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和憨姑,以及秃子、哑巴傻小子,一听江玉帆“令人实难容
忍”的话,立即纷纷怒喝道:“盟主,少和他们噜嗦,杀!”
杀字出口,各挥兵器就待向前。
风雷拐和一尘一见,慌得赶紧回头怒叱道:“盟主正在交涉!那有你们多口的地方?”
但是,由铜人判官等人的挥动兵力,对方近三百名僧道人众,已暴雷似的怒喝一声,也
纷纷挥动着禅杖、铁杵和宝剑飞身散开了,立即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样一来,情劫顿显紧张,立即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样一来,情势顿显紧张,双方混战,一触即发,一场惨烈血腥的大搏斗即将开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纯阳观道人中突然有个苍老声音,急呼道:“且慢!”
大家循声一看,发话的竟是一个年老道人,由于他的站立位置,在群道中显然没有人什
么地位。
只见当前站立的中年道人,将手中的长剑一横,怒目回头道:“了清,你有何话说?”
被称为了清的老道人,立即躬身道:“本观自大观主殉道后,元气大伤,士气低落,如
果再遭浩劫,本观弟子伤亡殆尽,势必永无重振之日,尚然二观主慎重处理此事,绝不可听
信那女子之言,妄开杀戒,自惹杀身之祸……”
话未说完,被称为二观主的中年道人,已瞠怒叱道:“那个要你多嘴,还不快快退下
去!”
江玉帆一听“那女子”,知有蹊跷,立即沉声道:“在下前往黄山,虽然暗走狭谷,旨
在避免发生事端,不想,仍在此地碰上诸位大师道长,方才听那位了清仙长谈及‘不可听信
那女子之言’,其中必有蹊跷,可否请诸位明识者见告,以免中了肖小之奸谋!”
话声甫落,觉空、觉非和觉海等人已暴跳如雷的怒喝道:“你不要在那里装糊涂,废话
少说,今天佛爷们一定和你们‘游侠同盟’见个高低,分个死活……”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瞪眼怒骂道:“去你娘的,你神气个啥,稍时老子一铜人把你的秃
头砸开花!”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觉非和尚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提着金爪铁禅杖
已纵了出来。
其余百多名高大和尚,立即各挥兵刃,纷纷呐唤助威,只要觉空一声令下,立即扑杀过
来。
江玉帆一看这情势,知道搏杀已不可避免,但他想到怀有身孕的爱妻佟玉清,一旦双方
造成群打混战的场面,她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心中有鉴于此,不由脱口大喝道:“快些住手!”
这声大喝,乃江玉帆挟怒而发,声震耳鼓,谷峰迥应,挥动兵器呐唤吆喝的僧道,无不
震得神情一楞。
江玉帆趁机怒声道:“诸位大师和道长,既然是冲着在下而来,在下总要给诸位一个公
道……”
话未话完,被称为二观主的中年道人,已瞠目怒声道:“不是我们冲着你来,而是你江
玉帆率领着‘游侠同盟’冲着我们而来!”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向着中年道人,拱手沉声道:“这位道长,月前和灵鹤仙
长曾光临敝堡,说来都是自己人,何以会有这番误会,道长可愿见告?”
场中手横铁禅杖的觉非和尚,未待中年道人开口,已瞠目厉喝:“静鹤老道,你可是怕
事贪生,改变了初衷不成?”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骂道:“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是再多上三两百贼
秃也不是俺‘游侠同盟’的对手……”
话未说完,觉非已厉嗥一声,一抡手中金瓜铁禅杖,舍却铜人判官,再向黑煞神扑去。
铜人判官大喝一声:“去你娘的,咱们还没打呢?你又他娘的去找别人!”
大喝声中,手中百斤大铜人,“呼”的一声,顺势向觉非和尚扫去。
觉非和尚的身形已经扑出,双脚业已离地,紧急间,只得急施千斤坠,大喝一声,手中
金瓜铁禅杖,立演“怒挑滑车”,猛向扫来的大铜人拨去。
只听铮然一声大响,火星飞射,觉非和尚闷哼一声,蹬蹬退了三步。
觉海和尚一见,顿时大怒,不由一挥手中的降魔杵,高声嘶喊道:“冲上去,杀!”
百多名镇山寺的高大和尚,立即各挥兵刀,齐声呐喊,作势欲扑过来。
挥舞着兵器作势欲扑的百多名和尚,听了江玉帆的这声震耳大喝,再度静了下来。
显然,由于纯阳观的静鹤老道没有下令冲杀,镇山寺的和尚深知“游侠同盟”的厉害,
也不敢贸然向前。
江玉帆看出了这一弱点,立即望着觉空和尚,沉声道:“在下三番两之阻止动手,并非
在下怕事,一方面是不愿不明事理妄杀许多佛门弟子,一方面不愿中了好小之计,做那亲者
痛仇者快傻事。”
说此一顿,转首又望着纯阳观的静鹤道人,继续道:“道长身为一观之主,自当明辨是
非,自是不会观中弟子的性命儿戏,逞一时意气,做此蠢事,现在就请道长先说那个女子是
如何向道长报告的!”
静鹤老道一看眼恰形势,先已气馁,再想到日前在九宫堡亲眼看到江玉帆和佟玉清剑斩
阴阳秀士和独角兽的身手,方才的一股血气之勇,早已一丝也没有了。
但是,他也不便当着觉空、觉海等人示弱,是以沉声:“并非贫道和觉空大师自恃人多
势众,在少堡主率领‘游侠同盟’,前来本观向贫道指责问罪之前……”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由“噢”了声,沉声问:“指什么责,问什么罪?”
如此一问,静鹤的脸上竟现羞愧之色,而且支吾不能启口。
一尘道人业已看出静鹤心意,必是因为灵鹤老道率领着他们前去九宫堡贺喜,趁机暗援
霞煌真人意图不轨之事。
这时突然被江玉帆质问,自是难以启口。
是以,急忙稽首道:“道友所说的那位善心施主,可就是那个前去报告消息的女子?”
静鹤见一尘为他岔开话题打开僵局,只得颔道:“不错,就是那位女施主!”
﹂尘道人继续问:“那女子可是年约二十三四岁,美艳绝世,身穿一身银缎劲衣,背括
金丝剑穗宝剑……”
话未说完,静鹤道人已吃惊的道:“不错,正是她,道友已和她照过面了?”
一尘道人冷笑道:“道友中了她的‘坐山观虎’和‘一石二鸟’之计了……”
静鹤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道友是说?……”
一尘道人立即冷冷地道:“贫道是说,我们盟主现在追杀的就是她,而她又知道贵派的
把柄和缺失,所以才特地利用你们,看来,认识她的不是贫道,倒是道友你呀……”
静鹤老道一听,立即慌的急声分辩道:“贫道绝不认识她……”
话刚开口,手横厚背大戒刀的觉空和尚,已瞠目怒喝道:“静鹤老道,废话少说,咱家
是你请了来助拳的……”
静鹤道人不禁为难的道:“可是,江少堡主并无摧毁本观之意……”
话未说完,觉非、觉海和为首的觉空三人,几乎是同时厉喝道:“静鹤老道,放明白些,
错过今天,再没有杀江玉帆和‘游侠同盟’的机会了……”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怒,不由仰天一声厉笑道:“尔等均为佛门弟子,却生了一副豺狼
心肠,今天在下如不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你们对报仇之事,永远不会死心!”
心字出口,横肘按剑,“卡蹬”一声哑簧轻响,接着眼前光明大放。
江玉帆已暗运神功,力透剑身,“天魔剑”一出鞘外,寒芒四射,耀眼生花,无人敢凝
目直视。
只见江玉帆金剑一出鞘外,立即目注觉空人等,瞠目厉喝:“尔等小心了!”
了字出口,光华大盛,寒芒暴涨两丈,挟着一阵慑人心神的“咻咻”轻啸,幻成一道近
两丈宽的耀眼匹练,直向觉空三人和众僧的头上杀去!
觉空三人一见,顿时大骇,纷纷惊恐大喝,一片惨呼嗥叫,匹练过处,叮当声响,火星
激射,无数断刀断杖,横飞坠落。
侈玉清和陆贞娘等人,先是看一呆,继而听了那片惨叫哀嗥,深怕江玉帆盛怒之下杀人
太多,是以,纷纷娇呼道:“玉弟弟不要!”
“玉哥哥不可!”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惊得纷纷急呼“盟主”。
光华骤然一敛,惨叫依旧,但是,在场所有人视力依然模糊,眼前金星乱舞。
就在这时,驼背岭的岭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苍劲惊呼:“啊!老爷子的‘泻地银河’再
度现世了!”
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闻声一惊,同时回头,只见万里飘风赵竟成,正神情震惊
的呆立在数十丈外的驼背岭下。
也就在这时,亮影一闪,风声飒然,俊面罩然的江玉帆,已如星丸疾射的飞了回来。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顿时想起了惊恐嗥叫的觉空等人。
于是,纷纷惊急的回头一看,只见觉空、觉海和觉非等人,正惊呼惶叫着,连滚带爬,
东逃西散,抱头鼠窜!
再看方才近百僧人所站立地方,除了一些斩断的兵器,竟没有一具尸体,一滴血迹!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看罢,这才明白江玉帆只是要以华天仁的绝学之一“泻地银河”来
震赫觉空等人,使他们绝了今后滋事的念头。
再看纯阳观的静鹤老道和百多名道人,人人目瞪口呆,个个张口结舌,俱都吓傻了。
江玉帆的俊面上虽然煞气仍浓,但看了赵竟成站在岭脚下,心中不由一喜,脱口急呼道:
“赵老英雄来得正好!”
急呼声中,即向赵竟成迎去。
万里飘风赵竟成,也急步向这面迎来。
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紧紧跟着江玉帆急步前进,觉得在此遇上了赵竟成,真
是再好也没有了。
只见赵竟成脸肉颤抖,神情激动,尚未到达近前,已连声激动的道:“老朽今生能够再
睹老主人的生前绝学,实在是一大幸事,足证老夫人眼光独到,明智的决定……”
话未说完,双方已到近前!
江玉帆赶紧拱揖谦声道:“赵老英雄你好!”
赵竟成忙不迭的连连抱拳应“好”,并向佟玉清和陆贞娘五女,深揖躬身道:“老朽赵
竟成参见五位少夫人!”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听赵竟成的称呼,知道她们和江玉帆成婚之事,业已传遍了各地。
于是,五人同时还礼,并呼了声“赵老英雄”。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向前与赵竟成相见招呼。
赵竟成这时的心情仍未稳定,但却没忘了方才打斗的事情,是以,立即关切的问:“不
知少堡主何事前来黄山,又怎的会和‘镇山寺’的大师们发生冲突?”
江玉帆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待等到獠牙妪前辈再一并细说
好了!”
万里飘风赵竟成一听,立即面现难色的黯然道:“我家老夫人病情日重,刚刚服过汤药,
现在可能已经睡了,至少今夜不能接见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了……”
韩筱莉不由关切的问:“怎么,獠牙妪前辈的病还没好?”
赵竟成黯然一叹道:“要想老夫人的病有起色,必须我家小姐早日回来……”
江玉帆一听,不自觉的愧然低下了头。
佟玉倩和陆贞娘则惊异的道:“怎么,华姑娘还没有回来?”
赵竟成神情黯然,仅摇了摇头。
韩筱莉不由以埋怨的口吻道:“你们为什么不问一问慧如师太呢?”
赵竟成立即回答道:“老朽正是前去看慧如老师太,适才经过岭上,发现这边聚集了许
多僧道,而被围在中央的很像是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
经此一说,江玉帆顿时想起了“镇山寺”的僧人和“纯阳观”的老道。
于是,大家纷纷转首下看,只见昏暗的苍茫暮色中,觉空和尚等人,早已逃窜得没有了
踪影。
再看“纯阳观”的静鹤老道,也正率领着百多名门人弟子,默默的离去,看来俱都有些
垂头丧气。
就在大家转头察看之际,风雷拐已恭声道:“盟主,我们不是也正准备前去拜访慧如老
师太吗,何不请赵老英雄引导我们一同前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赞好,尚未开口,赵竟成已爽快的道:“诸位先到慧如老师太处歇一
阵也好。”说罢,当先在前带路。
赵竟成虽然没有问江玉帆拜访慧如老师太何事,但深信稍时一定会当着他的面提出,此
时发问,可谓多此一举,这也是他经验老到之故。
大家登上驼背岭,由赵竟成在前面引道着,直向西南那片茂密的松林前驰去。
韩筱莉一看,正是那夜慧如老师太驰去的方向,根据前面有数座琉瓦殿脊隐约逸出林端,
显然,慈云庵就几座观院之中。
此时天色愈来愈暗了,连西天的一缕晚霞也消失了。
韩筱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东天,她多么希望能见到一轮皎洁的明月升上来!
但是,她失望了,就是那晚和檀郎在月下相拥亲吻坐过的青石,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心念间一阵凉风吹来,韩筱莉急忙一定心神,发现已到了林前。
大家进入林内,万里飘风赵竟成的身法丝毫未减,而且,一连越过两座规模极大的观院,
继续向一处数峰拱围中的深谷驰去。
江玉帆等人看了这情形,俱都觉得所幸碰见了万里飘风赵竟成,否则,要想找到慧如师
太的慈云庵,还真不容易。
绕过一座断崖峰角,大家的目光一亮!
只见就在前面的一片竹林中,赫然有一座形如小祠堂的红墙绿瓦庵院。
庵墙不高,庵门椭圆,庵内除了中央一座较大的佛堂,再就是两边和后面的几间石墙瓦
屋。
江玉帆等人看后,无不神情一楞,要不是红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和庵
门上的一方小匾上写着“慈云庵”,几乎没人相信就是慧如老师太静修的地方。
因为,这比正阳关真如老师太的素心庵,还要狭小,还要简陋。
尤其,在一连经过几座堂皇巍峨,气势磅砖的大观院后,更令人有小得可怜的感觉。
但是,它给人的印象,却是宁静,淡泊,无华,超脱世外的感受。
就在大家、心念间,业已到达庵门外。
万里飘风赵竟成,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低声道:“这里就是了,待老朽叩门!”
说罢,登上仅有一块青石的台阶,举手在朱门上叩了两下。
俄顷工夫,里面已有了轻灵快捷的脚步声。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彼此对了一回眼神,知道慧如老师太就要出来开门了。
尤其韩筱莉,不但在情绪上有些激动和羞意,而且,还有一丝温馨和亲切。
一阵门闩声响,“呀”的一声庵门开了!
悟空等人俱都恭谨肃立,举目一看,竟是一位年约十三四,身穿灰僧衣的光头小沙尼。
傻小子一见,不自觉的脱口道:“哦,原来是个小和尚!”
秃子一听,立即瞪了铁罗汉一眼,同时嘘了一声,示意他“少胡说”。
这时,开门的小尼见了江玉帆和悟空等人,先是一楞,接着向赵竟成,合什恭声道:
“原来是赵老施主!”
赵竟成赶紧关切地问:“老师太可在佛堂内?”
小尼立即恭声道:“正在静室打坐!”
赵竟成一听,立即兴奋的道:“正好,就请代为转报,就说是老朽恭引‘九宫堡’的江
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暨‘游侠同盟’的诸位男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