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破产自耕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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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破产自耕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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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代头上下打量了李图一番,疑惑问道:

    “入伙?”

    “你有什么本事?”

    挺直了胸脯,李图淡然答道:“我能打!”

第七章 船上比试() 
听到这样的话,那个月代头打量了一番李图,转身回去了。不久,月代头折返回来,把李图二人带到了船边。

    走到近处,才觉得那船大。

    那船有十丈长,一丈多阔,前低后高,水面上有三层楼高。大船尖底阔口,随着水波摇晃,看上去很漂亮。船上立着三杆桅,这时候没有挂帆。船中间的桅有五六丈高,桅杆粗细相当于一人合抱。其余的桅杆矮一些,但也不小。

    最长的桅杆上,站着一个瞭望手,不停地往远处张望着,随时示警。

    船上扔下来一副软梯,李图和李通抱着西瓜,好不容易爬了上去。

    船甲板上相当开阔,从船头一直延伸到船尾的尾楼。船舷上都装有挡风浪的护板。船甲板上折叠放着巨大的硬帆,其他地方堆着一些船桨,绳索,木桶。靠近船尾的甲板上,还用绳索绑着两艘小舢板,大概是后世救生艇一类的东西。

    船尾的船楼上安有楼梯,船楼上有手持弓箭的甲士,来回巡视。

    听到有人要入伙,船上的船工都围到了甲板上,把李图二人团团围住。那些船工,有的留着头发戴着明式头巾,穿着明式短衣。有的剃着日式月代头,光着上身穿着日式裙袴。有的似乎是管事的,则穿着深衣鞋帽。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大明人氏,却各种东洋华夏穿戴,混杂一起。

    围上来的足足有二十多人,中间围着一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四十岁左右,戴着网巾,穿着一件半旧茧绸直缀。微微发胖的脸颊上长了颗黑痣,一副精明模样。

    见李图二人走过来,那中年人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朗声说道:

    “我是这艘船的舶主萧显贵。二位何方人氏?”

    李图答道:

    “我们二人是漳州府漳浦县本地人氏。在下唤作李图,舍弟叫做李通。”

    “在下从小好水喜海,最崇拜跨洋通番的海商。今天看到明公的通番大船,便想投效。也跨海越洋去翻滚一番,赚些银子。”

    听到李图说要入伙,那围观的人群哄杂议论起来,一个个都盯着李图李通两人,仿佛要看个究竟。

    萧显贵看了看李图,沉声问道,

    “小兄弟,实话和你说,这漳州府地少人多,穷人家佃租几亩薄田,种不出多少东西,每年青黄不接时候都要饿死人,想出海的人有的是。我一招募船工,都是应者云集。我这船上都是跑海的老手,并不缺人。你有什么本事,让我雇你?”

    听到萧显贵的诘问,李图淡然说道:

    “在下会些武艺。”

    李图侃侃说道:

    “这船舶开到外海上,在茫茫大海上没有依靠,如果遇到海贼、红夷,那是要以命相博,有刀剑之险的。”

    这个时代,在东亚的海洋上,并没有一个势力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茫茫大海,仍然是中外势力的斗兽场。各种海盗劫掠,时有发生。一旦被海盗遇上,要么冒死格斗,承受刀剑枪炮的风险。要么投降服软,成为海盗的俘虏,也有被杀的风险。

    这一层风险,甚至比飓风骇浪更厉害,来得更凶险。

    萧显贵答道,

    “海上打拼的,自然有这一层风险,谁也不想遇上!”

    看着萧显贵,李图又说:

    “所以通番的船舶,都要雇佣有勇有力的人,以备必要时候和海贼厮杀对阵,来防范这刀剑之祸。”

    说到这里,李图霸气地环视了一圈围观的船工,

    “在下祖传一身武艺,就要来赚这刀口舔血的银子!”

    李图这一番话说出来,周围的船工管事一时间都沉默了。众人都暗自好奇,这年轻人有多大的本事,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许久,才听到那船主萧显贵的声音,

    “好,我便试试你!看你有没有赚这银子的本事!”

    “陈麻子!你来!”

    船主话音未落,一个胖乎乎的船工跃出人群,跳到了李图的面前。那人穿着短裤裸露着上身,相当强壮,脸上果然是一脸的麻子。

    船主后退两步,把甲板的中间让开,让出了一个擂台。

    李通心里害怕,也赶紧躲开。

    那陈麻子上来,张牙舞爪,围着李图转了一圈。

    李图却是站在中间,一动不动。

    良久,那陈麻子有些按耐不住,大吼了一身,从李图的正面扑了上来。

    但这个陈麻子,明显只有一身蛮力,哪里是练家子的对手。穿越者李图虽然不会武艺,但农民李图却是武艺娴熟的行家。这一个月来,李图天天练习拳脚刀法,早已经对这个身体熟悉,也完全吸收了农民李图的技艺。

    眼睛一瞥,李图就看到了陈麻子的破绽,一个扫堂腿踢了出去。

    “轰”一声,陈麻子下盘被李图踢歪,四脚朝天摔在了甲板上。李图也不客气,上去就坐在陈麻子的胸上,对着脑袋噼里啪啦打了一阵乱拳。

    那陈麻子顿时被打得满头的包,哪里还有还手力气,只有不停地求饶。

    见对方求饶,李图放开陈麻子,站回原地。

    萧显贵见状,大喝了一声好,喊道:“果然是练过的。”

    见萧显贵叫好,李图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然问道,

    “敢问明公,这船上的打手,一年可以赚多少银子?”

    稍一沉吟,萧显贵答道:

    “海上船工,日夜受那颠簸之苦,又寻年累月漂泊他乡,不得与亲人团聚,这工钱是比寻常工作高一些。但这差额,也是有限。按海上的规矩,新上船的目梢,酬劳是一年二十两。”

    在漳州府附近地方,做长工一年的酬劳大概是五两银子。船工的薪水是二十两,是长工的四倍,按说也不低了。便是大明朝招募的杀敌打仗的营兵,每月也不过一两五钱的月钱,一年下来不过十八两。

    可是李图家里的欠债,是整整四十两。

    李图大声说道:

    “二十两不够,我要四十两。”

    刚才接李图上船的月代头听到这话,忍不住训斥道,“兀那汉子,你怎么如此不知道轻重,船工酬金便是二十两,你便是打败了王麻子,也配不上四十两的工钱!”

    轻轻笑了笑,萧显贵大声说道,

    “想要四十两,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许三!你来!”

    “来了!”

    只听到一声大喝,一个精壮高大的汉子跳进了战局。

第八章 目梢许三() 
那汉子足有一米八高,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大个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汉子穿着日式武士羽织,头上剃了个日式月代头,浑然一身日式打扮。一双小眼睛贼亮,一看就是个练过的。

    左拳伸出,右拳收拢,许三摆了个进攻的架势,围着李图慢慢踱步。

    李图却还是站在甲板中央,一动不动。甚至在许三绕到自己后面时候,也不转身。

    这许三是船上有数的好汉,平日里是众人都敬重的角色。

    此时围观众人看到许三如临大敌而李图巍然不动,都觉得受了轻视,气不过大声嚷了起来。

    “许三,揍他!”

    “上,把这小子给打趴下!”

    见众人叫喊,许三不再犹豫。一个大跨步走上去,许三从李图侧面杀出,一拳打向李图的脑袋。

    那拳头出得急,走得快,电光火石之间,就要打中李图的侧脸。

    众人见状,都大声叫好。

    但就在最后一霎那,眼看那拳头要招架到李图脸上的一霎那,李图轻轻把脑袋一挪,躲开了这来势汹汹的拳头。

    农民李图虽然为人呆呆傻傻,但身手确实不止是一般市井无赖的水平。

    那许三也是练过的,一招失手还有后招。右拳落空,左拳毫不迟疑,跟着就打了出去。

    但这一拳打过去,还是没有击中李图。

    说时迟,那时快,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李图已经闪到了许三拳头前面。

    许三的左拳,又打了空。

    两拳打出,许三已经是中门大开,哪里还有招架本事。心下一慌,他急忙往后跳开。

    但他躲得快,李图的拳头更快。一个左勾拳,李图从下面扫到上面,嘭一声正中许三的右脸颊。

    许三被打得一个踉跄。李图的右拳再出,狠狠打在许三的左脸。

    连续被两拳重击,许三脚下已经没了据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许三站立不稳,倒在甲板上。

    不等围观众人的惊呼声落下,李图抓住地上许三的衣领。一扬手,他把许三举了起来。

    被举在半空中的许三慌张失措,手脚飞舞啊啊大叫,却用不上力气。李图举着他走到了船舷边,大喝一声,把他扔下了甲板。

    “扑通”一声,那许三屁股朝下掉进了海里,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等他再从水里钻出来时候,已经是一副落汤鸡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

    围观的众人挤到船舷边上,巴巴看着水面上落魄洄游的许三,一时间出奇的安静。许三也被轻松击败,船工们都有被踢馆打爆的感觉,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心生敬畏,众人往后退了退,离中间的李图更远了一些。

    这年头,陆地上早已经不是靠拳头说话的时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便是强人,平日里也被大明朝礼法孝制层层约束,又哪里有逞勇斗狠的空间?即便是军旅兵营里,战争场上,那也只能是随大流列队斗阵,匹夫之勇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但在海里,却大不一样。在这个时代的海战中,火炮并未统治战场,绝大多数的战斗还是跳帮肉搏。一船水手,也就几十人。海上一旦短兵相接,一个勇猛战士的能力,甚至就能改变战局。

    所以在海上,最重勇士。

    见自己船上的练家子被李图打败,围观众人都有种灰溜溜的感觉。

    就是刚才还轻松自若的船主,这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站在众人中间,李图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淡然笑道:

    “还有谁要来?”

    听到这话,一众船工面面相觑,没一个吱声。

    半响,见没人答话,舶主萧显贵地往前走了一步,尴尬说道:“小兄弟好身手。。。”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雄壮的声音打断了。

    “我来!”

    围观的人群从两边分开,一个身着短衣包着头巾的男人排众而出。来人个子不高不矮,脸上留着浓厚的胡须,腰上别着一把短刀,一看就是个练武杀敌的战士。

    见到来者,萧显贵脸上一喜,大声介绍道:

    “李兄弟,这是我们船上的总铺王坚。他来会会你!”

    一甩袖子,萧显贵自信地说道,

    “你若能把我们总铺打败,我便给你四十两一年的酬金。”

    听到船主介绍,李图大概猜到来人身份:其他人都没有佩戴武器,这个王坚却佩着一把刀。虽然不知道那“总铺”职位具体是什么,但李图猜测起来,便知道总归是船上统管战斗的总管之类。

    李图略一沉吟,突然大声问道,

    “总铺的薪酬,是多少两银子。”

    突然听到李图诘问,萧显贵愣了愣,这才答道,

    “总铺一职,专司战斗训练和来回巡查,遇到敌寇,便指挥全船搏杀。酬金是一年一百两。”

    李图转过身子,大声说道:

    “那我若打败总铺,岂不是该让我做总铺?给我一百两银子?”

    听到李图的话,那舶主眉头一皱,朗声答道,

    “你这小子说话倒是荒唐。你初来乍到不知深浅,怎么能担当管事的职务。”

    李图眨了眨眼睛,转而说道,

    “不当总铺也罢。不过我若是胜了,你要立即把四十两银子支给我。”

    “你个小子,怎么这么急要银子?我给了你银子,你跑了再不来了怎么办?”

    萧显贵不傻,见李图要银子,立刻说出自己的疑虑。

    指了指躲在人群里的李通,李图大声说道:

    “我把我弟弟押给你,我一天不回来,我弟弟就一天押在这里。等我回来了,你才放我弟弟。从那时起我就再不离船,随你出海!”

    李通一听这话,立即大声抗议,

    “哥哥!你怎么能随便把我当人质押在船上!”

    李图却没有搭理李通,只看着船主萧显贵。

    要是大明其他地方,即便你李图再能文能武英雄盖世,提出这样的条件,都显得太自以为是了。在这大明朝,谁能以一己之力改变些什么?你一身蛮力,敌不过列阵冲杀的敌人。你能写锦绣文章,看文章的人也可能心情不好对你不屑一顾。

    可是这海上,却不一样。这远帆大海不比得在平地上,随时有可能遭遇海贼的威胁。一边是价值万金的通番货物,一边是只容几十人的飘零小船,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时候一个勇士,就能左右一船人的安危。正是用人的地方。

    到底是急于用人,听到李图这话,萧显贵稍一沉吟,豪气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答应你。倘若你能打败我的总铺,我便立即支四十两银子给你。”

第九章 总铺王坚()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李图大叫一声好,转身面向上来挑战的总铺王坚。

    那王坚见李图和萧显贵忽视他,谈论了半天打败他后的事情,也是心里不爽。一言不发,他走到尾楼里的柴火堆前,抽出两根笔直的木棍出来。稍微检查了一下木棍的大小,他走了回来,把其中一根扔给了李图,大声说道:

    “海上搏斗以刀剑定胜负。以棍为刀,我们来比刀法”

    李图捡起木棍,稍作检查,点了点头。

    “请!”

    似乎是心里有气,听到李图一个请字脱口,那王坚就斜举着木棍冲了上来。

    势大力沉,王坚举刀就劈向了李图的面门。那一刀气势凶猛,来得极快。那木棍似乎化作了木刀,刀锋凛凛,刹那间就把李图的身躯团团罩在了刀锋下。

    这总铺的头衔,不是白给的。王坚的本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脑中电光一闪,李图往后退了一步,脑袋往左一闪,堪勘躲过了刀锋。那木棍顺着李图的胸脯劈下来,只差了一点点就劈在李图身上。

    这还没完,那王坚不等躲闪的李图站直,木棍举起,反手又是一棍扫过来。

    一棍横劈,大概是劈在李图胸口的高度。李图退无可退,脑袋一缩蹲在了地上,又惊险地躲过了这一劈。

    手上刀势已老,猛攻的王坚不再用刀,脚上用力,他一脚踢了过来。

    这一踢,李图已经无处可避,被王坚踢在肚子上,一个踉跄滚了出去。

    见总铺得手,围观的船工们士气大振,叫好声雷鸣般响起。仿佛要一吐方才的晦气,这些水手们光叫好还不解恨,还拿起身边的木桶船桨击打起来,发出一阵阵噼哩啪啦的敲击声,一时间气势大震。

    受此鼓舞,王坚斜举着木棍,又朝李图逼了过来。

    虽然被踢中肚子,但李图并没有受伤,从甲板上一跳又站了起来。横刀在前,李图迎着王坚摆出了架势。

    大吼一声,王坚又冲上来,当面就是一刺。这一刺迅若闪电,直指李图的心口。

    身子后仰,李图运起手上的木棍往前一挡,挑开了刺过来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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