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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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逍遥游-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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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微微一笑,终于等到正主了,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后学末进孔丘拜见老子先生。”

    通玄目露精光,如刀似剑,审视眼前行礼之人,老子眼眸微睁,说道:“凤凰行此大礼,折煞老朽矣。”

    老子所言凤凰当然不是凤族之主的凤凰,盖因孔子自比凤凰,老子遂以凤凰称呼孔子。随着老子出言,孔子不由自主地起身,这一礼并没有完全拜下去,只能算是半礼。以老子的身份,当然能而且有资格受孔子一礼,只是老子不愿意受,孔子也不能强求。

    老子下了青牛,通玄躬身扶其手臂,当然不是老子老得走不动了,而是弟子对老师的尊崇敬爱。孔子跟在老子身后进入居所之中,院中野草没脚,墙壁也有诸多裂痕,浑然不似圣人居所。

    老子对孔子不理不问,孔子不以为意,住入老子家中,每日前去见礼,如往常一般读书,偶尔去寻通玄交谈二三语。直到半月之后,老子一改常态,在孔子前来见礼时开口说道:“孺子可教也。”(。)

第三百八十一章 金丹大道 太古之音() 
上回说到老子开口说道:“孺子可教也。”

    随着老子这句话一出,也意味着老子对孔子的观察考验结束。至于老子心中有过多少千回百转的心绪变化,却是不为外人所知。孔子闻言,执弟子礼再拜,老子坦然受之,算是确立了两人之间的名分关系。

    老子博通古今,学究天人,知礼乐之源,明道德之要,并没有直接对孔子灌输自己的理念,教导以启迪居多。老子用最原始、最简朴的语言、动作,甚至是神态、气息来演示最本质的大道。孔子学之,思之,问之,辩之。

    老子是伟大的,也许他所理解的大道最接近大道本质,但却不等同于大道本质。而孔子也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是辩证地、有选择地学习、吸收老子对于大道的理解。孔子当然不会处处模仿老子,去做老子的翻版,毕竟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啊!

    孔子在老子处问道求学的这段日子是充实的、愉悦的,只感道渊如海,学无止境。孔子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无穷无尽的知识,与蕴含其中的智慧,而他初创的文道修炼体系也日益完善。

    昔时洪荒之中有修者称之为炼气士,无境界之分,采霞光五色,采雾中灵光,取天地秀气,辅以呼吸吐纳之法,炼气为道。这般采气入体,积蓄在身,不在丹田,故无境界之分,只得年深日久,真气积蓄深厚,渐成湖泊,再成汪洋。真气浩瀚无边,法力广大通玄,顶上三花朝北阙,胸中五气透南溟。

    后来又有人族巫师学习巫族巫术,经过无数元会以来历代巫师的苦心研究,不断推陈出新,走出了自己的特色。而这批人则被称为方士或是术士,如今大多数都在人族圣殿****研究修习,人间界各大诸侯国也有奉养。

    而老子早在成圣之前便在人族传下金丹、元婴、元神的修炼体系,即金丹大道,追求羽化飞升。修炼之人称之为道门羽士,简称道士。

    炼气士、方士、道士的修炼体系各有优劣,各擅胜场,很难说到底哪一种更强一些。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道门羽士已成为其中主流。只是如今天地有变,修道之法终究是比炼气之法与修术之法更为适合天地变化。而且此番老子投胎人间界,再度完善金丹大道,修道之法取代炼气之法与修术之法已成不可逆之大势。

    老子的修道体系,却是对孔子的文道修炼体系有不少参考借鉴之处。通玄所修炼的正是老子完善后的金丹大道,这段时间同学与老子,也让二人结下不浅的交情。老子对孔子所创的文道修炼体系极为赞赏,也明白创法的不易,如今根基已立,却是需要集百家之长,融于一体。

    于是老子便将孔子引荐于苌弘,也就是孔子初入洛邑王城之时,老子所访之友。苌弘能被老子称友,自然是“子”一级的人物,而且是最正统的方士,知天文地理,精星象音律。苌弘乃蜀地贤能,如今任上大夫之职,周室之执数者也,天地之气,日月之行,风雨之变,律历之术,无所不通。

    苌弘明鬼神事,能招致神异,周灵王时,苌弘初入周室,曾一展玄妙。周灵王登台而观,望云气蓊郁,忽见二人乘云而至,须发皆黄,非谣俗之类也。乘游龙飞凤之辇,驾以青螭,其衣皆缝缉毛羽也。

    周灵王当即迎之上席,时天下大旱,地裂木燃。一人先唱:‘能为雪霜。’引气一喷,则云起雪飞,坐者皆凛然,宫中池井,坚冰可琢。又设狐腋素裘、紫罴文褥,罴褥是西域所献也,施于台上,坐者皆温。又有一人唱:‘能使即席为炎。’乃以指弹席上,而暄风入室,裘褥者弃于台下。

    孔子在苌弘处见识到了方士最正宗系统的修炼之法,虽有助益,但对其文道修炼体系的完善程度远远不如老子的金丹大道。孔子在后来甚至说出‘敬鬼神而远之’、‘不语怪力乱神’之言,是故,孔子向苌弘学得最多的还是音律、乐理。

    乐器之中,琴为帝,筝为后,而且琴音素有‘太古之音’、‘天地之音’之称,孔子学习的乐器当然是七弦琴。

    琴为天皇伏羲所传,仅有一弦,长七尺二寸,伏羲也作瑟,丝弦极多,‘锦瑟无端五十弦’便是明证。至地皇神农时,以纯丝做弦,刻桐木为琴,人皇轩辕之妻(之一)**也曾将瑟一刨为二,作二十五弦琴。至虞舜之时,定为五弦,长八尺六寸,后周文王增一弦,周武王又增一弦,始成七弦琴。

    一日,孔子听苌弘讲解武乐与韶乐的异同,问道:“武乐与韶乐孰为轩轾?”

    苌弘答道:“武乐为周武王之乐名,韶乐为虞舜之乐名,若以二者之功业论,舜是继尧之后治理天下,武王伐纣以救万民,皆功昭日月,无分轩轾。然则就乐论乐,韶乐之声容宏盛,字义尽美;武乐之声容虽美,曲调节器却隐含晦涩,稍逊于韶乐。故尔武乐尽美而不尽善,唯韶乐可称尽善尽美矣!”

    苌弘入周室为官,当然不能非议武王伐纣之事,称颂武王功绩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苌弘除了教孔子音乐之外,还引其观祭神之典,考宣教之地,察庙会礼仪,孔子感叹不已,获益不浅。孔子不时来往于老子居所与苌弘之处,聆听圣人贤者教诲,日益精进。

    这日,孔子正在苌弘居所院中树荫下抚琴,散音松沉而旷远,起远古之思;泛音则如天籁,清冷入仙;按音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心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同地,称为天地人三籁,可以状人情之思,可以达天地宇宙之理。

    所谓琴声即心声,孔子所弹并不是一首完整的曲子,而是随兴而弹,心思之即弹之,却无半点杂乱之感。琴音三音交错、变幻无方、悠悠不已之中,凡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水光云影、虫鸣鸟语,尽在其中。琴音悦耳,安静悠远,闻之不觉心旷神怡,身心宁静,院墙、树枝之上诸多鸟雀驻足,却无唧喳之声。

    房屋之中,苌弘正坐其中闭目聆听琴音,手指不时敲点着膝盖合着拍子,颇是自得。对于一位老师来说,再没有比教出一位优秀的弟子更令人欣慰的事了,虽然他和孔子之间并没有明确确立师徒名分。

    渐渐,孔子的琴音没有停,苌弘合拍的手指却停了,闭合的双眸也睁了开来,眼中犹留震惊之色。却是孔子在不知不觉之间进入了悟道之境,手中依旧无意识地抚弄着琴弦,有意无意之间,琴曲更加契合天地大道,道韵弥漫。

    苌弘连忙手结术法密印,在院落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罩,一为孔子护法,一为避免城中普通人受琴音道韵影响。继而苌弘却是凝神聆听感悟孔子所弹琴音,盖因此时琴音即道音,琴运即道韵。这琴律道音纵是对称“子”的苌弘也有不小的助益,但对四周鸟雀来说,是天大的机缘,也是致命的死劫。

    孔子这琴律道音一响便是百年,四周诸多鸟雀早已命断魂散,却形体不腐,栩栩如生。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古来多少修士在悟道过程中羽化、道化。更何况这些此前灵智都不曾开启的鸟雀,受孔子琴音道韵影响,陷入其中不能清醒,道化而亡。这也是之前苌弘为何要结下护罩的原因。(。)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三十而立 老子赠言() 
上回说到鸟雀受孔子琴音道韵影响,道化而亡

    不过苌弘境界高深,倒不用担心受琴音道韵影响而道化消亡,反而获益良多。不过却也非全是如此,还有两只鸟雀灵智大开,已然走上修炼之路,也许未来还有可能成长为妖族巨擘。

    孔子琴律道音终止,起身而立,那两只灵智大开的鸟雀作揖行礼,随即展翅飞去,苌弘也走出了房屋。两人注视良久,只听苌弘叹道:“缘来缘去,总是一场聚散。去吧,雏鸟已然羽翼丰满,该是翱翔九天的时候了。”

    苌弘言罢转身入了屋子,孔子对着房内躬身一拜,既而转身离去,自然是向老子居所而去。

    孔子此番悟道,不止修为境界大涨,而且所创文道修炼之法已然形成体系。就好像树根、枝干已全,日后纵有完善,也不过是添些枝叶,不会有彻底颠覆推翻根基的情况发生。

    此时的孔子已然能够彻底立足于人间界了,自称有所成就,谓之三十而立。孔子此次悟道两百七十余年,加上此前的二十余年,正好三百年。不过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而且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生百年一轮回,修者借草木论,说三十却也没错。

    而就在孔子悟道结束的这一刻,一直在暗中守护孔子的护道者也悄然离去,回地仙界北冥复命。雏凤已然羽翼丰满,当然不能一直安居与鹏凰的羽翼之下。

    孔子回到老子居所,一为巩固悟道所得,一为向老子辞行。逗留三日之后,孔子正式辞行,老子将其送至屋外,赠言道:“吾闻之,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义者送人以言。吾不富不贵,无财以送汝;愿以数言相送。”

    孔子神色恭敬,微微躬身,老子继续说道:“当今之世,聪明而深察者,其所以遇难而几至于死,在于好讥人之非也;善辩而通达者,其所以招祸而屡至于身,在于好扬人之恶也。为人之子,勿以己为高;为人之臣,勿以己为上,望汝切记。”

    孔子顿首道:“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老子亲送孔子出了洛邑城,通玄牵牛在侧,南宫敬叔驾车随行。能让老子亲自相送,足见老子已然将孔子当成与自己平等的人物,而不是向先前一样低一辈或半辈。就算是同样称“子”的人物,也是有天差地别的,老子便是雄踞天下第一多年,俯视诸子。

    不一时,孔子四人来到黄河岸边,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孔子伫立岸边,不觉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人之年华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处去,人生不知何处归?”

    老子闻言说道:“人生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任自然,奔忙于仁义之间,则本性羁绊。功名存于心,则焦虑之情生;利欲留于心,则烦恼之情增。”

    孔子解释道:“吾乃忧大道不行,仁义不施,战乱不止,国乱不治也,故有人生短暂,不能有功于世、不能有为于民之感叹矣。”

    老子道:“天地无人推而自行,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为之也,何劳人为乎?”

    “人之所以生、所以无、所以荣、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顺自然之理而趋,遵自然之道而行,国则自治,人则自正,何须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哉?津津于礼乐而倡仁义,则违人之本性远矣!犹如人击鼓寻求逃跑之人,击之越响,则人逃跑得越远矣!”

    老子手指浩浩黄河,说道:“汝何不学水之大德欤?”

    孔子问道:“水有何德?”

    老子说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孔子闻言,若有所思,似有所感,说道:“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夫谁与之争乎?此所以为上善也。”

    老子点头说:“汝可教也!汝可切记,与世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

    “水几于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圜必旋,方必折,塞必止,决必流,善守信也;洗涤群秽,平准高下,善治物也;以载则浮,以鉴则清,以攻则坚强莫能敌,善用能也;不舍昼夜,盈科后进,善待时也。

    “故圣者随时而行,贤者应事而变;智者无为而治,达者顺天而生。汝此去后,应去骄气于言表,除志欲于容貌。否则,人未至而声已闻,体未至而风已动,张张扬扬,如虎行于大街,谁敢用汝?”

    孔子说道:“先生之言,丘受益匪浅,终生难忘,必遵奉不怠,以谢先生之恩。”孔子躬身三拜,又向通玄拱手致意,而后坐上南宫敬叔所架马车,向鲁国驶去。

    见马车渐行渐远,老子对通玄说道:“通玄啊,你早已出师,又枯守我这糟老头子多年,孝道也尽了,恩德也报了。去吧,去翱翔九天吧,你难道甘心落于孔丘之后吗?”

    通玄闻言,目光看向渐渐消失的马车,又收回注视老子,身上气息变化,温和却昂扬向上,有如初生之阳。老子摇头微笑,驱牛返回洛邑城,通玄遥对青牛上的背影三拜,转身向东而去,隐有锋芒裂天。

    孔子与南宫敬叔回到鲁国,却是比去时少了许多波折,即因孔子道行大进,因暗中掣肘者顾虑老子态度。

    孔子继续讲学教育之事,众弟子问老子何如?孔子赞曰:“龙乘风云而上九天,吾所见老子也,其犹龙乎。学识渊深而莫测,志趣高邈而难知;如蛇之随时屈伸,如龙之应时变化。”

    不过孔子讲学并没有持续多久,鲁国便发生内乱,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孔子乃前往齐国。齐景公得知孔子来齐,极为厚待礼遇,显然还在想着再续管鲍佳话之事。

    齐国的形势同样很复杂,最强大的势力当然要数齐国王室的姜姓吕氏。作为姜姓氏族留在人间界的分支封国之一,姜齐吕氏算是发展得最好的一支。

    其次便是以田乞为家主的田氏,这一支出自陈氏,而陈氏又出自妫姓,乃是五帝之一的虞舜之后。舜帝因姚地之生而姓姚,因妫水之居而姓妫,故有虞氏主要有这两大姓氏,另外还有出自这两姓的陈氏、胡氏、田氏。

    自齐桓公之时,陈国公子陈完至齐,改姓为田,历经六代家主的不断奋斗,至田乞时,田氏已然有与吕氏分庭抗礼之势。尤其是从齐庄公以来,田氏势力极度膨胀,把持朝政,令继位后的齐景公极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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