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便就以为东方诺早已将他杀害,那软禁宫中的说法不过是为了欺骗她而已。
“东方晚?”很显然,赫连容止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在叫唤她的时候略带猜疑。
花落晚微微扬眸,高声说道:“陛下,你可曾知道怎样过去?”
赫连容止摇头,却是问她:“你怎会来这里?”
花落晚一边瞧着那翻腾的湖水,一边回答他道:“我也不过是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地方,皇上你且先等着,我去找东西看看能不能救你过来!”
此刻,她已将所有疑问都抛诸脑后,一心想着要将赫连容止救回来。直觉告诉她,赫连容止知道很多事情,只要将他救过来,她想要的答案便能全数知晓!
然而,等到她终于找到那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小舟,来到湖心亭上时,赫连容止却是丝毫都没有要随她一起离开的意思。
他只是执着地问她:“快告诉我你究竟为何会来这里?”
花落晚眉头紧蹙,总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劲。
望着赫连容止眸色镇定,全然没有丝毫焦虑的模样,甚至于对花落晚的问话时都显得十分警惕。
当他再一次问她:“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时,花落晚终于察觉了,自己心里感觉到的怪异之处!
死在赫连夜手中(今日第一更3000+)
花落晚努力镇定心神,好似无所察觉一般同他道:“是穆王告诉我这里的密道。”
“当真是夜儿让你来的?”赫连容止面色一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向四周探去,却是同她道,“朕如今还不能离开这里,你赶紧走,莫要被他们给发现了。”
“他们是指谁?”花落晚明知故问,却明显从赫连容止眼中看到一丝探寻。
他面色微微诧异道:“既然是夜儿让你来的,你如何能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更像是对她充满了质疑,便连距离都拉开了几分:“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熨”
花落晚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此刻被他这般明显急躁的喝斥弄得心神一荡。
她垂眸,低声道:“你应当已经见过穆王了,难道他没有同你说么?东方诺占据了曜日,我如今是他手上的傀儡女帝。”
闻言,赫连容止的情绪恢复了些许平静,仔细分析良久,他方才道:“看来你果真没有骗朕。秸”
他说:“夜儿前几日的确来看过朕,朕已同他说过解决之法,可他不愿那么做。”说到这里,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对她说道,“东方晚,朕记得你当初对夜儿所做的一切,既然当初你能为他做到连生死都弃之不顾,如今,你可愿为了他而心甘情愿让出帝位?”
花落晚微微皱眉,她道:“我不过只是东方诺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做不做这个女帝都不是由我说了算,如何能让得出?”
“可以的!”他目光坚决,却是道,“只要你死了,那便就有机会!”
他说得极为平静,好似早已在心底设想过千百次。
花落晚睁大瞳孔望着他,便就听他说道:“夜儿以鬼王之名与曜日签订的停战归顺协议上,只说明他将率领旗下诸国臣服于曜日国主,却并未言明那国主之名,所以,只要你死了,他便就有机会坐上那帝位,届时,他将众望所归,赢得这天下!”
说到后面,赫连容止已是激动万分,好似已看到赫连夜一统天下之后的盛况。
花落晚静静听他说着,一直等到他说完为止,她方才低声笑道:“原来,这就是皇上与东方诺一直以来的计划!”
赫连容止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眸中有一瞬间的寒光闪过,却是问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为,我一直对东方诺的所作所为疑惑不已。可如今,我却是懂了。”她冷声笑道,“东方诺之所以能这般顺利得将你软禁在此,而你又从未想过要离开,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自愿与他达成协议,将自己软禁在这里,是不是?”
闻言,赫连容止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他负手而立,目光直直落在花落晚身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先前我便就有疑惑,东方诺占据皇宫,却并未直接废除你的帝号,甚至于在诸臣面前对你的事绝口不提。他让我做这女帝,当初拿出来的那份圣旨,也是你亲自盖得玉玺吧?”花落晚淡淡说道,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的死结好似全部理顺了一般,她说,“我原以为是东方诺逼你如此,可知道今日见了你,才发现并非如此。”
面对赫连容止神色莫辩的表情,她轻笑道:“穆王并未同我说过,他来见过你!”
听到这句话,赫连容止面色一变,眸间几欲震怒:“你胆敢欺骗朕?!”
“兵不厌诈!”花落晚冷冷瞧了他一眼,眸子里迸发出来的寒意叫人心颤,她说,“穆王以鬼王身份住在宫中这几日便就是睡在御书房中,既然我都能找到这里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点,花落晚的确是故意试探,却不想赫连容止当真上当了。
然而,花落晚下一句却是道:“还有这湖心亭,虽说水流是有些急湍,但此处离岸边并非太远,如若皇上当真是被强迫在此,绝不会被这区区一条湖泊挡住去路。”
说到这里,花落晚已是十分确定道:“我虽不知你同东方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也不知你当日同赫连夜说过些什么,导致他这般匆忙离开曜日。可是……如今我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你们想让赫连夜亲手杀了我!是不是?”
一直听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赫连容止的眸间已是染上些许赞赏之色。
他道:“果真聪慧,莫怪东方诺一直想要留住你的性命。”
闻言,花落晚眸色微黯,心里一道极为复杂的情绪闪过。
事到如今,她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东方诺的为人。
他静若神祗,好似触碰他都会遭受天罚。可是,偏偏这样再干净不过的人,却是在做着改变天命、扭转乾坤之事。
便就听赫连容止一声冷哼:“只可惜,你与夜儿之间,必须要有一人死!东方晚,朕无意杀你,甚至于当初想要促成你与夜儿的亲事,可是……谁让你是花落晚呢?既然天意留你不得,你便就莫怪我这般狠心。”
这话听得花落晚莫名其妙,可她还是明白了那句。他是因为知晓了她花落晚的身份,所以才心生杀意。
可是,天意留她不得,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垂眸淡淡说道:“既然陛下认定落晚一定会死,何以不让我死得瞑目?”
“总有一日你自会知晓,而今,你只需继续坐在朕的龙椅上,陪朕看一场好戏便可!”赫连容止意味不明地笑道。
他猛地一把将花落晚抓到那小舟之上,掌间劲气凝聚,猛地朝湖面回去,一道极大的波纹荡开,直直将那小舟荡离湖心亭。
花落晚扬眸,轻笑道:“皇上莫不是要抓着我去与东方诺对峙吗?”
“我知这密道不是他告诉你的。”赫连容止神情淡漠,语气却极为肯定。
花落晚微微诧异,想起苏贵妃的那张脸来,她赫然心惊:“你是故意让苏贵妃告诉我这个地方的?”
“不如此,如何给你立下解救被软禁后宫中的先帝功劳?”他扬眉低笑。
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却让花落晚眉心一紧。她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赫连容止安排的这场戏里,是连东方诺也给算计进去的!
果然,正当她在心中思忖的时候,便就听赫连容止警告道:“今日之事若是被第三人知晓,不仅是你我,便连夜儿都难以活命,倘若真到了那地步,朕绝不会让你活着!”
可是,花落晚却是低低一笑,她道:“你可知我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多的是什么?”
赫连容止狐疑,便听她道:“就是‘我绝不会让你活下去’这种威胁。”
这明明是句极为让人寒颤的话,可是花落晚至始至终都是一派镇定的模样,她淡淡说道:“可偏偏……你们威胁错了人。”
赫连容止扬眸,似乎是在思量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便就见花落晚垂眸,眸色间已是覆上一抹历经沧桑之后才会有的淡漠,她说:“生死由命,不过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便就是我当真死了,那又如何?该改变的事情还是会改变。”
只是,她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那人。
可如今,她既已知晓赫连容止绝不会杀害赫连夜,她却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望着她这般绝然的模样,赫连容止唇角微勾,却是流露出十分让人惊颤的话来。
他说:“你大可以试试,我有千百种折磨人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所以,在赫连夜未曾亲自杀你之前,留住你这条贱命!”
他如此说道,丝毫未留情面。
那目的却已是再明显不过!
她花落晚,只能死在赫连夜的手中……
*
编编:我好想吐槽你,狠心庶妹这本书都快被你写成杀人日记了!
求求:TAT没发现晚晚已经从良了么,她都好久没杀人了!
编编:那也改变不了你如此重口味的事实!
求求:望天……只能证明,一直在看本文的亲们都是重口味的!
司徒曜之死(今日第二更3000+)
花落晚被软禁在了寝宫之中,这一次,便连御花园都不能自由行走。
她想,如此也好,原本就是一座牢笼,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个更小的牢笼而已。
赫连容止耗费这么大心力,想要让赫连夜以鬼王身份拉拢诸国君主信任,从而得以一统天下。这样的牺牲她可以理解,但是,让她怎么也想不透的是,为什么他那么坚持得一定要让她死在赫连夜手中?!
她一直想着要找东方诺问个明白,他既然会帮赫连容止做到这种地步,那自然是知晓一切。
可是,从密道出来之后,她便就一直没有见到他熨。
不仅是他,便连司徒曜都未曾见到过。
花落晚便就像是与外界隔绝一般,听不到一点风声。
而此时,东方诺正朝着赫连容止微微俯身,道:“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进行,穆王很快便会攻城。秸”
“司徒曜那边进行得如何?”赫连容止扬眸,眉头紧锁,似乎是因为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逼得他不得不如此紧张。
相比之下,东方诺却显得淡然许多,他道:“穆王攻城之时,便是司徒曜迎战之日。”
届时,便也就是所有的一切落幕之时。
闻言,赫连容止微微缓和了下神情,他道:“莫要在这种时候出乱子便好。”
可是,东方诺却是顿了顿,终究还是同他说道:“司徒曜的要求,皇上以为如何?”
“他想要救花落晚一命……”赫连容止唇角泛起一抹低笑,却是道,“绝不可能!”
“如此,只怕司徒曜那边不会轻易答应。”东方诺想了想,终究是没有用“抗命”两字来形容。
便听赫连容止低声冷笑道:“便就不让他知道又如何?”
东方诺垂眸,却是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他是君王,他所说的话便就是圣谕,任何人都违抗不得。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便就是他想要去挽救一切,只怕也是救不得……
花落晚这几日每每睡着的时候,都好似有人守在她身边一般。可是每当她想睁眼瞧瞧那人是谁的时候,入目的却总是一片空无一人的暗夜。
这感觉,虚幻又真实。
她却清楚得知道,那人绝不是赫连夜。
想起赫连夜,她抚摸着已经渐渐凸起的肚子,笑得十分温和。
许是因为有了孩子,她发现自己愈加向往平静,以前那些对命运的憎恨与怨念,如今却好似全部消散了一般。
她想,即便是如今赫连容止对她做出再过分的事,她或许都能轻易原谅他。
只要……他不会对她身边至亲的人下手!
被软禁在寝宫中的日子,对于花落晚来说却是极好的,来服侍她的只有两个丫鬟,她们却也只是每日按时按点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对于她的行为全然视若无睹。
她想着,那肚中的孩子到底是赫连容止的孙儿,他终究不会在孩子出生之前对她下手。
可是,她却是忘了,赫连容止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孩子的事。
自她被软禁在寝宫中开始,赫连容止便就未曾去注意过她。
不是刻意将她淡忘,而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到这些!
只因……赫连夜的兵马已经穿过迷阵林,直直兵临城下。
他遥遥骑在骏马之上,一身黑色泛金铠甲,脸上戴着那张寒颤人心的鬼面,手持长剑,直与对面同样骑在马背上的男子目光相视。
赫连夜望着他,眸中先是闪过一抹震惊,而后,便立刻归于平静。
经历过种种,他如今到底能平静面对任何让他震惊之事。
只是,想到一直忠心追随于他的司徒曜如今却与他兵戎相见,心里到底不好受。
他低声轻吟,却是问他:“可曾后悔追随于本王?”
“不悔!”司徒曜答得豪爽、干脆,与他今日行为大相庭径。
如此,赫连夜面具下的唇角微微掀起,便道:“既如此,今日我们便就一较高下,如何?”
“还望少主莫要留情!”他如此说道。
罢了,二人长剑直指,猛地一踢马肚,马蹄飞扬,溅起一地灰尘。
两边士兵都大为惊讶,虽不明白他们二人方才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到底能听出,那曜日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武将府的司徒曜曾是鬼王手下将领。
可他如何会背弃鬼王,却是谁都不知的事。
二人长剑相交,不过一招之后,便双双使出全力,好似是将对方当成可敬的对手,却也是致命的比试。
最终,赫连夜长剑一挥,猛地挑开他手中长剑,剑锋直直压在他的脖间。
“你输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淡然。
可是司徒曜却是低声笑了起来,他垂眸片刻,却是道:“少主,对不住了!”
赫连夜微微垂眸,便就听四周传来一声压过一声的震惊:
“快看,那不是几个月前被鬼王处死的穆王赫连夜吗?”
“不!那不是鬼王!那就是赫连夜!”
“所以鬼王其实就是赫连夜?那被杀死的穆王又是谁?”
“……”
争议声此起彼伏,赫连夜这才发现,早不知何时,司徒曜已经一剑劈开了他戴在脸上的鬼面具。
他眸色微黯,却终究还是问了他那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他?
为什么方才交手时却又故意输他半招?
千万个不解,到了司徒曜面前,却也只化为一个答案:“为了花落晚。”
好似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一次,他竟是毫不隐瞒地同他说道:“我喜欢她,所以不能看着她死,所以哪怕是背叛了你,哪怕是丢掉这条命,我却也要守护她到最后。”
说到这里,他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他说:“少主,我曾嫉妒过你,你拥有她全部的身心,可我却得不到她哪怕丝毫的心意。”
他甚至曾想过,倘若自己还是那大诃宫中一个叫阿兽的野人,还是那个最初被她救回花府,她为了他同赫连夜争执的阿兽时,便就这样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她是不是也会察觉到他的心意,分给她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赫连夜有些怔愣地望着他,眸色微黯,却是问道:“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晚晚……怎么了?”“少主,若是你当真统一天下,成为天下之帝,请您……务必放她同孩子离去。”他如此说道。
却也是能为花落晚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夜夜在梦中渴求的生活,便不就是平静地在山野中过着平凡的日子么?
只是可惜,他却是看不到她梦想成真的那一刻了……
赫连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一亮,带着些许欣喜:“你说什么?晚晚有孩子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司徒曜握住他的剑锋,在他怔然的时候,猛地擦剑挥过脖子。
鲜红的血液浸染银光闪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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