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要忍,还要曲意奉承,使他尽兴。
一阵风狂雨暴之后,童先生出屋而去。
很久很久她才恢复了清醒,不知道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但进一步可以证明,那就是自她的胴体上可以得到证明。
她恨童先生入骨,在以前,尚未和影子小罗有肌肤之亲对,虽也恨童先生毁了她的美梦,但还不太深。和影子小罗好了之后,她才体会到,一个女子的童贞是多么重要。
童贞能使一个女子自负而高贵。
因而她常常感到付出的不是纯洁的,是欠缺的。
软软回院,她把此事告诉了软软。
软软十分惊怒,道:“真的是童先生?”
小五子道:“和我发生那种事的人会看不清?”
软软道:“此人到玄阴教中来,会来去无踪?本教中明卡暗哨无数,会没有人看到他?”
小五子道:“我猜想童先生就是教主。”
“哪一个?”
“当然是太上教主。”
软软道:“我们来了近三个月,一直也没见到教主,副教主也见不到教主,这像什么话?”
小五子道:“由此可见,他是个熟人。”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你认为常有庆知不知道教主是谁?”
“可能知道。”小五子道:“软软,在我们没有和小罗发生那事之前,我虽也恨童先生毁了我的理想,却还没有内疚,现在就不同了。在那种如梦似幻的情况之下,根本无法抗拒。”
软软道:“你是不是想离开本教?”
小五子道:“我的确有这意思。”
软软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弄清教主到底是不是童先生,就此半途而废,不是太可惜了?”
小五子道:“也许还有个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一件事。”
“什么办法?”
“软软,自从离开了童先生的别墅,不久就‘落花流水春去也,浔阳江上不通潮’了。”
“莫非你有孕了?”
“八成,已经三个多月了!”
软软道:“你要生下这孩子?”
小五子冷峻地道:“连孩子的生父是谁都弄不清,我会生下他?再说,这对小罗如何交代?”
软软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况且这孩子会不会是小罗的?”
“当然是设法拿掉,我认为不是小罗的。”
“找谁?潘奇?”
“那个家伙不正派,要找就必须是周光迪。”
软软道:“你刚才说还有个更好的办法来证明一件事?”
“是的,就和这件事有关。”小五子在软软耳边道:“这件事可以确实弄清童先生到底是谁。”
软软道:“怎么去做?”
“第一步要先找到那位真‘医仙’周光迪。”
“他是不是肯和我们合作?”
“据说周光迪是侠义中人,以前和剑客罗寒波的私交甚厚。”
“即使如此,你要如何弄清童先生的身份?”
小五子在软软耳边说了一阵子。
软软想了一下,点头道:“这当然是个办法,但如果童先生果真是玄阴教主,一位周光迪挡不住他。”
“我相信玄阴教教主绝对不会带很多部下去解决他这种私事的,充其量会把哭、笑二面具人带去。”
软软点点头,小五子道:“因为我猜想到目前为止,知道教主身份的人,可能只有他们两个。”
这一点软软也相信。
所以教主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到时候只要再邀集几位高手在附近戒备也就是了。
为了这件事,二人一空闲下来就研究细节。
小罗等在镇上吃牛肉面。
这一家清真馆很出名,所以座无虚席。
三人吃到一半时,小罗的屁股上忽然被踢了一脚。
回头一看,竟是周光迪和他的女儿周蓉蓉。
小罗道:“等我吃完了这碗面再揍成不成?”
周光迪一点情面也不留,道:“不成,一看到你就想揍人,要揍就要让你痛,你痛我心里就很舒服。”
“葛三刀”大声道:“周老头,你先别揍!”
周光迪道:“你是不是也有挨揍的瘾?”
“葛三刀”道:“试问这位蓉蓉姑娘是你的女儿吗?”
周光迪道:“不是我的女儿难道是你的女儿不成?”
“葛三刀”大声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到现在为止还是老光棍一个,你从哪里来的女儿?”
周光迪道:“她是我的养女也不成吗?”
茜茜道:“蓉蓉姑娘,你是他的养女吗?”
蓉蓉点点头,表示没有错。
茜茜道:“蓉蓉姑娘,你同意周老头揍人吗?”
蓉蓉道:“这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又何必管这件事呢!”
“葛三刀”和茜茜一愣,这个小雀斑居然会说出这样不关痛痒的话来,真是出乎意料。
这工夫周光迪拳打脚踢,专打最重要部位。
食客当然都在着热闹,掌柜的大声道:“老先生,请到外边去打人,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周光迪道:“出不了人命,出了人命我负责。”
掌柜的道:“砸破了碗盘和家具谁负责?”
周光迪道:“他负责!”
周光迪拳脚交加,毫不留情,“蓬啪”有声。
小罗也不还手,“葛三刀”低声道:“周老头,你就给他点面子,以后在没有人的地方打成不成?”
“不成!”周光迪道:“那样效果会差得多。”
“葛三刀”大怒道:“揍人还讲效果?”
“当然,如果没有效果,我揍他干啥!”
有人道:“这年轻人似乎能承受得住,他为什么不还手?”
另有一人道:“大概是做错了事,不敢还手吧!”
“葛三刀”道:“你们懂个屁!老头是年轻人的干爹,老头有个怪毛病,一旦发作了就要打人,如果不打就会头痛,年轻人孝顺,所以甘愿让他打。”
蓉蓉和茜茜差点笑出来。
又打了一会儿,蓉蓉道:“爹,可以了!”
周光迪似乎对蓉蓉言听计从,立刻收手,道:“小子,还有十八次,你自己认为效果如何?”
小罗道:“还凑合。”
周光迪给他五粒药,叫他每天吃一粒,带着蓉蓉出门而去。
小罗被打了一顿,似乎反而打出食欲来了,道:“掌柜的,再切一斤牛肉,五个火烧,一碗牛肉汤。”
食客们纷纷议论,居然还有这等怪毛病。
而有这怪毛病的人,居然正好有一位孝顺的干儿子让他打。
这工夫“葛三刀”也看出一点门道,道:“小罗,这是怎么回事?似乎你不但不排斥挨打,还很高兴似的。”
“那怎么会?”
“小罗,反正你们之间有点怪就是了!”
茜茜道:“我也认为这里面有文章!”
小罗道:“日后自知。”
此刻周光迪和蓉蓉在山道上奔行,一乘小轿迎面而来,周光迪一让,小轿落了下来,轿中的女子道:“可是周大国手?”
轿中走出一个年轻貌美、魅力过人的姑娘,她正是小五子,敛衽道:“我叫小五子,是小罗的朋友。”
周光迪道:“是他的朋友又如何?”
小五子道:“有件事想求国手帮忙。”
周光迪道:“是不是怀孕了?”
小五子一惊,道:“大国手果然是神人也。”
周光迪道:“姑娘有什么事?”
“大国手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光迪和小五子来到十余丈外,小五子又重行见礼道:“请大国手为我把孩子拿掉,手术费要多少绝不还价。”
周光迪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小五子道:“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说是小罗的,但我不是那种人,这孩子是童先生的,不知国手有未见过童先生?”
周光迪道:“有。”
小五子道:“不知道童先生是不是‘三鹰’之一的童羽?”
“不是!”
“他到底是谁?”
“在目前谁也不知道,但必是昔年围剿‘七杀梦魇’的十二个人当中的一个。”
“他明明在影射童羽,却又不是童羽?”
“对,此人的易容术十分高明,而且改变嗓音,随心所欲。”
小五子低声说了一阵子,周光迪想了一下,点点头。
又谈了一会儿,二人分手,周光迪带着蓉蓉往东,小五子的轿子往南,不久都失去了踪迹。
软软要见教主,笑面人陪她进见。
到了小殿堂中,教主在黑纱幕后出现,软软道:“属下有要事禀告教主,希望没有第三者在场。”
教主手一挥,笑面人退了出去。
软软道:“属下考虑再三,还是要禀告教主。”
“到底是什么事?”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教主似乎十分惊奇,说是惊喜也可。
“小五子妹妹说她还年轻,不愿做母亲,再说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所以……”
“她想打掉孩子?”
“是的。”
“她现在何处?”
“外出办事未归。”
“可知她去了何处?”
“她只说要找两个人,任何一人都可以,一是潘奇,一是他的主人‘医仙’周光迪,希望他们任何一人为她打胎。”
教主道:“找到了没有?”
“不知道。”
“她会在何处打胎?”
软软说了,教主叮嘱,此事不可告诉别人。
软软走后,教主离开大椅子,来回踱着。
他近来似乎没有遇上这么一件重大而难以立下决定的事。
这儿是洛阳城外风景优美的郊区山麓,附近有“关林”风景区,白天游人甚多,但这幢小屋却在距名胜稍远的山坡上。
弦月初露,夜色如画。
此刻,小屋中又走出一位老人,仰望天际,似在考虑一件难以决定的大事,他正是“医仙”周光迪。
他仰天叹息,喃喃地道:“到底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我周光迪如何能决定这件事?”
这工夫屋中走出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道:“周大侠,你似乎对这件事拿不定主意。”
周光迪低声道:“我当然为难,谁是我都会如此。”
“为什么?”
“这有一个问题,如果打胎,母子均危险,要是任其十月期满自然生产,至少还能存活一个。”
妇人不由一震,道:“有这么严重?”
“当然,要是一个正常妇女打胎,岂能难倒我?”
这妇人是洛阳地面上最富盛名的接生婆。
周光迪找她来做助手,妇人道:“周大侠有什么打算?这位姑娘心意坚定,非拿掉不可!”
周光迪道:“这也难怪,任何女子都会拿掉的。”
“为什么?莫非是被人……”
“不知孩子的爹是谁?谁会把他生下来?”
“嗅!原来如此,真可怜哪!这当然应该打掉。”妇人道:“可是周大侠又说现在打胎母子均危险?”
周光迪喟然道:“她的子宫畸形,但是也并非就绝对不能生产。”
“既然子宫畸形,将来生产还不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周光迪道:“生产时如果要大人就把孩子剖出,要孩子就牺牲大人,可是现在大人还有另一种病,一旦堕胎,大小均危。”
这工夫忽然山下走上一人,周光迪绝对未想到这个风传已经死了的“神州七子”之一的“云中子”竟突然出现,所以周光迪差点认不出来。
这人出现江湖已是一奇,今夜来此岂不是太巧合了?
周光迪抱拳道:“这位不是……”
云中子道:“小可云中子。”
“可是人人皆知云大侠已于昔年围剿‘七杀梦魇’那一次重伤不治,这是怎么回事?”
云中子笑笑道:“传言很可怕,也很可笑!当时受了重伤的确不假,却侥幸生存下来而未死!”
周光迪心想,童先生或金面人会是云中子?
应该不会,可是云中子人品也不错,身材适中。
更重要的是,小五子今夜要打胎,此人及时赶到。
而软软的配合工作也做得不错,小五子一离开玄阴教,她就去见教主,说了小五子要打胎的事。
周光迪道:“周某能在此遇上云大侠,真是幸会!”
“彼此,彼此!”
“云大侠来此莫非有什么贵干?”
云中子道:“路过此地,适巧听到周大侠和这位女士交谈有关打胎之事,不免好奇而已。”
周光迪道:“这样的不幸事件都集中在一个少女身上,太不幸了!乃使周某左右为难,不能决断。”
在云中子追问下,周光迪说了一切。
云中子道:“云某是局外人,本不该置词,但以愚见,还是劝这位姑娘怀胎十月自然生产较好。”
周光迪道:“这也正合我意,因为至少可以保留一条生命。”
云中子道:“怎么?这位姑娘反对?”
“是啊!她没见过孩子的爹,能生下这孩子吗?”
“这……果然有点困难。”云中子道:“但即使如此,依在下愚见,还是生下来为上策。”
“为什么?”
“上天有好生之德。”
周光迪道:“云大侠之意甚好,周某决定劝她生下来,因为小生命是绝对无辜的,是不是?”
“对,对!周大侠非但具有仁术,也具备了仁心,所谓‘医者父母心’是也!”
“不敢当,太不敢当!”
云中子深深一揖,道:“周大侠若能坚持这主意,使那位姑娘自然生产,必然是功德无量。”
周光迪道:“过誉,在下也正有意那么做。”
云中子辞去,不久失去踪影。
卫天愚自小屋后林中十分小心、巧妙地暗暗跟踪云中子。
因为他的出现太巧合,也太启人疑窦了。
这当然会使人联想到他就是小五子肚中孩子的父亲,也可能是玄阴教教主,当然也是那个金面人。
妇人道:“云大侠说的也十分合情合理。”
周光迪道:“话是不错,可是这位姑娘却不愿生下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山下一人飞驰而来,后面似乎有人疾追。
近前一看,被追的竟是“独角鳌”齐天荣手下的大将“无肠居士”柳三绝,此人自周光迪附近奔过,没于后山,后面追来的居然是“神州七子”之一的洞天子。
洞天子是他的绰号,他本名西门亮。
洞天子和周光迪过去也认识,抱拳道:“柳三绝那贼子呢?
是往哪个方向逃了?周兄看到没有?”
周光迪道:“好像逃往山后去了,怎么回事?”
洞天子不俗的面孔上罩了一层寒霜,道:“前些日子,在下和哭、笑二怪人遭遇,在下自然难以抵挡二人,就只有撤退,没想到柳三绝伏在暗处打了个埋伏,差点折了我的右臂,今天在附近遇上,所以我非逮住他不可!”
“原来如此!”周光迪道:“他去远了,只怕已难追上。”
“那就便宜了此贼,周大国手在此做什么?”
周光迪摊摊手,道:“你想想看,我所到之处又会发生什么事?”他大致说了小五子堕胎之事。
洞天子为之动容,道:“这真不幸,周兄可做了决定?”
周光迪道:“决定是做了,只是这位姑娘不愿生下这个孽种,决意堕胎,只怕老夫还要费一番口舌。”
洞天子道:“的确要大费唇舌才能说服她。”
周光迪道:“以老兄你看,应该如何?”
洞天子不假思索地道:“自该自然生产。”
周光迪道:“如果自然生产时,要牺牲一人,该牺牲哪一个呢?”
洞天子想了一下,道:“如果这姑娘另有隐疾,生产的危险性较大,自应牺牲她为上策。”
周光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