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挺直坐在大桌子后面,一身紧致的肌肉嶙峋如妖,依旧不变。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有一件衣服,还是所有衣服都是同一个样式,每次见他都是这身打扮。
见着拄上拐杖且全身绑着绷带的龙溪突然出现在这里,连他都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所以试探性地问道:
“你怎么不在医务室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龙溪是被天险震伤的,天险对他的情况自然了解得很,况且那晚几位学司高层秘密对龙溪的伤情进行诊断的时候,他也在场。
龙溪回想起当初被这个男子震倒的场景,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感,如今还在心口盘旋着。这位出身天氏贵族的惊世之才,十五岁已经名震整个南诏国。十七岁之时,西岐国大军触犯南诏国边境,人魔两族发生了百年来的首次冲突,身为大相国天作的儿子,天险主动请缨出战边境,结果创下大功。实力之强,不可估量。
虽如今仅是四年级的学徒,却被御剑学司视为重点培育之才,无人敢小觑。
龙溪咬着牙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天险放下手中的文件,瞄了一眼龙溪,还是一贯地冰冷说道:
“如果你是想要为上次把你震伤的事情讨个说法,那么我想你来错了。因为你不应该问我,你要问的,是学司的规则。”
龙溪推掉两只拐杖气愤道:“我不是说这个事情,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判陆学长输?我们两个明明是同时倒下的啊!”
天险冷冷道:“是同时倒下的,但是倒下的地方不同,所以分出了胜负。”
龙溪讶道:“哪里不同?”
天险翻了个白眼,冷道:“他掉下了擂台,而你没有,所以你获胜了。清楚了么?”
龙溪为之一惊。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当初在擂台上被天险将自己六号“鬼流斩”――陨星追煞,反震回来之后,只感觉身体轻飘飘地倒了下去。至于是倒在了擂台上还是台下,这在当时的情形下根本没有注意。
正在龙溪凝思之际,天险以为他没有其它疑问了,所以说道:
“如果你没有其它的事情,那么能否请你出去,我还有事要忙!”
只见龙溪埋着头,长发挡住了他的目光,也遮住半边近似失落的表情。半晌之后才问道:
“天险学长,请您确切地告诉我,当时你挡开我们的攻击之时,双手上的用力是均匀的,对么?”
天险望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少年,从他那失落中带着坚定的神情中,似乎看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就是自己。他缓缓回答道:
“恩,可以这么说。”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是龙溪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龙溪情绪变得激动了几分,急切地追问道:
“那么,你应该是最清楚当时情形的人。如果让我们二人对决至终,败的人定是我无疑。陆擒虎学长之所以会被震下擂台,是因为他的招式威力比我强盛,在你用力均匀的时候,反震力自然是越大的呀!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梦寻似乎测度到了龙溪即将做出的决定,一阵不安陡然生起。
天险眉目聚集,暗暗说道:“真的是如此吗?”
天险已经知晓龙溪接下来会说什么,所以故意不接话,却是龙溪自说自话地继续:
“虽然我忠于力量,希望更上一层台阶,也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让我执着于胜利。但我希望是在堂堂正正的决斗中实现这一切,而非如今这个局面,天险学长,你也是习武之人,理应对于武德有着深刻的领悟才对。你真不应该出手。”龙溪带着强烈的愤恨,“所以这种胜之不武的结果,我实在难以接受。烦请天险学长向学司的高层提议,将我的胜利剔除吧!”
“龙溪,你疯了?你不想要‘火帘驹’,不想救你娘亲和玉祯了吗?”
“够了!”
龙溪话音刚落,天险已经将他喝止,然后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获胜之人还如此嚣张么?竟敢挑战学司所定下的规矩。”
龙溪被天险这一怒骂吓得面色铁青,他胆子一向很大,即便是当日在城隍庙面临众多孩童围殴的时候也不曾退缩半步。可在这位实力强大得无法想象的天险面前,却是身形向后一仰。
天险长出一口气之后说道:
“任何东西都有规则,没有规则就会乱套。‘灵剑试’的其中一条判决规则就是,掉下擂台的人判输。你身为学司的学徒,就必须遵守学司的规定。再说,判你获胜是七位评审一致通过的决定,有谁能改变得了?”
天险这番铿锵有力的论述将龙溪骂得毫无还嘴之力,只得乖乖接受这个结果。半晌之后,龙溪默默地转身离去。
政要室之内空留天险一人站着。其实天险回想起当初擂台上,他的确是对这个实力超凡的一年级十分感兴趣。他很清楚自己骨子里跟龙溪那种对力量憧憬执着的意志力是如出一辙的。
所以有了这一层情感之后,当时的情形就不是龙溪所猜想的那样了。
天险对他偏心了,可是能够识破这一点的又有谁?
虽然天险的本意还不为人知,但是从他那天在擂台上所展露出的超群本领来看,要将两人同时震下擂台或是同时留在台上,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他偏偏做了第三种选择。因为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东西,期待什么能够从龙溪身上发现的东西。
龙溪走出了政要室之后,下了“天极楼”,再沿着学司的广场,拄着拐杖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一路上龙溪都沉寂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周围一些稀稀疏疏的人所投来的目光完全没去留意。不知不觉他已经差不多走到房间。
这里房间的安排是按照武堂顺序排列的,一年级位于五楼,往下按年级递增,五年级则位于一楼。
当龙溪到了楼下时,发现这里正是五年级学徒的房间。一个想法在那刹间萌生,他想去看看陆擒虎,虽然自己的努力不能改变什么,但起码也想去探访一番。
所以他逐间地打听,大部分同窗都已经去“演武楼”上课去了,可能受伤的陆擒虎学长也许没去,而自己正是从医务室出来的,那里也没有陆擒虎的踪影,那么他在房间的可能性极大。
龙溪找遍了所有五年级的房间,最后还是没有发现陆擒虎,不禁失落地上了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龙溪回到房间,拖着疼痛的身躯躺在麻绳上回忆着当日和陆擒虎交战的情景,享受着比试的每一个细节,慢慢地连身上的痛楚都忘怀。
另外,按照“灵剑试”开局榜单上的承诺,很快龙溪就能够得到“火帘驹”,那么下一步要怎么做?是直接前去天云绝峰,还是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莽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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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拜夜公主第25章 :要泻了!()
南诏国作为神州大地唯一的人类居住国度,千年来鼎盛发展,疆域扩展五倍不止,堪称天下不可忽视的巨擘网游之天下无双。更是与鬼魔一族统治的西岐国,兽人横行的大食国分庭抗礼,成鼎足之势。
而琉璃城又是南诏国政治贸易的中心所在,繁华自然是天下闻名。白天人海如潮的街市酒楼,觥筹交错之间,尽显国都风采。夜里灯煌璀璨,一派生气,毫无入夜之感。有多少人是慕名而来,特意欣赏一番这里古色古香的景色。
这接近十天因为伤势囚禁,被迫呆在医务室。野惯了的龙溪早已经憋不住。且这段时日龙溪的饮食都由林晴雨代为照料,原以为这出自名门的千金大小姐会顿顿为他奉上鲍鱼刺参,起码也得是琼浆玉液吧!
可却大出龙溪预期,林晴雨每日尽挑一些清淡无味的素菜淡饭给他,分量还特别少,吃得龙溪两眼直晃。龙溪向来惧怕林晴雨那泼辣劲,不敢提。有一次不小心脱口而出:“晴雨姐姐,怎么今天又吃这些啊?”
那林晴雨脸色随即一变,吓得龙溪直哆嗦,还说这些滋补的清粥野菜有利于伤势的复元,现在他体内虚火旺盛,不可沾惹荤腥食材。
早在几天之前,龙溪心里就痒痒,想着酒楼里美味的烧鸡,可口的海鲜,又或者是一片沾满油香的青菜也好校园全能高手。虽比不上心灵手巧的玉祯姐姐亲自下厨为他烹制的家常美味,起码能解解馋吧!
这天林晴雨和梁孤意一进门,饭菜还没端到龙溪的面前,龙溪终于憋不住,嚷嚷着要出去大吃一顿。
“嘿嘿!晴雨,孤意,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的照顾,你们看,小爷我威猛如昔,这胳膊,这胸肌。呵呵,这些滋补的饭菜就不需要了。今天我请你们到玉宇琼楼吃大餐,怎么样?”
林晴雨仔细观察,发现龙溪虽然精神不错,但是脸色仍颇为暗沉。这是自然,魔族术法的反噬岂是那么轻易就痊愈的。如今他体内的“暗黑之力”虽在梦寻强大的灵力抗衡之下,没有对龙溪的内府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却不得不引起重视。因为“暗黑之力”本来并非生灵所有,是从九幽地府之中“冥界”传送而来,若是这股力量取代了人体内的灵力存在,龙溪入魔就不远了。
只听林晴雨恼怒道:“去什么去,也不照照镜子,看你一脸鬼气,还吃什么大餐。”
这一盆冷水泼在龙溪头顶上,量他再有胆量也不敢反驳,差点缩成一团。无奈之下只能向梁孤意打了个眼色。梁孤意会意之后对林晴雨说道:
“晴雨,我看龙溪的脸色是因为近段时间吃了你送的食物的关系,我看到都怕了。要不今天带他出去换换口味,说不定伤势会有好转。”
龙溪心头一凛,暗骂这厮太不会讲话。
果不其然,林晴雨火冒三丈,但是心头一个念想萌生,又强行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温声细语地说道:
“好啊!既然你们嫌本小姐送的伙食不好,那就去酒楼吃啊,我没意见。”
龙溪嘴撑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因为他是亲眼见到林晴雨的脸色从乌云转晴,心想这顿饭吃得不安稳。即便是吃得好,往后的日子也难熬了。
于是,龙溪垂头丧气的跟着这两人来到全城顶级的酒楼,玉宇琼楼。
这酒楼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全城第一,奢华的门面自然不用说,宾至如归的周到服务也随处可见。最令龙溪和梁孤意震撼的是,从这里出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对于名门贵族,高层将领一类而言,玉宇琼楼是首选之地。
慢慢地,这里就成了只许名流入内的地方,普通的民众即使有钱,也不见得能占一席之地。
龙溪他们就遇到这种尴尬的境地。临近酒楼,店小二就冲到面前拦住。对着龙溪和梁孤意二人,十分礼貌地说道:
“不好意思,两位不能进去。”
龙溪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让进?我们有钱。”说完还将钱袋子拎出来在店小二面前甩了甩。可人家店小二貌似不吃这套,摇头说道:
“对不起,玉宇琼楼是不招待普通百姓的。”
梁孤意一气之下骂道:“我等脸上又没写着普通百姓四个字,凭什么不让我等进去。又不是不给你钱。”
不过他刚骂完,龙溪就注意到小二哥第一句话中的细节,他提到“两位”。这不禁令他将目光移向旁边的林晴雨。
只见林晴雨两手摆在胸前,一声没吭,雄赳赳气昂昂地挺了进去,并且店小二还卑躬屈膝地欢迎着她。龙溪和梁孤意只能莫名其妙地盯着这诡异的一幕发生。二人对望一眼,希望从对方那里寻求答案。
龙溪忽而恍然大悟,埋头叹息道:“我倒忘了人家是当今三大贵族之一,林氏名门的千金小姐,她的身份可是十分高贵的。看来我们这普通百姓只能在街边小摊吃咯。”
现如今的三大贵族林氏、天氏、以及翡冷氏。在南诏国拥有绝对统治地位。先不说南诏国四大重臣之中,除了殷素离之外,其余三位皆是三大贵族的当家人。光是三大家族的门生将领就是遍布全国,可谓已经占据了南诏国的半壁江山。
原本已经没什么食欲的龙溪就这样被拒之门外,和梁孤意二人像是饿疯了的野兽,咬牙切齿地盯着咫尺之遥的酒楼。
林晴雨进去之后,原本想就这样挫挫那个嚣张的家伙,但是心里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更深入的诡计。见她走到店小二面前丢下一句道:
“小二,这两人是本小姐的仆人,让他们进来服侍我吧!”
这话一出,梁孤意还好,轻轻一笑,终于可以进去了。龙溪却是撅着嘴,差点一口痰喷出来。而那遭雷劈的店小二下一句话竟然是:
“那是要招待他们仆人的饭菜,还是让他们站到您的身后看着您吃呢?”
林晴雨洋洋自得,嚣道:“让他们站着吧!”
“好嘞!”
龙溪面色铁青,要不是梁孤意拉着他,他真想一招将这该死的店小二送上西天。
玉宇琼楼满堂的宾客,都是一身的富贵气,就是没一个认识的。上到二楼还好,倒是遇见了几位熟人。
在朝南背水的位置,有三人,正是“灵剑试”的两位督战,林青柳、天险,以及龙溪的对手陆擒虎。
见到这三个人,龙溪仿佛一身晦气都驱散了一样,正好还剩下一个位置,扑通一声就坐了下去。
“嘿嘿!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诸位学长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天险低头品茶,林青柳和陆擒虎都是面带笑容。龙溪格外留意了一番林青柳的神情,倒是看不出因为弟弟林影被伤而激发出的愤怒。
陆擒虎显然是个好客之人,当即说道:
“自然,难得龙溪学弟赏光。对了,龙溪学弟伤势如何?”
龙溪大笑道:“哈哈哈哈!陆学长多虑了,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陆擒虎点头,亲眼见龙溪没事,似乎心中宽慰不少。
林晴雨上前笑道:“哥哥,天险哥哥,你们怎么会和陆学长在这里,不是还在商榷那件大事情吗?”
林青柳邪魅的脸上漾起笑容,用扇子轻轻拍了她的前额,温声细语说道:
“不在家好好呆着,怎么又到处乱转。”
林晴雨昂起头道:“这个病恹恹的痞子吵着嚷着要到这来吃饭,只好跟着过来了。”
林青柳对妹妹疼爱得很,也没太过约束她的自由,但在他的目光扫到龙溪时,眼神之中还是闪过一丝异样。
同样地,龙溪也是默契地脸色一沉。
林晴雨和三人道别之后找了个空余的位置,与梁孤意坐下。看来她是常常出没在此,不看菜谱就点了几样镇楼的名菜,什么红烧狮子头,上三鲜,极品海参焖鸭脱口而出,自然还有闻名城内外的“叫花鸡”了。
梁孤意发现,菜上完之后,林晴雨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状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怪味,然后洒到叫花鸡的表面。还没等他问那是什么东西,只听林晴雨冲着龙溪叫道:
“痞子,菜都上完了,还不过来吃。”
龙溪的耳朵何其灵敏,原本想在陆擒虎这边蹭一顿,可惜这一桌的饭菜已经被三人解决得差不多了,来的时候也只剩下米饭。早在“叫花鸡”端上来的时候,他的嗅觉已经被俘虏了,哈喇子流了一桌。
可碍于情面,不敢离开。林晴雨这一声召唤,好像给了他莫大的勇气,飞身坐到她那桌去了。
龙溪呆望着那只叫花鸡,两只眼睛哪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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