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咬着牙,冒着汗,抖擞不定的声音,茱莉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屏幕里倏生异状,惨叫连连。那不是颖玥的声音!龙慕樊心头一震,转头凝视,之后,他看到那些可恨的杀胚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然后屏幕一闪而逝,想必是有人切断了线路了。
「雷的身手还是这么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适时的,一声柔美动听的嗓音在布满肃杀、血腥的大厅内响起,是那精灵也似的羽环炘。
只见他神色自若的缓步而进,对着冲着他皱眉头的龙慕樊露出了抹笑,「我是来告诉你已经找到夫人的下落了,方才那就是雷的杰作。」
他向来知道先开口先赢的道理,也知道龙慕樊向来不爱他出现在这种有血腥埸面的地方,可是他若不来就救不了人了啊,他也是很委屈的呐。
龙慕樊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打着什么主意了,只是苛责般的瞪了他一眼,之后眼光从他身上转回到沙发上,几乎成了血人的茱莉身上,重新举起了手枪,冷而无情道,「那么你没有机会了。」
正待扣下扳机,羽环炘又开口了,「总裁能否将她交给我处理?我想此刻夫人会很需要你在身旁陪他。」
一提及颖玥,迫切想见他的心理顿时盖过了杀人的念头,于是,他举起的枪又放了下,「颖玥人在哪里?」
「安德鲁在车上等着总裁呢。」羽环炘笑容可掬的。
没有第二句话,龙慕樊将枪丢给近身男人,动作迅捷的转身离去,他一离去,羽环炘便举步走近茱莉身旁,端视着她的伤势,很好!还没死。
不解羽环炘想做什么,一名【龙焰】弟兄疑声问道,「羽大哥你在做什么?」
「看她死了没,没死就救她。」仍是笑着迷人,然而他的回答却让在场四名弟兄愕然。
「救──救她?」
「怎么?你有疑问?」
「可是──可是老大不是──」老大要杀了她,而羽大哥却要救她?
这──
「就因为老大要杀她,所以我才要救她啊。」
「但是──但是为什么?这女人害惨了夫人──」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救她。」
这是什么道理啊?不能理解羽环炘到底在想什么,四名弟兄只有面面相觑,却是不知所云。
回头望了四人一眼,羽环炘眼中闪过一丝灵黠,反问,「你说【龙氏】对上【德威纺织】谁会赢?」
呆怔,有些讶异羽环炘何以会这么问,「当--当然是咱们【龙氏】了,因为是这女人先来惹【龙氏】的,怎么说我们都有理,真要评理也是咱们赢……」迎上羽环炘含带着古怪笑意的眼眸,不禁一顿,「莫非不是吗?」
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个柔柔的淡笑,语带双关的道,「死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死人?
然而事实证明,一件事再怎么经过测画计算总也是有意外的时候,所以瞪着眼前的发展,雷傲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防备的守着,生怕眼前正疯狂叫嚣的男人会在激动下扣下他手上的扳机。
若可以这男人要怎么死那是他家的事,问题是,这男人虽一手握枪,一手却紧紧的将齐颖玥箝制在身旁,那把枪也正不偏不移的抵在齐颖玥的脑袋瓜子上,也就是说目前的情况是龙夫人被歹徒给挟持了!
而当龙慕樊赶到之时所见到的就是眼前这种僵持不下,令他怒气冲天也几近停止呼吸的险状。
抓着齐颖玥的男人也看到龙慕樊的到来了,乍然看到龙慕樊的出现,男人布满戾气的脸上更见一丝得意,「龙慕樊你可来了,看来那女人说得真的一点也没错,你真的很在乎这男妓怎样?」
眯起充眼慑人寒亡,眼露食人凶光的阴鸷星眸,龙慕樊气势凌人的瞪着眼前不停叫嚣的男人。
「干嘛──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告诉你老子最不爽的就是你那双眼睛,那双好像天地唯你独尊像蛇也似的眼神──怎么?怎么?你真以为这世上就你最伟大吗?全世界都是以你为中心而转吗?我呸!老子现在不就让你怕得连上前一步都不敢了?」
枪口因情绪的激动而不停的在颖玥阳|穴边挥舞着,看得龙慕樊整颗心也愈加纠结,生怕那男人的手指会在一个不小心下对颖玥做下什么不可捥救的后果,但,纵然心中急得是焦头烂额,那千篇一律的表情依旧是千篇一律。
「放开他!」唯今之计只有先引开男人的注意力,让男人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
「放开他?龙慕樊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讲话?要我放开我就放开吗?」怒气横生的男人扬着倒吊眉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流转着疯狂,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该有的眼神。
「说出你的条件,怎样你才肯放开他?」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喽?哈~~堂堂【龙焰】的老大,闻言黑道的帝王也会和一个没没无名的我谈条件?哈~~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自满骄傲啊?还是我该感谢这个死人妖呢?你是看在他的份上才会愿意破天茺的和我谈条件吧?是吧?是为了这个人妖吧?你怕我伤了他?」
双目直瞪着龙慕樊,眼中闪烁的异样寒芒让龙慕樊莫名的感到一股不详,「少说废话,开出你的条件。」
直盯着那张冷酷俊容的眼,终于在那双漠然的眸子中捕捉到一丝难以捉摸的担忧,男人一张脸更见狰狞而冷笑着,「你很担心这人妖是不?不过──我看这人妖倒不是这么需要你呐,你瞧瞧,打从你出现为止他可连抬头看你一眼都不曾,啧~~可真绝情是不?」
话才落,猛然抓住颖玥头发向后用力一扯,突如其来的痛楚让神智本以陷入浑沌不清的颖玥不禁痛叫了声,同时也随着力道而抬起头来。
「颖玥──」
颖玥的痛呼声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刺上他的心,气败的暴喝更在乍然见到颖玥的脸时猛然顿止,眼神直笔笔的落在那张纤瘦的脸蛋上,那布满了恐慌、惊吓和惧怕的神色,嘴角盛着血丝,脸颊上更是瘀青片片,那是施暴者所留下的恶形,更是对他没有好好保护他的指控!
像是听到了龙慕樊的吼声,齐颖玥原来垂闭的两眼缓缓的张了开来,在眼光触及那熟悉的身影时猛然睁大。
「…龙……」有些恍惚又有些不敢置信的。这──这是梦吗?是做梦吗?为什么他──他竟看到龙的身影──是幻觉吗?
「龙……啊!」惊异的呢喃在后脑倏传导而至的刻痛中,化为痛苦的呼声.踏出的脚步也在手臂的扯力中倒跌回去,随之而起的晕眩令他险些直接昏倒。
「臭玻璃你给我安份一点!」吆喝声中,再度以手枪重击颖玥头部。
「住手!」眦目暴喝,龙慕樊简直恨不得将代颖玥受过。
「你才该给老子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可不敢保证老子不会送他一粒子弹吃吃。」
「你到底想怎样?」心知以颖玥虚弱的身子,绝对无法再承受外来的虐刑,龙慕樊此刻只想尽快将他救回。
「不怎么样,只要你乖乖的按照我的话去做,老子就放了他。」
「说!」明知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龙慕樊依然无畏的冷视着他。
可他那无惧的表情却更加使男人感到气恼,居于下风的人明明是他,可是他却反而让他感到退却,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瞪视的眼中并射出谣阴狠寒芒,只见他扬手抛出一把手枪在龙慕樊身前,同时冷然笑道,「既然龙大总裁这般干脆,那我也就不再拖延,要救这死人妖可以,只要你在自己脑瓜子里送进一粒子弹,老子就二话不说立即放人如何?」
「我听你在放屁──」一听男子所开出的条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雷傲终于忍不住的叱喝出声。
「雷傲。」
「老大您不能答应啊,这家伙根本就不安好心,就算您真的按照他的话去做,为了保命他也绝不会放了夫人的。」
生平第一次,雷傲知道了什么叫着急害怕,他怕龙慕樊真的会答应了那王八的条件,虽说人质是龙氏的夫人,可是──可是在他们心中的第一考量还是他们的头头龙慕樊,他们情愿牺牲齐颖玥也绝不愿让头头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
「这事我自有打算,不准多话。」
「老大──」
「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呼吸一窒,「雷傲不敢。」
「那就站到一旁去。」
刚毅的脸庞上布满急色,雷傲欲言又止的只能依言闭上嘴巴,这时候就非常希望羽环炘能够在埸,至少他口才好,份量够,也较能说动老大。
「你们讨论完了?」阴侧侧的,男人好不得意的等着唯一的答案,一想到名震黑白两道的龙焰首领即将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也将因此而名声大噪之时,心中就感到雀跃不己。
眼光依恋的落在颖玥苍白憔悴的脸上,却迎上了他那双充满哀伤的乞求眼光,「……不……不要……」
不要为了他答应这种任何人都知道是骗人的条件……不要为了他而答应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不值得的……不值得的啊……他不值得他这般为他付出啊!
打从他认识他以来,他就一直在替他制造麻烦,是他害他的婚姻失败,是他害他本该使人欣善的一埸婚姻即将成为商界的笑话,是他不知死活的惹恼茱莉.卢布朗才会害得龙宅众人遭逢劫难,而此刻,他更害他得和个匪徒妥协甚至自裁……
不!不,他绝对不要再增添他的麻烦了,他绝对不要再让自己成了龙的跘脚石,他不要他为他涉险,他不他为他失去性命,不要……不要!
「不要……求你………不要……」看见他弯腰捡起地上枪支时落得更凶了,心也揪紧生痛着。
「我──似乎总是让你哭。」但也同样的哭痛了他的心!一生不曾动情,第一次动情却竟是这般笨拙,难怪子昂要骂他是只自大狂傲的猪了,他还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猪啊。
「答应我,回台湾去,好好的过日子,我相信齐颖湖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不要……不要……」摇着头,颖玥几乎是泣不成声,他为什么总是这般的没有用──为什么──
「你们生离死别也该够了吧,老子可没多大耐心等。」生怕时间拖得愈久变量就会愈大,男人开始催促。
手持枪支,龙慕樊俊逸的脸上仍然不见任何惧意,星子般眼眸透射慑人寒霜的射向男子,冷言道,「记住你所答应的,要不然纵使死我也必将从地狱之中爬出来向你索命。」
闭O他冷峻的神色和语气骇着了男子,只见他神色在刹那间连变数次,脸皮也不由得微微抖颤。
「少…少说废话,要嘛他死,要嘛你死,快点决定!」男子几乎是焦躁咆哮。
深吸口气,龙慕樊飞快的举枪抵住太阳|穴──
「不!──」
比他快的是一声哀恸的悲鸣和惊讶的怒叱,齐颖玥趁着男人不备之时,奋力的将男人推了出去,却忘了两人此刻是站在湿滑的阳台边缘,未料到箝制的瘦弱人质竟敢反抗的男人,在毫无任何防备之下经颖玥一推,立即重心不稳的往后倒,本能之余的双手反打为抓,本欲勾住支撑之物被在慌乱之中反而拉住了齐颖玥。龙慕樊心碎胆裂的冲向前,伸出的手掌却来不及抓住那翻落阳台的纤纤身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落入阳台下结了一层薄冰的湖泊,没入水里。
「颖玥!!」
「老大!!」
心魂欲裂的咆哮和惊愕的叫声如浪潮的响起,雷傲来不及阻止的看着龙慕樊不加思索的跟着耀过栏杆,跳入冰冻的湖泊里,刹时,白了一张脸。
第十一章
抖颤着小小身子晕晕沉沉之余,依稀中只感觉到身旁闹哄哄的,震怒而不耐烦的声音是熟悉深切脑海的同时,也是叫他感到畏惧恍如鬼魅般的嗓音,骇怕让他不禁抖擞得更加厉害而不自知。
『发烧?又是发烧?我齐心白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才得让他这般拖累?这么的丢脸?成天到晚的不是发烧就是晕倒,不是挂急诊就是住医院,我今天赚三分他就急得帮我花四分,当我齐心白是在开银行,钱是垃圾随便碴来玩的吗?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表情,扬着浓浓鄙视冰冷的视线,像针般的扎得他好痛…好痛,我不是……我不是败家子……不是……
『扫把星,扫把星,齐颖玥是扫把星来投胎的,你妈妈就是因为生你才会死掉的,我妈咪说你是恶魔,是魔鬼!』稚嫩童音却是句句口出伤人之语,只手插腰,与他神韵有几分相彷小男孩气扯高昂的对着自己骂着。
他摇着头,却只能喘着气而无法反驳出任何话来,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不是……我不是扫把星……颖玥是妈妈的儿子,不是恶魔……不是……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有人欺侮你?不要哭了,我糖果分你吃,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红噗噗的苹果小脸上有着一对甜甜小酒涡,平伸的小手上零散几颗包装精美的零食,是颖湖!小妈的女儿,他的妹妹齐颖湖,也是一个头一次愿意对他展露笑容的可爱天使──
『你就是颖湖吗?你好,我叫苏至华,从今天起将担任你的家庭教师,不过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朋友?我可以吗?没有任何用处的我真的有人愿意和这样的我做朋友吗?
『你很聪明,但是不该来惹我。』冷漠低沈的嗓音在他睁开的刹那间,如剑舨的射入他不及防备的内心深处,面无表情的俊逸脸庞上却有一双大海似的水蓝眸子,像有某种无名魔力一般,深深的刻印在他浑沌未明的脑里。
『若是婚礼当天仍未找到齐颖玥,那么你就得代替她嫁给我。』
荒谬而骇人听闻的话将他完全的吓傻了,这是多么侮蔑而可笑的话呀!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竟然会感到生气?他不是早就已经学会了漠视一切了吗?他不是早就已经不再乎任何事了吗?为什么他竟会在听到自己必代替颖湖嫁给他的时候而感到生气?甚至──甚至伤心──
我是颖玥啊──是齐颖再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以颖湖的名衔嫁给他?为什么?
『去他的齐颖湖,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他叫齐颖玥,这句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隐含忿怒,激越的Xing爱,欲望与痛苦一并在体内流窜骚动,却仍不及胸口的那股窒息般的痛,好痛……好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傻颖玥你这是爱上了龙慕樊了啊!』
如雷贯耳的肯定语活生生的劈入紧锁的心防,撕裂了他的心,将他撕得破破碎碎,体无完肤,恐惧也如浪潮一般的蜂拥而上,为什么他会猜中?为什么他会猜中?难道,难道自己的表现真的有这般显而易见吗?那么…那么他又会不会向龙慕樊说?如果龙慕樊知道了,那、那么他又会拿何种眼光来看待他这个临时的新娘替身?会怎么看待他呢?怎么看待……
『我希望你离开慕樊的身边,你该知道其实慕樊他并不喜欢你,我看齐小姐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急流勇退才是。』
莫明其妙登门耍娇的举止和眼中的轻视挑衅让他就是感到好生气……好生气,就算──就算龙慕樊并不爱他,那也是他齐颖玥和龙慕樊之间的问题,她凭什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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