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略,但让他失望的是,在这些人中,居然只有那个最先被俘的张文远对军事之事颇为熟稔,其他的都是些滥竽充数之辈。
仔细询问之下,张华汉得知,达哈里选拔将领的标准有三:一,亲族;二,连襟;三,满人。像张文远这样的真正的军事人才还是汉人的能升到高位的少之又少都是夸奖,其实除了他张文远就没有一个特例了,而且他之所以能当将领,除了他确实有才能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满清朝廷任命的,达哈里不能不给满清朝廷一点面子,就算是贬官也不能太过分了。
张华汉认为张文远确实算是个人才,虽然不是吴六奇那样的猛将,诸葛鸣那样的智将,但也勉强可以在军队中独挡一面,可以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吧!不过这也反应出当时缺乏系统培养军事人才的手段和意识。
就在张华汉心里惦记着张文远的时候,张文远正坐在自己的帐篷里,盯着一碗马肉发呆。这碗马肉是刚刚被镇虏军的看守送来的,他告诉张文远,这是战死的战马的肉,是张华汉特意命人为他准备的。
虽然这马肉比不上牛肉好吃,但对于难得见一回肉的达哈里的部下来说,这可是美味呀!虽然别的将领能天天吃肉喝酒,但达哈里却坚持与士兵同吃同住,以此赢得士兵的尊敬,所以他已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吃过肉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华汉对他另眼相看,自从自己与那些被俘的将官被叫去问话后,那些将官就被派到了士兵住的大帐篷里,很挨了些士兵的殴打,惟独自己却被安置在一个小帐篷里,而且每天有酒有肉。“难道他想招降我?”张文远心里想道,但他不能确定,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传闻中的张华汉的身体在他没有附身前曾经是个漂亮的戏子,也想起了情报中张华汉曾经男扮女装过,“莫非他有特殊爱好?”他的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因为当时的一些士大夫颇好男风,他们随身所带的书童往往就是他们的“男宠”。
正当张文远胡思乱想的时候,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两个人走了进来。张文远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那俊美的中华革命军副司令张华汉,在他身边的则是他的老熟人刘小六。张华汉满脸的笑容,对他说道:“怎么?这马肉不好吃吗?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也在吃马肉啊!这些战死的马匹若不赶快吃完,恐怕就烂掉了,能节约一点粮食就节约一点吧!现在难民们还解决不了粮食的发放问题,我们就先将就一下,等以后都会有的。”
张文远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副司令有什么事就请讲,也免得小人心中惴惴不安,什么饭菜都难以下咽。”张华汉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怎么?难道怀疑我要害你不成?”张文远赶紧分辩道:“不,不,不。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小人不明白,为何大人对小人这么好,而对另外的将官们不管不问。”
张华汉微笑的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认为你是个人才,所以对你格外照顾,而那些将官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他们拍马屁很在行,但对军事一窍不通,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听完了这话,张文远心中大生知遇之感,他早就看不惯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了,而现在张华汉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想说的,他对张华汉的好感又上升了,本想说点什么话,但憋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张华汉帮他解了围,说道:“我看你对军事很在行,想把你召进我的部队,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张文远道:“小人是朝廷派到达哈里军中的军官,恐怕难以答应大人的邀请。”
这时,站在张华汉身边的刘小六开口了:“张兄此话差矣!天下都到了清兵手里,那你我可就都成了亡国之人了,我们张司令消灭鞑虏,是为了还我华夏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张华汉道:“你也是汉人,你看到鞑虏占领我大明江山做的事情了么?他们的占领区大量的百姓被迫害,被杀死,杀害我汉人兄弟父母,欺辱我汉人姐妹,你想跟着鞑虏继续鱼肉百姓,继续祸害我华夏江山么!话又说回来,你在满清军队中为他们卖命,可又得到了什么呢?”
看到张文远低头沉思,刘小六与张华汉对望一眼,刘小六说道:“张兄,你就别犹豫了,快答应了我们司令吧!加入我们中华革命军赏罚分明,任人唯才,只要你在中华革命军军中好好干,就不会亏待你!”张文远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也在这里?莫非你也是中华革命军的部属?”刘小六笑了笑,道:“正是!张司令派我去那达哈里军中散布假情报,引诱那达哈里来进攻。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中华革命军的人了!”
张文远说道:“张司令真是深谋远虑,原来早就安排下了刘兄你这颗棋子,张某好生佩服。”张华汉微笑道:“过奖了!我们中华革命军是为了百姓而建立的官府,是为了我中华崛起而建立的人人平等的国家,在中华革命军占领的地方,人人有田种,人人有衣穿,我们要建立一个平等、自由、富裕的社会和国家。怎么样,你肯不肯来中华革命军中效力呀?”张文远道:“张司令求才若渴,礼贤下士,小人怎好拒绝。小人愿意投奔张司令!”说完便跪下,行参拜之礼。
张华汉赶紧扶起他,说道:“在这中华革命军中是不兴下跪的!下级见了上级要敬礼,而上级也要回礼,就像我这样!”说完向张文远行了个军礼。张文远看着张华汉的手势,也像模像样的敬了个军礼,三人一起哈哈大笑。张文远道:“我的那把战刀能还给我么?那是我那先人杀倭寇用过的战刀,我父亲当初给我这把刀的时候,告诉我杀鞑虏,我惭愧呀,愧对先人的跟随南明的大部队一起投降了满清鞑虏,还有,我父亲当初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张龙,意思让我张大发扬华夏之龙的精神,以后,小人就叫张龙吧,那个投靠鞑虏的张文远死了,以后就是我中华革命军的一员了。”他说完,刘小六将一把战刀拿了出来,“呵呵,张龙将军,这是你的战刀,只知道是把古物,我没有想到还是把英雄战刀,现在物归原主了。”改名为张龙的张文远接过来自己的战刀,对张华汉说道:“不知大人分派给小人什么军职?小人一定兢兢业业,决不辜负司令的期望!”张华汉说道:“怎么现在还‘小人’、‘小人’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将领了,要口称‘末将’!明白了吗?”张龙听到后挺身说道:“末将明白!”
张华汉说道:“很好!我现在就把这六万五千降兵交给你统领,你就是他们的最高将领了!暂时是民兵编织,将来根据训练情况分出精锐来成为正规军队,而你以后也会被我重用的,好好干,我看好你哟!”张龙一楞,他没想到张华汉居然一上来就给他这么大的信任,正想推辞,但张华汉却阻止了他,说道:“不要推辞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听刘小六说过,你训练的部下确实能打仗,能吃苦,而且你铁面无私,在训练、巡逻和战斗中六亲不认。能不能把这支军队练成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就全看你的了!这支军队中的中下级军官我会从中华革命军正规军中给你挑出来一些,有他们在,你就可以按照中华革命军的训练方法来训练他们,而且有他们帮你,你也会感到轻松一点。”张龙道:“末将一定尽快为司令练出一支精兵!”
张华汉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现在达哈里已经败亡,但他的一部人马还在淮安,那里据说是被他的部下占领着,那淮安的将领是谁?”张龙道:“是达哈里的一个远房侄儿,是个满族人,职位副将。”
张华汉道:“他为人怎么样?跟达哈里的关系是否亲密?手下的兵能不能打仗?有多少满族精锐?”张龙道:“那人贪财好色,也是个马屁精,打仗的本事一点也没有,手下几乎没有满人了,满人精锐部队都被达哈里带走了,手下亲兵可能有百来个亲信是满人,不过他手下的绿营军汉兵倒是有不少能打的,只是可惜遇上了这么个庸才,想不败都不行,他虽说是达哈里的侄儿,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族里的,好像是什么满清八旗正蓝旗的人,他们是真正的远亲,他对达哈里也就是敷衍而已,谈不上多亲密。怎么,司令是不是想派兵拿下淮安?若是,那末将愿意前去,拿下淮安,送给司令当见面礼。”
张华汉道:“我确有此意。不过听你刚才的话,我觉得也许不用动武就可拿下淮安。既然那守将贪财,那我们就把淮安‘买’下来,现在估计少数逃兵已经回到了淮安,把达哈里兵败的消息带了回去,淮安城里一定是一片恐慌,而那守将肯定六神无主,只靠那一两万兵肯定守不住。你明天就从军中挑选出一万精锐,我再给你们些火器大炮,随便带上五万两银子,另外把达哈里的官印带上。到了淮安,你们先放几炮吓吓他们,然后派人把官印送进城里,告诉他们达哈里已死,并向那守将传话,只要他肯献城投降的话,就给他五万两银子,只有百十个亲信是满人,我相信他知道怎么选择就能不被满清朝廷怪罪还能获得自己的资本。但一定要记住,要把那些有战斗力的部队收编过来,并编入你的军中。”
三人又商量了些收取淮安的方案,一切议妥之后,张华汉便在张龙的陪同下,来到军营的校场,并召集所有的士兵,向他们喊话。
这些士兵这几天来一直被限制在军营之中,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不就是打架,但在几个带头打架的人被中华革命军打了军棍后,他们就老实多了。今天他们正要吃饭,忽然被中华革命军的那些看守赶出帐篷,并被带到校场。虽然他们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仍有些惴惴然,不知召他们来有何事。
等张龙讲完话,他们才得知那站在张龙身边的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就是张华汉,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张华汉好不容易才让这些士兵安静下来,他站在高台之上,向着那些士兵们喊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有的已经大半年没开饷了,更有的连军饷都没有见过,现在你们既然愿意降我中华革命军,那么你们就是我中华革命军部下的战士了!我当然不能让你们吃亏!今天下午我就派人把你们的军饷全部给你们补上!每人三两银子,人人有份!”
听到此话,站在最前面的士兵欢呼起来,而后面的人见前面欢呼,不知何事,待向前面的人问明了情况,顿时全军沸腾,齐呼“张司令万岁!”
这一下子就用出去了近二十万两银子,加上用来“买”淮安城的那五万两银子,一共是将近二十五万两银子,张华汉却毫不心疼,大量的工业加上税收和食盐、茶叶、钢铁等产业和税费以及商业贸易和对外海上贸易,中华革命军现在还是比较富裕的,而且他知道花这笔钱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些士兵来打仗就是为了拿钱,若没有军饷的话,他们就会再次兵变,而且还会去骚扰百姓。当然这些银子与张华汉从扬州城的奸商那里罚来的银子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因为张华汉从奸商那里一共弄来了六十多万两银子,除了军队的日常开销之外,剩下的还能撑一段日子,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用总部送来的军饷发钱,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整个扬州城里是有钱没粮的禁地,不过伴随着总部送来的大量的玉米面和红薯,这个情况很快就会改观。
强劲的北风吹了一夜,到了早上辰时才停了下来,太阳也从薄云中露出脸来,将阳光与温暖洒向大地。离扬州城西北六十多里地紧挨着运河的张家集北面,一支黑压压的满清军队正向南迤俪而行,眼看就要到张家集了,而他们的一旁,是大量的中小战船跟随着大军向下游缓缓行驶。
图海正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的中间。自从他的水军败回黄河之后,他就又从徐州、归德一带收拢来从河南战场上攻打中华革命军开封等地的根据地被反攻退败回来的满清军队,也收拢了不少人,接着他又从徐州城、归德城调集过来不少人马。调集了大队人马后,图海率领着全部人马沿着运河向扬州挺进,为了避开中华革命军的探马,同时也为了运输那二十五门大炮,他不得不绕道从运河的一条支流走,步兵走在河的南岸,以保护船上装着的那二十五门万斤红衣大炮。这些大炮都是当初达哈里从扬州城卸下来送来的,而且全是新炮,不过它们实在是太重了,也幸亏图海本部人马是水军,若是从陆上走的话,肯定会严重拖慢部队的行军速度。
为了防止自己部队攻打扬州方向的消息走漏,图海命令部队走一路杀一路,而他部下的那些士兵也趁机疯狂抢夺途经的那些村庄,这些地方原本是属于中华革命军的地盘,但附近的中华革命军主力南下,所以这里就成为无兵防守的地区,图海也就可以放心的纵兵抢掠,一方面可以稳定军心、提高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削弱中华革命军的实力,免得他以后再找自己的麻烦。不过几天来也有不少的中华革命军民兵与他们交战,让他们死了数百士兵,但是毕竟那些中华革命军民兵人数太少,对图海的军队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威胁,图海听到部下说将那些民兵全都杀死了,也没有多心自己部队是不是会被暴露。
图海本来并不想离开黄河南下太远的,毕竟他的兵力只有不到十万,周围却都是中华革命军的部队,据说在山东黄河南岸盘踞着数十万中华革命军的正规军,若是一旦被拖住,那么就可能被北边的中华革命军钻了空子包围自己的军队,自己恐怕要再次承受失败的苦果了,但当达哈里的亲信来找他搬兵救援时向他说了一番话后,他的态度立即变了,毕竟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推举他称铁帽子王和大量的钱财的许诺让他有些眩晕,同时也让他的赌徒本性再次恢复了。
更让图海心动的是,一旦打退扬州附近的中华革命军,那自己可真是发了,达哈里给他下了允许他抢掠扬州三天的承诺,扬州的富庶天下闻名,只要放开手抢上几天,马上就能节约一笔军饷。不过他还是有些失落,因为根据事前的约定,击退扬州城附近的中华革命军之后,他只能将其让给那达哈里继续维持,一想到一块肥肉就此落入他人嘴中,图海就觉得心痛如绞。“达哈里这个老匹夫!真是便宜了他了!要不是朝廷的任命明确指出让达哈里驻守扬州城让我没有办法抢占,我决不会将这个宝地拱手让人的!”图海心里恨恨的想道,这家伙还动着天天抢掠扬州的心思。
第一百零三章人头退敌
图海的满清大军中走在长蛇形队列前面的一个高个子士兵抬太看了看太阳,随后将手中的长矛举起,伸了个懒腰,接着打了个哈欠,然后收回手,将围在脸上和脖子上的一张缎子面解下来,并将其系到了腰上。走在他身后的一名士兵捅了桶的的后腰,说道:“喂,赵哥,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缎子面让给兄弟我呀?我瞅个空让人给我媳妇带回去。”
那“赵哥”回过头来,道:“怎么?王三儿,你又想占我便宜啊?你不也抢了不少好东西吗?”王三儿苦着脸,从怀里拿出双绣花鞋,说道:“什么好东西?就一双绣花鞋!***,好东西都让那些满人士兵和当官的拿走了,我们这些当兵的汉人就只能拣漏了!”赵哥笑着说道:“这双鞋好眼熟啊!是不是昨晚上那小娘皮的?”
王三儿道:“可不是嘛!那个凶悍的瑞栋副将把那女人一刀杀了之后,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