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还有一丝鼻息!”
陆贞娘几人一听还有“一丝”鼻息,精神同时一振,但她们心中俱都乱了方寸,热泪夺
眶而出,俱都哭了。
“一尘”道人在药囊内先拿出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塞凑至江玉帆的鼻前晃了晃。
但是,江玉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尘”道人一看,急忙在江玉帆的命门“气海穴”上拍了两下。
但是,江玉帆依然气如游丝,没有要苏醒的意思。
“一尘”道人的额角这时已是冷汗如雨了。
惶急之下,他又击出“仙芝露”在江玉帆的嘴内滴了两滴。
朱擎珠和阮嫒玲看了这情形,更是慌了,不由双双握住佟玉清的玉臂,惶急的哭声问:
“玉姐姐,我们该怎么办,你快想个办法呀!”
由于朱擎珠和阮嫒玲的一摇晃,佟玉清的神志立时恢复过来。
只见佟玉清急忙一定心神,蹲身急声道:“‘一尘’不要推拿他的全身,方才我似乎听
列有人说玉弟弟中了针!”
说话之间,伸臂将“一尘”准备为江玉帆推拿的手拨开了。
就在这时,纤影闪处,率领着“独臂虎”等人赶来的绿衣少女林益中,飞身纵落在近一
刚。
只见林益中一看地上的江玉帆,神色大变,脱口急声道:“啊,这位少侠客一定是中了
哈巴达那淫贼的‘玄罡针’……”
陆佟五女和“风雷拐”等人一听,同时惶急的望着绿衣少女,惊急的问:“你怎的知道
是中的‘玄罡针’?”
绿衣少女焦急的道:“这种‘玄罡针’乃是佛门玄道各家中,最最歹毒最最霸道的
暗器,专破各种护身神功和罡气,除非他穿有‘天孙甲’或‘天竺锦’,十二个时辰之
后,绝对难逃一死!”
大家一听,脱口惊“啊”,俱都哭了!
一跛一拐赶到的“铜人判官”和“独臂虎”等人,一看躺在地上的江玉帆,也纷纷震惊
惶急的哭喊“盟主”。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是亲受“彩虹龙女”萧湘珍重托的人,这时一见江玉帆中针
倒地,更是忧急如焚。
“风雷拐”老泪纵横的哭声道:“当时在仇执事的大寨里,曾经向仇执事叮嘱过,尽快
把莎莎公主留下的那幅‘天竺锦’为盟主缝成内衫……”
话未说完,仇兰英已流泪解释道:“小妹曾拿着‘天竺锦’向盟主请示过,盟主说等上
面的字迹稍褪一些再说……”
阮嫒玲立即证实道:“仇执事确曾向玉哥哥请示过……”
“一尘”道人懊恼的一跺脚,沉声道:“我们都忽略了莎莎公主特别强调的那句话了,
必须穿上‘天竺锦’缝成的内衫后才可以前来‘仙霞宫’……”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早已哭声怒吼道:“你这时再说这些又有啥用?你赶快救
人呀!”
“一尘”垂头叹了口气,尚未开口,绿衣少女林益中已急声道:“现在要救这位少侠客
的命不是没办法……”
如此一说,大家的目光一亮,不由纷纷脱口道:“有什么办法快说!”
绿衣少女道:“有一种宝器现在苗疆女王的王宫里……”
佟玉清立即关切的道:“女王京都距此有多少里地?”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大概有六七百里……”
话未说完,不少人已愤怒的道:“往返一千多里,除了飞鸟,血肉之躯的人十二个时辰
之内,怎么能赶得回来?”
但是,满眶热泪的佟玉清却断然道:“不,我现在马上前去,这是玉弟弟唯一活命的一
线生机,我们绝不能放弃!”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听说老妹子佟玉清要马上赶往女王宫去取宝器,
内心俱都十分感动。
但是,遥遥数百里路程,而且是丛林山路,无论如何在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的时间之
内是无法赶得回来的。
当然,大家心里明白,这是佟玉清对江玉帆的沥血椎心痴情,她早已下定决心,江玉帆
如不能活,她也必然殉情而死。
大家心里虽然知道,但仍忍不住道:“可是,往返干多里,你的功力再快也无法赶回来
呀!”
佟玉清“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同时悲愤果断的道:“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总
不能让玉弟弟就这样闭目等死……”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正色道:“据小女子所知,‘玄罡针’虽然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活
命机会,如果我们不掀动少侠客的衣服,把他放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他便能多活个三
五日……”
如此一说,每个人都不自觉的脱口兴奋的道:“真的?”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颔首道:“这件事诸位远在中原,也许不知,但是身处大蛮山区的
武林侠士,可说无人不晓!”
“风雷拐”等人一听,不由纷纷兴奋的道:“快,快将盟主拾进宫里去!”
说话之间,能够动手拾的,除了陆佟五女和“鬼刀母夜叉”以及简玉娥和仇兰英等人外,
大多身上带有刀伤箭口。
有的用手,腿不能吃力,有的两腿完好,肩臂却不敢着力。
仇兰英和简玉娥搀扶着“独臂虎”和秃子,傻小子“铁罗汉”则背着哑巴方守义。
是以,“鬼刀母夜叉”立即帮着陆韩朱阮四女将江玉帆抬起来。
佟玉清见已将江玉帆抬起,立即请绿衣少女在前引导带路。
但是,转首一看,发现绿衣少女已将苗疆青年哈巴达的那柄寒芒四射的短剑捡了起来。
这时,正以焦急慌张的神色,去抽血肉中的古斑剑鞘。
佟玉清看得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道:“把他的短剑给我!”
绿衣少女神色一惊,脱口轻“啊”,显然吓了一跳。
拾起江玉帆的陆贞娘等人,闻声停止,纷纷向绿衣少女望去。
佟玉清见绿衣少女林益中立在那儿发呆不动,只得再度沉声道:“快些把短剑拿过来,
万一江盟主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用这把短剑手刃那罪魁祸首的‘驼背龙’。”
绿衣少女却慌急万分的摇着头,道:“不,不会的,江盟主绝对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的……”
“一尘:丛即沉声问:“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绿衣少女急声道:“只要我们取来女王的宝器,江盟主一定可以得救……”
“风雷拐”沉声问:“我们少夫人向你要剑,你为什么不给?”
绿衣少女见问,愈显焦急的道:“这柄‘三光剑’本来就是苗疆女王的,小女子捡起来,
准备和少夫人前去取宝器的时候献上。”
“风雷拐”继续沉声道:“这柄‘三光剑’虽然是苗疆女王之物,但诛杀淫贼哈巴达者,
却是我们盟主和少夫人,论理已属我们的战利品,即使应该物归原主,献给苗疆女王殿下,
也应该由我们少夫人献给……”
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已恭声应了个“是”,双手捧着短剑走向佟玉清身前。
佟玉清并未接剑,仅用手一指憨姑,道:“你把剑交给沈执事好了!”
绿衣少女一听,只得捧剑走至憨姑面前,将剑交给了沈宝琴。
“风雷拐”立即道:“请姑娘头前带路,找一间四周密不透风的房间!”
绿衣少女恭声应了个“是”,当即向前走去。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对了一个忧虑眼神,拾着江玉帆,跟着绿衣少女,急急向“仙
霞宫”走去。
一行人众,拐的拐,瘸的瘸,无人身上没有血渍,措的措,扶的扶,绝大多数的人身上
有刀伤剑口,每个人的脸上有泪痕,每个人的眉宇问有隐忧。
陆佟五人和“悟空”等人,抬着他们崇敬的少年盟主,默默的跟在绿衣少女的身后前进,
除了脚下践踏的枯枝败叶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夜空漆黑,山风强劲,气氛是如此的凄冷。
他们往日的嘻笑听不见了。
这时刻,应该是他们“游侠同盟”最凄凉,最悲惨的时刻了。
这一行人前进,虽然没有声音,但他们的眼睛里,却人人含着热泪。
想想这些震摄黑白两道的十一凶煞人物,连他们自己都不曾想到他们这一生还会流泪。
但是,这时刻,他们悲愤填胸,为他们崇敬的少年盟主的中针不醒而哭了!“谁说英雄
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这话言来不虚,可说自古始然。
现在,这些铁铮铮的男女豪侠,包括“一尘”和“悟空”在内,他们却都伤心的哭了。
大家跟着绿衣少女,进入一道夹壁通道。
只见她在墙壁的暗处一按,通道尽头,立即响起一阵“轧轧”响声,一道窄门立时现出
来。
窄门一开,立即传来两个少女的清脆喝问:“什么人?”
绿衣少女立即回答道:“后总监!”
佟玉清等人凝目一看,发现两个背剑女警卫,正分别立在窄门的两边。
显然,这两名女警卫,即是一个多时辰前由牢房里放出来的数十少女中的两人。
根据眼前情形看来,那数十名少女不但沐浴更衣完毕,佩带了兵器,担任了警戒任务,
而且,所有各处的机关活动也恢复了。
换句话说,从现在起,进入“仙霞宫”后,就要随时提高警惕,步步小心,一个不慎,
便有血溅当地之虞!
但是,这时大家想到的是如何救活盟主江玉帆,至于个人的生命安危,没有人去想到那
些。
窄门之内,是一片小小的精致花圃,在花圃的尽头,即是花砖矮墙和圆形的金环朱门。
门内精舍独院,看来仅有房屋数问,由于宫中的树木高大,加之夜空漆黑,看不见那些
高楼崇阁在什么地方了。
绿衣少女一推朱漆圆门,“呀”的一声开了。
圆门一开,这才发现独院很大,栽满了鲜花。
在院外看来仅有几间精舍,其实在中间的圆形精舍的八边,还有八个房间。
这时大家看得更清楚了,每间房内似是都燃着有灯,但却被厚厚的窗帘遮住,真可说得
上密不透风。
每两个房间的凹进处都有一个小门,而每座小门的门阶上,均立有一个背剑少女。
佟玉清看了这情形,不由迷惑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绿衣少女道:“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
陆贞娘和“风雷拐”等人“噢”了一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显得都有些迷惑。
到达当面凹进处的小门前,背剑的女警卫,举手一拉门檐上的一个索环,小门自动的开
了。
门内是一道圆形通廊,中间的精致房间内,却亮着灯光,看来要比四周的八问房间至少
大了一倍。
绿衣少女急忙推开中央的两扇漆门,同时侧身肃手,恭声道:“请将江盟主抬进房内,
立即放在中央的床上。”
陆贞娘等人拾着江玉帆进入房内一看,四周是一圈明窗,分别形成衣橱,高柜,书架,
桩台,而正面中央却是一张锦绣大床!
陆贞娘等人看得一楞,朱擎珠却忍不住沉声问:“这是谁住的地方?”
绿衣少女道:“任何人都可以住!”
韩筱莉立即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微躬上身,道:“方才小女子已对少夫人们报告遇了,这里是宾馆,用的人大
都是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的友人……”
阮嫒玲立即道:“我说呢,怎的看起来像座闺房!”
绿衣少女继续道:“少夫人说的不错,这问宾房除了苗疆女王睡了几晚上,还没有别人
睡过!”
说话之间,陆贞娘几人已将江玉帆放在中间的锦绣大床上。
由于大家心情悲愤慌张,都没有仔细观看江玉帆的伤势情况。
这时在灯光下一看,发现江玉帆的俊面苍白,紧蹙剑眉,微微泛青的朱唇,闭得紧紧的。
细看他的前胸的衣襟上,毫无针孔穿过的迹象,哈巴达用内力震出的“玄罡针”必然较
之牛毛仍要柔微细小。
阮嫒玲在私下里是最被江玉帆宠爱的,因为她的年纪最小,也较天真文静之故。
她这时一看檀郎伤重到这般地步,再度失声哭了。
韩筱莉将香腮凑近江玉帆的俊面上试了试鼻息,似乎较之方才更微弱了,因而,热泪夺
眶而出。
同时,望着佟玉清和陆贞娘,哭声道:“两位姊姊,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呀?”
泪如泉涌的陆贞娘和佟玉清尚未开口,绿衣少女已恭声道:“五位少夫人请放心,
只要江盟主不见风,至少可以支持三五日而不会气绝,以小女子看,江盟主功力深厚,
说不定可以支持到七八日之久也未可知……”
陆佟五女听得同时止哭,几乎是同时眼望着绿衣少女,急声问:“你的确有这份把握?”
绿衣少女面带难色的道:“五位少夫人只在此地哭而不去宫都向女王求取宝器,就是小
女子说有把握,又有何益?”
如此一说,佟玉清立即颔首道:“好,我们现在马上去宫都谒见女王!”
说罢,当先向室门走去。
陆韩朱阮四女见佟玉清马上就要走,立即急步跟在身后。
岂知,绿衣少女竟焦急的阻止道:“少夫人们请慢些儿走,走得快了同样会带动有
风……”
陆贞娘几人闻声一惊,急忙止步,但却迷惑不解的问:“方才我们抬进来时为何不怕
风?”
绿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什么原因小女子不清楚,反正一经进了房屋便不可以再见一
丝流风,也不可以留人在旁看守。”
朱擎珠却忍不住含泪生气的问:“这是为什么?”
绿衣少女道:“小女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究竟什么原因小女子也不知道,但是,以前
确有人这么治愈过!”
佟玉清等人一听以前确有人这么治愈过,心情一畅,对绿衣少女的话愈加的深信不疑。
是以,五女只得轻灵的走了出去。
围立在门外通廊上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一见陆佟五女和绿衣少女出来,
立即纷纷趋前,关切的问:“少夫人,盟主他……?”
话刚开口,佟玉清已拭了拭眼泪,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小妹现在马上和林总监星
夜赶往女王宫都向女王献上‘三光剑’,并取回起针宝器……”
话未说完,反手将门关好的绿衣少女,已向着佟玉清,微一躬身,道:“小女子这就去
沐浴更衣,携带兵器……”
“悟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现在我们盟主命在旦夕……”
话刚开口,绿衣少女已正色道:“请这位大师说话小声点,江盟主虽然中了‘玄罡针’,
但他在恍惚中仍有知觉和听觉,大师如此大声说话,很可能使江盟主的伤势发生恶化……”
“悟空”听得大吃一惊,瞪了瞪眼,下边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但是,“鬼刀母夜叉”却压低声音,焦急的道:“可是,现在争取时间要紧,你姑娘怎
可以去洗澡呢?”
绿衣少女立即正色道:“小女子已经说过,江盟主抬进这座密不透风的房间后,至少可
以支持三五日,甚或……”
“风雷拐”却焦急的低声要求道:“可是,时间急迫,我们如果能争得提前一刻,岂不
更好?”
绿衣少女却有些无可奈何的道:“诸位大侠可曾替小女子本身想过?我在牢房里禁闭了
数十日之多,浑身肮脏,皮肤奇痒,难道不应该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
说此一顿,特又转首望着佟玉清,继续道:“再说,这位少夫人折腾了一夜,不但身心
俱疲,想必腹中也有些饿了,我去派人准备些吃的,少夫人吃罢了饭,小女子也换好衣服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