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刀母夜又立即埋怨道:“你为什么不问一问盟主呢?”
佟玉清立即噙泪正色道:“他当时那么愉快,我怎好扫他的兴?再说,如果让他想起了
这件事,他必然终日愁眉不展,心神不安,以后还要不要领导着‘游侠同盟’去办事,就是
陆姊姊她们知道了也会怪我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你和盟主今天的事,总有一天会
让陆姑娘和韩姑娘她们知道的!”
说此一顿,突然又关切地道:“你和盟主不能进入万象古墓的事,你是听谁说的?他们
怎么说?”
佟玉清噙泪正色道:“江湖上人都知道,他们都说必须童男璧女才可进入万象古墓,因
而才有结婚大典的前夕,进入古墓瞻仰璇玑玉女江老夫人遗容的规定!”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解道:“照你这么说,江天涛堡主和他的八位夫人结婚后,再没有进
入过万象古墓了?”
佟玉清被问得柳眉微蹙,神情迷惑,乍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答复。
鬼刀母夜又继续道:“还有,逢年过节,清明祭祀,也只在摘星楼外烧个香,叩个头就
算了喽?”
佟玉清无法答复,只得含糊的道:“也许就是这样的!”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解地问:“那么江堡主和他的八位夫人结婚前入古墓时,又是谁引导
着他们进去的呢?”(强情请看拙作《绣衣云鬓》)
佟玉清毫不迟疑地说:“听说是老爷子和老总管镔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人……”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立即抓着漏洞,正色地道:“是呀!难道他们还都是童男?”
鬼刀母夜叉又似有所悟地压低声音道:“还有,听说江堡主在结婚前就和彩虹龙女萧湘
珍怀了咱们盟主呢!”
佟玉清一听,立即正色否认道:“不,这绝对不确实,玉弟弟今年才二十岁,而江堡主
和八位夫人的结婚大典是二十二年前的事。”
鬼刀母夜又为了安慰佟玉清,只得正色道:“可是,谁又敢说江堡主在婚前没有和八位
夫人中的一个有过鱼水交欢之事呢?”
佟王清一听,娇靥上果然绽出了笑容。同时,她嫩白的面颊上也不由涌上了两朵红云。
但是,她旋即又羞红着娇靥,有些忸怩地道:“这件事虽然放心了,可是,还有
呀?……”
鬼刀母夜又听得一愣,不由关切地道:“还有什么?”
佟玉清见问,久久才羞红着娇靥,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低头焦急地笑着道:“万一有了
喜可怎么办嘛?……”
话刚开口,鬼刀母夜又已忍不住失声笑了,同时笑着道:“哪会那么巧,傻妹子,你放
心好了,只要今后不让盟主再碰你就好了……”
佟玉清一听,立即抬头瞪大眼睛,焦急的正色道:“不行啊!大姊,他会的,方才他还
一直缠着我不肯离去,是我骗他陆姊姊她们会找来,他才离去,大姊,你看这可怎么得了?”
鬼刀母夜叉毫不为意的道:“怕啥,你不要单独和盟主在一起不就得了!”
佟玉清立即焦急的央求道:“大姊,你总得替我想个办法呀!”
鬼刀母夜叉一笑,无可奈何的笑着道:“好啦!今后我注意你们小两口的眼神就是啦!”
说此一顿,突然发现了身后床上的宝剑和头发,于是,急忙一整脸色,郑重地道:“噢,
你看到这些了没有?”
说着,转身指了指床上的宝剑和锦囊。
佟玉清这时也恍然想起,正色问:“这是哪里来的?好像是甄小倩的东西。”
鬼刀母夜又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不错,正是她的……”
佟玉清听得一惊,不由急声问:“你把她杀了?”
鬼刀母夜叉不答反问道:“你看老姊姊有那份本事吗?”
佟玉清一听,立即佯装生气地道:“哎呀大姐,到了这般时候你还卖关子,到底是怎么
回事嘛?”
鬼刀母夜叉见问,立即把发现甄小倩躲进洞隙里整理衣服,以及她赶去的全般经过说了
一遍。
佟玉清听罢,愣愣地望着甄小倩的宝剑、头发,以及装满了各种毒药的锦囊,感叹异常,
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鬼刀母夜叉山儿即凝重地问:“你看该怎么办?”
佟玉清抬头望着鬼刀母夜叉,担忧地道:“你看我们说把甄小倩逼下悬崖,陆姊姊她们
会相信吗?”
鬼刀母夜又立即正色道:“以你的功力身手,别说将甄小倩逼下悬崖,就是说将甄小倩
杀了,陆姑娘她们也不会怀疑呀?何况还有这些个证据!”
说着,有力地指了指床上的宝剑和锦囊。
佟玉清立即忧虑地道:“我看,我们还是说把甄小倩逼下悬崖的好,万一将来大家在什
么尼姑庵里碰上了她,或是她脱身之后又变了卦,我们自己也好圆说。”
鬼刀母夜叉点了点头,却正色道:“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倒是六个时辰后,盟主的毒
性再发作了该怎么办?”
佟玉清听了心中自然格外焦急,急忙将锦囊打开。
只见锦囊内金瓶、银瓶、翠玉瓶,整齐的摆满了一锦囊。
佟玉清急忙拿起一瓶一看,上面除了一个毒鬼谷的标志骷髅头外,并没有注明药名。
看了这情形,佟玉清不由望着鬼刀母夜叉,焦急地问:“上面没有标签怎么个识别法?”
鬼刀母夜叉也有些心慌的道:“她只说,仔细一看就知道……”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连续拿出了两三瓶。
但是,当佟玉清将药瓶放在床上的时候,鬼刀母夜叉的目光一亮,不由脱口急声道:
“老妹子快看,瓶底上。”
佟玉清这时见了,目光一亮,也脱口兴奋地道:“原来说明都在瓶底上。”
说话之间,两人把所有的药瓶一一拿出来察看,其中一个血红玉瓶底上,果然写着神仙
劫,用法是放在汤酒水茶及檀香中均可。
但是,两人找遍了所有药瓶,仔细的读过了所有的标签,唯独没有神仙劫的解药。
鬼刀母夜叉又惊又急又愤怒,不由恨声道:“这只狐狸精居然胆敢愚弄俺薛金花?”
佟玉清一面慌张的将药瓶一一放进锦囊内,一面关切地急声道:“大姊,你先别急,你
听她当时述说七八年前在贝子庙见到玉弟弟时的感情声调是否真挚?”
鬼刀母夜又立即愤怒地道:“看她当时像死了娘似地,怎能看出说谎话?”
佟玉清﹂听,立即似有愤怒地道:“好,现在我们再到她方才藏身的地方去看 一下。”
说话之间,已将药瓶装好,提起锦囊宝剑和头发,当先纵出茅屋来。
鬼刀母夜又这时业已恨透了甄小倩,她紧紧跟在佟玉清身后,不自觉的又将两柄九环厚
背鬼头刀,由她宽大特制的腰皮带上摘下来。
两人绕过中间茅屋,飞身穿出竹林,展开轻功,直向百十丈外的矮峰突崖下急急驰去。
到达崖下的高草前,早已迫不及待地鬼刀母夜叉,怒哼一声,飞身纵起,越过高草,直
向际洞前扑去。
佟玉清心中更为焦急,随着鬼刀母夜叉的身形同时凌空跃起,她第一眼便看到际洞口的
右侧壁上,一柄雪亮的匕首下,插着一张淡绿色的纸条。
一见匕首下的那张纸条,佟玉清不由脱口急声道:“果然被我猜着了!”
说话之间,业已到了洞前,伸手将石壁上的匕首拔下来。
鬼刀母夜叉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那狐狸精说些啥?”
佟玉清谨慎的将纸条取下,只见上面竟是以毛笔现写的数行潦草小楷。
鬼刀母夜叉虽然不大认得草楷,但是她却能看出字迹是新的,因而恨声道:“这狐狸精
的锦囊里什么都有,这张淡绿色的纸条八成还是在贾幻娘那儿拿的。”
说话之间,发现聚精会神望着纸条的佟玉清,白嫩的香腮上,突然飞上两朵红云,绝美
的唇角上也绽出一丝微笑,不由生气地问:“甄小倩在上面写些啥?”
佟玉清急忙抬头望着鬼刀母夜叉,笑着道:“她说事情过了玉弟弟就没事了,她怕陆姊
姊和我很快地找来,不得不设法使你早些离开……”
鬼刀母夜又立即不高兴地道:“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明白,害得咱们空紧张了一场!”
佟玉清继续笑着道:“她还特的向你致歉,希望你能原谅她这苦命女子的不得已,而且,
她断定你找不到解药一定会回来,所以才留了这个纸条儿!”
鬼刀母夜叉一听,只得挂上双刀,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一笑:“人都跑了,不原谅又
有啥办法?回去吧!”
佟玉清一听,顺手撕掉了那张纸条,同时,再度关切地道:“我们回去只好照着甄小倩
的说法说了?”
鬼刀母夜叉立即正色道:“那有什么办法?”
佟玉清略微沉吟,叹了口气道:“只要我们上不亏天理,下不损道义,自问无愧于心,
就是他们将来知道了这件事,也说不出我们有什么不对。”
于是,两人重新计议了一阵,展开轻功,直向正南纵岭前驰去。
两人越谷翻岭,绕峰穿林,半个时辰的工夫,已找到了大家寄马的那座茂林。
进入茂林,首先看到大家的马匹悠闲的在那里啃着青草树皮,所有马匹的鞍垫都卸下来
了。
佟玉清的座马一见佟玉清飞身驰来,立即昂首发出一声欢嘶。
欢嘶一起,立即传来铁罗汉高声嚷叫:“一定是佟姊姊和夜叉大嫂回来了!”
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循声一看,只见七八丈外的那片林中草地上,大家铺好了鞍毯,正
坐在那里准备进早餐。
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见,果然是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回来了,纷纷由地上站起来。
佟玉清见大家俱都神情关切焦急望着她,只有心爱的玉弟弟在那里神情自若,俊面含笑,
和他的目光一接触,自己的娇靥先觉得热辣辣的发烧。
朱擎珠首先嘟着樱口埋怨道:“玉姊姊,你们去了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真急死人
了?”
陆贞娘则关切中另含用意道:“我们都说去找你们两人,玉弟弟偏说不要紧,要他发声
长啸他都懒得提气。”
佟玉清知道玉弟弟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是以,一到近前,先把甄小倩的头发宝剑和锦
囊匕首放在毛毯上,同时抱歉道:“玉弟弟发啸招呼大家集合时,我正和甄小倩*父手……”
话未说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已纷纷将甄小倩的东西拿过去察看。
江玉帆仍记得甄小倩对他说的话……他曾在七、八年前就答应要娶她的话,这时虽觉透
着蹊跷,但仍忍不住关切地急声问:“你们两人把她杀啦?”
鬼刀母夜又赶紧趁机表白道:“卑职去时老妹子刚好把她逼下悬崖!”
陆贞娘立即关切地道:“薛大姊原是和我们一起追的呀!怎会又和玉妹妹碰在了一起?”
鬼刀母夜又听出陆贞娘的声调中有盘诘的意味,因而正色道:“俺是看着甄小倩奔了西
南,但是,俺在房上一转身,发现她神情慌张的频频回头,想是发现了您和韩姑娘诸位向她
追击所以突然又奔了正西……”
话未说完,黑煞神突然埋怨道:“既然看到了她又奔了正西,干啥不吆喝一声大家一起
去追?”
鬼刀母夜叉暗骂一声死鬼,但也不客气地大声道:“俺当时只看到亮影一闪,立即追了
过去,可也没有十分把握,后来看到她突然又转向了正北且越追越远,俺再想喊你们,你们
早跑得没有了影子……”
佟玉清立即含笑接口道:“小妹就是听到薛大姊的怒喝声,才沿着一道深涧迎过来,结
果,没出百丈地便看到了迎面奔来的甄小倩!”
聪明的江玉帆,计算了一下时间,觉得那时候他和佟玉清仍在茅屋内。
但是,他对甄小倩这些东西的来源,的确有些不解,因而关切地问:“这些东西是怎么
回事?”
佟玉清只得笑着道:“甄小倩一见了我,神情显得更慌张起来,她似乎知道背后追的是
薛大姊,立即和我拼斗起来。”
说此一顿,特的正色道:“她是拼命的打法,而小妹却要捉活地,第一次我挑掉了她的
锦囊,接着又拨飞了她的宝剑,待我伸手去扣她的脉门时,她突然拿出匕首掷我,我也顺势
扫掉了她头上的云髻……”
江玉帆不由关切地急声道:“她的人呢?”
佟玉清只得佯装黯然道:“她由于惊惶过度,身形一滚,也就跳下悬崖……”
江玉帆听得面色一变,但没有说什么。
独臂虎立即自语似地道:“在悬崖上滚下去还有活命吗?不跌个粉身碎骨才怪呢!”
鬼刀母夜叉知道江玉帆这时的矛盾心理,因而接口道:“有没有跌死就要看最近几天反
应了……”
一直蹙眉静听的风雷拐却迷惑的问:“薛执事是说?……”
鬼刀母夜叉立即正色道:“我是说,如果甄小倩没有被跌死,她﹂定不会就此甘心放手,
一定还会找咱们缠……”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煞有介事地道:“什么?她还敢来呀?这一次还不吓破了她的胆?”
由于面前有甄小倩的这么些东西,即使聪明如陆贞娘韩筱莉等人,也不会有所怀疑。
这时,唯一使陆贞娘鲠骨在喉的事,是鬼刀母夜叉何以一个人追去,而又碰上了佟玉清。
其次,大家俱都为佟玉清的迟迟不归而担心,何以唯独喜欢她的江玉帆却特别镇定?
但是,面前毛毯上摆着的,却俱都是甄小倩须臾不可没有的东西,这是绝对假不了的事。
于是,陆贞娘心中一动,立即游目望着大家,似有所悟地道:“喂,方才那张雪笺在谁
那儿?”
正在聚精会神翻动甄小倩锦囊,有些爱不释手的一尘道人,闻声突然抬头,急声道:
“噢,在贫道这里!”
说话之间,即在他们面前毛毯上的小石下,拿起一张雪白素笺来。
陆贞娘立即望着一尘道人和声道:“请交给玉妹妹看!”
一尘道人一听,立即过去将雪笺交给了神情迷惑的佟玉清。
佟玉清接笺在手,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她不知道甄小倩是否趁她和鬼刀母夜叉还没有回
来,已经动了什么手脚,搞了什么鬼。
是以,怀着惊异紧张的心情,急忙将雪笺展开,只见上面端正地写着一首凄怨五绝诗。
她细读之下,是:
“往事如云烟,身世犹堪怜!
万般皆成空,人生似梦幻。
除去烦恼丝,忘却未了缘。
朝夕勤诵经,伴你青灯前!”
佟玉清看罢,不由有些心慌地望着大家道:“这张雪笺是哪里来的?”
由于上面写着端正小楷,鬼刀母夜又自然认得,因而很声道:“这一定是甄小倩那狐狸
精写的!”
佟玉清听得心中一惊,知道鬼刀母夜又更沉不住气,因而将素笺凑至鬼刀母夜叉的面前,
以提醒的声调道:“可是字迹不像呀!”
自觉失言的鬼刀母夜叉,终归是久历的江湖人,因而急忙改口道:“可是这张素笺,可
一模一样啊!”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这种雪笺到处都有……”
话刚开口,朱擎珠已接口道:“我们和陆姊姊以及两位护法和刘堂主,大家都推敲过了,
诗意和笔迹都不会是甄小倩……”
佟玉清立即关切地道:“那么会是谁呢?”
风雷拐立即解释道:“你和阮姑娘在崖上不是说有一个白衣道姑去放火烧了百担干柴
吗?”
佟玉清立即似有所悟地道:“是呀,你们怀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