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认真的?”她哑声开口,眸子里有着一抹不可置信、一抹小心翼翼。
赫连夜的笑容微微荡开,语气肯定道:“对,哪怕是你忘记了,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他的语气透着十足的自信,可是望着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花落晚无法否认的是,他有这般自信的资本。
只是,她终究还是转过了身,低声道:“一切都太晚了。”
无论她是否记得他,他们的重逢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闻言,赫连夜衣袖下的双手狠狠握拳,紧抿的薄唇突然弯起一个弧度。
他说:“晚晚,我们要不要来赌一下?”
“赌什么?”她诧异,不解他又是想要做什么。
便就见他站起身,直直走到她面前,眉眼带笑,却是透着让人心颤的冷意:“就赌……你看人的眼光如何?”
她微微皱眉,着实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而赫连夜却已不容分说,牵过她的手便就出了这间屋子。
走在长廊之上,花落晚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低声喝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嘘!”他突然回眸,食指轻轻抵在薄唇之上,轻声说道:“从现在起,一直到我放开你的手时,都不要说话。”
花落晚不知他玩得是哪一出,可是,便就是这样一句话,她竟下意识地顺从了。
赫连夜带着她一直穿过长廊,走到与方才厢房遥遥相隔的一处院子门口,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回眸,神色认真地望着她,说道:“晚晚,在进去之前,先来说说我们的赌约。”
花落晚挑眉:“你想如何?”
他将握着她的手一起抬起,改成十指交握,双眼微眯,笑道:“在你离开镖局之前,谁先松开了手就算谁输。”
“输的人如何?”她微微思忖,知晓面前这人不是那般简单的人,会这样说,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赫连夜低声笑道:“你若输了,便就主动吻我一次,如何?”
花落晚闻言,面色微红,道:“不行,换一个。”
“那……随我回家?”他低低笑了起来。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花落晚却已是平静许多,她道:“那还是第一个吧。不过……”她一挑眉,猛地加重了握着他手的力道,却是道,“我是一定不会输的!”
“行,你若是赢了,我便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他面带笑靥,好不随性。
花落晚微微蹙眉:“便是让你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
“可以。”
见他答得这样干脆,花落晚不禁开始狐疑,对那院子里有什么却是更加好奇起来。
便就主动上前,迈开步子朝那院子里走去。
赫连夜跟在她身后,望着十指交缠在一起的两手,唇角微弯,只是眸子里却是透出一抹苦涩。
如今,他却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换得片刻温情了吗?!
花落晚小心翼翼地走入院子里,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与四张石凳,简单的景致,却让花落晚觉得无比熟悉。
她有片刻的怔愣一直到走近几步,方才听到那被树干遮掩的花丛后传来悉碎的声响。
她微微皱眉,便就听那里传来一阵盖过一阵的女子吟哦声。
花落晚经历过房事,所以对这声音并不陌生。初听到还下意识的脸红了一番,尤其是与她行这事的对象就在身旁。
她抬眸瞪了赫连夜一眼,几乎就要以为他是故意带她来这里看别人欢爱,企图提醒她那晚的事情。
于是,她便转身欲走。
可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却听到了一句沙哑的呼唤:“落晚……”
声音被***所覆盖,好似是将自己内心处最深的渴望给唤醒了一般。
花落晚仿若被定住了,面色一阵煞白。
她当然清楚,这声忘情呼唤不可能是在叫她。
而这声音的主人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唐御卿……
察觉到指间微微收紧的力道,赫连夜轻叹一声,便就转身,欲将她带离这里。
他原本就没打算让花落晚看到这一幕,所以才故意让人将她带到离这里相反的地方。
可是花落晚对唐御卿的执着直直刺激到了他,他便就是想要带她来,好彻底粉碎她嫁给唐御卿的渴望!
但此时,看见她血色全无的容颜,他便后悔了。他有很多种可以让她看清唐御卿的方法,可最后,却是选择了最烂的一种。
然而,花落晚伫立在原地,并没有要随他离开的打算。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朝那被枝叶花草遮挡的地方走去。
才不过几步远,便就瞧见,那草丛后面,一位浑身上下衣衫被剥得一件不剩的女子正拥抱着一位男子,坐在他的腿上,身上香汗淋漓。
而那男子……赤/裸着上身,下面被草丛遮掩,叫人看不真切,可是从他们此时律动的情形来看,不难辨出他们在做什么。
更遑论,他的一只大手还捏在那女子圆润的胸上,她那白皙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满是吻痕。
花落晚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好似坠入冰窖一般。
她望着那无比熟悉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拥抱着、亲吻着的那个女人长着一张与她并不相似的容颜,可他却是抱着那女人叫“落晚”。
如此,她算什么?!
花落晚握紧赫连夜的手指松了松,好似想要摆脱他,好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
然而,却被赫连夜死死握着。
他的力道之大微微弄疼了她,花落晚茫然地抬眸,便就望入他那张清冷却温柔缱倦的容颜。
他牵着她,一步一步远离这里,一直到离开了威远镖局。
他依旧没有松手。
花落晚垂眸,淡淡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也就昨天而已。”他轻声说道。
见她沉默,赫连夜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便好似是为了要哄她开心一般,他突的松开了牵着她的手,而后一脸懊恼地道:“我输了,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掌心突然失去了温度,花落晚却有了片刻的恍惚。
做什么?!
明明……她早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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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晚静静望着他,却是说道:“当我今天没有来过,你没有见过我,今天所有的事……我都不知情。”
闻言,赫连夜凤眸微眯,眸中闪烁着一抹极为危险的光芒:“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就算你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个替身……或者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将话说得这般绝情,不过就是想让她早点醒悟。他从不知道,花落晚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竟然可以喜欢到将自己摆在这么卑微的地步。
可是花落晚却是苦笑道:“那又如何?我不也同你做过同样的事吗?何以只能自己背叛他,而他却不能背着我做同样的事?”
赫连夜哑然,他一时不知应该怎样去劝慰她旒。
虽然她此刻面色平静,可是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诋毁到这等地步,内心该是有多受伤?!
或许,不止是唐御卿,自己对她的伤害却更大!他让她……连冲上去据理力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赫连夜紧抿唇瓣,他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抱住她,同她道:“我答应你,不再逼迫你做选择。”这句话,好似用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说出口,他将脸埋在她发间,低吟道,“若是累了、伤了,随时回来。浓”
对于花落晚来说,此刻的放手却是最好的保护吧?!
花落晚唇角微扬,盈盈笑开来,她说:“赫连夜,如果当初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花落晚回到状元府的时候,福安公主正在喝茶吃点心,好似早就知道那镖局里有什么一般,纵然是看见花落晚面色不对,却也一点都不惊讶。
她只是拿起手绢轻轻擦掉唇角沾上的屑末,低声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若是太过计较,那便就是你输了。”
她自幼出身皇室,接受的自然是男子妻妾成群的思想。
可花落晚不同,听到这句话,她也只是微微蹙眉,只道:“公主刻意安排我去看这场好戏,自然不会只想告诉我这点吧?”
闻言,福安公主站起身来,慢步走到她面前,面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双眸子却透出一抹死灰般的冷寂。
她说:“与赫连夜欢爱的那女子,你可认识?”
花落晚垂眸,脑中再次泛出那女子娇吟的模样来,只觉得好似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她道:“公主应当知道,过去的事落晚早已记不得。”
福安公主也不再为难她,迳自道:“那家威远镖局其实是你当初在大诃的产业……不,或者应该说,是当年的花落晚的产业,也是你方才在里面看到的那位花落晚的产业。”
花落晚蹙眉:“公主的意思是?”
“先前本宫看见她的时候也着实惊讶了一番,她的相貌比之你,却更像是花落晚。”福安低声笑道,“本宫起初怀疑过你,可是……比起她,你的行为处事却更像是我记忆中的那人,而那位,不过是空有一副花落晚的皮囊而已。”
听到这话,花落晚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她淡淡说道:“据说四年前在曜日国,也有这样的人出现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假的?”福安扬眉,却是自问自答道,“世上当真有这么精妙的易容术么?”
“公主既然今日能当着落晚的面开诚布公地提起这件事,不是已经相信落晚了吗?”花落晚低声笑道。
福安扬眸,说道:“果真不愧是花落晚。”
说罢,她对身旁的婢女说道:“将卷宗拿过来。”
趁着那丫鬟去拿卷宗的时候,福安说道:“唐御卿是三年前来到大诃的,他只用了一句话便说服了皇上重用于他。”
花落晚皱眉:“三年前不正是大诃如今的皇上继位之年吗?”
“是,当时先皇驾崩得突然,当今圣上根基未稳,那十七皇子虽然被排除储君门外,但到底手握不少兵权,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少。”好似是回忆起当年的那场纷乱,福安面露苦涩,她道,“唐御卿便就是在那时候出现,他同皇上说,只需给他一月时间,必将还他一个稳固江山。”
“他做到了?”花落晚垂眸。
福安公主微微点头,道:“何止做到,他直直断了十七皇子的所有退路。”说到这里,她交握在一起的手狠狠捏紧,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恨意来,“皇上将十七皇子软禁在荣亲王府,便连本宫都不得探望,已经整整三年了……”
早就听说福安公主与十七皇子龙柒感情甚深,想不到当今皇帝竟然如此决绝。
花落晚沉声说道:“所以公主想要我做的事是救出十七皇子吗?”
“没错。”她抬眸望着她,目光却是再坚定不过,“我要你救他出水火,帮助他远离大诃!”
她坚信,这样的事只有花落晚能做到!
“我只能尽力。”花落晚沉吟许久,却是给了这样一个答复。
便就听福安说道:“本宫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如今除了你,再无人能够帮他。”
花落晚苦笑,却也不知该说这位福安公主太瞧得起她了,还是她当真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
这时,那丫鬟已将卷宗取了过来,福安公主递给她道:“唐御卿来大诃的记录这上面都有,包括一年前那位突然出现的洛妃。”
“洛妃?!”花落晚皱眉。
便听福安说道:“洛妃是唐御卿引荐入宫献给皇上的,说来也巧,她入宫的时间与你失去记忆醒来的时间差不了几日。”
“所以公主是怀疑这个洛妃?”
“这便不是本宫需要关心的事了。”福安揉揉额头,有些困乏道,“答应你的事本宫基本都做到了,也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花落晚微微点头,便也不再多加叨扰,将那卷宗铺开来,仔仔细细将上面的记录看完,而后双手奉回,道:“此物还是放在公主这里比较安全。”
福安扬眸,低低笑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说罢,便就示意身旁的丫鬟将卷宗收下。
花落晚道:“公主只管安心等落晚的好消息便是。”
不论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花落晚”,还是宫中那位洛妃,她都要查个清楚明白!
……
花府,斋月楼。
红离进来的时候,赫连夜正负手望天,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低低唤了一句:“少主。”
赫连夜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身上,眸色平静,不喜不悲,亦如当年的花思穆一般,寂静的不似凡人。
红离却也不敢多揣摩他此刻的心情,只道:“福安公主透露了那位洛妃,以及……”
她犹豫了片刻,却也不知该不该说。
赫连夜眸色一沉,低吟道:“说下去。”
“她让小姐想办法救龙柒脱困。”红离硬着头皮回答道。
果然,赫连夜听到“龙柒”这个名字,眸色一黯,唇边呢喃道:“龙柒……”
红离原本以为赫连夜会让她阻止让花落晚见到那人,可是,却听他说道:“暗中助她。”
她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少主,你的意思是?”
“暗中助她救龙柒。”他重复了一遍,而后目光变得极为凌厉。
至于那个洛妃,他倒要亲自会会。
先前便就查出,唐御卿献了一位美人给大诃皇帝龙珏,龙珏对那洛妃更是宠得无法无天。
能这样擅长工于心计的女子世上很多,可她若是与花落晚失踪时间差不了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
“红离明白。”红离不明白赫连夜为何要帮助龙柒,只是,她却依旧遵从命令。
赫连夜低声问道:“侍剑可有消息传来?”
“如今月国与大诃战事紧张,只怕他们没那么快回来。”她低声回道。
却是让赫连夜微微垂眸,以侍剑的办事效率,绝对不可能会拖延至今,如此,定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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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赫连夜神情微恙,红离便也跟着紧张起来,低声问道:“少主,难道是侍剑出事了?”
闻言,赫连夜眸色微暗,心中却已有了主意。
只怕,出事的不是侍剑,而是那位一去不肯回的邪医阙灵仙!
自从看出花落晚失去记忆是被人做了手脚之后,阙灵仙便就说要去月国的阙府取药,这一去便就没了音讯,如今连侍剑都跟着一起失踪,不免令人生疑。
赫连夜皱眉,想到当日阙灵仙古怪的神情,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揣测旒。
能让阙灵仙胆敢公然违背自己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人。
洛衣。
与那位大诃皇帝宠妃同姓,只怕……世上还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哦!
看来,他必须要夜探大诃皇宫了!
……
一连几日花落晚都没有见到唐御卿,一直到宫中送来圣谕,皇上将于宫中举行宫宴,特地邀请了花落晚随唐御卿一道参加。
宫宴的目的是什么并没有说,花落晚只知道,唐御卿命人送来了一堆衣裳首饰,俨然是已决定要带她出席。
宴会当日,她一袭海蓝色曳地长裙,裙边用珍珠镶起一层层褶皱,远远望去,便就好似浪涛奔腾一般。加之花落晚那双暗波一般的瞳孔,更给人一种神秘感。
她在出席宫宴的女子中并非最美,可那静懿神秘的气质却显得极为惹人注目。
唐御卿牵着她步入大殿时,顿时便吸引了无数目光,一来是花落晚本身流露出的高贵气质,二来,则是唐御卿第一次带自己的家眷参加宫宴,且这家眷还是他传说中的未婚妻子。
皇帝龙珏的目光一直盯着花落晚,好似要彻底将她看穿一般。
虽然气质上极为相似,可是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年的花落晚。
他微微垂眸,难道果真如唐御卿所说,她们只是重名?!
反倒是坐在龙珏身侧的洛妃显得平静许多,她微微扬眉,道:“你就是花落晚?”
听到这个名字,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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