对我说过等这棵树长大了之后就一定可以看到我抱孩子了,可是如今这棵树虽然长大了,而你却已不在…………”
趴在石桌上,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乔允,你回来了吗?”
他抬头喃喃自语,望着面前的那棵银杏树,心里的落寞感犹如潮涌。
“你曾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的身边,就让我多抬头看看天空,如果有鸟儿飞过的话那必定就是你,可是昨日的话音仍在耳畔回旋,而你却是生死茫茫……………”
“…………………………”
“你说姚纤秀她是你的恩公?”
“倘若没有她,我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并且也无钱埋葬亡故的双亲啊!”
乔允涕泪直下的情景又在他的眼前隐隐浮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迷糊之间麟王瞪着眼,他惊愕的表情里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惶惑。
“奴才出生原本卑微,虽然卑微也还算是略有薄田与良宅的小户人家,可是就在奴才八岁那年,本家的堂叔便投毒害死了奴才的双亲,不仅夺走了奴才的田产,并买通了衙门的县令吏司,将奴才驱逐出了家门!啊…………当年我才仅仅八岁呀!我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呐!呜呜呜呜呜……………………”
乔允说着说着也是难掩伤心至极之色,便呜呜嚎哭。
“我嬴弱的身子拖着一个破板车,拉着双亲的尸体不知站在天底下应该往哪儿走,天下那么大却独独容不下一个弱小的我,真的不知道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呀?那时的我也就只能白天哭跪十字街头卖身葬父母,夜宿在十字街头的破房里。
有一天,一个专做阉官生意的老头子找到了我,告诉我说只要我答应了净身进宫就可以帮我埋葬亡父亡母,那时候我亡故父母的尸体已经晾在炎炎烈日底下一个多月了,都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招惹蚊蝇的腐臭味道了。
可是我那时候根本就不懂什么是阉官,眼看口袋里在出门之时悄悄带走的干粮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我就只能答应跟他前去试试看。
岂知一跟他前去就被关进了一个黑屋子里,昏暗的房间里唯有房顶的缝隙间有一缕光线投进屋子里,黑屋子里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和一盆血淋淋的水,我看了顿觉心里发怵,于是趁着他转身出门的间隙偷偷爬上窗户翻出去溜走了。
可是溜走之后我也有过隐隐地后悔之心,但是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不好意思再折回去找那个人。所以我仍然每天跪在十字路口上,就那么又过了几天之后,有一天我发现一辆马车从我的面前驶过,一个女孩正巧撩开了马车的窗户帘子,露出了一张圆圆的脸对我笑了笑。
那种美丽的感觉仿若一缕春风拂过我皲裂的脸庞,我只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女孩更漂亮的脸了,我原本只是在心里暗暗地这么想而已,可是我很快就收回了这种放肆的想法,我只觉得我不配对人家有评价,更没有资格对人家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可是正当我心里无限落寞之际,突然一锭银子飞过来砸在我的肩膀上,马车里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冲我微微笑了笑,马车便绝尘而去了。后来我凭着那锭银子安葬了亡父亡母,安葬好他们之后我又多方打听才得知那天给了我一锭银子帮助我的人正是姚侯府里的妗逸郡主。
于是,从此以后我就下定一个决心,一定要进姚侯府里去做事。
后来我将就那锭安葬父母之后剩下的银子过活,那段日子我是天天前去姚侯府的门前蹲守,看到有衣着很像主子的人出入便前去求情,但是每一次都被拒绝。
就这样半个月之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遇到了给我银子的那个姑娘从大门里出来,虽然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了她,但是她却并没有一眼认出我,不过我也没有挑破她在十字街头给我扔了一锭银子的事,只对她说我无家可归已经饿了很久了。
后来她就让府上的人收留了我。
虽然从那之后,她已经彻底的把我忘记了,但是我却一直在暗处默默地关注她,就这么过了好多年一直到我十几岁了,我经常看到姚侯府里的主子对奴才非打即骂,姚王又总是对新买来的小丫鬟下毒手,我每次都只能躲起来悄悄地流泪,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上她们,那些年据我亲眼所见惨死在姚王手里的小丫鬟每年就有好几个。
啊………………我无能呀!我真的是太无能了!”
乔允仿佛是在他的面前越说越悲伤,他也跟着就渐渐地泣不成声了,仿佛是在经历梦魇回放似的。
“你曾对我说过愿得天边月,此生再无星,不知你可还记得?”
她的纤纤玉指让他难过不安又躁动不已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说过又如何呢?可是月明终有时,星辰渺如砂,我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我也有人伦情义,我也有情非得已!”
夏凌月眼含泪影,浅叹了一下。
“也罢啦!那臣妾就帮你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吧!”
“我也没说要把她接过来一起住,我只是想对她好点儿,弥补心里的歉疚!”
麟王有点儿歇斯底里,不过他的话却让夏凌月暗暗明白了,姚纤秀恐怕是已经让他动了心。
“既然如此,那么臣妾悉听尊便!”
她说要就转身跨出门按耐住泪眼朦胧的心情,沿着蜿蜒廊道而去。
麟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了一声。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看到她心里就是挺难受。”
窗外忽然起风了,吹落了一树繁花。
门外的银杏树也随风晃荡,让风的声音在初春的朦胧里竟也显得格外清晰。
“又是另一个年头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呀!”
麟王起身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宫苑里的那棵银杏树,脸上的神色瞬间暗淡了许多。
此时,那棵银杏树却随风晃荡的越发强烈,远远看去仿佛是乔允纤瘦的身子正在向他打招呼似的。
“爷,您可该添件衣裳啦!”
紫幽冷冷地一笑:“还能所为何故,要我说只能怪她爹作孽太多,所以全都报应在她的身上了!”
“哎呀!这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呀!否则,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红杏忽然压低了声音,有点儿焦灼的样子了。
紫幽的神色却是满面无所谓的样子,她冷冷地一笑。
“当然了,这类事情她是不可能会让下人知道的,并且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心里会是同情还是嘲笑呢?”
云瑶一听,眉头蹙紧了。
“回禀皇上!孩儿不能答应她拿我作赌注,并且贵妃娘娘这打赌的条件也不足以为筹码!”
姬皇微微一笑,宽袖一挥:“说的没错!朕也是这么觉得!”
“这可真是有趣呀!狗篡主位还敢在主子面前作威作福,真是穿上衣服就把自己当人看了!你那么横,不就是凭着你那怀了野种之后移花接木给宫里一个位高权重的傻男人,而暂时没有被人戳破的贱女儿给了你一个妃子封邑吗?”
柳妃闻听此言之后,脸色瞬间巨变,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惊恐。
她赶紧左瞧瞧,右瞧瞧。
糟啦!!!……………
只见客堂房门外传来了一些窃窃私语,并夹杂着一阵四散而逃的响动声…………
想到这里她的神情瞬间凝固了,心里也疑惑的浮起了嘀咕的念头。
“上次在夏侯府里遇到的柳妃究竟是不是林嬷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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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旗开得胜小得意()
“回来又有什么用?”
夏凌月揉着额,脸色一沉,倦容也显得凌厉了几分。
“可、可是公主呀!麟王毕竟是你的夫君呀!他也不可能一直不回来的呀!奴婢不想看你生气的样子,希望您不要暗暗生闷气了。”
夏凌月神情凝重踱了几步以后,转过身去望向远处的湖面。
“也好…………”
“嗯?……………”
吟心愣了愣,看了看远处蜿蜒曲折的廊道,忽然眼前一亮。
“啀……………主子,你看那边那人不是麟王吗?”
夏凌月听到麟王两个字,顺着吟心的眼神望出去。
“公主,你快看呀!那边那片树林里的人不是麟王吗?”
吟心脱口而出之后,却又皱着眉头疑惑了。
“麟王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是正要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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