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的人影来。
江玉帆凝目一看,果然被他猜中了,正是陆佟韩朱阮五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
陆贞娘等人见江玉帆安然回来,期待焦急地神情,自然都宽舒了不少。但是,陆贞娘却
忍不住嗔声问:“你去了哪里?走时也不告诉沈姑娘一声!”
江玉帆一听,不由抱歉地看了一眼憨姑,同时含笑道:“小弟只是心情郁闷,想到后院
透一透气……”
话未说完,一直愁眉苦脸的铁罗汉却委屈地憨声道:“你这一透气不要紧,害俺挨骂受
罪,下次值夜的时候,俺就倚着你的床腿睡……”
朱擎珠一听,立即叱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呢,每次轮到你值夜你都睡……”
江玉帆立即代他分辨道:“没有,我走时大聪弟正站在院中赏月……”
朱擎珠噗哧一笑道:“他哪里有那种闲情雅致?你看到他在那里站着,其实他早睡着
了……”
话未说完,铁罗汉已咧着大嘴不高兴地说:“俺就这一点秘密,也被珠姊姊给抖露出来
了……”
由于江玉帆的安然回来,大家心里高兴,这时听了铁罗汉的话,都不自觉地低声笑了。
江玉帆急于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听,是以,敛笑一整脸色道:
“小弟已查出那辆密篷马车的行踪了……”
大家一听,不由同时噢了一声,佟玉清首先关切地问:“可是就在你方才来的那个村子
上?”
江玉帆觉得说来话长,立即一指街内,颔首道:“我们回去谈……”
于是,大家展开身法,纵上后街房面,直向客栈驰去。
距离客栈尚有数道房面,已看到守在小厅房脊后的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铜人判
官五人站了起来。
江玉帆来至近前,向着五人一指小厅,当先纵落后院,立即进入厅内。
厅内这时已点上了灯,空无一人。
大家进入小厅,依序落座,最后进来的黑煞神,首先关切地问:“盟主,可是哪个骚娘
们儿又来引逗您?”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突然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打了一个郁结。
一旁的鬼刀母夜又突然叱声道:“少废话,盟主已踩出那辆篷车的行踪了!”
黑煞神听得噢了一声,不由兴奋地问:“盟主,您是怎么发现的呀?”
江玉帆见全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急切想知道他发现马车的经
过,只得郑重地道:“小弟的确是倒身床上睡不着,想到那辆密蓬马车,奔驰了一天,必然
人倦马疲,因而断定他们一定宿在白可城的四郊附近,所以小弟决心到附近的小村上看一看,
也许有什么可循的蛛丝马迹,但是,刚出后街不久,正西一片荒地上,传来怒喝声。”
刚说至此处,一旁的黑煞神再度插言道:“过去看一看,里面就有那个骚娘们儿?”
江玉帆听得心头猛然一震,目光冷电般一亮,不由望着黑煞神,脱口急声:“你怎的知
道有女人?”
黑煞神一见江玉帆那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吓得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只得怯怯地道:“是
是……是护法杂毛说的……他说……怕的是那个绿巾罩头,在马上撒毒粉的女子,一计不逞,
再来一计……”
江玉帆缓慢的噢了一声,余韵拖得很长。
一尘道人则望着黑煞神,无可奈何地道:“歪嘴,你能不能等盟主把经过说完了,再发
表你的高论?”
岂知,江玉帆竟一面沉吟回想方才发生的情形,一面本能的挥动着手势—漫声道:“慢
着,这里面的确有几分蹊跷!”
独臂虎突然惊异的说:“盟主,您真的遇见她啦?”
如此一问,大家俱都惊异关切地望着江玉帆。
江玉帆凝重地颔首道:“不错,打斗中的四人,其中确有一个女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就是在马上撒毒粉的那一个……”
佟玉清立即关切地问:“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
江玉帆凝重地道:“当时我听到荒地上有人打斗,误以为是丐帮弟子与人发生冲突,立
即奔了过去,由于那个女子的惊恐尖呼。小弟,便大喝阻止,三个道人看到小弟驰去,立即
仓慌逃走……”
秃子突然直觉地道:“那三个老道一定是昆仑派的……”
江玉帆虽然蹙眉判断了一下其中是否有诈,但仍迟疑地摇头道:“不,是武当派的道
人!”
陆贞娘等人一听,无不惊异的齐声道:“武当道人?”
江玉帆颔首道:“不错,这里有那个女子在三道身上扯下来的武当符牌!”
说话之间,已在袖兜内将那块玉牌取出来!
一尘道人一见,急忙起身走了过去。江玉帆断定一尘道人可能清楚武当符牌的事情,是
以,顺手将王牌交给了一尘。
一尘道人接过来一看,目光一亮,脱口轻啊,面色顿时一变,不由震惊地道:“果然是
武当派的道人!
祖师堂的玉符牌,均是掌门和长老密商后交办的事情,其他两堂未必清楚,但是,如果
通虚堂和守虚堂的道人弟子,发现了本门弟子有违规犯律的事,必然出面干涉,加以逮捕,
如果犯纪的弟子拿出了祖师堂的符牌,其他弟子非但不敢干涉,而且还要全力协助……”
独臂虎听至此处,突然不服气的道:“这简直是王八蛋的话,他拿着祖师堂的符牌调戏
大姑娘,摸人家的奶子,难道也要帮着他?”
一尘道人听得一瞪眼,不由生气地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说的违纪,是指为了武当派
的声望派誉而不得不做出违背江湖道义,干犯派律的事。”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继续道:“譬如像盟主方才遇见的情形来说,向来以正宗门
派自居的武当派,不要说他们不准数人围攻一个女子,就是他们遇到其他门派的弟子数人围
攻一人,他们也会挺身而出指责干涉!”
朱擎珠立即会意地问:“你是说,这三个武当道人,显然是奉了武当掌门的密令,特地
赶来围杀那个女子?”
一尘道人尚未回答,江玉帆已颔首道:“不错!”
陆佟五女听得一惊,齐向江玉帆望去。
江玉帆又看了神情惊异的悟空等人一眼,才继续道:“这就关系着我方才说,我已探出
那辆篷车踪迹的事,而真正发现那辆篷车的人,就是那个银装女子!”
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一尘等人听得神色一惊,再度惊异的“噢”了一声!
江玉帆一看大家惊疑的神色,立即把银装女子傍晚在楼上,发现密篷马车拉着棺材的事,
以及武当派先派了一个道人前去诱她出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筱莉听罢,首先震惊道:“这么说,武当派真要杀那个银装女子灭口了?”
佟玉清却凝重地道:“这件事看来简单,实则极为复杂,因为根据这一发现,很可能牵
涉到武当派参与劫持元台大师的行动在内,而且,根据银装女子的发现,武当派又派了三名
道人拿着祖师堂的玉符牌去围攻那个女子,决心杀人灭口来看,愈加证实武当派是参与劫持
元台大师的同谋人之一……”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几人已忿怒地嚷着道:“奶奶的,俺早就看出武当派的那些
杂毛有蹊跷,现在咱们再根据丐帮长老刘燕强报告,劫持元台大师的事,不是他娘的武当派
干的是谁干的?”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沉声道:“慢着,这里面还有许多可疑之处!”
如此一说,黑煞神几人立时静了下来,因为大家相处了一年多,对佟玉清的断事精确,
大家都有了信心,就是陆贞娘有时也自叹不如佟玉清心思细腻。
这时一听佟玉清说出还有许多可疑之处,俱都以惊异的目光向佟玉清望去。
佟玉清凝重地继续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那辆密篷马车是否就是我们要追的那辆马
车……”
朱擎珠有些迟疑地道:“根据通过小村的时间,很可能是……”
佟玉清立即不解地问:“那么车上拉的棺材内是什么人呢?”
话声甫落,独臂虎突然恨声道:“最好是他娘的武当二尘!”
鬼刀母夜叉立即望着独臂虎,低叱道:“大家都在用脑筋的时候,你最好少打岔!”
说话之间,陆贞娘已有些忧虑的望着江玉帆等人,揣测道:“元台大师年高九五,而且
前去星子山龙首大会的途中就曾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
如此一说,全体震惊,不由纷纷惊异的道:“会是元台大师的尸体?”
岂知,佟玉清竟赞同地道:“果真是我们追的那辆密蓬马车,而车上的确拉着棺材,很
可能就是元台大师的尸体!”
经过佟玉清的赞同,大家立即掀起一片啊声!
阮媛玲则惊异的道:“这么说元台大师是因为年事过高,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麻醉,真
的一睡不起了?”
一尘道人也似有所悟地黯然道:“看来元台大师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因为根据常理判断,
少林寺的洪善大师放回金毛鼠以后,他们已没有再羁留元台大师的必要了……”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断然道:“不,仍有必要,这样不但可令武林震惊,引起轩然大波,
而且还可以故弄玄虚,使我们‘游侠同盟’和我们的尊长,捉风扑影,东奔西驰,顾此失彼,
疲于奔命!”
江玉帆听至此处,也不由气得用拳轻击桌面,切齿低声道:“一旦捉住了这伙人,一律
碎尸万段,剖腹剜心……”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几人已同时恨声道:“对,他就是天王老
子,也要把他剁成烂泥巴!”
悟空突然恨声道:“现在他们派出了三辆密篷马车,方向不一,路线不同,真的让咱们
顾此失彼,疲于奔命,不知道追哪一辆才好了!”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肯定的道:“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不管他们放出了多少马车,主
谋这次行动的首脑人物,一定会跟着我们走,而伺机向我们下手!”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自觉地急声问:“玉姊姊的意思是,怀疑银装女子就是劫持元
台大师的主谋人物?”
侈玉清在五女中是最受江玉帆喜爱的一个,她即使有此疑心,也不会直接说出来,是以,
婉转道:“不,她既然让你安然回来,已然令人减去了一半疑虑……”
江玉帆听得出,佟玉清对银装女子的突然出现,仍有许多可疑之处,因而迟疑地道:
“最初小弟也觉得有些蹊跷,但我却不相信他们会布置得那么巧妙!”
陆贞娘立即和声道:“你先把全部经过说说看!”
江玉帆一听,只得把方才出店后遇到有人打斗,发现负伤的银装女子,给她服过仙芝露
又送她回楼,直到他回来,较详细的说了一遍。
江玉帆说罢,佟玉清首先正色道:“有关银装女子贾幻娘,是否真的是吴富绅的新寡儿
媳,先不去谈它,就她一人未用兵器而力战武当高手三人,且能在对方三掌三剑中夺下对方
的祖师堂符牌,仅此一点就值得怀疑!”
大家一听,除江玉帆一人外,俱都纷纷颔首称有理。
佟玉清继续正色道:“其次,武当三道既是奉了掌门或长老之命,前去杀贾幻娘灭口,
必然派剑术精良武功不俗的高手前去,何以将贾幻娘一掌击倒在地,而不将她置死再行离
去?……”
阮媛玲见江玉帆面色深沉,蹙眉不语,深怕他心里懊恼生气,是以,不自觉地代他婉转
地道:“武当三道看见玉哥哥去了,当然亡命而逃了!”
佟玉清正色问:“果真是武当道人,他们未达成任务且不去说,仅丢了祖师堂的符牌暴
露身分,他们就不敢回去覆命,何况杀死贾幻娘只是举手挺腕的事……”
江玉帆听罢,不禁懊恼地道:“小弟当时本待向三道追去,可是那女子突然发出了呻
吟!”
佟玉清立即接口道:“不如此怎能把你留住?接着她再说出在贝子庙见过你,使你如见
故人,倍觉亲切,就这几句话的工夫,三个道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江玉帆听了,内心自然十分懊恼,但他却不解地道:“奇怪,武当派的玉牌怎会在贾幻
娘的手里呢?难道是仿造的?”
话声甫落,一尘道人已止目定地道:“不是仿造的,武当三堂符牌卑职见过,就是这个
样子。”
江玉帆拿起桌上的武当玉符牌看一看,发现玉牌四角圆滑,显然已使用了不少年代。
正待说什么佟玉清已指着玉符牌,正色道:“武当三堂符牌怎么个用法,小妹不大清楚,
我想绝不会像绿林盗贼的腰牌那样用线悬在腰上……”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正色道:“据卑职所知,携有符牌的武当弟子,除非必要,绝对
不准出示。”
陆贞娘立即接口正色道:“如此说来,她根本不可能夺得符牌,那么这块武当符牌怎会
落在贾幻娘的手里呢?”
风雷拐忿声道:“现在我们对玉符牌的来处根本不必去推敲,倒是她把玉符牌交给盟主
带回来,用心实在险恶。”
鬼刀母夜叉也不由忿忿地恨声道:“这分明是施的坐山观虎斗,和一石二鸟之计,希望
造成我们和武当派的火拼……”
话未说完,许久没讲话的铜人判官突然插言道:“这么说,这个银装女子贾幻娘,就是
劫持元台大师的主谋人物了?”
韩筱莉颔首附声道:“如果我们判断的不错,很可能就是她了,当然,贾幻娘这个名字
也是她捏造的。”
江玉帆一听,不由十分懊恼的道:“我早该想到‘贾’、‘假’同音和虚幻飘渺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呼地一声由位子上站起来,瞠目怒声道:“既然知道了是她,还愣
着干啥,赶快去抓呀?”
鬼刀母夜叉立即怒斥道:“她像你那么傻,等着你去抓?”
黑煞神一听,顿时无话可答了。
朱擎珠突然想起什么的恍然道:“咦,她不是还给了玉哥哥一份诗抄吗?拿出来看看笔
迹嘛!”
佟玉清立即淡然道:“她把诗抄给玉弟弟,以及故意要玉弟弟看她写的字,都是事先早
已安排妥了的,那份诗抄未必是她亲笔写的……”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感慨道:“她居然设想得如此周到,布置得如此巧妙,实在令人
赞服!”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服气的道:“咱们盟主身具神功,武功盖世,要想下手是那么简易的
事?她当然会预想到一计不成,又该如何的步骤。”
秃子突然插言道:“说也奇怪,她要真的想向咱们盟主下手,在荒野草地上就有两个机
会……”
独臂虎立即不服气的问:“哪两个机会?”
秃子正色道:“她可以让咱们盟主双手贴在她的‘命门’上为她疗伤,她故意在内腑微
微运功相抗,趁咱们盟主真力输入,徐徐推进的时候下手……”
黑煞神则在旁不以为然的道:“那样咱们盟主岂不立即察觉她没有内伤?”
秃子继续正色道:“可是咱们盟主抱着她往村上飞驰的时候,她该有机会下手呀!”
如此一说,黑煞神和独臂虎两人都无话可驳了。
一直蹙眉沉吟的佟玉清,这时也甚感迷惑的道:“在那等情形下,她随时随地都有下手
的机会,即使不能得手,也可使玉弟弟重伤受制,但她却平平安安的让玉弟弟回来,这实在
是件令人费解的事!”
话声甫落,老经世故的鬼刀母夜叉业已毫不涵蓄的正色直言:“这有啥稀奇?天下有很
多为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