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拨弄着发丝,轻轻叹道:“你虽然表面在帮三哥,其实是为我们唐家做了好多的事。你却从来不居功,也不讨便宜,我以前以为你只会欺负女孩子,没想到本事这样大,谢谢你啦。”
杨天行少有的谦虚道:“我是你唐家的家丁嘛,为唐家做些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只需主子们不找麻烦,赏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
唐雪吃吃笑道:“你这么凶狠的家丁,谁敢找你麻烦?”她脸色微红,月光如练,像初绽的牡丹,随风晃动,娇嫩中带着甜甜的妩媚,让杨天行心头不禁狂跳了几下。这小妞儿还没长熟了就这般诱人,长大了还得了?
“小姐……”听香从后面走过来,见到大小姐与杨天行有说有笑,似乎很奇怪的多瞟了杨天行一眼:“夫人要你今晚去陪她睡,不必回房了。”
唐雪答应一声,对着杨天行轻轻招手道:“再见,明天……明天我把糖果给你送去。”回眸多看了杨天行一眼,低低浅笑,跟着听香转入了幽竹小径。
杨天行望着时而娇憨,时而鬼精灵,时而聪慧,时而单纯的大小姐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摸了摸下巴,哑然一笑。这小姑娘虽然有时候刁蛮可恶了一点,本性倒是十分善良温和。可能以前她身为小姐,整日限足在这深闺大院,十分无聊,才会有一些恶劣的举动。
回到土生小居,三女居然都不问白震远的事,也许从来就没关心过。烧水洗衣,帮杨天行服侍上床,便各自散去。杨天行看了会儿书,便吹灯掩被而睡。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心有所感,莫名其妙的从睡梦中惊醒。猛一睁眼,只见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像银沙一样,落在床边的一条黑影上。
杨天行吃了一惊,汗毛惊悚的倒竖而起,目光只一转间,已刹那间恢复镇定,冷冷道:“阁下夤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他正长士已然修到四重天境界,悉自俱足,感应何其敏锐。可是有人来到他床边站立,他竟全然毫无所觉,更可怕的是,他站在自己旁边,连呼吸之声都闻不到。若不是杨天行能隐约的感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力,只怕直到现在还在死睡。
他目光在黑暗中精光连闪,逐渐辨别了黑影的容貌。这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身形消瘦轩萧,一双眼睛精炼异常,显得精神抖擞。
“二长老……”杨天行几乎失声叫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黑夜中,站到自己身边的,居然是这个人。
大小姐的请求 (3)
二长老唐福微微一笑:“杨先生好警觉,不必声张,唐福并无恶意。”
如有恶意,只怕他早就死一万次了。杨天行知道是唐福后,心里就放下了。刚要起来点灯,唐福却摇头道:“你我视力都能夜视,不必点灯了,徒引人注目。”
杨天行猜不透唐福的想法,便将他让座,两人黑夜中相对而坐,杨天行道:“不知二长老深夜驾临,有什么需要小的来做的?”
二长老长长一叹:“这段时间,我那不肖孙子打扰先生清净,十分过意不去,我给杨先生陪个不是。”说完站起身来,给杨天行行了一礼。
杨天行连忙摆手道:“在下来唐家做家丁,别无他意,只是寻个安身宁静处罢了。”
二长老道:“不瞒先生说,自上回黑衣人来犯,我已开始注意先生。起初以为先生藏匿于我唐家,乃是为谋盗百花乌贼而来,谁知先生高怀仁义,两次救唐家于水火之中,平日更是任由我那不肖孙儿胡闹,唐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分惭愧。”
杨天行诧异道:“二长老是如何判定我不是为百花乌贼而来?”
唐福淡笑道:“你若是为百花乌贼而来,便不会两次救我孙女儿而不居功,不会暗地里助非儿调理唐家内务。只是非儿天资愚钝,有负先生调教,至今陋习难改,唉,惭愧,惭愧,老脸无光!倒是静月,疏桐,馨露三个丫头福源深厚,在先生调教下,功力大涨,只怕我唐家护卫队的普通正长士,也不是她们对手了……”
杨天行笑道:“二长老眼力之犀锐,佩服佩服。你分析的不错,如果我是有谋而来,唐家越乱越好,哪有这样做的道理?既然如此,二长老今夜来,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个。”
月光在屋子中轻轻的飘动,唐福望着窗外的星空,默然半晌,忽然道:“唐福有几个疑问。”
“请讲!”
“第一个疑问……”唐福回头,两只眼睛像猫一样,竟然微微发着光。他上下打量着杨天行,皱眉道:“以先生的境界,实力应当远不止如此,这是什么缘故?”
杨天行也不掩饰,简单的将自己遭遇的问题说了一遍。唐福探了探杨天行的脉搏,探知他丹田果然被毁,连叫可惜慨叹之余,对杨天行最后的那丝怀疑之心也去了。
“第二个疑问……”唐福指着屋顶,赞叹道:“赎唐福孤陋寡闻,如此奇异精妙的建筑,尚是头一次听说。先生可否使唐福不惑?”
杨天行微微一笑:“非在下敝帚自珍,这个东西是一套精密严谨的大学问,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的通。”当即将奇门遁甲的最本质易经随便讲了一些。
大小姐的请求 (4)
唐福听的云里雾里,目瞪口呆。什么水火不相射,雷风相薄,山泽通气之类的,他根本就是头一次听说。再次站起来,对着杨天行长身鞠躬:“先生学究天人,佩服,佩服。”
“第三个疑问……”唐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静月三女所修习的功法,似乎……”
杨天行淡淡道:“二长老,她们修习的都是我门中嫡传功法。”
唐福识趣的不再多问,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唐福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杨天行苦笑一声,已知其理。他叹道:“我在唐家生活了这些时日,与三少爷等人也算相交甚厚,唐家有难,断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丹田已毁,不敢把话说满,只能量力而行。”
唐福须发颤动,感激道:“先生大恩,我唐家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杨天行微一沉吟,从枕头下拿出腾龙式,缓缓道:“二长老,这是我门内功法,你拿去看看吧,卯时后还给我,能领悟多少,全看你造化了。如有不懂,可尽管问我。”
唐福大喜,心知杨天行在丹田毁去之前,定非寻常人。他曾暗中观察过静月三女的修炼,她们所修的功法之精妙,连他都看不出深浅。如今,这本神奇的功法就摆在自己面前,如何不激动?当即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这一看顿觉眼花缭乱,云雾四起。里面招数之精繁,似乎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了无数绝代先贤的千锤百炼。一时间直喜的摸耳挠腮,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杨天行微微一笑,点亮了灯,坐在旁边等他询问。他给唐福看的腾龙式,是只完成百分之五十多著作,里面虽有许多缺陷,但他如能领悟一些,于午时之约便大有好处,甚至有可能反败为胜。
白震远与唐福都是戊盛顶峰的高手,内劲元气修为上相差并不大,只是在境界领悟上有差距,唐福才一直被白震远压着。如今唐福得窥高深武学的奥义,两个时辰的时间至少可以省下数年的精修。这也算是他给唐福信用他的一点小小礼物吧。
时间很快就到,唐福意犹未尽的望着天边的朝阳,长长叹了口气。他忽然回头对着杨天行下跪拜倒:“唐福今日无论生死,心中已无遗憾,如不幸死去,请杨先生照看唐家一二。”
杨天行将他扶起:“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你好自为之!”
望着唐福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花丛深处,静月三女款款走来,馨露嘻嘻一笑道:“都说唐大公子乃是青年俊杰,世间少有能及,依我看,少爷才是当世第一俊杰。”
杨天行被夸的大乐,尾巴要翘上天去,淡淡道:“在这个世界上,跟着少爷混,乃是最有前途的选择。你们三个眼光不错。”
大小姐的请求 (5)
“厚脸,厚脸,也不怕羞!”疏桐刮着琼鼻,咯咯咯笑道:“恐怕不是我们有眼光,真正有眼光的,是唐三公子。”
杨天行大笑,回屋中提起笔墨,修了一封信,递给静月:“你将这份信递给三少爷,告诉他,一切秘密行事,不要让任何无关的人知道。”然后上床睡起了回笼觉。
临近午时,被一阵铃声吵醒。
这铃声连通外面的道路,只要有人闯入,就会发出铃声警报。杨天行伸了个懒腰,披了件外套走进客厅,只见静月走进来,柔声道:“少爷,大小姐来了,正在外面等你。”说话间,已为他披上了衣服。
杨天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襟,诧异道:“她来干什么?”
静月摇头道:“她应该是有急事请你帮忙吧,看她急的似乎要哭的样子。”
她能有什么事找自己帮忙?杨天行叹了口气,以后想在唐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是不大可能了。
杨天行走出土宅,远远的就听到大小姐的声音:“我不要在这里等了,你们带我进去找他。”
疏桐摇头道:“大小姐,没有少爷的吩咐,我们不能带你进去。”
馨露嘻嘻笑道:“大小姐若是急,你自己进去吧,少爷并不阻止别人进去。”
“你……你们……”大小姐知道疏桐二女在故意刁难她,她刚才进去过,这破房子也不知怎么回事,里面的路乱七八糟,如不是疏桐把她领出来,只怕她到现在还在里面绕了,现在如何还敢再进去?她胀红了脸,怒瞪着两人,急得眼泪直打转。
“谁惹大小姐生气啦?大小姐告诉我,我替你出口气去。”杨天行和静月拐过一个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身影一晃间,已站到了疏桐二女的身后。
‘啪’的两声同时响起。杨天行两只手,不轻不重却很响亮的拍在两女的丰腴的翘臀上。
疏桐和馨露二人惊呼一声,猝不及防下被杨天行偷袭,连忙跳开,捂着屁股俏脸飞红:“少……少爷……”斑驳的阳光下,四双美目中荡着羞急的盈盈波光,妩媚娇艳的似要滴出水来。疏桐佯作生气的狠狠瞪了杨天行一眼,拉住馨露,一跺脚,飞也似的逃了。
静月也脸上微微一红,却安静的站在树荫下,笑吟吟的不语。
唐雪见杨天行揍了两人屁股,心下大喜,刚才的怨怒之气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露出一口灿烂编贝般的小米牙:“你到现在才来,可把我急死了,快看,我把糖果都给你送来了!”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平车,像是遇到了知心知己,眉飞色舞地说道。
杨天行望着堆满精致礼盒的平车,目瞪口呆,讷讷道:“大小姐,你不是把你全部的糖果都拿来了吧?”
大小姐的请求 (6)
唐雪嫣然笑道:“没有啦,我看这一车也够你吃一阵子了。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怎么,你不欢喜吗?”
“我当然欢喜,而且非常喜欢……”杨天行哀叹,这一车要吃到猴年马月?吃完了,蛀牙也就出来了。他装作十分快乐的样子:“静月,把它们都弄进屋去吧。大小姐,多谢你专程送糖果来,进屋坐坐吧!”
唐雪忽然想起此次来找他的重要事情,刚才一见到杨天行,高兴之下险些把要事给忘了,她一把抓住杨天行的胳膊,眼泪已在飞快酝酿:“我爷爷去较技场啦,谁都劝不住,你……你去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得,这小姑娘的脸就像天上的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说笑就笑,说哭就哭,不带一点犹豫的。杨天行有些佩服这丫头泛滥的情感,看了看天时,快到午时了,他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也打不过白震远,我能有什么办法?”
唐雪脸色苍白,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用力摇着杨天行的胳膊:“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只有这一个爷爷,他打不过白震远,一定……一定会被杀死的……呜呜呜……你这样有本事,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杨天行无奈苦笑,白震远可是戊盛顶峰之境的大高手,十个杨天行上去也不是对手,只得道:“小姑奶奶,你爷爷昨晚已来找过我啦。我能帮的,已经都尽力帮了,想来他就算不赢,白震远想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他忽然神秘一笑:“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爷爷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唐雪听他这么说,心中大喜,随即松了口气,抬起汪汪灵气的泪眼,抽噎道:“难怪老六子说爷爷昨晚一夜都没回去,原来……原来他来找你了。他找你干什么了?”
杨天行望着她白嫩娇艳的脸蛋垂着晶莹的泪珠,宛如梨花带雨,朝露芍花,色色动人,不禁色眯眯地说:“他昨晚半夜来找我聊天儿,说要把他的宝贝孙女儿许配给我。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好意,他却非要把孙女许配给我,我拒之再三,他复苦求再三,结果……”
杨天行拖长了语调,缓缓道:“结果我们一个晚上都在争论这个问题……”
事关终身大事,唐雪原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岂料这家伙坏的很,等于什么都没说,唐雪满脸通红,宛如海棠映霞,在风中轻摇骀荡。她立时察觉到自己正抱着他胳膊,神态亲昵,心中更是大羞,急忙松开,退出两步:“你……你这坏蛋,坏死了,爷爷也坏……我……我不理你们了!”一阵香风吹过,拔腿跑出了花园。
杨天行得意的哈哈大笑,回到土生小居,只见静月三女正在收拾平车上的那些精致的糕点盒。疏桐和馨露看到了杨天行,想起刚才拍屁股之辱,脸上一红,转过身子背对着杨天行,赌气不理他。静月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随即轻笑道:“少爷,这些糕点糖果如不在十天内吃完,只怕都要坏掉。”
杨天行笑道:“既然是大小姐的厚赐,咱们就不必客气了。这样,分成三份,你们每人一份。”
静月年龄稍大,倒还好点,疏桐和馨露却都比大小姐大不了多少。大小姐出生豪贵,尚且钟爱这些糖果点心,何况她们出生贫贱?看到这些装饰的精致漂亮的盒子,童心未泯的她们早就馋涎欲滴了。
两女闻言大喜,在杨天行的糖衣炮弹下,将刚才的‘屁股之辱’立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哇,真好吃,少爷你呢?”馨露说话时,已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块不知什么材料制作,美轮美奂的糕点,放入樱桃小嘴中,清甜香腻的感觉让她一双美目眯成了一个月牙儿。
杨天行哈哈笑道:“你们先吃,等你们选出最好吃的一种,留几个给我尝尝就好了。好了,三位美女,先把这些放到厨房,咱们现在出去看看二长老与白震远的比武。”
当即四人一起动手,将一大堆精致的盒子堆到厨房,然后走出土生小居。临走时,馨露还不忘拿了一盒放在手中,与疏通一边走路一边吃。
情势急转 (1)
杨天行有房,但是没车,只得带着三女步行而去。一路上,四处可以听到往来行人谈论唐福与白震远的生死之战。这两人都是白石城享誉数十年的老前辈,修为已达到戊盛之境的巅峰,延续了两大家族的几十年的辉煌,他们之间的战斗,自然非同小可。
来到小城中央,老远就看到一座巨大的雕像矗立在中央。那雕像是一位丰神俊朗,芳华绝代的男子模样。男子双手负背,仰望天际,目光悠然深邃,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人一见之下,便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杨天行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段时日,知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灵神。在世界各地,每一座城市里,都有这样的雕像。以这座雕像为中心一千米的范围,便是一国皇帝,强如先天,也要下座步行。
相传,在远古时期,天上有金木水火土五颗太阳,运转无常,天地间五行源气相互冲突,灵气暴虐,难有生命生存。后来灵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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