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此一顿,突然又惊异的问:“仰盂谷内可是有怪物?”
韩筱莉正色说:“和怪物差不多!”
江玉帆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
韩筱莉又正色问:“上两代将武林闹翻天的厉害人物‘獠牙妪’,你听说过没有?”
江玉帆依然摇摇头说:“小弟没听说过!”
韩筱莉不由迷惑而又惊异的说:“什么?这等武林大事和惊人女怪你都不知道,你还敢
出来闯江 湖呀?”
江玉帆一听,不由沉声说:“你先把‘獠牙妪’的事迹说一说,看看我应不应该知道
嘛……”
话未说完,韩筱莉却又迟疑的说:“详细情形要间我师父才知道,不过我师父会简单的
告诉我, 将来回到中原,黄山中心的‘仰盂谷’绝对不准进入……”
江玉帆一听,立即冷冷一笑问:“为什么?难道‘獠牙妪’还吃人不成?”
岂知,韩筱莉竟正色说:“你算猜对了,‘獠牙妪’就是因为喜欢吃人的生脑,才引起
武林公愤 将她困在仰盂谷,老死其中不得离开一步……”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她现在死了没有呢?”
韩筱莉说:“如果前面是仰盂谷,那就是她还没有死!”
江玉帆却不解的问:“你怎的知道她还没有死?”
韩筱莉立即正色说:“你没听那位‘慧如’师太要两个侍女回去禀报她们的老夫人吗?”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失声笑了,同时,笑著说:“她们是不是去仰盂谷你都不知道,
你怎能说 那位老夫人就是‘獠牙妪’?”
话声甫落,正待反驳的韩筱莉,目光一亮,脱口急声说:“玉弟弟快看,那两个侍女!”
江玉帆一惊,即凝目力,循著韩筱莉的指向一看,距离断崖尚有数百丈的斜坡草地上,
两道纤细 人影,急急向断发下驰去,正是方才看到的两个侍女。
因而,他不自觉的迷惑说:“那等壁立如削的断崖,她们上得去吗?”
韩筱莉也觉得怀疑,因而提议说:“玉弟弟,我们就在这里看她们如何上去。”
江玉帆没有说什么,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由於坡上怪石林立,松竹杂生,两个侍女一驰上斜坡便隐没了身形。
江玉帆知道,根据两个侍女的轻身功夫,要想纵至断崖前,至少还得半盏茶的时间。
是以,一面注视若断崖前,一面漫不经心的问:“莉姊姊,慈晖老前辈有没有告诉你,
昔年武林 各大门派将‘獠牙妪’困在仰盂谷,为什么没有将她处死?”
韩筱莉回答说:“据说,‘獠牙妪’虽然喜欢吃人脑,但吃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江玉帆立即说:“那不更好吗?省得那些恶人再为非作歹了!”
韩筱莉解释说:“可是各门各派部有莠劣弟子,‘獠牙妪’拿住了并不交给该派以门规
惩处,她 照样的用锯齿刀锯开了脑袋吃掉……”
江玉帆接口说:“各门各派觉得脸上无光,下不了台,使联合起来对付她!”
韩筱莉颔首说:“不错!据说‘獠牙妪’自知不敌各大门派,才自动提出困居‘仰盂谷’
以赎前 衍,今生今世,再不历身江湖,不过她也提出一个条件……”
江玉帆立即关切的问:“什么条件?”
韩筱莉解释说:“任何人不得进人仰盂谷,除非得到她的许可!”
江玉帆一笑,风趣的说:“这倒公平合理,你们不准我出去,我也不准你们进来!”
说此一顿,突然“咦”了一声,迷惑的说:“表姐,奇怪呀,这久了怎的仍没看到那两
个侍女登 上断崖?”
韩筱莉也迷惑的说:“是呀,我也正感奇怪呢?”
江玉帆揣测说:“你看她们会不会绕过北面的高峰奔了正西?”
韩筱莉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要往西走应该由南面峰角下奔过去呀,何必舍近而求远?”
江玉帆一听,深觉有理,立即提议说:“表姐,走,我们过去看看?”
韩筱莉也正有这个竟思,於是,两人屋开轻功,直向断崖前驰去。
两人深怕失去两个侍女的踪迹,是以,尽展轻功,宛如掠地流星,瞬间已到了断崖下的
斜坡前。
只见斜坡上怪石林立,草树杂生,随著清凉的山风摇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江玉帆和韩筱莉为防两个侍女隐身暗处,一到斜坡立即施展轻灵小巧的功夫,一面观察,
一面前 进,直到断崖下,依然没有发现两个侍女的人影。
断崖下山风强劲,草高过肩,行动非常不便,而断壁上,也生满了粗藤细萝。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立即望著韩筱莉,悄声说:“莉表姐,这里可能有什么暗道或洞
府!”
韩筱莉也有同感的说:“我们仔细的找找看!”
说罢正待向北飞纵,山风中突然传来一丝隐约可闻的“叮咚”琴声!
江玉帆和韩筱莉神色一惊,几乎是同时脱口说:“你听?”
两人摒息凝神,用耳一听,发觉这丝琴音太弱太远了,似乎由崖上传来,又似乎随山风
而至。
於是,两人迎著山风—沿著断崖迳向正北找去。
但是,驰出二三十丈再听,那丝琴音竟然消失了。
江玉帆心知有异,向著韩筱莉一指正南,两人沿著断崖再回头找去。
奇怪,到方才立身之处,那丝柔弱而遥远的琴音,再度传来。
韩筱莉抬头看了看崖上,斜松凸岩,藤萝纠结,以她和江玉帆的功力,升上断崖并不困
难。
但是,就在她仰首上看的一瞬间,江玉帆已腾身而起,凌空而上:
江玉帆飘飘上升的身形刚达二十丈以上的凸岩上,突然停止了。
韩筱莉心知有异,立即向江玉帆挥了挥手势,似乎在问,怎样?
岂知,江玉帆并没有答覆,衫袖一拂,疾泻而下,最后,又轻扬飕的落在韩筱莉的身旁。
江玉帆双脚一经踏实,立即迷惑的说:“奇怪,上面也没有声音,我方才没有猜错,附
近一定有 洞府或密道!”
韩筱莉颔首赞同的说:“让我们循著琴音找找看!”
於是,两人贴近断崖壁根下,一面用手分草,一面弯身向前,并凝神静听琴音的远近来
源。
蓦然,一阵尖锐冷风迳由壁上深垂的藤萝缝隙间扑出来,而那丝隐约可闻的琴音,也清
晰多了。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兴奋的悄声说:“莉表姐,找到了!”
韩筱莉一听,立即兴奋的挤了过来,用手一拨垂藤,随著增大的藤隙,强风呼呼的吹出
来。
但是,那丝琴音虽然清楚了一些,但听来依然是那么遥远!
两人探首向内一看,洞门宽仅三尺,而高度却至少一丈,冷风瑟瑟,一片漆黑。
江玉帆看罢,闪身走进洞内,一俟韩筱莉走进洞来,立即悄声说:“两个侍女就是由此
地进入,小弟敢断言,‘万里飘风’等人很可能就藏匿在这里边!”
韩筱莉同意的点点愿,但却正色说:“洞内漆黑,当心他们设有警卫。”
江玉帆会意的一领首,拉著韩筱莉的玉手,右掌护胸,暗凝功力,缓步向深处走去。
前进不足三丈,洞势突变宽敞,而且有丝丝水响,就在前面黑暗处,现出一线微弱光芒。
韩筱莉一见,首先脱口悄声说:“玉弟弟,那里就是出口。”
但是,两人对准那点亮光走去,前进不足五步,那点亮光突然消失,似乎被什么东西遮
住了。
江玉帆向斜横里前进数步,那点亮光又在远处出现了,如此数次,前进尚不足五丈。
韩筱莉看了这情形,心中有气,不禁倔强的说:“照这样走法,走到天明也到不了那点
亮光处,玉弟弟,把你的寒玉褶扇拿出来!”
说话之间,也不待江玉帆同意,一按腰间哑簧,“咋噔”一声轻响,嗡然一声,光华大
放,束在织腰皮套内的腾龙剑已撤了出来。
江玉帆心中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於是机警的游目一看,这才发现竟是一座悬满了钟乳石的大山洞,这些钟乳石里有小,
彩色缤 纷,有粗有细,奇形怪状,煞是好看。
抬头上看,一片漆黑,韩筱莉手中的腾龙剑光,只能照到三五丈以上。
由於洞中无人吆喝,江玉帆也在袖内将寒玉褶扇取出来。
寒玉褶扇一出袖口,红芒一闪,彩华大放,扇坠和龙剑,相互映辉,使整个洞内,彩毫
闪闪,五 颜六色,令人看了眼花缭乾,蔚为奇观。
虽然光亮增强,但江王帆和韩筱莉,依然看不出洞有多高,范围有多大。
两人再看远处的那点亮光,也彩华闪闪,光芒四射,亮度较方才大多了。
江玉帆一看,立即悄声说:“莉表姊,那里可能是宝石或夜明珠,如果是洞的出口,恐
怕已看不 到了。”
韩筱莉深觉有理,立即揣测说:“既然是宝石明珠,那就是引导前进的记号,我们只要
对正那点 亮光前进,就可找到出口。”
江玉帆同意的点点头,即和韩筱莉对正那点亮光,并肩向前走去。
每当他们看不见那点亮光时,使往斜横里移数步,直到发现亮光,再继续前进。
果然,如此依序前进,距离那点亮光也愈来愈近了,而且,愈前进看得愈真切,那点亮
光,竟是一个盘大的雪白宝石。
看看走到大宝石的近前,两人的目光突然一亮,这才发现一座人工开凿的洞门上,高低
不平的竟 嵌著八九个盘大的雪白宝石。
江玉帆两人看罢,这才发觉他们每次看到的那点亮光,并不是同一个宝石,这真是一个
独具匠心 的设置。
但是,那阵“叮咚”琴声听得更真切了,正是由洞门内随著清凉劲风传出来,不过,听
来依然是 那么遥远。
那丝“淙淙”水响,也是来自洞门内,里面同时有柔弱的毫光透出来。
江玉帆当先走至洞门向内一看,这才发现门内即是一道暗流,水流不疾不徐,左边一片
黑暗,右 边每隔三两丈有一根石桩突出水面,每根石桩上都嵌有一颗发光的物体。
韩筱莉看了这情形,首先悄声说:“玉弟弟,这可能是进人深处的通道了。”
江玉帆微一颔首,“嗯”了一声说:“小弟也这样揣测,让我先过去……”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正色说:“不,还是让姊姊先过!”
江玉帆知道韩筱莉怕他遇险坠水或中了机关,是以,急忙悄声说:“不,还是由小弟先
过,小弟 不但会‘掠云飘浮’,也精通水功……”
韩筱莉一听,不由惊异的说:“什么?你还会水功?”
江王帆看了韩筱莉的震惊不信神情,不由失声笑了,同时笑声解释说:“我娘邓丽珠,
和我外公‘飞蛟’邓正桐,都是当今水功精绝的人物,我是他们的儿子外孙,我怎能不会水
功?”
韩筱莉一听,顿时大悟,但她却笑著问:“听说表妹夫江天涛,除了娶表姑‘彩虹龙女’
萧湘珍 外,还有其他七位妻子,你一共有八位娘亲,当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对她们怎么
个称呼?”
江玉帆一笑说:“这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头痛的问题,等我回去再慢慢的告诉你!”
话声甫落,身形已起,凌空飞向三丈外的第一个水中石桩。
韩筱莉一见,不由急声低呼:“表弟小心!”
低呼声中,江玉帆已点足再起,继续向第二个水中石桩飞去。
韩筱莉见江玉帆深入,怕他有失,也急忙飞身跟进。
两人一前一后,踏桩如飞,到达尽头,竟是一座仅能容一人进出狭笮石门。
右门内凉风强劲,琴音较前尤为清晰,但在通道的尽头,红光朦朦,十分明亮.显然是
这座奇特 山洞的出口。
两人不再迟疑,收起扇剑,急步向红光处走去。
前进数丈,两人才发现狭窄的通道徐徐上升,而且有些向内弯曲。
转过一个斜弯一看,两人的目光倏然一亮,前面一蓬光华,照得耀眼生花,同时也惊得
脱口轻“ 啊”,俱都楞了。
果真被韩筱莉说中了,在数丈外的石壁上,嵌若无数鲜红大宝石的中间,赫然刻著三个
朱漆滴血 大字——“仰盂谷”,看来恐布骇人,悚目惊心,在瑟瑟的清凉劲风扑吹下,令
人不自觉的有毛发卷 缩之感!
再看石壁的左侧,建有一道人工圆门,而且有月夜的弱光透进来,显然,出了那座圆门
就是“仰 盂谷”了。
韩筱莉首先压低声音问:“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万里飘风’赵竟成竟找了这么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庇护
所?”
韩筱莉有些歉意的说:“现在我们才知道‘慧如’老师太,为什么郑重的向我们提出警
告。”
江玉帆再度冷冷一笑道:“莫说是小小的‘仰盂谷’,就是阴曹地府,也阻止不住我向
‘万里飘 风’讨回‘万艳杯’!”
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韩筱莉一听“阴曹地府”,立有一种不祥朕兆,芳心一惊,伸臂将江玉帆拉住,同时,
惶急的说 :“玉弟弟,你不能去!”
江玉帆闻声止步.不由惊异的望著韩筱莉,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能去?”
韩筱莉不愿说出心中的预兆,只得幽幽的说:“今夜我们前来只是侦察虚实,我认为设
非万不得 已,绝不可现身,免得犯了武林大忌,反而给对方一个湮灭人证的机会!”
江玉帆见韩筱莉神情惶急,误以为擅闯“仰盂谷”确是犯了武林大忌,为了避免再给堡
中招惹是 非,只得同意的一颔首,说:“好,我听你的,尽量不和他们照面就是。”
韩筱莉怕江玉帆为了她而误了大事,因而又深情的一笑,郑重的说:“如果我们发现了
‘万里飘 风’,也不能放过讨回‘万艳杯’的机会,即使‘獠牙妪’出来,我们也要和她
据理争论,甚至拼一 拼!”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说著,又特的压低声音,望著韩筱莉,风趣的说:“不过,没有发现‘万里飘风’,可
也别轻举 妄动对不对?”
韩筱莉见江玉帆看透了她的心事,不由娇靥通红,举起粉拳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同时忍
笑嗔声说 :“坏死了!”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即和韩筱莉暗凝功力,并肩向前走去。
将至侧门时,两人首先凝神静听,察一察门外是否设有警卫,岂知,除了更为真切的琴
声外,门 外竟是一片岑寂。
为防未然,两人仍是摒息走出侧门,大自然的美景,立即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尤其那轮
高悬夜空 的明月,显得更圆更亮了。
两人凝目一看,只见“仰盂谷”就像一个圆碗,风景美丽,有花、有竹、有树,直达四
五十丈的 崖巅上。
谷底大约百亩,南面一片云松绿竹中,有高楼飞檐逸出,就在江玉帆两人立身的脚下一
丈多处, 即是一座弯月形的天然湖,皎洁的月光下,闪烁著粼粼的光圈,三面环绕著那座
华丽宅院。
华丽宅院的北面,是一座广大花园,而那阵琴音,正是由园中传出来,江玉帆和韩筱莉
虽然凝目 观察,依然没有发现抚琴人的位置。
因为在花园临湖的三面,筑著一道高可及肩的花孔砖墙,墙内尚植有许多艳丽花树,除
了园中的 小亭假山,看不见其他设置。
江玉帆两人立身的脚下一丈多处就是湖水,要想进入松林中的宅院,必须沿著湖边的人
工石道, 绕过半个仰盂谷。
根据两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