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接过安公公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说实话阿兰姑娘也不会被我怎么样,若是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可不保证阿兰姑娘会怎么样。”
“呸,卑鄙小人。”
“大胆!竟然敢如此跟殿下说话!”安公公老激动了,拂尘抖得都快秃了。
太子殿下摆摆手,看到张英杰吐了口水在地上,本能的洁癖作祟,一杯茶愣是不想喝了。太子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说道:“说吧来偷什么账本?我府中账本多,你说清楚了,我也好帮你。”
“此话当真?”张英杰想必十分想要那个账本,听到太子如此这般说,竟然并不怀疑,而且十分欢喜。
“自然是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我要找的是淮北楼知府的账本。”
楼知府?太子殿下在脑中搜索了片刻,想起这个人来。
楼知府是建威二十年的探花,生的模样尖刻,殿试上陛下对其印象并不好,打发他到外面做县官,不过才几年时间,他竟然爬到了知府的位置上,倒是有些手腕,只是不知道谁在后面拉了他一把。
太子殿下若有所思的沉默,张英杰以为太子殿下不守信用,正待破口大骂,没想到殿下忽然又问道:“你如何确定他的账本在我的府内?”
张英杰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
“谁?”太子殿下眯了眯眼睛,看来有人要栽赃陷害啊。
“你将我松绑,我把纸条给你。”张英杰眼珠子滚了滚,叫道。
安公公甩了甩拂尘,“大胆狂徒,休要耍花招。”说完这句话安公公感觉良好,终于说上了这句经典的台词,他的内心欢腾激动,太子殿下瞟了一眼安公公,安公公低头笑笑,“殿下要不要我去搜?”
“嗯。”殿下斜靠在椅子上,安公公屁颠屁颠的走到张英杰身边,“给我老实点。”一边说还一边用拂尘敲他,一双手也在张英杰身上上下齐摸,弄得张英杰浑身发痒,咒骂不止。
“找到了,殿下请看。”
太子殿下看了看纸条,复又看了看张英杰,“字条书写的格式规范,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条条状状分析的相当精彩,若不知情的一定认为就是本殿偷的,所以想必这张纸条是出自账房之手。不过你信错了人,那账本真的不在东宫,念在你没有听从上面的话烧掉它,勉强算是立功,若是我查明真相后,自然也该投桃报李还你自由。”
张英杰听得一愣一愣的,难道他真的信错了?虽然当时他确有怀疑,但上面写的那么详细清楚,怎么会错了呢?
“你被利用了。”太子殿下好心的提醒张英杰,张英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样子极其古怪。
“听你口音像是淮北人,找的又淮北楼知府的账本,这千里迢迢的肯定是来告御状的。你身上衣服太旧又洗得发白,应该没什么钱,住不起好的旅店,这字条又是出自账房之手,定然是在旅店账房欺骗了你,跟我说说吧,你住在哪家旅店?”
张英杰张口结舌,这人毫不留情的说出了自己的窘境,弄得自己十分尴尬,不过又听得是账房先生害他误入东宫,又立刻义愤填膺的道:“喜来乐旅店!我就是住在那里的。”
“看这笔墨将干未干,人或许还没走,赶紧让暗卫出动侦查,记住,切莫打草惊蛇。”安公公领命出去了,太子殿下也伸了伸懒腰,决定去看看三月醒了没有,不过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来这个张英杰刚才吓晕了三月,不免心中动了气,决心报复回来。
“那个身穿红衣服的姑娘叫阿兰吧?”
“你想做什么?”张英杰担忧的吼道,“你不要伤害她,她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丢了账本,又信错了人跑到东宫来的,她不过是想救我。”
太子殿下勾唇笑道:“看你招式刚猛,脚底宽厚,像是道上的,但眉目又正气,不像是宵小之辈,我猜你是镖局的吧。”
张英杰不知道他做什么要猜自己的身份,哼了一声:“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太子殿下也不管,继续说道:“我看那叫阿兰的姑娘虽然小小年纪,但功夫不弱,想必小时候就开始练武,看她身穿的衣物华丽,想必地位不低,不会是个镖师,所以说不定她是主你是仆。但她又叫你一声大哥,可我又看你们一点都没有兄妹的面相,所以我猜你是从小就在他们家生活,年岁比她大,又因自小形影不离,她自然跟你亲近,叫你大哥不为过,可你喜欢她,却念在地位上的差别,狠心不与她亲近,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举动,你不想因为自己陷她于危险之中,却又不小心伤了她的心,此时又见不到面又不知她身处何处,因此焦虑懊丧。”
“你你你。。。。。。”张英杰说不出话来,这人是什么人,怎么所有的事情他都猜中了。
太子殿下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你放心,方才你吓晕了我的三月,如今我就让卫龙也去吓吓她,你看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公平?公平个屁!
“你要是敢伤害她,老子跟你拼了!”张英杰跪在地上,身上被铁链拴住,动弹不得,气得牙痒痒,但那个说要吓吓阿兰的可恶太子却已经扬长而去。
他真是悔得肠子也青了,早知道就不轻信这劳什子字条了,害苦了他家的阿兰。
第二十五章 入朝机会()
我是第二天醒来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扶着脑袋,因为起得太猛了,眼前黑了黑,头也晕忽忽的。我停在床上缓了缓,总算是好了点,又忆起昨晚上的那个黑影,恐惧感又袭上心头。
“三月你起来了吗?”门外的小林子敲着门。
小林子是跟我住在一个院落的,不过他不是太子殿下的内侍,是书房的掌灯,管理的是书房的清洁工作,每天活儿干的不多,所以有空就会来帮助我,我见他比我年龄小,平时也多有照拂。
“起来了。”我赶紧下床穿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开了门。
“三月你还好吗?”小林子担忧的说道。
我皱着眉,揉了揉额头。
“不太好,感觉好饿。”我可怜兮兮的说道。
小林子笑了笑,从背后拿出食盒来给我,“就知道你饿了,我去厨房弄了点吃的给你。”
“小林子你太好了。”我忍不住捏了捏小林子肉呼呼的脸蛋。
小林子不胖,就是脸肉呼呼的红彤彤的,摸上去的手感分外美妙,不过小林子不太喜欢我捏他,每到这个时候他都羞涩的躲开,可今天他竟然没躲开,还一脸同情的看着我。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吃着手里的馒头,喝着小粥,不解的看着小林子。
小林子望着三月那张憔悴的脸和苍白的唇,还有那青色的眼窝,不由得摇摇头,叹口气,无限同情的说道:“三月大哥伺候殿下真是苦了你了。”
小林子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对三月更是怜悯,可怜的三月啊,殿下那个禽兽真是太不仁道了,瞧瞧把一向生龙活虎的三月给折腾的。
啧啧。
昨晚上他睡不着一直在担心三月,因为已经大半夜了,也不见三月回来,心想莫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就在这个时候前院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他还以为是三月回来了呢,起床想要去看看。刚开一条门缝,就看见殿下抱着三月进来了。小林子一看是太子殿下,衣服也没扣好,立刻冲出来跪倒在地。谁知道殿下只是哼了哼,也不再理睬他,就进了三月的房间。
小林子在皇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东宫有些什么样的传闻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更何况他平时工作清闲,听八卦的时间倒是比工作的时间要多,再加上刚才他下跪的时候看见三月衣衫不整,面色潮红,脑筋转了转惊愕的捂住了嘴巴,难道。。。。。。殿下把三月那个那个了?
天呐!
正当小林子惊愕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出来了,经过小林子的身边,太子殿下停住了。
“今晚你看到了什么?”
“奴,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小林子只觉得两股战战,心跳不已,深怕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他脑袋就搬家了。
太子殿下听完他的回答好像不太满意,正待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瓦片的响声,随后有猫的叫声传出来。然后小林子就看见太子殿下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诡异,充满算计,弄得他又是一阵发抖。
“你抖什么抖,冷了?”
“小人。。。。。。”
“算了,今晚这猫倒是比你还有些用处。”
太子殿下说完也就不再理他,径直离开,弄得他愣在地上左想右想也没搞明白。
“啧,可不是呢,我这身子骨迟早要因为殿下而报废。”我揉了揉浑身酸痛的肌肉,想起昨晚那个梦。有个黑影总是在身后追我,我跑啊跑啊就是没办法把他甩掉,急的到处找地方躲藏,可是那是一片开阔的草原,不管我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得到我,弄到后来我急了,一下子跳进河里,心想这下子你没办法抓到我了吧,不巧河不是河,竟然是个悬崖,我一下子摔倒悬崖下面去了,当时我心想完了,这要是落地就是肉饼啊。还好这个时候小林子的敲门声适时的叫醒了我,不过跑了一晚上,累的我浑身肌肉痛。
小林子听完我的话身子一抖,面色有些苍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我好奇的捏了捏他,“你怎么了?”
“没没没。”小林子急急忙忙的摆手。
“没有就好,可千万不要生病啊。好了我吃完了,这个是你从厨房拿的?我等一下去找殿下刚好送过去。”
“嗯。。。。。。嗯?你不休息?”
“说什么傻话?我们做下人的哪有什么时间休息?今天早上我本身就晚了,希望殿下不要责怪我才好。行了,我晚了,你快点走吧,等一下书房还没打扫,安公公检查到了又该骂你了。”
我催促小林子赶紧走,手边也没闲着,整理了碗筷提了食盒就往厨房走去。
到了云坤殿,殿下已经起来了,看他那样子洗漱也已经做好了,我松了口气,还好殿下没有耽误时间,不然太傅又该说我了。
前段时间太傅生病了,陛下的考察也告一段落,殿下没了督促,每天都睡到很晚,我虽然每天都那么早等候在云坤殿,但好歹还是可以靠着墙壁睡一会儿的。这一睡可不好了,养成了习惯,等太傅病好了,我们都养成了懒惰,早上愣是起不来,然后就悲剧了,被太傅好一顿说教。
唉,一想到太傅那张长满老年斑的老脸在面前不住的晃悠,还有那张扁扁的嘴巴噼里啪啦的吐着吐沫星子口若悬河的引经据典,我的胃又开始疼了。
“殿下,我去备马车。”
“今天不去太傅那。”
“嗯?太傅又病了?”
太子殿下摸了摸我的头,“三月啊,你每天这么诅咒太傅是不好的,虽然是为了本殿,但太傅毕竟年老体衰,你这么咒下去,他很容易就去了。”
我翻了翻白眼,其实殿下你每天诅咒太傅几十遍真的没有资格来说我啊,别以为你藏着那个小纸人我不知道,我都看着呢,等哪一天你惹毛我了,我就去告密。不过想归想,估计是没有那一天了,我胆子太小,又想长命百岁,巴不得能跟殿下融洽相处,怎么会去拆台呢?
我狗腿的笑笑,上前帮殿下整理服装。
“能为殿下分忧小人万死不辞。”
“三月明天给我准备朝服吧。”殿下很高,头低垂着看着我,轻轻地说。
我抬头看着殿下,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真的不太高兴,虽然自家主子终于能够在朝堂上大显身手了,但是那意味着战争更加激烈了,战争一激烈我的工作就有危险,我的工作有危险我随时脑袋得搬家,这买卖可一点都不划算。
我们殿下虽然贵为太子,但我朝有个习惯,皇子入朝参政必须经过陛下和大臣们商量之后才行,也就是说不管皇子是什么身份,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龄,陛下和大臣就会商议皇子参政的事情,等到陛下和大臣达成一致意见,皇子就可以参政了。
当年的大皇子就是到了二十岁之后才入朝参政的,后来他去了军营。二皇子也是二十岁才入朝,三皇子早夭,四皇子和五皇子背后没有势力不得参政,六皇子去年才刚参政,今年就轮到殿下了。
太子殿下虽然贵为太子殿下,但到底不是齐皇后所生,齐氏家族不支持也是正常,不然去年与六皇子同岁的殿下也该参政了。。。。。。殿下如今能够入朝参政,而且来的这样突然,莫不是因为折花公子?
郭家难道在背后支持了殿下?
我思索着,觉得万分有道理。一个皇子要想掌握权力就必然要参与政治,我想殿下是等齐皇后的助力,结果齐皇后好像并没有动作,于是他自己先动手了。
“在想什么?”殿下问我,我摇摇头,“殿下的朝服我马上去准备。”
“不急。”殿下摸着身上的华服,轻轻勾起嘴角,“严公子回来了,我们应该先去看看他。”
“啊?这么快?崇山王的事情解决了?”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快了吧,还不到一个月,来去最快也要花去小半个月吧,而且是马不停蹄的走,可如今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那十万大山里的药呢?”
“自然也找到了。”殿下轻笑,估计是被我惊讶的表情给乐的。
我摇摇头,这个严公子简直在玩命啊,哪有这样折腾自己的,一想到他风雨无阻颠沛奔波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估计他是想早点回来看柳如烟吧,可人家心根本不在他那里。
真真是个痴人。
第二十六章 记住我的名字()
这是第二次来到严府,这一次来严相出来迎接了太子殿下,第一次他没有出现,据说当时他正在陛下的议政厅里讨论如何消灭崇山王。
这话我只相信一半,另一半嘛,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毕竟人家是两朝元老,一个太子还是可以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我是第一次见到严相,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外面普通的老者差别不大。
严相生的很老相,两鬓斑白,面上皱纹深刻,眉梢眼角透着平和,接待殿下的时候,身子骨太老了咵嚓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听的人惊心动魄,我以为下一刻他就要散架了,没想到他只是扶着腰硬是跪下给殿下行礼了。
殿下也真是的,这么个老人家艰难的下跪行礼也不知道扶一扶,虽然他是臣须得下跪不错,好歹要体谅人家一把年纪不是。
我心内非议,面上却不敢显山露水。
殿下虚虚扶起严相,客套几句,便走了进去,严家大公子跟在身后,严相见两人似是有话说,也不阻拦,摸着胡须笑了笑便离开了。
我看着严相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想到他都这样衰老了,娶得小老婆可怎么办啊?难不成夜夜空闺?那岂不是寂寞死?
我正想的入神,忽然就看见严公子下跪了。我的嘴巴张成“哦”型,这是闹哪出。
“世礼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殿下很惊讶的扶起严公子,面上尽显诧异。
世礼?严公子原来叫严世礼啊,倒也是个好名字。不过他俩什么时候竟然这么亲厚了?都开始叫上名字了?我琢磨着事情有异,他俩莫不是悄悄地在书信传情?
有可能,严公子给殿下书信除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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