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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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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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棋是个标准的旱鸭子,夏日里见了这波光荡漾的池塘都是绕着走,此时池塘上冰层覆盖,水面隐而不现,反而减少了她几分恐惧感,珠棋见那珠花就滚落在不远处,宝石蒙尘,依旧是熠熠生光,距离自己不过一小段距离便能够到。

珠棋转头看了看,见那斜坡上光光溜溜,除手边一丛枯草,再无其它可着力之处,她心里掠过一个念头:四阿哥赏赐给主子的东西,说什么也要帮主子夺回来!

心念动时,她伸手攀住了那丛枯草,伸手去够那珠花,试了两三次都未成功,武宁在上面看着,见她大半个身子悬在池塘边上,惊险万状,连忙道:“上来!上来!我不要那珠花了!”。

福晋眼色极敏锐地自武宁身上扫过,又淡淡看着下面珠棋。

只当是看猴耍戏了。

珠棋终于伸手够到了那珠花,她喜气洋洋地握在手上,对着武宁扬了扬手,将珠花揣进怀中,手足并用地往坡上爬,待得快到顶的时候,武宁连忙向她伸出手,见珠棋满脸泥土,头发上还挂着枯草,简直泥狗一般,口中不由道:“胡闹!简直胡闹!”。

珠棋笑了笑,人还没爬上来,先将珠花掏出来交给了武宁,武宁松了握住她的手去接那珠花,不料此时珠棋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直沿着斜坡摔进了那池塘中。

四阿哥正从福晋正院里出来,便听见花园池塘一角鸡飞狗跳,他一脸糊涂地目送几个太监拿着竹竿匆匆忙忙地跑了去,转头喝道:“苏培盛,出什么事了?”。

这一日日头还没落,四阿哥进了武宁的院子。

武宁正在宫女厢房里查看着床上珠棋的状况,忽然听闻四阿哥来了,连忙迎接出去,四阿哥脸上倒是清清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待得到了房里,方道:“这大过年的,你带着下面人给大家演的是哪一出?”。

武宁有些委屈,将事情讲了一遍,四阿哥摇摇头道:“一支珠花而已,你若是喜欢,我让他们开库房多拿些来便是。”。

武宁抬眼望着他,带了几分拍马屁的意思道:“可是这支珠花不一样,是爷亲自帮我挑的。”,四阿哥看她满脸殷切,忍不住笑了,摇摇头,将武宁拉到自己身前道:“以后可别这样了,让人看着笑话,”。

武宁微觉不服气,仍然老老实实点了头,道:“是。”,又瞟了眼四阿哥道:“笑话便笑话,我原是不怕的。”。

四阿哥微笑着看着她,末了岔开话题,道:“这些天,闷吗?”。

武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回答道:“也不算太闷,有清明和珠棋陪着。”。

四阿哥闻言,放下茶盏,站起身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是自作多情,原不该来的。”,说着抬脚作势要往外走,武宁连忙道:“爷……”,上前大着胆子抱住了四阿哥的一边胳膊,带了些恼恨看了四阿哥一眼,又晃了晃四阿哥的胳膊。

四阿哥伸手在她脑门上一个爆栗,低声道:“呆子!”,又重新回身坐下,武宁就着方才抱着他的姿势也在四阿哥身边坐下了,四阿哥伸手拈了一块盘中的糕点,见那糕点早已经冰凉,一皱眉,又放回了盘中,武宁见状,赶紧道:“我让她们换一盘来。”说着便要叫清明,四阿哥伸手阻了她道:“罢了,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我原也不爱多吃,喝点茶罢。”,武宁赶紧又伸手帮着四阿哥斟了茶。

四阿哥接过茶盏,却没放手,抬手扶起武宁下巴,深深望着武宁的眼眸。

武宁心里一跳,微微闭了眼。只听四阿哥低笑一声,倒是松了手,玩味地看着她。武宁带了些尴尬瞪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打量着她的脸道:“最近怎么瘦了?”,又将她拽到身前,轻轻圈住她腰,点头道:“确实是瘦了。”

正在这时,门帘被打起,清明探身进来,方要说话,她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四阿哥在房里,吃了一惊,赶紧行了个礼,又退了出去,四阿哥瞥了她一眼,对武宁笑道:“你身边的这个清明,我看着倒觉得像一个人。”。

武宁奇怪道:“谁?”。

四阿哥点点头道:“上次十三弟过生日,来府里唱曲儿的那个方俊芳。”。

武宁心里一动,低声道:“爷倒是好风雅,对那方俊芳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说完低头去喝茶,茶水进了口中已经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四阿哥听她话音里醋味甚浓,笑道:“这茶酸么?”。

武宁茫然地抬了头,四阿哥又道:“茶里全是醋,恐怕好浓的酸味罢!”,武宁脸上微微一红,斜了四阿哥一眼,双颊染上霞色,道:“爷闲的没事做了么?却拿我来说笑话。”。

四阿哥大笑,放下茶盏,像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过了正月里,府里要大事修葺,你这院子门口太不成样,我给你一份图纸,你照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布置,完了给苏培盛,他会交给工匠润色。”。

武宁听完,微微侧了头奇道:“我这院子口挺好的呀!”。

四阿哥听闻此言,站起身拉住她手往外走去,口中又好笑又好气地道:“来来,好在哪里,你倒是指给你家爷看看!”。

两人走到院子门口,一旁太监宫女连忙避让开,四阿哥指着那枯枝残树道:“乱得很,毫无章法,还没到门口,便让人看着极不舒服。”。

武宁微微一怔,望着那“枯枝残树”,半晌道:“爷想给我修成什么样子?”,没待四阿哥发话,又想了想,道:“若是爷真的打算给我这门口修一修,我想种一片……”。

四阿哥素喜梅花,府里上下都是知道的,福晋和宋格格院子里,此时都是梅香四溢,就连李格格院子里,少不得也插了几枝梅花,他只以为武宁要种梅林,刚想说话,却听武宁微笑着道:“我想种一片竹林。”。

四阿哥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慢慢敛去,他淡淡问道:“为什么?”。

武宁向前欢跃了几步,并未注意到四阿哥的脸色,只转了个圈,扬手笑道:“喜欢,就一定要有理由么?”

第32章 诞女

康熙坐在桌案前,啜了口热茶,伸手拿起左手边一份折子——他看过的折子通通堆在了右边,新上来的都在左边。

梁九功站在一边,不经意地看见那折子上上字样,赶紧将眼光收了回来,康熙一只手翻着折子,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有节奏地发着脆响,一个奉茶的小太监小步走了上来,将桌上那盏冷茶拿了,又换上了一盏热茶。

康熙看了一会儿折子,伸手去拿茶盏,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梁九功站在边上,半点声音也不敢出,他看着康熙微微颦着的眉头,知道又有事情了。

果然,不一会儿,梁九功的耳边响起了声音:“去,把太子叫来。”。

“喳。”,梁九功低了头退出去,一抬手正要喊小太监去请人,一想又觉得不妥,便自己亲自去了。

不一会儿,梁九功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康熙的面色,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复——太子爷不在。康熙无需待他出口,看着梁九功面上神色已经知道了八九分,他似早有预料,又似有些疲倦,挥了手让梁九功退下去了。自己将额头抵在掌心里,看不见表情,眼睛却从满案的奏折上移开来,最后落在那新打开的一页奏折中“太子”两字上。

殿外天,阴沉沉的。

这一日,苏培盛得了四阿哥吩咐,不敢怠慢,一早便将图纸送了来,武宁打开了,坐在窗下细细看着,因着珠棋前些日子呛水落凉,得了风寒,卧床不起,这几天她都是被清明服侍着。

武宁一边解开图纸上的红绳,一边想到了什么,笑道:“清明,你知道么?爷上次来时,说你和那唱曲儿的方俊芳长得十分相似呢!”。

清明听闻此言,脸上神色呆了呆,游移不定,随之低头拿着象牙梳子继续帮主子轻轻梳着。

武宁见她脸色,一时误会,连忙摇摇手笑道:“江湖风尘中人,原不该和你好人家女儿相提并论的,我没注意,你别介意。”。

清明听主子居然向自己解释,赶紧连道不敢,那边厢,武宁已经将图纸徐徐展开,见纸上花木楼台亭阁处处标记仔细,虽然是小图,然而比例按照整个府上画成,看起来,方位角度一点无差,武宁在上面用手指一一查点,顺着花木小刀道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见四阿哥的笔迹在旁边细细批注道:此处植竹林。

武宁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天,新植的竹子能活吗?

通常竹子移植的时间不是在春季三月份左右,便是在秋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截枝去掉一半,又要带着根上土球,尽量保持好完整的根系,移植完以后,如果有风,还要做足防风措施,若是竹子根扎不稳,死亡率是极高的。冬天移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防冻,若是有了湿冻,竹子便必死无疑。

清明见武宁手指在图上指指点点,不由笑道:“主子想着在院子前种一片竹林,倒是雅致得很,等到夏天,那颜色阴绿阴绿的,可好看得紧呢!”,武宁点点头,又道:“你帮我研墨。”,清明见砚台里已经空空如也,连忙上前拿了墨锭,武宁用笔尖舔了舔,心里想定了主意,在那图纸上画画写写。

虽然四阿哥让她放手去画,武宁到底不敢太发挥,只是拿捏着分寸,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将院子前的格局调整了一下,把那竹林排成了流觞曲水的模样,又将屋后开辟成两块区域:一块是专门用来锻炼身体的平坦场地,另一块则是放了几个躺椅,边上又写了蝇头小字,注明等到夏天,要做成藤蔓屏风,想着到时候绿藤爬满架子,花香四溢,自己坐在架子下乘凉……武宁一边画,一边有些偷着乐——给自己弄个休闲花园的感觉真好!

清明侧着头见武宁又写又画,手上动作仍然不停,武宁偶然一抬眼,连忙叫道:“行了!行了!”,清明一低头,才见砚台里的墨满的就快溢出来了,吓了一跳,丢了手,武宁想着清明平日里不是这么个马大哈的性子,不由得抬眼望了她一眼,见清明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武宁低头,画完了屋子外面,她开始设计屋子里面。

堂屋是用来招待外面来人的,无论是四阿哥,还是宋格格、李格格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堂屋。

有的人对堂屋很重视,因为这是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不过武宁觉得现在的布置就挺好的,简洁大方又明亮敞快。

堂屋,她没想改动。

倒是进来的东厢房和西厢房要好好地调整一下:西厢房被武宁当成是书房和活动室,她一直觉得光线问题是个硬伤——究其原因,是因为靠墙的一排书柜挡住了原本应该充足的光线,那书柜中有几个是固定死的,除非拆了,否则不能移动位置。

武宁在画纸上注明了,要把书柜给拆了,重新布置。

东厢房是武宁的寝室,也是四阿哥来的时候通常进来的地方。一进门挑起帘子对着的就是一个多宝柜子,对于这个柜子,武宁一直觉得是个鸡肋——寝室里用不到,书房里却又缺这么一个柜子,她在画纸上画了箭头,标志着要把这个柜子挪到书房去,又写了:“照此样再做一个”,书房不够用。

寝室里床铺的摆放位置,武宁也不太喜欢——离着窗户太近,有时候半夜醒过来,明晃晃的月光一照,反倒将人的睡意减去了几分,她想着往里面挪一些。

虽然身为庶福晋,然而院子里的的大件摆设都是当初布置好的,想要挪移并不是那么随意,武宁借着这机会想把自己的居处彻底变个样,好好翻个身,于是又在那画纸上唠唠叨叨地加了不少话语,末了,看着清明把画卷卷起来,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可惜自己不能全盘推倒,重新设计。

她这里忙着想翻整自己的院子,福晋那里也没闲着,府里修葺是件大事,上上下下都得顾着,福晋自从年夜宴上得了四爷夸奖,最近是越发地腰也直了,腿也利索了,精神也好了,一心想忙出个漂亮成绩给自家爷看,正埋头翻着图纸,忽然书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路宫女都没拦住。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福晋,格格要生了!见……见红了!”。

福晋因着上次被宋格格的“疑似滑胎”吓过,这一次倒不似上一次那么慌乱,她先是吩咐着陈德诺去找四爷,又让人去请太医,带了身边两个嬷嬷便往宋格格那里去,朔雪因着未经人事,福晋倒让她便留下来,将那桌案上图纸整理清楚。

宋格格躺在床上,满脸都是汗——最痛苦的时刻还没到来,她因着等待反而愈加恐惧,然而因着四阿哥不在,她咬着嘴唇,不吭一声。听着身边有经验的嬷嬷的话,尽量地保持着体力,以免一会儿反而没了力气,该用劲的时候用不上。

嬷嬷说,女人家生孩子,疼上一天两天是常有的事情呢!

嬷嬷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宋格格窄窄的胯部,心里有数:这位主子怕是要遭些罪了。

果然。

宋格格就算再有毅力,生产前的疼痛也是正常人无法忍受的,她很快便痛苦地叫了出声,慢慢地,那声音变成了哀嚎,嬷嬷找了毛巾卷儿给她咬着,刚递上去,宋格格便紧紧咬住,在嬷嬷手指上都留下了两排白生生的牙齿印子。

她是头胎,平时又爱静坐,不大走动,因着希望生个大胖小子,孕期里是来者不拒,比平日里吃得分外多,这几样加起来,想要顺顺利利地生产,恐怕只能向菩萨去烧高香了。

太医赶来了,用尽了手段,宋格格依旧没有多少好转。

在帝王家,母亲的死与孩子的生已经习惯性地被论为一谈,太医对于这样的生离死别见得多了,虽是医者父母心,也多少有些麻木了。

宋格格身下的单衣已经湿透,汗淋淋地贴在身上,她两眼翻白地看着屋顶,两只脚无意识地在被子里乱蹬,到了最后,成了个抽搐的模样。意识清醒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该用劲的,也乱乱哄哄地听见身边一堆人都在喊她用劲,然而疼痛便如海上的巨涛风浪,将她这只小船悠悠打入谷底,再难浮起。

她的疼痛是肉身的,精神反而在半空中浮起,迷迷忽忽看着一屋血色,不知将向何去。

闹到夜里二更天,宋格格的眼珠子已经开始往上翻,大口地咽气,五指蜷曲着,只是往空中抓着。

有小宫女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被吓的。

第33章 出府

宋格格在三更天,生出了个白胖壮硕的女儿。

小格格蹬腿蹬足,声音响亮,穿透了整个院子,便是在外面都听得见。宋格格完全瘫软在了床上,听见是个女儿也只是微微闭了微眼,表示知道了,心里却还是失望的。

四阿哥听了人来报,说是个女儿,倒也没什么失落,又多拨了人手去照顾宋格格。

到底是他第一个孩子。

小格格精神炯炯,白天见人便哈哈笑,口水顺着胖胖的小手一直流到了藕节一般的手臂上,晚上却大哭大闹,只吵得宋格格院子里的嬷嬷宫女们没一个能闭得上眼,脱得了身的。

各院的主子都活动起来,各自想着给小格格送着礼物,武宁这里,选了对小小的金镯子,过了十数日,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四阿哥和福晋从宫里回来后,府里还是喜气洋洋地聚了一桌,武宁借着这机会把金镯子送给了宋格格。

宋格格口中谢了,手上却不接过,将小格格的襁褓抱过来,说是要让武宁亲手帮着小格格戴了。

小格格躺在襁褓之中,抬头好奇地看着武宁,手指啜在口中,忽然指着武宁“呀”“呀”地笑了,李格格在旁边看得有趣,碰了碰武宁胳膊肘儿,叫道:“武姐姐,她很喜欢你呢!”。

武宁笑道:“是么?”,果然见那小格格黑葡萄一般的两只大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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