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严公子给殿下书信除了报告南方那些事,估计更多的是想从殿下那里打听柳姑娘的事情吧,这样一来二往的应该会慢慢熟稔的吧。
“多谢殿下救了柳姑娘,世礼不知道该如何相谢。”
我盯着严公子猛瞧,其实刚才思绪都让严相霸占着,现在再仔细看严公子,觉得他真是憔悴。
那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更加棱角分明了,一双眼睛红血丝密布,想是这段时间都没睡好,那原本还有些红润的唇,此时更是有些苍白。
“世礼不必如此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有机会救柳姑娘自然是要施以援手的。”殿下轻轻地笑着说,“你身上有伤,还是坐下吧。”
严公子摸了摸右胳膊,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右臂好像肿了一块,想是缠上了绷带吧。
“我岂止只是因为柳姑娘才感谢殿下的,殿下即使不说我也知道,在南疆遭人袭击的时候,若不是殿下派的侍卫出手相救,在下这条胳膊早就废了。”
“没想到崇山王笼络不成,竟然想杀你。”殿下说道。
严公子点点头,“南疆的局势并不复杂,十三部族虽然不太团结,但也不能被崇山王挑拨,只要让他们重新团结就好,另外崇山王的部将都是乌合之众,只要将利益摆在他们面前,不怕他们不土崩瓦解。不过没想到崇山王倒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杀了四大部将之后迅速大权独握,不过也因为这样失了人心。”严公子说完摇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样子,“说起来他并非枭雄,顶多是一个利欲熏心的赌徒。”
“这世界上赌徒岂不是很多?”
“殿下也是吗?”严公子认真的问。
殿下缓缓地点头,“严公子要不要向我下注。”
严公子笑了笑,“我听闻殿下棋艺不凡,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赏脸与世礼大战一场。”
严公子避而不谈,反而要下棋,殿下也不强求,欣然同意了。
“阿莲去拿棋来。”
“是。”一直站在严公子身后的侍女出去了,她的脸一直很红润,估计是让我瞧的,我在观察严公子的时候,瞄到他身侧的侍女,觉得这个女子长相甜美可爱,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她估计没有被人这般看过,面色红润,微微害羞,低着头看着脚尖,就是不愿看我。
棋盘和棋子很快就拿来了,两人下得是围棋,我多多少少懂一些,就变成了两人的裁判。
说老实话,看殿下下棋没什么劲,他总是漫不经心的下棋,然后突然强势抄底,杀的敌方片甲不留,跟牧流下棋是这样跟折花公子下棋也是这样,不过今天与严公子下棋好像有了很大的不同。
殿下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他下的每一步棋都斟酌再三才落子,反观严公子,他的右手不方便用的是左手,此刻那风尘仆仆的脸上还未消退的憔悴在这个时候看来简直有点心力交瘁,我看的颇为心疼,这个男子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晚一些时间下棋斗智让自己好好休息不成吗?
唉,男人啊男人,真是让人搞不懂的生物。
棋局上的厮杀残酷而迅猛,殿下的黑子落地有声,他是越下越高兴,严公子时越下越严肃,到最后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蚂蚁了。
“啪!”殿下落下了最后一颗子,他手上此时已经没有子了,而严公子手上还有一颗,但这一颗白子却是没地方落脚了,整个棋面黑子和白子旗鼓相当,子数粗略看看差不多,不过看殿下的黑子好像略胜一筹,因为殿下的大龙此时正牢牢地咬住严公子的大龙,甚至都将它的脖子咬断了。
“殿下果然棋艺非凡,怪不得连牧流都愿意在西苑苦候多时。”严公子收了棋子淡淡一笑,“在下今日得殿下指教,真是受益匪浅。”
“世礼谦让了,若是你精神好些,手也没有受伤,恐怕落败的就是我了。”
严公子摆摆手,“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怎可找借口呢?何况殿下的棋如此精彩,参与其中也甚是光荣,若是错过,在下可是要悔恨的。”
“如此说来。。。。。。要承蒙世礼关照了。”殿下颇为郑重的说道。
“不敢不敢,殿下所谋之事必定成功,世礼也不过是顺应时事。”
我觉着他们的话有些奇怪,好好地谈论下棋怎么突然扯到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政治上去了?
殿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这严公子刚一回来,殿下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另外殿下明天还要上朝参政,这之间难道有些什么阴谋不成?
无权无势的殿下靠着齐氏家族勉强混上了太子的位置,不知道这个齐皇后以后会不会生下小龙子,到时候殿下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眼看着都过了入朝的年龄齐皇后还是没有开口让齐氏家族协助太子殿下,可见这齐皇后估计是想自己生个小皇子,让这个养子先做太子,以后带着小皇子夺太子之位想必也简单些。
我都能想到这一层,殿下肯定也不会想不到吧,所以他才暗地里请了折花公子帮助?借助郭家军人尚还有一丝朝堂势力,夺了一个入朝的机会?那严公子又能做什么?
摆平翰林院那帮遗老?
哎呀,想的脑袋疼,殿下的弯弯道道的心思真是令人费解的很。
我叹口气,看向殿下,正好看见殿下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在想什么东西,这么入神?”殿下翻了一页书,口渴了,正伸手让我倒茶。
我不好将自己的揣测说出来,只好说道:“严公子的名字叫严世礼吗?那他字是什么?”
“你这么关心别人做什么,都不关心你家殿下我?”殿下不满的撇嘴,“光记着别人的名字,你可知道你家殿下我的名字?吃里扒外的。。。。。。”
殿下不满的扁嘴,不肯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我暗自好笑,殿下这又是闹别扭了。
“好好好。”我拱拱手问道,“小人盼殿下赐尊姓名,”
殿下绷不住笑了,“这倒是有些曲艺的意思,都是跟谁学的?”
“歌伶院的小春教我的,最近他在排一出戏折子,上面唱的是:奴家念君思君不见君,隔帘张望心怨君,若是有情需留意,期盼君赐尊姓名。。。。。。”
我挠挠鼻子,不好意思的唱了一小段,“学的不像,莫要笑话。”
殿下扑哧笑出了声,“三月很喜欢听戏?”
“有些兴趣,主要是小春唱得好,词也写的不错,听着听着就迷上了。”
殿下听我说完,不笑了,脸上有些落寞,然后用复杂的眼神深深地望着我,那眼神太过深沉像是要望进我的灵魂一样,我微微低头避开,殿下却不许,捏着我的下巴说道:“我娘也喜欢听戏。”
我被迫仰着头看他,听他这么说,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结果说出来的只有“那很好啊。”我多想抽自己一巴掌,瞧瞧这嘴笨的。
殿下也不恼,突然笑了笑,“你不是想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唐子修,字子辞,我娘叫唐婉若,你要记牢。”
“殿下您您不是姓李吗?”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唐婉若?唐婉若那不是前朝公主的名字吗?我以为婉皇后正如传言一样是民间的一个小姐,却没想到竟然是前朝的公主啊。。。。。。那么殿下岂不就是。。。。。。前朝的血脉?
陛下能不知道?这齐皇后难道不知道?
“齐皇后自然是知道的。”殿下不冷不热的说道。
当年齐皇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生不出孩子,就抱了太子殿下来收养,对外说的是太子殿下系小宫女所生。这之所以能够糊弄过去,是因为当时婉皇后虽然受尽恩宠,但与陛下的感情却并不好,陛下借酒消愁强要了一个宫女,而巧的是那个宫女生了个死胎,所以齐皇后来了个掉包,陛下虽然知道婉皇后怀孕,但当时生产的时候并不在身旁。。。。。。所以齐皇后能够成功掉包。
我已经吓傻了,殿下这身世实在有点危险和尴尬啊,要是陛下彻查这件事,他如何能够全身而退?要知道陛下宠爱的婉皇后已经死了啊,陛下如何还能对着一个死人的遗孤手下留情?尽管那遗孤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最毒帝王家不是吗?亲儿子也是能够铲除的啊。
“吓着你了?”殿下抚摸着我的脸,轻轻地笑着问。
我感觉殿下虽然是笑得,但脸上却十分的悲伤。
不由得有些心疼,“殿下您别笑了。。。。。。”然后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殿下宽大的手掌盖上了我的眼睛。
“三月,别看我。”殿下的声音有些异样,我很听话的点点头。
殿下也不是铁打的啊,他有时候也很脆弱的,毕竟他是个人,又不是个野兽,我心里为这样的殿下头一次感觉到了疼。
第二十七章 猜疑()
皇子未经授爵其实是不能另行建造宫殿的,他们只能住在皇子别院,但个别有权势的皇子就不一样了,比如二皇子。
二皇子没有任何的爵位,但人家就是能搬离皇子别院,住上了高级宫殿。这高级宫殿还是他母亲的娘家专门为了他打造的,陛下一方面仰仗焦家的势力,一方面对焦贵妃爱不释手,恨不得一日三餐都有美人作陪,所以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不管。
也对,焦贵妃虽然是半老徐娘的岁数了,但是仍然生的跟个二八姑娘似的,皇城中那些娇嫩嫩的名魁花娘们,在焦贵妃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几分。皇帝陛下不爱她爱谁呢?更何况老夫老妻的了,床笫之欢也越发如鱼似水,换了个人,岂不是又要重头到脚去调教?想来皇帝陛下也是不想再花费精力重头再来吧。
二皇子投胎的本事真是高明的很,不光占了焦贵妃的容颜,还得了焦贵妃的富贵,荣华富贵什么的手到擒来。不过这后半辈子的生活保障倒也不能假手他人,何况他也不是一个没有任何野心的男子,在投胎方面虽然占尽了先机,往后的事情却也说不准。
不过焦家对二皇子好的真是没话说。
焦家为二皇子建造的宫殿跟太子的东宫就只隔了几条街,在这繁华的内城,地皮那可是贵的吓死人,但人家愣是给二皇子建造了两个东宫大小的宫殿,其富丽堂皇自不必说了,再看其中一并仆人杂役更是不计其数,这还不加上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婢。
啧啧,真不知道他们砸钱的时候有没有肉痛。
不过二皇子应该是不在乎焦家是不是肉痛,他在乎的是雕梁画栋,如花美眷以及如画江山。
据说二皇子的宫殿内美女如云,美人常常会蹬上临仙台弹琴跳舞。每到这个时候,全城的男性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挤在围墙外观看,人群聚集在一起,如同追逐腐肉的秃鹫,散发出贪婪的呼声。美人跳舞时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更如同催情剂一样,据说白天美人跳完舞之后,城内猫儿发情的频率明显增多,就算不是发情期,猫儿们也心痒难耐的叫上那么一夜,闹得人觉也睡不好。
这虽然有些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二皇子的府内的确有为数不少的美貌婢女,而这些美貌女子可都是他花费心思逐渐收集起来的,二皇子对美人们的爱与一般的艺术收藏者一样狂热。
此时二皇子正在娴静的看书,午后的阳光从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刚好照射到他的脚上。那双脚洁白如莹玉,像极了女子的双脚,与他的容貌相得益彰。
这人若是生的美,身体的各个部件都是美的,所以即使你没看见二皇子的脸,也会被他的双脚迷惑了去。身旁貌美如花的侍女正如痴如醉的不轻不重的给他捏腿,脸上红扑扑的,时不时那眼睛瞟他一眼,又飞快的低头,无限娇羞,美不胜收。
二皇子对此恍若未闻,他翻了一页书,与此同时窗外传来异响,他微微停下手中的书,招手让侍女给他端茶。茶水泡的刚刚好,他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开口说道:“什么消息?”
原来刚才窗外的异响是密探的响动。密探大白天的将自己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只露出像细缝一般的眼睛。
“太子明日要入朝。”密探低着头,简短的说道:“刚刚议事厅才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明日陛下将会正式召见太子。”
“哦?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来人的声音沙哑粗糙,难听得很。
“这消息还有谁知道?”二皇子放下茶杯,看不出什么表情。
“六皇子。”
“哼,动作倒是快。”二皇子哼了一声,一脸的轻蔑,“还有何消息?”
“严公子回来了,带回来小南国的和书和贡礼。”
“帮他们摆平了一个崇山王自然该如此。太子那边呢?什么动静?”
“太子没什么动静,不过他们刚刚去了严府。”
“严府?”二皇子若有所思,一向不与大臣亲近的太子去严府?做什么?难不成去看未婚妻?可据他了解,太子可是很讨厌这个婚约的。
二皇子忽然想起昨晚密探得到的消息,太子似乎对那个叫三月的内侍有些不同。
这倒是个出乎意料之外的收获。
原本他将账本一事嫁祸给太子就是抱着好玩去的,结果竟然意外得知太子有可能喜欢那个内侍,这倒是印证了之前的传言——太子是断袖。不过如果太子是断袖,他去严府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去看严公子?可是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联系?严世礼身为翰林院大博士,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们这群皇子,所以太子怎么会得到他的垂青?可若不是严公子,难不成是严相?可是严相那个老狐狸一向喜欢保持中立,应该不会倒向任何一边才对。
二皇子捏了捏眉心,事情越是简单越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太子入朝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持?齐皇后应该是不可能,她巴不得太子半点朝政都不沾,否则去年早就支持他入朝了。那陛下呢?陛下究竟要干什么?怎么突然又同意太子入朝了?
二皇子是越想越头痛,现在掌握的信息还太少,太子的心思他还没有猜透,至于陛下和齐皇后的心思也是意味不明,难以参透,看来之后他要敞开宫殿好好观察了,而对于太子他更加需要慎重的探上一探了。他这么想着双手一把捞过正在给他捏腿的侍女,侍女娇笑一声,也就顺其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二皇子在她的唇角吻了吻,将书本抛到一边,双手捏着侍女的腰就开始摸来摸去,侍女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扭来扭去,到最后二皇子一把将她按在身下,双手用力撕开了她的衣服。。。。。。
侍女愉悦的笑着,娇喘和求饶的声音混合着男人低沉的喘息,一起唤醒了午后的浅眠,听的人面红耳赤。
原本在窗外等候指示的黑衣人对这种场面估计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他镇定自若的站起来,轻轻拍打裤子上的灰尘,悄无声息的飘走了。
第二十八章 面有不和()
入朝参政与书面形式参政毕竟有很大的区别,最直观的区别在于,入朝参政要每天很早很早起床,天不亮鸡还没叫的时候我们的太子殿下就必须起床了,而这也苦了我。
每天起的比鸡还早实在是一件异常折磨人的事情,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用凄惨来形容。
早上我昏昏沉沉的候着太子殿下洗漱,太子殿下瞧着我那双乌漆嘛黑的眼睛,笑道:“看吧,晚上让你早点睡就是不听,早上起不来了吧。”
你大爷的!还不都是因为你啊,谁让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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