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枫的心肝是“扑通”乱跳,他现在可领教了岳肃的厉害,连小王爷都抓来了,看来真是要一查到底。不过小王爷身份在那摆的,证据不足,谁也不敢去打。可自己不是小王爷,估计有一点证据,这位岳大人就敢动手。照岳大人上午说的话,只要认出来,晚上就留下吃饭吧。
心里害怕,嘴上还得应承,“听凭大人吩咐。”
邹佳仁倒是沉着的多,儿子现在都瞎了一只眼,那邱老四的记忄生能有多好,隔了这么久,如何就能认清。就算认出来,也学着小王爷的样子,矢口否认便是了。对于岳肃这般穷追不舍,邹佳仁的心里很是不悦,这才多大点事呀,你岳肃至于么。
他点点头,说道:“就照秉严说的办吧。”
三人出了花厅,前往后衙。刚进入后衙,就见殷柱领了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二人一见岳肃,是躬身施礼,“小的参见大人。”
岳肃一摆手,说道:“免了吧。吴医官,你现在回府,是为了什么事呀?”
中年人躬身说道:“回大人,那个人醒了。所以属下就匆忙赶了过来。”
“哦?”一听这话,岳肃眼睛一亮,“怎么样,他可有说什么?”
“这个人虽然醒了,可意识还不是很清楚,说话含糊不清。我问了他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作温亭松……”
吴医官刚将温亭松三个字说出口,邹枫就原地一个踉跄,险些一头坐到地上。邹佳仁的身子也是一震,好在他够冷静,随即又不动声色。
邹枫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谁也没有去说什么。只听岳肃再次说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死了……都死了……我要报悠悠地说道:“他反复就说这几句话,我问他是谁都死了,他也不回答,就是翻来覆去地念叨。不一会功夫,又睡了过去。我给他诊了下脉,他现在还很虚弱,不过再浆养几天,便能恢复。”
“你做的很好。快点回去吧,等他再醒来,立刻回来通知与我。对了,去帐房支一百两银子,什么yao材好,就买什么,一定要把人救过来。这可是将斩龙帮连根拔起的关键。”岳肃嘱咐地说道。
“是,属下明白。”吴医官说完,便转身离去,应该是了帐房。
等他离开,邹佳仁故作好奇地问道:“秉严,刚才这位医官说的是什么人啊?怎么成了拔起斩龙帮的关键?听说你在偃师县,不是消灭了一伙斩龙帮中人么?”
“恩师不知,学生在偃师县,消灭的不过是斩龙帮的一个分舵,尚未动摇其根基。这个叫温亭松的,才是将斩龙帮连根拔起的关键所在。”岳肃半真半jia地说道。
“这是为何?”邹佳仁这次真mí糊了。温亭松是谁,他自然知道,只是纳闷,为何会跟斩龙帮扯上关系。
倒是岳肃,有板有眼地说道:“恩师难道忘了,你我刚进偃师县时,先是有人拦道喊冤,随后便有斩龙帮行刺于学生。”
“这当然记得。”邹佳仁点头说道。
“当时瞧架势,斩龙帮是冲着学生来的,可将刺客肃清时,却现告状之人,竟被人刺杀。学生起初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出于同情之心,命人救治。待过了几天,岳肃的思路便清晰了,意识到斩龙帮其实不是冲我,而是冲那告状之人。怕是此人,掌握了斩龙帮的什么大秘密,想要到我处揭检举,叛匪gou急跳墙,想出这么一个声东击西、欲盖弥彰的主意来。”岳肃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时我不动声色,佯装不知,但也怕会再次动手,便暗中命人将他送到开封的一个民宅中医治。一晃这么久,此人终于醒来,也算是斩龙帮气数已尽啊!”
越往后说,岳肃越显得得意洋洋。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邹佳仁听了,心中更是怄huo,暗自讨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能和斩龙帮联系到一起。”
可气归气,还得用笑模样跟岳肃说道:“秉严果然是足智多谋。这一次,一旦将斩龙帮连根拔起,那可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呀。”
“什么功不功劳,算不得什么,为国讨逆,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
他这边说的轻巧,邹枫脊背之上都渗出冷汗,吓得脸色都有些青。
还是他老爹从容不迫,说道:“如此重要人物,秉严怎么还不给接回巡抚衙门,留他在外,万一出个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是学生不想将人接回巡抚衙门,这不是刚从偃师县回来么。当时曾考虑过把人直接送进衙门,但留在开封的人实在太少,而斩龙帮又太过彪悍,唯恐消息走漏。找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藏起来,不是更好。现在他人已醒来,想来应该无碍,我这边过一两天,就把他接回来。”岳肃煞有其事地说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邹佳仁本想问问人藏在什么地方,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说道:“大隐隐于市,秉严好手段呀。”
“恩师过奖了。”岳肃谦逊一句,随后说道:“时候已经不早,咱们还是快快前往值房,让邱老四认人吧。”
“也好。秉严,前面请。”
几个人来到一间值房门前,将房门打开,果然两个差役,正守着一个老头坐在里面。岳肃让老头认人,牢头看了眼邹枫,摇头表示不记得见过这么个人。于是,岳肃就履行承诺,送邹佳仁父子离开巡抚衙门。
父子二人出得巡抚衙门,乘轿而行,轿子走了的很慢,一边走,邹枫时不时地回头向后望。
当他第四次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吴医官从衙门里走了出来。邹枫见他出来,在轿边低声说道:“父亲,那个医官出来了。”
轿子里的邹佳仁只说了一句话,“找个机灵的,盯住他。”
岳肃送走邹佳仁父子,身边只剩下金蝉、殷柱、杨奕山。四人朝内慢慢走去,一边的杨奕山说道:“恩师,看邹枫的反应,温亭松他肯定是认识的,而且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岳肃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温亭松他们全家身死,就和邹枫有关。等到今晚过后,一切便能揭晓。”
“恩师这招双龙出海,肯定能逮到一只大鱼回来。”杨奕山说道。
说话间,四人来到正堂。上堂之后,岳肃回到正位坐好,杨奕山坐到书办的位置,金蝉和殷柱则是站到一边。
岳肃先是冲朱恭枔一拱手,说道:“刚刚处理一些事务,多有怠慢,还望世子不要介怀。”
朱恭枔微微一笑,说道:“岳少保操持公务,本番怎会介怀。现在时候不早,岳少保还是将案子审清,小番好打道回府。”
“哎呀……”岳肃故意露出一脸为难之色,说道:“世子这边,矢口否认主使毛、颜二人前去刺杀邱老四,而毛、颜二人,却一口咬定是世子主使,这案子委实难判啊。要知道,这里的罪责可是有大有小,如世子说的属实,二人单就污蔑世子一罪,便足够灭门。倘而他二人所言属实,那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也就充jūn之罪。一生一死,马虎不得呀。”
“话是这么说,可大人总不能这么拖着吧。要不然这样,本番先行打道回府,大人什么时候查个水落石出,再到王府招呼本府一声就是。”朱恭枔说完,站了起来。
“世子,您这要何往?”岳肃故意说道。
“自然是回王府了?怎么,岳大人还有什么事要赐教吗?”朱恭枔不悦地说道。
“没什么要赐教的,只是本部院这里有一个规矩,凡是涉案之人,在案情未大白之前,断不可离开衙门……”说到此,岳肃的嗓门提了起来,“这个规矩,不论贫贱富贵,皆不可破!”
“岳肃!”朱恭枔一听这话,登时就huo了,也不称岳肃为“岳少保”了,直接改成名字。“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番乃是周王世子,你这巡抚衙门,难道还关得了我么?”
“那按世子的意思,要什么样的衙门才能关得了世子呢?”岳肃冷冷地问道。
一场寒流袭来,将小翼击倒了,最近实在太过困乏,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咬牙写出两章,状态或有不佳,请见谅。小翼现在实在太累,今晚不能继续奋战了,设一个定时更新。不管明天是否康复,保底两章是不能少的。再一次对huxu2oo7童鞋说一声抱歉。为什么要说再呢,那是因为你上一次的催更,我就没有完成。55555555555。。。
第096章 押入大牢
岳肃把话说完,向一旁的铁虬探出手掌,铁虬连忙将怀抱的尚方宝剑呈上。朱恭枔嚣张的刚要回答,赵文却先行站了起来,扯了朱恭枔一把,然后冲上拱手说道:“岳大人掌尚方宝剑,代天巡狩,手中尚方宝剑,如当今陛下亲临,此事我等皆知。”
赵文晓得岳肃的脾气,明白只要朱恭枔一喊出‘想要管我,起码的皇上下旨,押入宗人府’,这位岳大人马上就会把尚方宝剑举起来,代天子说话。既是如此,何必讨这个没趣。'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随即,赵文再次说道:“大人说,此案暂未了解,涉案人等不得离去,但不知要多久方能了解,总不能大人一天不把案子审完,世子就一天留在衙门吧。如果这样,咱家回到王府,也无法跟王爷交待。”
“此案虽说双方各执一词,但本部院断定,只需一rì,便可审结。所以,最多只需世子留在衙门一晚。”岳肃肯定地说道。
“若是一晚,那还好说,那等咱家回到王府,和王爷商量一下,大人以为如何?”赵文说道。
“那就不必了,今rì堂审内容,不得外泄,堂上人等,皆不得离开衙门。我这边,自会派人通知王爷,世子、赵公公,你们就一并留下吧。”岳肃振振有词地说道。
什么?全都留下!这一来,朱恭枔huo气更盛,将赵文向后一扯,放声说道:“岳肃,我可是周王世子,你凭的哪条律例,将我留在巡抚衙门?且不说,我没有指使毛、颜二人刺杀邱老四,即便真的是我指使,想要关我、办我,也不是你这巡抚衙门可以的。”
“巡抚衙门确没有判处王爷世子的权利,但朝廷也有规制,藩王在地方犯法,地方官府有权彻查真相。现此案纠缠不请,世子一口咬定是因为在邱老四所卖的糖葫芦中,吃出了一个虫子,所以教训他一番,而毛、颜二人则说,世子是要取他忄生命。谁是谁非,皆是空口无凭,这样吧,世子,我且问你,你是派任何前去邱老四哪里买的糖葫芦?”岳肃说道。
“乃是我的贴身太监何璐。”这是朱恭枔在听赵文说岳肃来抓人时,就和何璐商量好的说辞。一旦岳肃追究到这里,就由何璐出面,一口咬定。
“也好,童胄你现在就去一趟王府,持本部院的huo签,请何公公到堂。至于堂上众人,世子与毛、颜二人,暂押大牢,听候传唤。赵公公等人,请去值房休息。待何璐到堂,直接请到二堂问话。退堂!”岳肃吩咐完毕,是转身就走。
朱恭枔听说要押入大牢,哪里肯干,不停地叫嚷,“岳肃……岳肃……”
可岳肃根本根本不理他这个茬,转过暖阁,自行离去。巡抚大人的吩咐,谁敢不停,毕竟这是岳大人的地盘。有差役上前,说了句,“小王爷,得罪了”,押着朱恭枔便走。朱恭枔就算挣扎,又怎能挣扎过这些差役。赵文也带着人来,不过这几个,在巡抚衙门,也是杯水车薪,半推半就,被押到后面值房。
且说朱恭枔与毛、颜二人被押入大牢之后,有狱卒接引,分开关押。朱世子哪里住过牢房,是一肚子牢骚,不停地咒骂,那狱卒也只当作没听到。
小王爷的待遇当然要与别人不一样,狱卒给他安排了个单间,而且周边的牢房内,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狱卒把他往里一关,半句话也不说,是转身就走。
童胄那边,也是按照吩咐,带人前往王府提人。事情倒还顺利,huo签一到,守门的护卫就进去通传,先出来的还是那个主簿,缠着童胄先是问长问短,童胄也是知无不言,把堂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言明请何公公去,也就是确定,是不是真的从邱老四那里买过糖葫芦。以便断定,小王爷是有心刺杀,还是两个侍卫听错了,现在诬陷世子爷。在门口唠了一会,何璐也出来,随着童胄前往巡抚衙门。
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瞧得清楚。角落里的一个小厮,又尾随童胄等人回到巡抚衙门,便匆匆赶往邹府。
邹府的花厅内,此刻坐着三个人,中间的自然是邹佳仁,下手两侧,是他的儿子邹枫与管家问天。当小厮跑进花厅时,还有一个小厮,和他同样匆忙地跑来。
二人一起进了花厅,进门之后,皆是躬身禀道:“老爷,您交待的事办完了。”
邹佳仁指着那个跟踪童胄的小厮问道:“巡抚衙门有什么动作?”
“回老爷,巡抚衙门派人去了一趟王府,将府上的何公公带去了衙门。因为离得远,没听清说些什么。”
“好了,你下去吧。”
邹佳仁摆摆手,等到这名小厮下去,又冲着另外一名小厮说道:“你那边跟的怎么样?”
“小的跟踪的那个医官,先是去yao材铺买了一些yao材,后来小的进铺子里打听了一下,说是补血、补气的,而且还算名贵。小的接着跟踪,一直跟到二柳胡同里的一个不大的宅子,这地方可真蹩脚,到处都是胡同,我差点跟丢了。回来时,我沿路留下了记号,要不然第二次去,都未必能找得到。”小厮如实说道。
“办的不错,晚上或许还要让你再去一趟,先去帐房支二十两银子吧。”邹佳仁摆摆手,将这个小厮也打下去。
小厮千恩万谢,躬身退下,等他走远,花厅里的邹佳仁才再次开口说道:“问天,他们俩的话,你也听到了,事情的大概,我也和你讲了,你怎么认为?”
“王府那边,我认为倒没什么事,只要何璐和小王爷咬死,岳肃不敢对小王爷用刑,最后应该是一了百了。而且小王爷绝不会自己承认和公子出城的事,牵连不到我们这里。只是温亭松那边,我开始怀疑,会是岳肃设的局,要引蛇出洞,可听说那地方极为隐秘,我的想法又改变了。岳肃一直将偃师县行刺他的人,当成斩龙帮,而且新近又在偃师县除掉不少斩龙帮中人,他将温亭松jia设为斩龙帮要刺杀的目标,也无可厚非。可这对咱们就不利了,一旦温亭松活过来,把那些事一说……”问天说到此,是连连摇头。
“你说的不错,绝不能让温亭松开口。可是……”邹佳仁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派人去做掉他,实在有些不妥,毕竟是今天岳肃才和我说,平常好好的,他刚一和我说完,人便被杀,任谁都会想到我头上,何况是岳肃。到时万一弄巧成拙,被他认为我是斩龙帮的叛匪,岂不是更糟。”
邹佳仁想的比较远,他倒不怕派人去杀温亭松灭口,只要做的干净,不留下证据,明知道是他杀的,也拿他没辙。怕是怕,被岳肃认为自己是斩龙帮,这对待杀人犯是一码事,得讲求证据,这对待叛匪,怕是就要宁枉勿纵了。
“老爷忧虑的是。”问天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晚上派人进去瞧瞧,视情况而定。最好是找机会,在温亭松的yao里做点手脚,重伤的人么,救不活也是很正常的。”
“这话有理。”被问天一点,邹佳仁的眼睛马上亮了,说道:“就这么办,在温亭松喝的yao里做文章。下什么yao,你来拿主意,今晚便叫人去。”
“是,老爷。”
童胄带着何璐回到衙门,转到后衙,就被殷柱拦住,殷柱说,老爷现在正在二堂审案,何公公来了,暂且到值房用茶,等候传唤。
既然大人这么吩咐了,童胄就将何璐领到一见没人的值房,让差役好生伺候。就是不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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