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见姐姐这样说,大叔他们也点头称是,想着自己是家里的唯一男丁,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柳露见他点头,就对候在一旁的林嬷嬷道:“嬷嬷,你带着宝丫出去玩会吧。”
林嬷嬷知道主家有事要商量,忙恭敬的道:“是,四奶奶。”低头对着柳露怀里的宝丫道:“小姐,嬷嬷带你出去玩会儿可好?”
宝丫也是精怪,对林嬷嬷也不算陌生,又相处了一早上,知道大人有事要做,看了看娘亲微笑的脸,就对柳露道:“好,娘亲亲一下宝丫,宝丫就去。”
柳露被这小丫头弄的哭笑不的,只好将她怀里的小丫头抱好对着她的嫩脸蛋,亲了一口,随后将她递给了跟前的林嬷嬷,看着小丫头心满意足的走了,柳露红着脸,笑着对一旁的赵大娘道:“大娘,你瞧这孩子这才几天就越发的调皮了。”
赵大娘笑着道:“我瞧着不错,这才和睦吗,谁见了不说是亲母女的。”
这句话惹的柳露更是脸红,难得撒娇不依的道:“大娘瞧您,怎么跟个老小孩似得。”虽然心里认了宝丫,可她更大程度上将宝丫当成个需要爱护的小孩子罢了,并没有什么母亲的自觉,至于称呼就更无所谓了,在现代她也常被单位同学家的小孩儿叫过姨妈,妈妈的,不过被宝丫叫娘也就是为了安抚小孩子罢了,这也是大家只意会不言传的,冷不丁的被大娘说出来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这番形态,大家还真没见过,耿靖阳眼含宠溺的笑望着,赵大叔和老爷子俩爷们也不好插话,只呵呵的直乐,赵大娘老脸皮厚的同邻里们家常说笑惯了的,一时没注意话就出溜了,想着人孩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又见她脸红的快滴血了。忙一把将柳露搂在怀里,讪讪的道:“是大娘不好。这话怎么好同你一女孩子说,平时宝丫叫叫那就算了,看来大娘是老悖晦了。”
被大娘这一通揉搓,柳露也不好意思了。这都多少年没人将自己搂在怀里亲热了。闻着赵大娘那属于母亲的味道,她终于算是理解了宝丫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叫她娘了,这就是一种心安,一种向往,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母亲给予的温暖。想到这她就有点感性了,红了眼眶,不过怕别人瞧出不妥来,忙又趁势往大娘怀里钻了钻,嘟囔着道:“大娘惯会说笑。哪里就老悖晦了,小心大叔说你。”
她这样在赵大娘怀里。别人尚可,只耿靖阳红了眼,这露儿该是自己的,要抱也该是自己抱吧,这大娘也是的抱过就算了,怎么还老抱着,他这可是醋的没边了,什么眼神,没瞧见你家媳妇自己个钻的。
因着要说事。老爷子见闹过一气了,轻咳一声道:“好了。你赵大叔可是不敢说你大娘的,没得晚上上不了炕。”
他这话本事正紧话,可旁人听着怎么都不好听,惹得老实的赵大叔都红了脸,对着老哥哥他不敢如何,只瞪了眼自家的婆娘,轻喝道:“好了,还有事要商议呢,赶紧的别揉搓人闺女了,坐好咯。”
在外头赵大娘还是很给她当家的面子的,忙推了推柳露,故意委屈的道:“闺女你赶紧坐好吧,不然你大娘我回家可有排头吃了。”
柳露本就有点不过意,自己累得大娘被大叔呵斥,又见她说话诙谐,刚刚那点子感伤早去了个七七八八,忙拢了拢发,坐好了,没敢瞧耿某人,这人的醋意她可是知道的,只对着俩老爷子抱歉的道:“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好,累的大娘挨说,还耽搁了大家伙的时间。”
老赵大叔最是实在,忙摇手道:“不赖你,都是你大娘惹的事。”
老爷子眼看大家又要好一通说,忙拦了道:“好了,这有什么怪不怪的,说笑呢,你还当真了。”
一时屋里又说开了。
听着屋里的谈笑,抱着孩子跨出门外的林嬷嬷心里可是翻腾开了,她可是知道这孩子不是个好亲近的,自己因为年长,又从小儿照顾她一段,时不时的还回来看看,这才让孩子不排斥自己,可四奶奶才来几天,看着两人相处的情形,可是比人家的亲母女还要好,这四奶奶要不就是极有手段的,要不就是与小姐极有缘,心地极好,待人自然和善,让小姐喜欢。
想着这些又看了看怀中玩得正乐呵的宝丫,想起这孩子的可伶处,很是希望她日后能好,好在看着这四奶奶的眼睛是个干净纯粹的,人应是极好的了。心里倒是为着怀里的小姐高兴,四爷就算是为着子嗣也是会娶媳妇的,小姐说起来身份可是尴尬的很,在一些大户人家,她只能算个庶出的,要是遇到个心量狭小的,可是会吃苦头的,现在小姐能得这位奶奶的喜,可就极好了,一时心里高兴,脚下也生了风。
不管她是个什么心思,屋里的几人说笑了会,也已经开始进入了正题,老爷子当先打了头,只见他轻咳了一声,因为有些话柳露可以听,但无法与她说,就对柳原道:“原哥儿,大伯等会问你什么,你可千万别伤心,我这早上同你赵家大叔合计了下,要赶在你父母的百日前将事情办了,要不就得等三年,我想着问问你,这你父母是几时去的。”其实他从调查回来的资料早就知道了,也亏得早上老赵提起,要不他选了日子却没有问一下人,可就引人怀疑了。
柳原听他提起父母多少还是有点黯然的,不过亏得有姐姐时常的安抚和劝解,他此时再听来,已然好多了,这会为了姐姐他更是克制了下自己,将悲伤的情绪收敛了些,他心里想父母,平时倒是不大让人觉出,可这会听了赵大叔的话,眼圈还是红了,毕竟他才十一岁,再怎么克制还是会带出点的。
柳露见弟弟这样,也心疼,再加上听了要赶孝期内成亲的规矩,才想起在现代也是有这一说法的,自己对这世的父母没什么记忆,感情也不深,却是忘了,觉得对不起弟弟,也对这世的父母有所歉疚,也是羞愧的红了眼圈。她平时只想着这穿戴上要朴素一点,不过饮食上倒是没注意,她是一点也没想起在古代孝期是要茹素的,她自己倒是不怕别人说什么,可连累了弟弟,确实是她的罪过了。
几个大人见两孩子这样,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还是耿靖阳见了柳露红了眼圈当她伤心,心疼了,也不管正当着赵家俩口子了,就急着道:“露儿,可别伤心了,看你也不劝着点小弟,原哥儿眼都红了。”
柳露听他一说也就回过了神,想着自己虽然不懂这些礼数,可也没丢什么人,这段时间自己和小弟一路风餐露宿的哪里有吃什么好的,能吃饱了就不错了。后来又住在别人家也不能强迫人家也茹素吧,在一个小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好点可是会亏了根本的,这样一想,心里也安慰些,心情倒是好多了,忙拉了小弟的手,劝道:“小弟别伤心了,爹爹娘亲见我们现在过的好,肯定在天上笑着呢。”
柳原本就有点自责,自己将姐姐差点弄哭了,忙也勉强的笑了下道:“知道了,我过一会就好了。”不过到底是孩子,听了爹娘在天上看着呢,忙还是期待的问了句,“爹娘他们会看着吗?”
柳露忙道:“当然了,我们过的越好,他们越开心。”这话大概是她在现代常说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听得,不过美好的愿望谁不乐意听,柳原就乐意。
到底当着许多人呢,这些不过是他们姐弟在背后说的话,柳原点了点头,紧了紧姐姐的手,不愿在这个事上再多说什么了,就转了话头对老爷子道:“我同姐姐是料理了父母的所有身后事才起的程,到了今天我们统共守了七十二天,差二十八天就百日了。也就是庆历五月三日,父亲与母亲只相差了几个时辰。”
听了这话饶是一贯冷情的耿靖阳都红了眼,想着孤苦无依的俩姐弟是如何度过那段凄苦的日子的,看着柳露有点瘦的脸颊,想起曾抓过她手背的感觉,真是太瘦了,想来那段日子很难熬吧,简直是内忧外患,举目无亲,毫无亲族相护,暗自决定日后一定要对她好,让她快快乐乐的。
赵大叔虽然也是红了眼,可他毕竟一男人,多余的话没有,只叹气道:“可怜了俩孩子,露姐儿是个好的,一路吃了多少苦将弟弟带到这,阳哥儿,日后可不兴对人闺女不好。”
耿靖阳忙保证道:“大叔放心,不会的,我自己个的媳妇能不好好对待。”话是对着老赵大叔说得,可那坚定的眼神却是看着柳露,想着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柳露当然是看见了,有点羞赧的低了头,这些事她感触不深呀,要说吃苦,她还真是不觉得如何,不过耿靖阳能心疼,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老爷子看儿子媳妇这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七章议定婚期二
赵大娘听了很是欣慰,也满意的点了头,抹了把泪,道:“好孩子,阳哥儿也是个好孩子,日后好好过日子,才能让父母安心,露姐儿也好好持家,和睦家里的人,这才是兴家之道。”
赵大娘活了一辈子,这些老理最是真切,柳露很是感激的握着她的手,道:“我记住了,日后必定按大娘说得去做。”耿靖阳也跟着点头保证。
这一番打岔,老爷见大家都重又平静了下来,就清了清嗓子道:“赵兄弟,她弟妹,我帮着孩子们合婚时,人家提起这最近倒是有个好日子是十天之后的七月二十一是三循之数,大吉日,我本想着是不是太急了,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日子了。”
这话也只是说给老赵俩口子和媳妇姐弟俩听得,其实老爷子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他早就从调查的资料上知道儿子他们必定得百日超的,这才因着没几天柳露就嫁进来了,才会自己改口也让下人们直接称呼柳露为四奶奶的,不过这话可不好教人知道,没得误会了,瞧着儿子没出息的瞥了自己一眼,很是隐讳的瞪了他一下,就老四这神情让人瞧了可不得惹来怀疑,老爷子自己个可没啥骗人的自觉。
这日子是在瞧中柳露后,一得了调查的资料就舀了她的生辰和儿子的请人合算过了,是大大的吉婚,两人是三世的缘份,也应了慧慈大方丈的谶言,他这才火急火燎的让儿子回家相看的,果真不假儿子一看就中意了,儿媳也颇为中意,可见这缘分不是瞎说的,当时就让人给算了个成亲的吉日,只是没给他们说,这会趁着老赵俩口子提起也就顺势说了,合情合理。
柳露是不好说什么,柳原是孩子只知听姐姐的。赵大娘也知道只能自己从中说和了,就接口道:“这倒是也没什么。我们农家要准备的也不多,看着家里帮着的人也有,嫁衣什么的就去铺子里买也是使得的,只是这事这么急会不会有人说闲话。还有就是这秋娘那。老哥哥,我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了,这话为着闺女,我可得在先头说说,自古婆媳难处,这开头要是就不如意了,日后可让她们如何处,再一个,她们娘们处不好,家里也不安生不是。”她这是真心的为柳露打算了。这话要搁平时再不会说得,毕竟是人家事。
她这一说完。就招来了赵大叔的一通呵斥,“你这婆娘让你说事就说事,扯这些做什么,你当老哥哥是你呀,这些能不考虑了,快住嘴吧。”
老爷子倒是诧异了,这老实人今儿也会拐着弯说话了,这不就是让自己有个说法吗,可这关于徐秋娘的事还真不好说。有些事就连儿子他也没说,如今徐秋娘的身份可不是自己媳妇。而是当初的徐家大姑娘,皇后娘娘的姨妹妹,要不要回耿家全凭着她自己个能不能坦然面对过去那段冒充丫头的身份嫁给自己的日子了,在他看来是难了,徐氏当初嫁给自己时不就是冲着自己有一天能为她带来往日的荣光才应了下来的,后来他们俩还曾今为不在王府做事而闹过,想来这一晃都多少年了,为着儿子他百般的迁就,换来的估计是不屑一顾和得寸进尺吧。
耿靖阳见老爷子没说话,光在那愣神了,怕着旁人误会,忙接口道:“不会有事的,我爹都安排好了,大叔大娘你们就放心吧,这么多年处下来,我爹是个什么人,你们可不比我还清楚。”
柳露知道点内情,也怕着这话老爷子不好说,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忙跟着道:“是啊,我知道大叔大娘的好意,可老爷子是什么人,这些早就同我说过了,您们就放心吧。”
赵家老俩口被这小俩口这一通说,倒好笑了,大娘忙道:“这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急的,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傻闺女,哪家谈亲事,不是面面俱到,话说圆乎的,不然日后有了什么话,扯到今天来,不就是说没谈吗,只这一句,你可就站不脚了。”这就真是大娘待柳露的一片心了。
他们这一气说,倒是让老爷子回了神,好笑地看了看几人,轻笑道:“看把你们热闹的,还是我来说吧,这阳子娘那里我早就去过信了,估计没啥子问题,她这一年不着家的,哪里会同露姐儿有什么矛盾,老哥哥承情了,你们就将心放肚子里吧,露姐儿到了我们家,必不会受委屈的。”
赵家老俩口听了这话算是真个放了心,老哥哥说话的份量重,他们还是信得过的。老赵大叔很是郑重的对老爷子道:“老哥哥,兄弟信你,也不是我们多嘴,这孩子是我带回来的,我就得对她负责。”这话说的多质朴。柳露听了眼眶一红,呐呐的叫了声,“赵大叔”。
赵大娘瞧她这样,知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忙拍了拍她,道:“没事,你大叔就是这样。”
耿老爷子今天找了他们来其实就是为了下面的话,听了赵大叔的话,笑着道:“其实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前天同原哥儿谈着玩,说起他的父母与家乡,才知道,这柳亲家原来叫柳春桥,当时听着与我一个相熟的兄弟有点像,刚好又是考了秀才在京娶的亲,我就疑了心,多问了下原哥儿他娘的名讳,才知道是江家的小姐,叫含晴的,这就对上了。”
柳露听了这话倒是一愣,这怎么又来了这出了,是个什么情况,忙看了看小弟,这事怎么没同她说一下。柳原听了忙也看了眼姐姐,见她正舀眼瞪着自己,忙无辜的嘀咕了句,“只是问问,其他的大叔也没说呀。”
耿靖阳也跟那愣住了,这事昨儿爹怎么没说,同样的也舀眼看着老爷子,那意思很明显,爹您这是搞什么呢?
老爷子看着他这百八十年不遇的傻样,很是不厚道的笑了,见原哥儿那老实孩子被他姐姐瞪着,很是可怜,忙解围道:“露姐儿你干嘛呢,这怪不得原哥儿,我只是同他问问你爹娘的名讳,其他的可是没告诉他,快别吓着了孩子。”
这俩人被老爷子这一说一瞪,都转了头,柳露是觉得这么看着弟弟吓着他了,有点不好意思,耿靖阳纯是被他老爹这态度给气得。
老爷子见效果不错,就接着道:“你们给我耐心点,这当着你们大叔大娘呢,这些本来我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仔细,倒是春桥兄弟跟着我们那趟镖一路上的京,路上我受了点风寒,柳兄弟懂得一点的医,手上刚好也有几味药,倒是在那荒郊野外的地方救了我一命,若是没有柳兄弟的药,我会不会丢了命且不说,只这苦头肯定是吃定了。”
这次打断他的不是柳露他们了,而是一贯嘴快的赵大娘,听了这话,很是夸张的拍了下手,轻呼道:“这还了得,想不到老哥哥当年还有这么一出,要我说老话还是对得,这行船走马三分命很是在理呢,这柳亲家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老赵大叔最是实诚,跟着点头道:“这话在理,旁人说滴水之恩当报,更何况这救命之恩呢,要我说如今这露姐儿姐弟来了你家,可不就是个因果吗。”
老爷子对这话还真有几分信的,忙道:“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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