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叹道:“还真是宝贝,买了能值不少银子吧?”
他于她得反应甚是满意,道:“那是自然,稀世奇毒进了杯中也能漏了破绽来。”
闻言,她欢心地将两只杯子都摆到自己面前,学着他将杯中都倒满了茶,忙得不亦乐乎。“当真有这么神奇?”
他想了想,道:“相传是如此……”
……
一整日,凌无双都拿了那杯子把玩,可时间长了也没原先那样了,用了晚膳后就叫人收了起来。
她躺在房中软榻上,双手枕在头下,低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肚子,忽然开口唤着一旁看账本的人。
凤倾城轻应一声,问道:“怎么了?”
“你说我这肚子何时能大了起来?虽说是怀了身孕,可我毫无感觉,跟做梦似的。”
他转头往她腹上看了一眼,道:“到时候了自然会显出来,你问了我我又不知。”
她皱了皱鼻子,理着衣襟,道:“我也不指望你知道。”她略一停顿,转了话峰道:“你说你可会趁我不便时寻花问柳?”
他放了手里账本,起身走至她身旁,挨着坐了下来,看着她故作为难道:“看看吧。”
她眯眼抬腿踢她他一脚,冷哼道:“试试看。”她偏了脸去一旁,闲适的闭上眼睛,“我都没坐享齐人之福,你更不可能,不然本宫休了你。”
“你可是觉得会吃味?”他侧身在她身旁躺了下来,紧贴着她的身子,馨香绕鼻,使得她心中一动,不觉间他已伸手覆上她的小腹,缓缓上移。
见她仍旧闭着眼,他支着头在她耳边吹着气,哑声道:“今日应是方便的……”
他的手探进衣襟,正欲往她胸前去时被她摁住了。
凌无双将他的手拉了出来,一本正经道:“大夫说了,不宜房事。”
“他说了不可频繁。”他蹭着她的肩头,“我们小心些就好。”
“快去将账本看了,看完了再拿了佛经看看,我要去睡了。”
“凌无双,你当真如此心狠弃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笑着起身,心中甚是畅快,“还没什么是我狠不下心来的。”
……
凌无双一夜好眠,至清晨时分听见有人在外小声说着话,她伸手摸着一旁的床榻,已是冰凉。
听闻开门声,她揉眼看着撩开一边珠帘侧身进来的人,不由笑了。
凤倾城站在床头,凝眸看她,许久后才沙哑着声音道:“宫里来报,林无忧于昨夜……在天牢内……遇刺了……”
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直直看他想要看出他的玩笑之意来,然他却是一脸凝重。
此刻,她心思纷乱,只抱了被子转过身去,良久后才闷着声音道:“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无双……”
“我知道了。”
他默默看她,也不知想了什么,索性上了床去躺在她身旁,连着被子将她拥在怀中……
“我陪你一同睡会儿。”
……
32第32章
当朝太傅遇刺,满朝皆惊。
一夜之间六宫之主又遭废除,前朝人人自危之际却有人谏言中宫之位不可悬而未不设,又言太子尚且年幼不宜继承大统因另立储君稳固朝纲。为此,德熙帝连着几日称病不朝,群臣也无奈得很。
一旬后,皇家大举出行,德熙帝率文武百官及诸位皇子去了皇陵祭祖,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那一日宫里来了公公请她同去,凌无双假借身体不适未曾去,留在府中与凤倾城给那一池锦鲤喂食。
“今日天气正好,出去走走也好。”
凌无双佯装未听闻他的话,依旧俯身看着池边游鱼。
他看着她纤细脖颈,抿了抿唇,状似无意问道:“你就不想去见见你的母后,去了也好祭拜她。”
闻言,她缓缓偏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会儿,神情淡然,道:“想见又如何?”她顿了顿,轻声道:“我将她记在心底就好了。”
他欲言又止,将她拉至身边,双臂圈住她的腰使得她靠在自己身上,半晌后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可是还在与陛下置气?”
“犯不着。”
他笑笑,道:“既犯不着为何你还不愿去理睬他?”见她不语他饶有深意地与她一同看着池中游鱼,看它们摆尾而来又因突然落入水中的东西迅速散去。
“凌无双,所谓世事难料,正是如此。”
她侧首看着他,只能瞧见他的侧脸,看得久了依旧让人着迷。因不想与他说那伤心事,便转了话锋道:“日后我儿子也像你这般,岂不是要祸害了无数人家的女儿?”
“你可是让我祸害了?”
她摇摇头,揶揄道:“你这等姿色,尚不足使我乱了方寸。”
凤倾城轻哼一声,作势就要松手,却在她惊呼时又将她搂住了扶了她进亭中,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解了心头之恨,随后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的小腹,叹道:“如今颇有度日如年之感。”
……
翌日,因是十五,凌无双一早就起来去给凤夫人请了安。
去时方芸萱也在,正与凤夫人说着话,她才坐下就闻方芸萱悲戚话语,抱着凤夫人的胳膊直喊委屈。一时她也觉好奇起来,想眼前之人率性不拘,纵是委屈了也会像男儿般奉还回去。
“芸萱这是怎么了?谁惹得你不高兴了?”
“嫂子,你可要可我做主啊!”方芸萱又坐到她旁边来,抓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见她手里正捏着锦帕便抽了过来在脸上擦了擦,“在泰安可是我的天下,如今来了盛京却叫人给欺负了,我失了面子不算什么,可府上面子不得不争,凤家名声在外,如今又与皇家做了亲,竟有人不识抬举有意与府上为敌,应该严惩!”
凌无双一时摸不着头绪,只得看向凤夫人。
然凤夫人却不以为意,笑笑道:“她自个儿莽撞去了秦府,叫秦夫人拿了扫帚给轰出来了。”
她话音才落,方芸萱就止住了声音,望向凤夫人,道:“她自己不算她还让他们家佣人端了药往我身上泼。”她抽噎看着凌无双,可怜兮兮道:“嫂子,你是不知道,那药有多烫,还好我功夫底子了得,不然就回不来了。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自己倒不打紧,想我家中父母年迈,他们可如何是好?姨娘向来是我为己出,我怎能做出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她一番话说得感天动地,凌无双听着却是强忍着笑意,最后只抚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没事就好,芸萱,日后少去秦家闹腾,秦老爷卧病在床可经不住你这样折腾,不管你与秦家母女有何深仇大恨都不该如此,你登门闹事人家拿了你送官你也不好狡辩。”
“这不是有你吗?我进了府衙只要报上你的名号谁敢刁难我?一个个怕是都将我奉为座上宾了。”她甚是无辜地朝她眨着眼睛,道:“嫂子,你可要为我做主?”
这时,凤夫人出声道:“芸萱定是有不对在先。”
“我觉得娘说的对,你是得罪了人还非说自己被人欺负了的,这主我作不了。”
方芸萱红着脸却很是严肃道:“我何时是那样的人了?如今朱雀街上谁不说我是个侠义之士?”
凤夫人无奈地摇摇头,道:“可每日来府上找管家讨要银子的也不少。”
方芸萱走过去搂着凤夫人的胳膊,笑嘻嘻道:“姨娘就当是在做善事。”
凤夫人看她出落的愈发灵动起来,想了想,道:“芸萱还没婚配吧?有十五了吧?”
“姨娘真是好记性,那您改日跟我爹提提,叫他选了日子好让我跟段大哥成亲。”
凤夫人轻拍着她的手臂,道:“这话也只能跟我们说说,当着外人的面可不好提,免得让人笑话了。”
“知道知道。”说着她便簇拥着凌无双起身,回头朝凤夫人道:“我与嫂子先回去了,姨娘,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不然我可不依。”
出了凤夫人的院子后,方芸萱做贼似的四下看看,见无人路过便拉了凌无双到墙边去了,惹得巧心跟在后面直喊,唯恐她没了轻重伤了自家主子。
“咱公主如今可不是一个人,方小姐您是习武之人,公主可禁不住你这么拉拉扯扯的……”
方芸萱一听便知她怪自己粗鲁了,她猛地闭上眼睛挥手打断她,道:“巧心姑娘,本小姐又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我伤了她的话凤哥哥可是要来找我拼命的,我就与你家主子说些话,你去旁边守着,不要让人过来。”
“这……”
“你家主子也正有此意。”她挑眉看着她,努着嘴示意她离开。
巧心看看她又看看凌无双,随后朝凌无双福了福身,道:“奴婢就在旁边,公主您有事喊一声就好。”
这处中了不少竹子,方芸萱拉着她藏于其中,随后长舒一口气来。
凌无双轻笑一声,背靠在墙壁上看她,道:“有什么话非要躲起来说?”
方芸萱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吱吱唔唔道:“我就是想与你说……嫂子,你好好生孩子,日后我来看他给他买糖葫芦,我爹说了受人恩惠不可忘,嫂子带我极好我也不会忘了,我也会待你肚里的这个极好的。”
“就这个?”她笑道:“那我可要代他谢谢你了。”
她探着头往巧心的方向看了一眼,鬼祟道:“凤哥哥这几日可有什么不正常的?”
“你为何不去问他?”
“我怕他不肯说。嫂子,我与你说个事儿。”她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沉吟了一番后,道:“我就与你说我爹,我娘在怀我二哥时我爹和一个寡妇好上了,后来还险些将她迎进家门,我娘死都不依,大着肚子拉着我大哥就要去投河,我爹重面子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又听了别人的规劝才打消了纳妾的念头,后来一直到我二哥出生都挺安份的。我娘说了,世间男儿重情重义者不少,重色之人更多,若是不能将他拿住,迟早要成为下堂。你说凤哥哥可会像我爹那样趁着妻子有了身子在外面胡来啊?”
凌无双静默了片刻,而后笑笑,道:“我也不知 ,一会儿回去了我帮你问问他。”
“别!”方芸萱连连摆手,“那……嫂子,我是与你说的,你可不能去告诉凤哥哥,不然他还以为我说他坏话呢。”
“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去秦家?”
“路过了就去了。”
“去作甚了?”
“……什么也没干,就在门口站了站。”
“平白无故的秦夫人为何要赶你?”
方芸萱一拍双手,清脆着嗓音道:“她就是跟我有仇,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跟我这么个小姑娘过不去,太没度量了,也不知秦老爷怎么就娶了她。”
这时,忽闻巧心道:“奴婢给少爷请安。”
随后,便是凤倾城的声音,“你家主子呢?”
墙边两人互看一眼,双双理了理衣裳噤声不语,因竹子遮掩着也瞧不见外面,方芸萱殷勤地过来搀扶着她,才踏出一步就见凤倾城站在了小径上,面色不善。
“凤哥哥,怎这么巧啊。”
凤倾城蹙眉看她们二人半晌,随后伸了一只手到凌无双跟前去 ,方芸萱见状,讨好地将她手里牵着的手送了过去,又在他二人手上拍了拍,道:“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凤哥哥今日怎没出去啊?昨日还见你和秦媚儿一起呢。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方芸萱就匆匆出来了,见着巧心在一旁站着不由鼓着腮帮瞪着她,暗想也不知凤倾城听见没,如此想着,她脚下步子愈发快了起来,然心中却是得意的很,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了。
凌无双依旧和颜悦色,温婉道:“昨日不是说随安伯去茶庄了吗?我倒不知秦姑娘何时也掌管起茶庄来了。”
凤倾城甚是窘迫地看着别处,见此,凌无双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来,甩了他的手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他依旧站在原处,她云淡风轻道:“惹怒了我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凤倾城,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33第33章
凌无双迳直回了迎春苑,原先也不觉得生气;可眼看着凤倾城也没追上来只觉的自己心中怒火更盛了;若不能诚心相待谈何白头偕老?又想自己叫他糊弄得久了,整日看他美色竟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凤家少爷风流在外又怎会安于室?如今成亲了也不能指望他安份了;正如方芸萱娘亲所言若是不能将他拿住;糟糠之妻也会成了下堂。
巧心亦是愤慨;紧随在她身后,两人将凤倾城甩得远远的。
然凤倾城却是在不急不慢地走在后头;想想竟笑了起来。
凌无双到了院子门口才停了步子;她转身往来处看了一眼,然后哼了哼;神色冷然,拎了裙裾回了屋子。
苑内不知情的人忙围着巧心打探,巧心蹙眉道:“你们何不去问了公主?”
宫里来的周嬷嬷却在这时说道:“怀孕之人脾性多躁动,公主怕是也不例外。”
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凤倾城进了院子。
“少爷。”下人皆俯身行礼,随后又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他负手在院里站了会儿,良久后才迈开步子往屋里去 ,轻步踱到她身边去,她却是佯装没看见他一般。
凤倾城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裳,见她不搭理又将手覆在她肩头,道:“我昨日真去茶庄了,你若是不信去问了安伯就知”
凌无双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依旧低头缝着手里的虎头鞋,红色的绸缎甚是柔滑,她一针一线极为认真,听闻他的话,她脸上倒也不见怒色,看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甚是怡然。
可她愈是这样凤倾城心中愈是不安,他细细打量着她,寻思着可是真如大夫说的那样,有了身孕的女子脾气都会差很多。思及此,便挪了步子在她右手边坐了下来,理着桌上绣线,余光瞥见她突然停了手上动作,他利落地倒了茶去,极为殷勤。谁知伸了手过去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就被她拿了银针在手背上扎了一下,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他万分委屈地搓着手背,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凌无双侧首看了他一眼,端了杯子抵在唇边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那为何会和秦姑娘一起?放着家中妻儿不顾却去见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倒是好兴致。”
凤倾城低头想了想,随后道:“是她找我的。”他顿了顿,见她面色缓和了不少才继续道:“你也知她爹得了重病,如今正缺一味药,这药不常见,她无计可施了才找了我帮她。”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你又没让我说。”他咕哝着,声音轻不可闻,“见了她又不是见了神仙,小事而已。”
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茶水溅了出来。“那你说说何为大事何为小事?若是芸萱不说你岂不是又要瞒着我去帮她拿了那药?你就不怕她到时又为报恩以身相许?还是你本就想着她这样做你索性顺水推舟?为何你就不与我商议一番好让我安心?”
“我何时说了我要娶她了?你去见段天淮我可有说过你什么?为何我见了秦媚儿你就说我不怀好意?你是王公贵族我只一介商贾,可是我做了不顺你心的事就是不该?你做了不顺我心的事就是应该?你何时顺了我的心了?”不自知的,他的声音高了起来,却在说完了才恍然,两人四目相对,神色各异。
凌无双微微一愣,一脸的不置信。瞧瞧,一早还和她说笑的人此时竟对着她言辞戾色,这才三言两语就叫他恼火了。
她看他良久却是无言,紧抿着唇拿了桌上还未绣好的小鞋回了内室。因心中堵着,她撩开帘子站止住了步子,未再进去,听着圆润珠子相碰的声响,背对着他,淡然道:“你要是不顺心了,只管往井里跳,我不拦着你,谁要拦着你我让他随了你一起去,你跳进去了我给你立碑早墓,逢年过节带了我儿子去给你送纸钱。”
他气得咬牙,道“你等着,早晚有那么一天叫你成了寡妇。”
“我就等着,你死了我就带着我儿子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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