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没有锦衣卫,此处也是知府大人所居之处,尊卑有序,又岂能乱闯?你们夫子是如何教授你们礼仪之道的。”三个青年中青年的一个傲慢的说道:“区区阉狗,不文之人,也敢指责我等的礼仪之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知府大人与我等以文相交,不分尊卑,知府衙门我等想入就入,不需通传。谁知今日来了一群阉狗,强占主人之宅,拦主人之贵宾,现在还要贼喊捉贼,倒打一耙,可恨之及。阉狗,可敢报上姓名,本解元定当参你一本。”岳不群也头痛了,自已本就不通此时文人的礼仪规矩,这什么解元一开口,自已就后悔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自已本就不擅争嘴,如何骂得过这些句句“阉狗”的高材生。看看知府到此时还未前来调解,岳不群猛省,恐怕这三人是这知府故意支来找事的,难道梁芳与这知府有私仇?看先前接待的样子不像。难道这知府有其他什么阴谋不成?想想梁芳南下接自已的目地,弄不好这知府是朝庭中某大佬的马前卒,专门为迟滞自已入京的时间,好拖死成化帝,才搞出来的花招。
想到此处,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岳子易,乃一介草民,可不是什么内侍中官。不知三位举人老爷如何称呼,是否可让在下知晓三位吴中才子,少年举人的高姓大名。”那解元一挥手道:“本解元之大名也是你这草民能知晓的,草民快让开,叫那老阉狗出来。”岳不群说道:“解元公原来也是草民,成了解元公后自然不是草民,现在连跟草民说话都不屑了,生怕污了自已的嘴巴。草民明白了,草民明白了。”说完就欲退下,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举人忙拉住那解元,又叫住岳不群,说道:“这位黎首,伯虎弟不是这个意思,我等挨打,他只是急着找阉狗辩个是非明白罢了,并非是对草民不屑。小生祝允明,唐解元叫唐寅,那位叫文壁。”
岳不群心中一动,又见着熟人了,说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打人的不是中官,你们找中官做什么?难道只是领头的是中官,你等就要找中官骂一骂,来显示你们不惧贵权阉人之高风亮节吗?”三人脸色一红,那唐寅强辨道:“此事起因是阉狗强占知府官邸为起始,自然要找阉狗辩个是非明白。”岳不群笑道:“难道儿子作贼反去抓老子不成,再说这几个锦衣卫兄弟只是忠于职守,为避免不明身份的人闯入守卫的大院而打人,这又有何错需辩?”唐寅怒道:“一句两句就想撇清关系不成?没门,不让梁芳这贪黩谀佞,黩乱朝政之阉贼出来,我等岂能干休。”岳不群微笑道:“三位想骂梁中官他日可以,但是今日不成,这梁中官今日身负重要之责,六日前才从京城赶至宁波,现又要在六日之内赶回京城。你等今日若是找他麻烦,他故然讨不了好,你等三人一生的前程也遭此连累,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唐寅大笑,说道:“好个危言耸听,唐某惧怕极了。你这草民再来说说,我等前程如何遭连累?性命如何有忧?让唐某再惧上一惧。”一旁的锦衣卫有一人冷冷的说道:“今日之事不劳岳先生神算,我等都知你等三人有大麻烦,还将有性命之忧。”唐寅笑道:“神算?此人莫非是个江湖术士?我就知道,梁芳阉贼不按好心,与韦兴阉贼朋比为肩,不是引进妖人李孜省,就是妖僧继晓,现又引进妖术士岳子易。全是一丘之貉,该杀,该杀。梁芳阉狗出来,出来……”岳不群摇了摇头,看着这愤青唐寅,在后世对唐寅的好印象全部打翻了。
岳不群想尽快打发了三人离去,于是说道:“唐解元既然骂我是妖术士,我对你三人有几句测算之语,不知你三人想不想听?”唐寅笑道:“梁芳老阉狗既然不敢出来,那就听听你这妖术士之妖言,看看是如何惑众的?”祝允明和文壁虽一直不说话,但对好朋友唐寅的支持是不可质疑的,虽对岳不群的身份不屑一顾,但梁芳不敢出门,不是还有岳子易这大走狗么,就先听一听岳不群的妖言,也无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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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预言()
岳不群故意看了看三人,又点头又摇头,直看得三人发慌,才说道:“你三人之才,世所罕见,原皆有宰辅之才。我初见你三人时,头顶红云,气象万千,贵不可言。现在么黑云盖顶,霉运当头,宰辅之位已然失去。”唐寅三人哂笑不已,看着岳不群胡言,岳不群又道:“祝允明,天顺五年生,寿数六十有七;擅诗文,尤工书法,日后名动海内。其实现在并未中举,中举还需五年后,之后久试不第;五十四岁授广东兴宁县知县,八年后转任为应天府通判,不久称病还乡。祝允明命数还算可以,没有跌落低谷,不错,不错。文壁,成化六年生,高寿九十;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四绝”全才,后以文徵明之名闻于世。可是科举之路坎坷,十次应举均落第。五十四岁时受举荐以贡生进京,授职翰林院待诏。惜受同僚的嫉妒、排挤,四年后乞归,不再求仕进。文壁未保得前程,却保得寿数一道,也好,也好。”说完,又看向唐寅。
唐寅吃了一惊,连退三步,立即警醒,不服气的又进三步,岳不群摇头叹道:“你不进退这三步还好,进退这三步,却让你娶妻三次,三次或妻亡或休妻。”唐寅听了不由一呆,岳不群继续说道:“唐寅,成化六年生,寿五十五,擅诗文,犹擅书画,后以唐伯虎之名闻于世。因过早泄露已中解元一事,要十一年后方中解元。因狂傲太过,命克家人,至使父、母、妻、儿、妹相继在六七年后,短短时日内去逝。十二年后入京参加会试,因霉运当头,更连累他人陷科场鬻题案,罢黜为吏。又因狂傲不就,与妻失合,休妻。后靠卖文画为生,纵情于酒色中自娱。幸遇名妓沈九娘不弃,嫁予为妻,生一女。又因拙于经营,一家全靠九娘撑持,再陷九娘病入膏盲,不久去逝。之后皈依佛门,号六如居士。唐寅一世不幸皆为狂,可惜,可惜。你三人日后好自为之吧。”岳不群束手而立,大摇其头,唐寅、祝允明、文壁三人面色惊疑不定,呆立许久不动。
众锦衣卫大怒,三个小小秀才竟敢冒充举人来欺诈自已一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摩拳擦掌的就想擒拿三人出气,三人大惊,唐伯虎强自说道:“我等虽不是举人,但还是秀才,堂堂朝庭的生员,也是有功名之人,你等不何放肆。”明朝时只有举人才可为官,秀才可不算值钱,锦衣卫完全得罪得起,锦衣卫们恶狠狠的冲上前去拳打脚踢,岳不群看看差不多了,说道:“诸位兄弟,还请停手,他们已经自取其祸了,你们就饶了他们吧。”锦衣卫们这才停手,骂道:“三个小贼,竟敢得罪我们锦衣卫,要不是看在岳先生面上,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你们后日功名前程一概没有,这样也好,对于文人来说,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哈哈哈……”
唐寅三人挣扎爬起,文壁问道:“不知刚才岳先生所说可是真的?”三人面带期盼,一脸肯求,岳不群说道:“凡是有因有果,尔等前程本来自于皇家,在未出世时就得罪皇家,自然好不了。不过文人想要青史留名,未必全要科举进入朝庭,就是在民间也可有一番大作为。光是靠你们三人本身的才具,诗文书画之道也能流传后世,比之名臣大将也不差多少。算来,你们也该安心了。若是你等心有不甘,我亦无法。这样吧,我在余姚谢家留了一些文稿,你们可前去求取一观,或许对你们的命数有些更改,算是我们今日有缘的一点赠礼吧。”
三人垂头丧气的谢了岳不群,相扶而去,岳不群笑了笑,转身就走。有名锦衣卫神色一动,偷偷跟上,见四下无人,叫道:“岳先生,岳先生,小的叫钱宁,先生是否能为小的算一算前程,小的日后定不忘今日大恩。”岳不群说道:“我若测算一人,定伤我一年之寿,此乃大事,岂可随意。”钱宁叫道:“小的日后定厚报先生大恩,还请先生为小的算上一算,小的感激不尽。”岳不群笑道:“日后你不害我就好了,我岂敢得你的大恩。”钱宁一惊,不敢再说,岳不群说道:“罢了,就给你算上一算吧,你若真记我大恩,希望日后不要找我麻烦才是。唔,你的命数乃是‘生当五鼎食,死当五鼎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头又走。
第二日一早,岳不群梁芳一行人就北上而去,一路上十分顺利,最后在常州稍歇,又继续前行。第二日晚就行到镇江府渡江,于扬州休息。一路匆匆,也无时间去参观南京的繁华,更看不到那秦淮河的风光。路上,梁芳笑问道:“昨日那三个胆大的秀才果真有宰辅之命数?只是因阻拦老哥请岳兄弟进京帮助万岁爷爷,就霉运当头?科举不顺?”岳不群笑道:“宰辅之才是有的,为何霉运当头就不知了,日后的确科举不顺。”梁芳大笑,说道:“笑死老哥了,好端端的三个宰辅英才就这么废了,还不知原因,真是笑死人了。只可惜那幕后黑手钱知府,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可惜,可惜。”一路谈笑,倒也不寂寞。第三日就来到宿迁过夜,一早又向济南而去。不过当晚就下起了小雨,梁芳不由大怒,直骂贼老天,这样下去,三日之后如何能到得了京城。第四日一早,雨还未停下,岳不群梁芳一众人只得冒雨前进。小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一路泥泞不堪,岳不群早抛弃马车不坐,只有谢幼娘乘坐马车。梁芳说道:“谢家小娘子身子大好,万岁爷爷却急着救命。是不是兵分两路,我们先走,让谢家小娘子慢慢跟上。不然如此下去,谢家小娘子怕会被拖垮,老哥和你也不能早日到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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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遇伏()
谢家乃是官宦之家,更是要以皇帝的性命为重,虽然岳不群去了也无大用,但按时间还是越早到达越好。岳不群还未说话,谢幼娘就已说道:“岳大哥,你为了救幼娘,已经让梁公公等了一日,岂可再因幼娘而拖累救驾的行程。你们快快前去,幼娘最多迟上三五日就可入京,分别数日,不会出大问题的。”岳不群看了看天色,只得说道:“哪好吧,这几****练功时一切小心,不可疏忽大意了,免得走火入魔。”谢幼娘笑道:“知道了,岳大哥。”最后,只得留下二十名锦衣卫保护着谢幼娘,岳不群、梁芳、爱洲久忠与钱宁等四十名锦衣卫策马狂奔,也不怕雨天伤了马蹄,反正前方有换马之地。
老天一直小雨不断,只在经过泰山时稍稍坚难一些,一路倒也顺利。邻近天黑时,济南已不过还有十数里,遥遥再望。经过一片密林时,忽然一片弓弦声响起,从密林中射出数百支弓箭。岳不群一惊,抽出长剑连连击落来箭,不过座下良马却一时未能防护到,中了几箭;良马一声长嘶,轰然倒地,岳不群忙掌击马背,借力飞跃落地。定眼再看其他人马,近半人中箭受伤,更有数人身亡,座下良马却无不倒毙死亡。
岳不群一凛,射人先射马,密林中人绝对是精锐部队,想要一网打尽啊。梁芳和爱洲久忠跃近岳不群身旁,梁芳骂道:“好贼子,这全文官腐儒莫非疯了不成,文的挡不了,现在竟又来武的。等咱家回到宫里,非禀告万岁爷爷和太子,将他们斩尽杀绝不可。”此时又一波箭雨袭来,众锦衣卫武功不弱,围成四个小圈,将三人围住,个个挥舞绣春刀将箭雨击落拨开,只有寥寥几个再度受伤。钱宁说道:“梁公公,事情不对,看情形,这群贼人是想将我们全部杀尽啊。”梁芳叫道:“他们敢,咱家必竟还是御马监总管太监,万岁爷爷的近臣。文官们就是再大胆,也不敢随意派遣军队杀咱家。”岳不群说道:“小弟虽不在朝中,但是也知道,他们既敢害万岁爷,那害你这御马监总管太监又有何不敢。”说着,又一波箭雨射来,梁芳挥舞长袖击落射来的数十箭,怒骂道:“临阵三箭射,下面就是步卒出动,骑军游奕了,看来确是想将咱们斩尽杀绝啊。”一旁的钱宁大叫道:“梁公公,岳先生,不妙啊,咱们的锈春刀怕是不敌贼子的长枪大戟,更别提贼子可能还有盔甲骑军。不若乘雨天贼子的弓箭张力不强,无法连射之际,速速离去吧。我等锦衣卫的脚力不错,贼子最多只有少量骑军可追上。光是少量骑军,我等还不惧他们。”
此时,林中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五支百人队的军队从密林中接连涌跃而出,分成鹤翼阵型围了上来,个个身着绵甲,手持长枪,腰挂长刀,威威凛凛,精锐异常。同时,两旁又奔出五十名骑军,左右游奕,断去官道大路,只等岳不群等人转身欲逃,就马上追击砍杀。再看密林的对面空地,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十七个黑衣蒙面人,个个背负一把长剑,分散四处站立着,一看身形,就知是剑道高手。此地现在成了四面包围的绝地,钱宁之谋也失去了效用,看来今日又要不得不痛下杀手了。岳不群看了看那十七个黑衣蒙面人,感觉他们的战力最强,最难对付,于是心中有了定计,说道:“梁大哥,你和爱洲久忠防着两翼骑军,钱宁,你等锦衣卫防着那十七个黑衣剑手,这五百步卒就交给我来对付。等我打发了他们,再来对付黑衣蒙面人。”众人一惊,不知岳不群如何敢说此大话,梁芳惊慌地问道:“岳兄弟,那可是五百人啊?你如何能敌?还敢速胜?”岳不群笑道:“这五百人在小弟看来,不过是插标卖首,排队枪毙,何惧之有。”
众人见岳不群信心十足,只得同意此种安排,纷纷对准各自的敌人。岳不群解下古筝,乘步卒尚未围拢,运使轻功迅猛向一队百人队冲去。身近五丈,又横向而走,筝音叮咚,金剑横飞,从头至尾,筝音入耳,惨叫不断,只十个呼吸,一支百人队兵卒竟全部惨叫身亡了。当场的其他近五百人震惊了,盯着一脸淡然的岳不群,纷纷后退了几步。这是什么妖法?杀人如此之速?筝音声响就是人亡之时,全身的绵甲竟无半点用处,全部都是头脸之上遭受似剑创伤。看着地上那一排整齐的死尸,梁芳狂喜了,大叫:“狗崽子们,岳先生神术无敌,不用怕啊,杀贼啊。”岳不群又奔向另一支百人队而去,那统领五百兵卒的指挥将官也正在其中。那将官大惊,忙下令投出手中的长枪,百支长枪飞射而出。岳不群左右闪躲,并以空明劲击开数支飞枪,数息之后,就来到这支百人队身前数丈之外。再一次古筝声响,只死了十数人,那百人队就轰的全散开了,兵卒们个个鬼哭狼号,四散奔走,立即引发了其他三队百人队的混乱。那三队百人队也转身逃跑了,如见到了什么人力不可拒敌的恐怖怪物,一哄而散。更对拦路的同袍乱砍乱刺,连两边的游奕骑军也惊慌失措的先走一步。独独留下那呆若木鸡的指挥将官,岳不群向前走了数步,那将官向四周一看,惨然一笑,也不多语,拨剑自尽身亡了。
岳不群暗自摇头,这就是封建时期的精锐军队啊,死伤百分之二十就崩溃了。如果是现代化的军队,一拥而上的话,恐怕自已也要大费周张吧。转身看锦衣卫和黑衣蒙面人之战,岳不群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半暗的天空中,有十七柄长剑上下飞舞,宛若游龙,灵动异常,三十多名锦衣卫竟被杀的只剩下几名了。
第一百零一章 御剑()
梁芳使出一把软剑防护自身,苦苦挣扎着,爱洲久忠的刀法快捷犀利,在防护住自身的同时,还大开大合挥舞长刀,击飞电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