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面色稍凝,他又道:“有机会,儿臣定会告诉母后。撄”
太后闻言,这才眉眼微松偿。
下一瞬,却又再度拧了起来,语气转冷:“皇上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吗?”
帝王眉眼略略低垂:“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儿臣的确欠妥当,其实,在母后接手案子的时候,儿臣就应该找母后,将事情言明,或许就没了后面的这些纠复。”
“是!”太后点头,面色却依旧不悦,“哀家并不是说你不该杀萨嬷嬷,哀家是说你后面的处理方式。宁愿设计让樊篱来偷梁换柱,也不知道找哀家相助,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哀家?哀家可是你的母后,你是哀家的儿子!”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也是意识到当初自己的做法不对,所以今日才将实情道出,母后放心,以后,儿臣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太后摇头叹息。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说你是天子,没人能奈你何,但是,悠悠众口,必定遭人非议,对皇上、对皇家的影响极其恶劣,相信哀家不说,你也心里有数。”
帝王低了头,一副恭敬受训的样子。
太后瞥了他一眼,起身:“皇上自己好好想想吧!”
末了,又冷睇向郁墨夜,“还有你,既然知道事情真相,就不应该一味替皇上隐瞒!虽身为臣子,不应该犯上和忤逆,但是,作为臣子,你也有责任提醒或建议皇上怎样做,才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垂眸颔首:“太后娘娘教训得是!”
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
显然太后很生气。
生她的气其实在其次,真正生的,是帝王的气。
从太后方才的话语中,不难听出,生气的不是因为帝王杀了萨嬷嬷,而是因为帝王对她的欺瞒。
不仅欺瞒,甚至还设计,设计让樊篱将扳指换下。
这换谁心里都不好想,更何况太后这种女人。
看得出来,太后虽身居幕后,却一直在左右帝王,也一直想,能左右帝王。
虽然帝王强大如斯,但或许是顾及母子之情,又或许是有别的原因,总之,今日之前,给她的感觉,帝王对太后,也恭敬有加。
然而今日这件事,无疑会让他们母子二人心生嫌隙。
这一点,就连她这种脑子简单的人都能想到,何况心思细腻的他?
可是,他依旧是宁愿承认自己杀了人,宁愿跟一直恭敬相待的太后心生嫌隙,也担下了此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他。
因为他的全部担下,她没被假王德诬陷成。
因为他的全部担下,她也无需操心怎样解释扳指一事。
因为他的全部担下,她安全了,四王府安全了,顾词初安全了。
他跟顾词初的关系也安全了。
太后冷着脸离开。
秦碧犹豫了片刻,对着帝王鞠了鞠身,也随着太后后面离开。
庄妃亦如此。
帝王喊了门口侍卫进来,将假王德带了下去。
内殿里便只剩下了帝王、郁墨夜、顾词初三人。
有片刻的静谧。
顾词初原本就是跪着的,见殿中无他人,她伏地叩首:“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郁墨夜站在边上,唇角略略一翘,默然转身。
“四弟……”
郁墨夜停住脚步。
回头。
男人凤目深凝,问:“你为何不谢?”
郁墨夜怔了怔,转身,撩袍跪下:“多谢皇兄救命之恩!”
男人眼波微动,眸色越发深郁,看着她。
“皇兄若无其他吩咐,我先行告退。”郁墨夜起身。
顾词初也随后:“妾身也告退。”
这一次男人没有阻止。
郁墨夜也未等顾词初,自顾自走在前面。
顾词初随后紧步跟上。
帝王扬目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色微凝。
******
庄妃紧紧抱着怀里的浓浓,脚步有些虚浮。
一颗心还未从刚才的事件中缓过神来。
忽然,从路边的花树中猛地窜出一人,直直撞在她的身上。
她吓了一大跳,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差点摔跤。
刚想发作,却见对方连对不起都未说一声,就转身跑开了。
“喂!”她张嘴想唤住对方,惊觉手中异样。
她垂眸,摊开手心。
手心赫然多了一张字条。
呼吸一滞,她又抬头望去。
背影已跑远。
是个太监。
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她才缓缓摊开那张字条。
黑字入眼。
【只让你想办法让太后看到扳指,你为何擅做主张?】
庄妃眼帘颤了颤,揉起字条,又看了看前后左右。
到底是谁?
此人到底是谁?
其实她并未擅做主张。
擅自做主的人是六福。
对,六福就是那个假王德。
是她的人。
确切的说,是她父亲庄文默的人。
这些年六福一直易容在内务府做事,熟悉宫中一切,包括各宫关系和各项礼仪。
前段日子,她父亲说,帝王似乎变了不少,许是羽翼渐丰、根基渐稳,想要削弱他们这些老臣势力,他会趁帝王出宫之际,想办法让六福取代王德,潜伏于帝王身边,让她以后在宫中也多加照应。
本觉得依照她父亲的沉稳,此事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
可谁知,昨日她忽然收到一封信。
信上说:【我知道皇上身边的假王德是你的人,若想我帮你保守秘密,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在龙吟宫内殿的梳妆台上,有个木匣是皇上专门用来装佩件挂饰的,里面有个扳指,图案是可以打开的,将图案上的神旋转到,脚心对着边缘第三朵花的位置,就可以打开。想办法让太后看到这枚扳指,并确保看到的时候,是打开的,明日之内完成。】
她不知道信是谁写的?
她发现的时候,就压在她的茶杯下面。
上面也没有落款。
她吓坏了。
她连忙让人秘密将信送出宫给了她父亲。
父亲答复,他会去查是谁,在没查出对方身份之前,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六福是她的人,拿扳指,并不难。
可是对方是帝王,且睿智如神的帝王。
稍有不慎,她就是找死。
可不做,同样是找死。
无奈,她只能绞尽脑汁想,想一个自己可以安全脱身的办法。
她想到了浓浓。
毕竟只是一个畜。生,最重要的,这个畜。生是燕国送的礼物,从上次帝王让四王爷为乐乐守灵就可以看出,他对燕国礼物的重视。
所以,用它最好。
一切顺风顺水,按照计划在走。
意料之外的,是帝王竟然发现了六福是假的。
她当时,真的是吓得心都跳到嘴里来了。
可更让她意外的在后面。
六福竟然栽赃给了四王爷郁墨夜。
这不是她的计划。
应该是六福见自己败露了,临时起的意。
而最大最大的意外,还是要数帝王竟然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这也让她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为何六福不栽赃别人,而独独栽赃郁墨夜?
帝王对这个弟弟是不同的。
眼下危机算是过去了。
可六福那边……
如此忠心之人,应该不会供出她和她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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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她比郁临归更加好骗,也更加信他()
远远地,郁墨夜看到湖边上,九王爷郁临归在和一个女子在说着什么。
因为女子穿着一身红衣,似火妖娆,又特别紧身,将所有的玲珑曲线尽显,所以,特别打眼。
待走近,她才发现,竟然是萧鱼撄。
萧鱼同时也看到了她,笑着过来打招呼偿。
“好久不见哦。”
看到紧随郁墨夜身后的顾词初也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里?”郁墨夜甚是意外。
“我下山找大当家的,路过京师,便想看看你们这几个故人,去过四王府,你不在,后来又去了九王府,也在不在家,都说,宫里今日有活动,我便直接寻到宫里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
宫里对出入的人盘查得甚严,几道关卡。
“在宫门口碰到采买回宫的宫女,给了一笔丰厚的好处人家,让她带信给你或者郁临归,我在宫门口等,后来,郁临归就去接我了。”
萧鱼边说,边指尖绕着自己的一缕碎发把玩,样子十分轻佻。
郁墨夜发现,她叫郁临归并未叫九王爷,而是直呼其名。
连对她,也没叫四王爷,就你啊你的。
想想也是,对这个女人而言,没叫“喂”已经是不错了。
不远处,池轻在朝这边张望。
郁墨夜想,大抵“尤。物”看到“尤。物”就是这种反应吧?
虽然两人风格迥异,但是,都是那种毫不吝啬、尽情将自己的美展现出来的女人。
更何况,萧鱼没了宫里的诸多羁绊,更加随性,更加大胆。
比如现在,大冬日的,领口的扣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散着。
似火的红衣愈发衬得颈脖处的一片雪肌诱。人。
池轻难免目光带着几分敌意。
除却池轻,也有不少人朝这边看着,毕竟陌生面孔,且真的……很招摇。
“那你准备在京师逗留几日?”
郁墨夜看到边上的郁临归一只手一直落在身上披风的带子处,想来是在犹豫要不要解了给萧鱼,郁临归脸上纠结的表情让她想笑。
“一日吧,准备明日离开。”
新进宫,很新奇,萧鱼一双丹凤眼,也是眼波流转,四处乱看。
就像是做了一个生死决定一般,郁临归终于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朝萧鱼手上一塞,闷声道:“这是宫里,不比你的天明寨。”
萧鱼怔了怔,正欲做出反应,郁临归丢了句“我去跟皇兄说一声”已举步离开。
郁墨夜弯了弯唇:“披上吧,九弟是为了你好。”
萧鱼嫌弃地撇撇嘴:“可是,他这件风衣的颜色跟我身上的完全不搭,披上它,影响本姑娘的美。”
见郁墨夜没有做声,她又无奈一叹:“算了,入乡随俗。”
非常勉为其难地一甩披风披在肩上,系上带子,忽然扬手朝远处喊道:“喂,这里,好久不见啊,尊敬的皇上。”
郁墨夜汗。
这打招呼的方式……
转目,循着萧鱼朝的方向看过去。
帝王也回到了湖边,长身玉立。
郁临归正在跟他说着话,边说,边不时朝这边看,应该是在禀报萧鱼的事。
帝王听着,视线扬落在她们这边。
郁临旋走了过来,眉目之间蕴着担忧,问她:“方才听说太后娘娘将你们召到龙吟宫了,没什么事吧?”
郁墨夜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郁临旋目光深深浅浅地打量,末了,又转眸看向萧鱼,“这位是……”
“萧鱼,天明寨的。”未等郁墨夜介绍,萧鱼已经自报家门。
“哦。”郁临旋微微颔首,眸色略深。
郁墨夜介绍郁临旋给萧鱼,“五王爷。”
萧鱼睨着郁临旋,点点头,末了,又眼梢一掠,问向郁墨夜:“是如假包换的吗?”
郁墨夜汗。
想起在天明寨,用郁临旋的腰牌骗人说,郁临渊是五王爷的事来。
连忙快速度了一个眼色给萧鱼。
郁临旋疑惑挑眉:“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萧鱼何其聪明,璀然一笑,摇头:“没有,我也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
冰嬉活动继续。
因为被中断了很久,恐所剩的时间不够,所以,辨音游戏就不玩了,直接抓阄抽号码决定。
加上一个萧鱼,现在就变成了27人。
为了平均对分,又加了一名宫人进来,也就是28人。
抓阄后,单数一队,双数一队。
1号是池轻,2号是顾词初。
皇后秦碧是7号。
郁临旋是9号。
萧鱼10号。
庄妃11号。
锦瑟15号。
郁墨夜是18号。
郁临归是26号。
帝王是27号。
郁墨夜看了看,哎呦,还真是有缘呢,有人顺数第二,有人倒数第二。
也就是一字排开,一人在最左边的第二个,一人在最右边的第二个。
尚仪司主事宣布竞技规则。
第一项,就是穿木轮冰鞋在冰面上竞滑。
因为人数众多,就取最先到达终点的前十名。
看前十名中,哪一队的人数占得多,就哪一队赢。
如果前十名中,两队人数一样多,都是五人,那就再看前五名,哪一队人数占得多,就哪一队赢。
这样,虽然不看第一个到达的冠军,但是整体来说,是比较公平的,因为考虑到的是集体,而不是个人,光靠一个冠军没用。
然后就是领冰鞋。
秦碧让内务府将冰鞋发给每个人。
冰鞋事先都是根据每个人的尺码定做的。
只不过男女是不一样的。
男子的是两轮,前后各一轮的那种。
女子的是四轮,前后各两轮的那种。
四轮的很平稳,但是,因为轮子多,摩擦大,速度上会稍微慢一些。
萧鱼因为是突加的,没有事先定做,四轮的没有了,多出来的只有一双男式的两轮的,她拿了。
郁墨夜接过内务府小太监递过来的冰鞋,望着那两个轮子,有点发怵。
本来说先练练的,但是,因为这几日在养脚伤,没法练。
还不知行不行呢。
秦碧目光掠过众人,瞥了一眼站于第一道上的池轻,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弧。
想做皇后是吗?
想跟帝王生长子是吗?
那么,走着瞧!
池轻躬身,准备将冰鞋套在脚上,一个侧首看到位于队伍中间的萧鱼已经将鞋子穿好了,并且在抬腿、翘脚,做着各种妖娆的准备动作,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小脸微露不悦,池轻将目光收回,略一计较,便将冰鞋脱了下来,然后一路从队伍走看过来。
在郁墨夜面前停住。
“四王爷,能否跟你换一双?一路看下来,男式的似乎就四王爷的脚比较小一点。我想穿两轮的,四王爷不会武功,脚伤又刚好,穿四轮的也比较妥当,不知四王爷愿不愿意换?”
郁墨夜一怔。
有这等好事?
她求之不得啊。
正欲表示愿意,皇后秦碧走了过来,“比赛有比赛的规矩,男女不同的,做什么要破坏规矩?”
池轻也不惧秦碧,当即就给了反驳:“那位姑娘不是女的吗?不也是穿了男式的两轮?”
池轻指着萧鱼。
秦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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