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失望地关上门。
准备再去关了窗睡觉,一个转身,就差点撞上一堵人墙。
她脚步一滞,抬头,就看到男人垂目看着她笑。
终于来了。
那一刻,她竟眼角一酸。
“有门不走,你是不是爬窗爬习惯了?”
男人双手握了她的肩,低头凑到面前,黑曜一般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看。
“有没有想我?”他问。
想,当然想,一直想。
“没有。”从他的手下走出,她没好气地回了两字。
然后,走回到桌案边坐下,又拿起针线活继续:“我忙着呢,哪有时间想这些,你不是也很忙吗?”
男人岂会看不穿她的小心思?
轻笑摇头,也举步走过去,伸手自后面将她抱住,躬身贴着她的背,下颚抵在她的肩上,“昨夜没来生气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郁墨夜不悦嘟囔。
末了,又用手肘碰了碰他:“别这样困着我,我在做事,等会儿针会刺到手。”
男人看向她的手中。
笨拙的动作、歪歪扭扭的针脚,以及裁剪得非常怪异的是衣物么。
“在缝什么?”
“孩子的上衣。”
男人嘴角就抽了。
他还真没看出来是一件上衣。
伸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拿下,“别缝了,我难得过来,陪我。”
也知道难得啊。
郁墨夜没有做声。
男人直起腰,将她从凳子上拉起身,带着她走到矮榻边,坐下,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
因为窗户没关,一阵夜风吹入,郁墨夜似乎闻到了淡淡脂粉的味道。
她吸吸鼻子,顺势拿起男人环在她身前的胳膊嗅了嗅,末了,又凑到他的怀里闻了闻,骤然起身。
男人吓了一跳。
见她不仅站起,还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就像是避瘟疫一般,男人疑惑:“怎么了?”
“你从哪个女人那里过来的?”郁墨夜瞪着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臂自己嗅了嗅。
没什么气味啊。
不过,他的确是从女人那里直接过来的。
也不想瞒她,便实事求是回道:“庄妃。”
郁墨夜的眼泪就往外一漫。
男人震住。
连忙起身,“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试图上前,却被她再次后退两步避开。
“你是皇帝,知道你避免不了这些,但是,你至少至少换身衣服再过来啊”她哭道。
男人有些慌神,很少见她这样,好像一副突然崩溃的样子。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夜里的确翻了庄妃的牌子,也去了她的步云宫,但是,我只是送了她一枚镯子,并未宠幸于她。”
末了,想起什么,又连忙补充道:“镯子不是我的,是王德的,不是我买的,不对,是我买的,我夜里临时跟王德买的。”
郁墨夜红着眼睛瞪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
半响,吸吸鼻子:“你肯定抱过她。”
“没有,”男人当即否认,蓦地想起什么,“哦,有。”
见郁墨夜眸色一痛,又要哭出来的模样,他连忙伸手制止:“不是,就是她行礼的时候,我虚扶她起身,然后不知怎的,她突然脚下一崴,没站稳,然后就抱扶了她一下。”
说完,笃定强调了一句:“仅此而已!”
见郁墨夜半信半疑地瞪着自己,男人又道:“不信你就闻闻。”
边说,边解了外袍丢在边上的椅子上,举步朝她走过来,“你闻闻我中衣有没有?”
郁墨夜想退后回避,却是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并且大手扣上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胸口。
“有没有?”
片刻之后,松开她,又径直脱了中衣。
如法炮制,再度将她揽入怀里,
扣住她的头,霸道地让她埋脸于他只着一件里衣的胸口。
问她:“有没有?没有是不是?”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脱了里衣。
郁墨夜无语。
早已不想再闻,却已由不得她。
男人赤。裸。着上身,不由分说,将她又一次捞进怀中,扣头入胸口。
因为这个动作,郁墨夜的唇等于吻在了他的胸口。
紧实的肌肤、结实的胸膛,熟悉的属于他特有的阳刚气息
郁墨夜身心俱颤。
耳根发热,她红着脸将他推开,“不害臊!”
男人笑:“我在以身证明自己的清白,怕什么害臊?对了,你闻到别的女人的气味了吗?”
见郁墨夜撇了视线不敢看他,他唇角笑意更浓,又痞痞坏坏地凑过去:“如果还是不能证明,那就只能弄了。”
郁墨夜一怔:“弄什么?”
“弄你!”男人倾身咬了她的耳。
郁墨夜浑身一颤,差点没站住。
被他大手揽住。
依旧低头,在她耳畔的位置,他暧昧地吐息。
“这样你就可以通过我的表现,来判断我有没有做什么?但是,你现在的身子对我很不利,又不能快,又不能深,又不能大力,指不定又被你质疑。不过,还是有一个办法的,就是看我东西的量,自那日在潇湘阁,到今日,已七日,应该满得很,你要验收一下吗?”
郁墨夜晕死。
“郁临渊,你堂堂一天子,说这种下。流话,你觉得对吗?”
“不对,不过,”男人挑眉,“我只跟对的人说。”
郁墨夜一怔。
只跟对的人说。
她是那个对的人?
是唯一对的人吗?
她还在他的那句话里怔怔失神,男人已趁机啄了一口她的唇。
郁墨夜两颊一烫。
“幼稚!”嗔了他一眼,她弯腰拾起地上的里衣塞给他:“穿上,染了风寒我可不负责。”
男人笑,慢条斯理地将里衣穿上,然后再次将她轻轻拥住。
“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将你闷在这里,我懂你的心情,所以,我在努力,争取早些清除那些绊脚石”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
他说的,她明白。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跟他生气,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他,小性子就来了,完全控制不住。
“郁临渊,我可能得了一种病。”靠在男人的胸口,她瓮声瓮气道。
男人一震,双手扳起她的肩:“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郁墨夜从他怀里出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翻到某一页,转身给男人看。
“产前郁症。”
男人一字一句念道。
他从未听说过。
郁墨夜将书合上,丢在桌上,“上面写的好像有几条跟我挺符合,失眠、胡思乱想、无理取闹”
男人一脸担忧,“明天让樊篱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这种病大夫看不了。”
“那要怎么办?”男人蹙眉。
“靠我自己调节。”
“也没有药吗?”
郁墨夜摇摇头,“不过,上面说,可以做一些让自己心静的事情,比如打坐、弹琴,对,明日让梁子去买一把瑶琴。”
“你会?”
“不会,我可以学。”
好吧,男人没做声。
“你会吗?”郁墨夜问他。
如果会,还可以做她师傅呢。
“当
然。”男人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转身走到矮榻边,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袍,自袖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朝她扬了扬:“认识它吗?”
郁墨夜看了看,是个椭圆的,类似鸡蛋,又比鸡蛋要大一些,上面还有小窟窿的东西。
走过去,她接在手中端详了一番,摇头,递还给他:“不认识。”
男人轻凝了几分眸光,看进她的眼底。
“它叫埙,也是一种乐器。”
说完,修长的十指执起,送到唇边,摆好姿势,轻轻吹了起来。
悠扬的曲调缓缓流泻,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郁墨夜怔了。
好好听。
那声音好特别,不同于琴声,不同于笛声和箫声,也不同于丝竹声。
很空灵的声音,如同天籁。
她听痴了。
男人吹埙的样子,也让她看痴了。
一曲毕,她还傻傻地在那绕梁的余音里无法自拔。
“怎么样?”男人问她。
郁墨夜恍惚回神,眸中光华万千:“第一次听这么好听的曲子,我也要学,你教我。”
“当然可以,但是,今夜先睡觉。”
男人转身将那枚埙放进袖袋,过来抱她。
“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不是说,因为失眠怀疑自己得了那什么郁症吗?我今夜陪你睡,看你还失眠不?”
******
翌日
早朝结束,郁临渊回到龙吟宫批阅奏折。
心里还一直想着那个女人说的那什么郁症。
昨夜他特别留意了,她睡得香甜,还打小呼噜,唤都唤不醒。
可见并没有那什么病。
而是因为他。
心中低低一叹,将手中批好的奏折合上,放好,又重新拿过一本,打开。
王德忽然急急奔了进来,两眼放光,一脸的欣喜激动:“皇上皇上四四王爷回来了”
四王爷?
郁临渊呼吸一滞,手中御笔跌落在奏折上。………题外话………谢谢幽兰66亲的荷包谢谢;韓尛蕥、redeath亲的花花谢谢huoying12345、丹扬…160320、yulan9425h、h…24hz1vw0、eurekaka、panjiangjue、且以梨墨、顺其自然的kaka、keke897655145、lanwen000077、tmygirl、真水无香sy、pinpanva、13539181897、吸血姬媛、跳跳071203、小不点lisa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二百六十章 是不是说明帝王也参与了其中?()
四王爷?
哪个四王爷?
她?还是她屋?
御笔的红墨将奏折污了一片,他也顾不上拾起,连忙紧声问向王德:“人在哪里?添”
“正往龙吟宫来呢,奴才远远地看到,就进来通禀了。”王德掩饰不住满心的喜悦。
他想,帝王也是同他心情一样的吧?
他盼着青莲,就像这个男人盼着四王爷一样,不是么。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男人激动得连御笔都掉了,哈哈。
郁临渊起身,拂袖快步而出。
王德拾步跟上。
一出外殿的门,就看到那一前一后、一主一仆的身影,郁临渊眸光一敛,顿住脚步。
是她!
顾词初。
他还想呢,应该不是那个女人,昨夜两人还在一起,她若有什么想法,定然会先跟他商量的,不会就这样贸贸然以四王爷的身份出来。
只是,顾词初怎么回来了?
他并没有召回,她也没有跟他请示。
就连青莲都没给他传递任何信息。
负手于身后,他微微眯了眸子,凝望着那渐行渐近的两人。
王德站在身后,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他还以为他那般急出来,是要迎上去呢,没想到,就停在了门口。
终于,两人走近。
“皇兄。”顾词初轻提袍角,拾阶而上。
青莲紧随其后。
郁临渊没有做声,就看着两人。
待两人上到最后两级台阶,他转身,带头朝里面走。
顾词初跟青莲皆怔了怔,顾词初跟着一起进去,青莲犹豫了一下,停在了门口。
王德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
看着青莲,原本觉得似是有千言万语,一下子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你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青莲一怔,疑惑道:“公公不知道?”
王德摇摇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她四王爷,他说在东北呆了一个多月了,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留下来又帮不上杨总督的忙,所以就决定回来了。事先我已飞鸽传书回来告诉皇上这件事,你们没收到吗?”
“哦,皇上这段时间去了江南一趟,刚回朝两日,我没跟一起,可能皇上收到了,我不知道而已。”
“嗯。”
“东北天气如何?你在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挺好的。。。。。。”
******
郁临渊一直走进内殿,顾词初跟着进去。
郁临渊扬袖,甩出一道凌厉掌风,“啪”的一声带上内殿的门。
顾词初长睫颤了颤,撩了袍角跪于地上行大礼:“拜见皇上。”
“为何突然回来了?”郁临渊睇着她。
顾词初微低着头,“回皇上,妾身觉得,在东北已呆一月有余,皇室对禁毒的重视已经表现给百姓们了,妾身根本不懂禁毒之事,最重要的,不是王爷本人,不敢在外多做逗留,恐露馅惹出纠复,所以,就决定回来了。”
郁临渊轻敛了眸光。
“你不知道钦定委外之臣,无召回朝是死罪吗?而且,当日,是你自己要去的,如今又自作主张回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责任?你想过后果吗?”
男人声音不大,语气却明显带着几分寒凉。
顾词初轻蹙了秀眉,抬起头:“回来之前,妾身已让青莲姑姑给皇上飞鸽传书告知此事的,没接到皇上的回信,妾身以为皇上已应允,所以才。”
“朕没收到什么飞鸽传书!”郁临渊将她的话打断。
顾词初一震,有些惊讶:“皇上没收到?难道鸽子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郁临渊凝了她片刻,转身走到桌案边,一撩衣摆坐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顾词初看着郁临渊。
郁临渊同样看着她,片刻之后,薄唇轻启:“一切吗?”
“是!”顾词初颔首,笃定道:“一切。”
郁临渊眼波一动,微微眯了眸子,没有做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声音清脆。
良久,才听到他再度开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换句话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妾身提条件,皇上会答应吗?”顾词初抬眸望进男人的凤目。
“那要看你提什么条件。”男人同样睇着她。
顾词初静默了片刻,开口:“如果说妾身现在还没有想好,所以,想让皇上先给妾身一张空白圣旨呢?”
******
外殿门口,青莲自袖袋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王德。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手套用不上了,但是,东北那边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可带,这是东北。虎的虎皮做的手套,公公先收着,入冬的时候再拿出来用,特别保暖。”
“送给我的吗?”王德受宠若惊,难以置信。
“嗯,”青莲含笑点头,“希望公公不要嫌弃。”
“当然不会嫌弃,”王德连忙将手套接过,生怕慢一步青莲会后悔,“谢谢,谢谢你。”
欢喜地将手套拢进袖中,碰到揣在里面的发簪,王德犹豫了一瞬,拿了出来。
“这是我跟皇上去江南的时候买的,送给你。”
青莲怔了怔,“公公不是说没随皇上一起吗?”
王德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上次去江南的时候买的,就是你,还有四王爷一起的那次,我我只是一直一直没有机会给你。”
青莲眼波微动,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发簪,沉吟了片刻,才伸手接了过来。
“谢公公。”
本还想再说什么,顾词初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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