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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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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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只在她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随即便放开了她,并不是一个武宁想象中悠长而深刻的吻。

四阿哥用大指指腹捂住她的嘴唇,低声道:“在我面前这么喊也就算了,外面要有数,知道么?”。

武宁点头,见四阿哥胤禛唇上印着自己口上化妆的淡红唇色,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又转过头去,四阿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转过来,柔声道:“笑什么?呆子。”。

他这声呆子喊得亲昵,中间带了无数宠溺意味,武宁只听得心头一跳,竟然不敢与四阿哥对视,她低下了头,埋头见两人双手交缠,四阿哥大指上一个绿色翡翠扳指,水头极好,汪汪地有如深潭碧色。

两人又闹了一阵子,外间人来道,说是膳食已经备好,四阿哥拉着武宁起身,武宁见外面不少下人,虽然都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但是想着自己方才和四阿哥闭门了这么久,便有些尴尬,要挣脱开四阿哥的手。

四阿哥早有预料,握紧了武宁的手并不放松,武宁轻轻转过手指,在四阿哥小指上一掐,四阿哥猝不及防,“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放开了武宁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武宁一眼,武宁只做不知,跟着四阿哥坐了下来,低头忍笑。

珠棋虽不知道两人在笑些什么,但是见自家主子和四阿哥神色,那种亲昵比前一阵子又上了一个台阶,心里自然高兴,便也乐陶陶地帮着边上宫女布起膳来。上最后一个素火锅时,一不小心,手掌便在边沿烫了一下,武宁见状,关心地将珠棋的手拉过来看了一下,见手心一小片烫伤的红,并不严重。

珠棋因着四阿哥在场,赶紧对了武宁拼命使眼色,又低声道:“谢主子关怀,奴才的手不碍事,主子请用膳。”,说着催着旁边的宫女继续忙活。

四阿哥闷头举起筷子夹了些菜,忽然毫无由头地问道:“珠棋是打从什么时候服侍你们家主子的?”。

珠棋没料到四阿哥居然会亲自问她一个奴才的话,顿时受宠若惊,立刻跪在地上,四阿哥便接过热手巾卷儿,擦了擦手,道:“起来说话。”。

珠棋应了一声,唯唯诺诺地站起来,仍然不敢站直了身子,依旧弓着腰答道:“回四爷的话,奴才打从七岁就开始跟了小姐……主子,到如今算算也有……”,她埋头掐指正在算,四阿哥打断她的话,道:“是个忠心的,难怪你主子疼你。”。

珠棋见他笑容暖融,心情不错,便大了胆子搭腔道:“也因着主子素来心善,体恤奴才们。”。

四阿哥将手巾卷儿扔回到盘中,埋头用膳,并不再看珠棋,用餐完毕,他放下筷子,被服侍着用香茶漱了漱嘴,这才拍拍武宁的手背道:“晚上我在你这里。”,说着带了苏培盛往外走去,武宁见他说走就走,倒是毫不留恋,心里有些失落。

患得患失。

大抵人都是贪心的,有了一点,就想要更多。

手背上还余留着胤禛的温度,武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默默告诫自己:收心。

想要得到,就是失去的开始。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窗外的光线一点点暗了下来,书房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晦暗不明,十三阿哥站在书桌前,皱眉看着手中纸章,苏培盛屏气凝神地点上了灯,整个书房里顿时一片灯火莹然。

十三阿哥转过身,走到四阿哥面前,又将那纸章展开在胤禛面前,道:“四哥怎么看?”。

四阿哥抬眼看了他一眼,道:“皇阿玛那里,恐怕这几天就要有所动作,你……”。

十三阿哥不待他说完,言简意赅地打断了四阿哥的话,道:“想去。”。

四阿哥并不答话,垂眼一本正经,慢悠悠道:“想来皇阿玛已经有了妥善的方案,再者你年纪尚轻,历练又少,可不是个好人选。”。

十三阿哥急了,上前一步,道:“四哥!”。

四阿哥与这弟弟向来感情甚好,见他果然当真,被捉弄急了,这才笑道:“我跟皇阿玛说去,尽量让你我兄弟二人同去。”,又顿了一下,竖起手掌道:“不过有一条,我可得说在前面:收起你的性子,不管遇见什么场面,得先沉住气。”。

十三阿哥松了一口气,与四阿哥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来,四阿哥将他送到花园中,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十三阿哥便自转身离去,一抬眼,正瞥见不远处长廊中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一晃而过,臂下抱着个小小青色盒子,随即不见了,一时并未多想。

清明自花园中走回到武格格院子里,外面天气煞冷,她一张脸冻得雪白,武宁抬眼见了她,笑道:“都送了么?”。

清明点头道:“依照主子的吩咐,我说是主子新做的鬓花送给她们,李格格收了便收了;宋格格倒是说了不少谢,又回了这个。”,说着将怀里的青色盒子打开,推到武宁面前,武宁望去,见原是好几块绣花帕子,样子甚为精美,便道:“收起来罢。”。

珠棋应了一声,一边收起,一边带了点不满道:“主子,李格格她……”,武宁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阻了她。

四阿哥上次赏赐给她的那些珠宝头花,她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四阿哥有意挑了最最好的货色给她,与之一比,连福晋头上也不过是寻常货色。‘

武宁若是日日戴着这样的头花去给福晋请安……

武宁下意识地端起了茶杯,忽然觉得胸中一阵郁闷欲呕,她猛地放下了茶杯,动作大了些,瓷质的被子在桌面上一顿,敲出声响。

珠棋正打开柜子,收着那绣花帕子,听见声响,一回头,见武宁脸色不佳,连忙

过来扶着武宁,武宁抬手捂住嘴,一阵干呕,珠棋见她来不及走动,赶紧抢进了里屋里,拿了个小号铜盆出来,凑在武宁的面前,一边不住安抚武宁后背。”。

武宁一手扶着珠棋的手臂,一手扶着那铜盆边沿,刚才那会子只觉胃里一阵翻山倒海的难受,这会子对着铜盆却是什么都吐不出了,她摇摇头,示意珠棋收回铜盆,珠棋并不放心,又捧着铜盆在边上站了半晌,见武宁渐渐平复下来,这才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武宁,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惊喜道:“主子,莫不是……!”。

武宁一抬眼,见到珠棋眼中光亮异常,抹了抹嘴,莫名其妙道:“莫不是甚么?”。

珠棋低头在武宁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武宁猛地一抬头,正撞在珠棋的额头上,她顾不得疼痛,立刻站起身子,在屋中来回走了走,心道:不会吧!这么快就中奖了?心情一激荡,又是一阵烦闷欲呕。

珠棋大呼小叫地连叫了两个宫女进来,几人拥着武宁向厢房里走去,珠棋让武宁先躺下了,又弯腰帮着掖好了被子,这才低身在武宁耳边悄悄道:“主子身子不适,就多躺躺,正好一会儿爷来了……”。

武宁点点头,带了几分怔忪,道:“我知道。”。

四阿哥是在用晚膳的时候来的,先是没见着武宁,又听珠棋道主子生病了云云,心里便有些发急,斥道:“你们这些奴才,倒是会伺候!”,心道武宁中午看着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怎么一会不见,就病到床都起不来了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了武宁的寝室,武宁听见外面动静,正勉强起了身想要下床,四阿哥见了,远远地便摆手道:“躺下!”

第25章 长流

四阿哥虽这么说,武宁不敢造次,依旧起身拿捏着在床上欠了欠头,算是行了礼。

四阿哥见她睡得鬓发蓬松,面色红润,并不像是病得厉害的样子,弯下腰又伸手摸了摸武宁额头,手心微凉,并不发热。便放下心来,一撩袍子下摆,坐在武宁床头,问武宁道:“怎么回事?”,一转头看见珠棋,便一抬下巴道:“你来说。”。

珠棋喜洋洋地抬眼瞥了一眼武宁,行了礼朗声清清楚楚道:“回四爷的话,主子方才还是好好的,突然便要呕,今日的膳食都是与往常一样,奴才亲手去膳房提的,想来不是膳食的缘故。”。

四阿哥听见那“呕”字,略微沉吟了一下,心思已经兜转过去,伸手让武宁躺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武宁被他摸得想笑,忍不住整个人向上缩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床头,四阿哥连忙按住她,又好气又好笑喝道:“病了还这么不老实?”。

珠棋倒是心疼,连忙上前来查看,在武宁头顶摸了又摸,仔细确认着没撞出包来,才放心,又拿了靠垫枕在床头软软地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太医便来了,只道是四阿哥身子小有不适,按部就班、恭恭敬敬地瞧过了四阿哥,留下了方子,说是并不大碍,只是辛辣的锅子吃多了,心火上浮,又道是睡浅起早,肝火亦是旺盛,让四阿哥注意休息,饮食清淡便是。

太医从四阿哥处出来,刚要离开,却被苏培盛送到了武宁那里,只说是武格格身子一直虚弱,顺带着请太医看看。

太医恍然大悟,知道这位才是正主儿,珠棋挑起床帐子,垫了水色杭绸小枕在武宁腕子下,太医仔细地号了右手的脉,沉吟片刻,又示意珠棋帮着换武宁的左手。

苏培盛躬身侯在外面,见小喜子晃晃悠悠一副惫懒样子,便兜手自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给了一巴掌。

小喜子“嗷”地叫了一嗓子,一回头见是苏培盛,脸上顿时堆出满面笑容,苏培盛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给我站好了!长点眼色罢!”,心道四阿哥年纪尚轻,目前府里唯一有孕的便是宋格格,可宋格格并不得宠,倒是这位武格格初入府时冷若冰霜,这些日子不知怎么转了性子,哄得四阿哥三天两头地跑来,若是此番得了孕,往后的形势只怕是要重布江山了。

小喜子被拍了脑袋,不敢吭声,苏培盛等着里面的消息,一时也不出声,外面屋里静寂无声。

清明提着两只鸟笼子自外面进来,苏培盛见那笼子中各是一只黄玉鸟,都是上佳的品种:毛顺,瞳黑,腿长,颜色鲜艳。因着冬日怕冷,用了厚厚的布料将这笼子围挡了一部分,只留下少少一面给着透光通风,饶是如此,那鸟儿仍旧蓬起了浑身的羽毛,恰似绒球儿一般,只留下长长一只尾巴在身后,好不可爱。

鸟笼子里的食料槽里是小米混着鸡蛋黄,又有些蔬菜,料理得细细碎碎。笼子底下铺着一层草窝,清理得干干净净,毫无异味。

这两只黄玉鸟儿恰似被屋子里气氛感染了一般,平日里最是莺啭不休,此刻却闭了嘴一声不发。

苏培盛低声赞道:“好乖巧的鸟儿。”。

清明给他行了礼,笑着正要接话,便听见里屋里太医语气和缓地发了话:“格格一切都安康,还请宽心。不过是有些伤食胃热,胃气上逆,有失和降,待得开个清热导滞的方子,服几帖药下去便好。”,又开了几帖药,珠棋见那药方中尽是些寻常的竹茹、法夏、川朴、茯苓。

太医被送走,苏培盛站在四阿哥面前覆命,眼睛只瞅着地上四阿哥的靴尖,从头到尾也没敢抬眼——武格格没孕,四爷空欢喜一场,只怕做下人的要成了出气筒。

他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小喜子没眼色地进来换茶,苏培盛提心吊胆地注视着自己徒弟。

四阿哥脸上神色倒还好,坐在书桌后稳如泰山,只是隐隐地透出股失望。他挥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苏培盛如遇大赦,抬腿便往外走,还不忘先把小喜子拎了出去。

四阿哥这边书房里气氛压抑,福晋院子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福晋早得了消息,前来报告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一说,福晋脸色还没怎么样,朔雪和身边嬷嬷先沉不住气了。

虽然武格格复宠也不过是秋天开始的事,到现在不过三四个月,但是只要时机合适,上天眷顾,肚子争气……

“太医那边怎么说?”,福晋端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杯花茶,花茶是新泡的,茶盏烫手,她就这么端在手里,也没了知觉。

“似乎是没有。”。

听了这话,朔雪和嬷嬷先松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松弛下来,但随即又绷了起来——照着武格格目前受四爷宠爱的形势来看,纵然这一趟没有传出好消息,下一趟呢?

福晋低头瞧着手里的花茶,花茶是春天采的干花,这会子被热水泡开了,花瓣的丽色在水汽中蒸晕开,一瓣瓣舒展开, 别有一种舒展的美感。

福晋想,这是迟早的事。

是的,这是迟早的事。

宋格格大腹便便,还不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不过这毕竟是四阿哥胤禛的第一个孩子。

虽然宋格格从进府就不得宠,但胜在有脑子,凡事拎得清,分得细,该做的坚决狠得下手,不该做的丝毫也不沾染。她知道分析形势,知道怎样做才是最适合她的路线,知道怎样利用自己少的可怜的那么一点优势,来达到利益最大化——她是精明的生意人,每一步都看得清楚,步步为营,脚脚踏实。

四阿哥虽然没多喜欢她,但也绝不厌烦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帝王家,能笑到最后的,的往往不是三千宠爱在一身,而是细水长流。

盛宠者难长久,恰似轻梦。

一个是站得高,一个是站得稳。

人人都向往着高——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

但站得高的人,一朝风雨,摔下便是万劫不复。

这样的例子,福晋从小耳濡目染得太多。

此番宋格格再生下一个小女儿——当然,也可能是儿子。宋格格在府里就算是站稳了脚。

不得宠的尚且如此,得了宠的呢?

福晋从未觉得“嫡福晋”三个字竟是如此无力。

人的心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太医说武宁一切安康,武宁顿时觉得胸中那股烦闷欲呕的劲儿也去了不少,她在床上躺不下去,就着宫女提来的热水,被珠棋服侍着出了珠钗鬓花和外面的旗装,脱了花盆底鞋,就着里面的单衣躺下了。

武宁有几分庆幸。

不知为什么,知道自己并没有身孕的时候,她竟然有几分轻松感。

武宁想,也许自己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与四阿哥耳鬓厮磨,产生的感情还不够浓烈,至少,还没有完全爱上四阿哥。

“爱”是个非常有分量的词。

是的,武宁想,自己还没有爱上胤禛。

这几分庆幸表现在了脸上,被珠棋解读得清清楚楚,于是她行动话语间都开始旁敲侧击地要武宁“争气”。

武宁觉得娘家带出来的这个珠棋还真有几分像自己的妈妈,唠唠叨叨地整天操心着这件事。

不过她能理解。

这个时代的思维模式,她也许未必能接受,但是可以理解,可以包容。

这就足够。

四阿哥坐在书房中,房屋四角的烛台全部都燃了起来,他看着手中的一本书,翻了几页过去,发现自己的心思又转到了武宁身上。

武宁没有孕,这让他失落。

宁儿还年轻,岁月辰光还长,不打紧——四阿哥这么安慰自己。

屋子里乍然响起了鸣钟,四阿哥正沉浸在沉思中,促不及烦地被这尖锐的钟声吓了一跳,整个人身子一绷,喝道:“苏培盛!”。

苏培盛早前虽然被撵了出去,但一直聚精会神地候在外面,他是清楚四阿哥脾气的,知道越是安静,事情越是麻烦,这会子听见四阿哥叫他的名字,虽是头皮一麻,但也无法,只能壁虎一般贴着墙边溜了进来。

四阿哥见他那副躲躲避避的样子,心里便来气,手边正摸到不知哪儿来的一块毛茸茸的东西,劈手抓住便向苏培盛一扔。

苏培盛见一团黑影扑面而来,不敢躲,仍旧是下意识地歪了脖子站在原地受了,那东西不偏不倚在他头顶击打了一下,弹在地上,滴溜溜地一滚,苏培盛这才看清,正是福晋前几日派人送来给四阿哥的镶玉石一等海龙皮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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