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兄弟两,因为长孙听雨的原因,高凤麟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十分的好,碍于余剑通的面子才没有把他们怎么样,现在确实要他们一同进城,那是万万不愿意的。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还在留在此地的好,待事情一了,余前辈自然会回来的。”
既然高凤麟都发话了,余剑通也不便强带他们兄弟二人,再说此次进城说不定有很大的风险,为了不连累两人余剑通也就说道:
“你们就留在山上吧,事情结束后我就回来。”
马冲马明二人哪里是舍不得余剑通,可是不仅高凤麟不想他二人去,连余剑通都拒绝二人前往,只得失望的回山去了。
余剑通与高凤麟两人则回到金陵城中。刚进盟主府,高凤麟就被董秋名逮着个正着,无奈高凤麟喝下了又苦又涩的药将董秋名打发走了,把陈金发和平青云、张宣几人一同叫了过来,当下就说了他刚才的推测。
“李元孝就在金陵城?”三人都同时惊呼起来。
“李元孝此人武功极高,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七大宗师之一了,恐怕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陈金发说道。
“由此人坐镇,恐怕我们的胜算不会太大,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平青云道。
“除了李元孝,鄂谷烈也藏在金陵城,恐怕那个扎克木也在这里,这几个人的实力都比肩宗师,这可如何是好?”张宣也担心道。
这么一看,己方与对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高凤麟望着己方几人,只得叹气摇头,
“硬拼是打不过他们了,只希望太守大人那边做好足够的防范。他们武功再厉害,这成百上千的军队总该拿他们有点办法吧。”
陈金发道:
“你别忘了,他们在扬州能着急一千多人,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对方不会在金陵城中埋伏上千人呢?金陵城的防守不比东西两京,就算他们得不到,一把火烧……”言到此处,陈金发戛然而止。
众人都等着双目瞧向于他,这一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齐声道:
“烧粮草!”
平青云忙道:
“先前我还奇怪,这金银财宝还能运走,可是金陵城中的粮草何止万石,他安禄山想要据为己有,光是押送粮草的就得不少人,他哪里来这么多押送这么多的粮草,况且一路到河北路程几百里,哪那么容易就押送过去,原来他们是想火烧金陵城。”
高凤麟道:
“安禄山马上就要起兵了,我想他们如果要放火,一定会赶在起兵之前。”
“可是我又不知道安禄山起兵的具体时间。”余剑通道。
平青云道:
“现在对方就藏在城中,偌大一个金陵城,要想将他们找出来,可能性极小。敌暗我明,不如我们来一个引蛇出洞如何?”
高凤麟问道:
“如何引蛇出洞?”
平青云道:
“这些粮草如今放在金陵城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只要说服太守董仲德,让他将粮草运往别处,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前后夹击,定能叫他们吃个大亏。”
众人都拍手叫绝,张宣道:
“可是,又如何太守将粮草运走呢?”
“这个你就有所不支了,虽说江南两道的租赋钱财粮草都屯于金陵,但是一直都是经过江陵运往长安,我们只消跟董仲德说有人想打金陵粮草的主意,这丢失租赋可是大罪,董仲德肯定是想早日将这个锅甩给江陵那边,只要粮草出了金陵城,那么对方肯定会动手。”平青云道。
“妙,我这就去找钱大金来。”
“凤麟留步。”平青云道。
“还有什么事?”
“此事不宜声张,能安全将粮草秘密运往江陵固然最好。如果对方真的要动手,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高凤麟点点头,便出了门去,张宣也随他一道去找钱大金去了。钱大金了解到情况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搁置,第一时间赶往太守府,向董仲德汇报了此事。
这钱大金是江南有名的财主,与董仲德也有几分交情,听到有人要火烧金陵城,差点没从楼梯之上摔下来。听了钱大金的建议之后,董仲德连忙写了一道奏折上奏了长安,随后安排人手,着手押送粮草的事宜。
第三十一回 安史之乱(八)()
这拓跋贞年纪虽然,性格却倔强的很,一心求死,饶是张宣能言善辩都说不透她。
最后逼的高凤麟没有办法,只得不停的向她道歉,她才答应他们离开客栈,不再与他们为难。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后面却捅出了更大的娄子。他们将拓跋贞的穴道解了之后,拓跋贞也依言离开了客栈,四人这才安静的睡了下去。
不曾想,大概半夜时分,高凤麟本已熟睡,却被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本来倒也不在意,可是那脚步声愈来愈重,直接来到了他的隔壁。
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
“你们可确定,住在旁边的就是高凤麟?”
另一人道:
“千真万确,从他们进城后,我们就一直盯着他们了,此刻已经睡下了。”
“那你在这顶住了他们,我马上去召集人手过来。”
另一人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离开的脚步声。高凤麟摇头叹道:“时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武学,今日的见,真是三生有幸。”
两从天黑开始,已经斗了将近一个时辰,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高凤麟对于她们的武功十分的感兴趣,便出了客栈来到仲宣楼下一瞧究竟。此时楼下依然站着好多的人,高凤麟好容易挤到前边去,才能够近距离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打斗。
二女正斗着,此时她们都站在城墙的边角上,只要哪个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失足摔下来。二人她们正斗在紧要关头,跟本无暇管脚踏在什么地方,只要能站住脚的地方就可以了。
以她们的武功造诣原本极易掌握身体的平衡,可是这仲宣楼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年久失修,城楼上总有些受雨水侵蚀的残砖断瓦。那白衣女子在空中舞出一个剑花来,可是紫衣女子趁剑招未老时,隔空击了过来,白衣女子回剑用剑脊挡住了金玲索,因此后退了小半步,却不料脚下砖瓦断裂,身体失去平衡,朝地面摔了下来。
这一幕实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这城楼达四丈多高,摔下来非得重伤。在城墙下的一般人也不敢冒然去接。
不过幸亏高凤麟此时正在楼下,见白衣女子出了意外,连忙上前几步,提气运功,身体如旱地拔葱般跃到半空中,右手探出揽住白衣女子的纤腰,手上轻轻一带,将白衣女子扶正了身子,安然的落到了地上。
本以为对方会出言感谢,岂料那白衣女子落地之后非但没有只言片语的谢意,反倒是上手就是一个耳光,喝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
这一巴掌直叫高凤麟目瞪口呆,怎地自己好心帮人,反而被对方打了一个耳光,还没来得及反应,楼上那紫衣女子道:
“拓跋贞,你输了。”
那拓跋贞看来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听那紫衣女子说过这话,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紧闭着小嘴,怒目瞪视着高凤麟,
“就怪你!”说着就挺剑朝高凤麟刺去,高凤麟这次冤大头当的可就大了,完全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何刀剑相向。
那拓跋贞一剑一剑的刺来,手下丝毫不留情面,况且她的剑法造诣颇高,这一通疾刺,惹的高凤麟手忙脚乱。
楼上那紫衣女子咯咯一笑,道:
“你将气撒在他身上也无济于事,今年这阵是我们赢了。”说完再次咯咯一笑,从另一头下城楼去了。
拓跋贞这下脸涨的更红了,气急之下手上的剑出的更快了,当真是要与高凤麟拼命的意思。
高凤麟这时自己也悔恨的要命,没事管这个闲事干嘛,真是好心当狗肺,忙道:
“这位姑娘,你,你是不是误会了,刚才我是好意救你啊。”
那拓跋贞嗔道:
“谁要你救了,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害我输了这一场,叫,叫我怎么办……”越说越着急,差点都要哭了起来。
高凤麟听到她言语中焦急起来,还一无所知,忙道:
“姑娘,咱们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吗?”
“谁跟你好好说话,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裁,看剑。”紧接着又是一件刺了出去,罩在高凤麟身上各大要穴处。
这个拓跋贞的剑术当真是厉害啊,拼起命来高凤麟招架起来竟然惊出一身的冷汗,只得左躲右闪,先避过她再说。一路逃回到他下榻的客栈附近。
拓跋贞的剑术虽高,但是轻功却远不及高凤麟,三纵两跃就将拓跋贞甩出了好几丈之远。
岂料拓跋贞仍不死心,就好像跟高凤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追到客栈。
高凤麟前脚进了客栈,拓跋贞后脚也跟着追了过来,搞的客栈内外鸡飞狗跳,张宣与平青云陈金发闻声也出来瞧究竟。
见高凤麟被人追杀,本想上去助阵,但是发现对方是个少女,况且高凤麟并没有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拓跋贞一路追到了客栈,高凤麟忙呼:
“我说姑娘,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你怎么恩将仇报啊?”
拓跋贞边刺边道:
“本姑娘的事用不着你个外人多管闲事,你害我输了比试,我就得要你的命。”
高凤麟直喊这个女人太霸道了,见楼上张宣站在一旁,忙呼:
“子俊救我!”
张宣无奈的摇摇头,七星剑呛啷出鞘,迎着拓跋贞的剑点了上去,拓跋贞没想到张宣的剑法如此高超,仅仅是两三招间就将自己的剑法带入了他的节奏当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趁着这个空档,高凤麟身形晃动,闪到拓跋贞的右边,在她右后背的地方戳了几下,当即拓跋贞就被封住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
拓跋贞没想到高凤麟会趁机偷袭自己,点了自己的穴道,当即破口大骂。客栈之中,人来人往,拓跋贞这么一骂立马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无奈高凤麟找了个馒头塞到她嘴里去,将她嘴巴捂住了,抗回房间去,这才让看热闹的人散了去。
第三十二回 阴差阳错(一)()
第三十二回阴差阳错
拓跋贞怒道:
“我师傅怎么会是害你们的人。”
高凤麟道:
“刚才我追的那个人所着服饰跟他们确实无异,胸前绣着一个‘书’字,对了,那人模样很瘦,鼻子有些大,眼睛很深沉。”
拓跋贞想也都没想:
“你说的人,我们不认识。”
高凤麟道:
“这就奇怪了,当时我从客栈一路追了出来,跟那人动了手,那人占着熟悉地形,将我甩了,不过多会就,就碰见你的师傅和师兄们了。”
这时拓跋贞的其实一个师兄说道:
“我们与你根本不认得,害你作甚,你无端打伤我师傅,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另一个人也道:
“我师傅重伤未愈,这次要有什么三……我们秀书坊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三人说着去扶他们的师傅,却哪里知道,那老头此时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了,那三个师兄同时惊呼道:“师傅!”
高凤麟心下一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师妹,你快来看看,师傅怎么了,师傅!师傅!……”
拓跋贞见他们叫的撕心裂肺的,心底下也是一凉,忙奔了过去,瞧她师傅的模样,已然是没了知觉。再伸手探他鼻息,居然几经没了呼吸,又去搭脉,发现脉搏也没有了。
拓跋贞一阵天旋地转,空中一片空白,一张脸变的煞白煞白的。高凤麟瞧四人的模样,心知大事不好,忙过去帮忙看看情况如何。
待走近时,拓跋贞一声娇叱:
“你杀了我师傅,我要你的命。”
高凤麟如遭雷劈,怎么他的师傅就此死去了?自己刚才那一掌掌力虽大,但是并无后劲,莫说身怀武功之人,就是不会武功的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下这一掌顶多受点皮肉之痛,要说就此断气,那玩玩是不可能的啊。
拓跋贞剑背高凤麟夺了去,便出掌上去与高凤麟纠缠,此时另外三人也一起加入了围攻高凤麟的战圈之后,瞬时间将高凤麟围在了中间。
高凤麟此时百口莫辩,对方认定了自己就是杀他们师傅的凶手,四人人都要找他拼命,他只得一味守住自己的门户,不露出破绽来。
四个人次时对高凤麟有杀师之恨,恨不得啃其骨,饮其血,招招拼命。高凤麟一来心中有愧,而来本就不想与他们再斗下去,是以招招忍让。但是对方却完全相反,这样一来,高凤麟就显得极为被动了。
张宣在一旁瞧的心急,本想插手进去,但是想到刚才这一下子怎么会让老爷子丢了性命,完全想不通。走到老爷子身边,去探鼻息,摸脉搏,当真是没有一丝活着的迹象。
刚才他与高凤麟缠斗时,招式稳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接下高凤麟这一掌怎地就死了,这当中一定有蹊跷,忙叫道:
“拓跋姑娘,三位仁兄,你们暂且动手,这事有蹊跷,我们暂时罢斗,先察个明白再说啊。”
拓跋贞喝道:
“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哪有什么蹊跷,你想为他开罪也不用这般侮辱我们的眼睛。”说话间,手上招式又加快了许多,高凤麟不去还击,只依仗高明的轻功将四人的进攻都一一闪避了过去。
张宣也是心急如焚,刚才那一下却是是高凤麟打的,这个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可是,这个结果却非常的不合常理。见四人疯一样追着高凤麟打,便也上前去,意图将他们分开来。
刚刚加入进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张宣瞥眼望去,尽然是一群与他们同样服饰的弟子围了上来,领头的一个青年喊道:
“师妹,是你吗,这是什么情况?师傅?师傅,你怎么了?师妹,师傅怎么了?”
拓跋贞道:
“他们杀了师傅!”
高凤麟心叫冤枉,自己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的师傅?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一听说有人杀了他们师傅,赶来的三十多个人全部一窝蜂的拔剑围了过来。
张宣暗叫不好,这次插翅也难飞了,只得苦苦支撑。那三十多个人围了过来,张宣与高凤麟二人忙展开轻功逃到别处去,可是拓跋贞实在与他的这些师兄的武功不是一个路子,高明的多,始终缠着高凤麟让他脱不开身,高凤麟又不愿意下杀手还击,被拓跋贞追着满大街逃窜。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三十人围攻过来后,不知从哪边角落,又围了几十个人过来,这下当真是将高凤麟与张宣二人围的水泄不通。
二人对拓跋贞无恶意,又见来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擒住了。拓跋贞押着他们来到他们师傅尸首前,向当中一人说道:
“师兄,就是他杀的师傅。”
这人是秀书坊大弟子曾长卿,他的父亲就是刚刚被高凤麟所杀的曾权。听到拓跋贞说此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怒气攻心,大骂一声直娘贼,拔剑便要刺高凤麟。
“住手!”
张宣叱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