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拳两胜,小五子胜了。
在赌场中长大的人,玩这些总是占便宜些。
小五子喜极而手足无措。她早已属意小罗,本以为今生已不可能。尽管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他,她以为得到就是得到,没有什么分别。
尽管她已算是过来人,已非清白女儿之身,但小罗在她的心目中却像是必然的伴侣,她认为她在小罗心目中也该一样。
关上门,软软为她把风。
童先生一生沉迷醉酒和妇人,床第间的一些花梢自是小五子前所未见也前所未闻的。开了窍以后,现在也变成老手了。
小罗能听能说却不能动,完全由小五子摆布。
小罗大惊,道:“小五子,快下床!快点!”
“下床?为什么?”
“不下床你就会造成终生的遗憾。”
小五子笑得好媚好荡,道:“你是不是说你已经有了小仙蒂?”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我不是那个小罗,小罗另有其人,我只是一个假小罗而已。”
小五子此刻欲火高炽,哪还能悬崖勒马?
加之小五子惟恐煞风景怕小罗不合作,已为他服了药物。
此药的力量一旦发作,自然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事已至此,小罗自然是什么也不必说了。
他过去接近很多的女人,表面上看来是个好色之徒,其实不然。
小五子尽情享受她一年多以来梦寐以求的欢娱。她不以为这是轻狂,她认为小仙蒂得到小罗的方式也未必高明。
人要作不太光明的事,总要先为自己找些理由。
小五子尽了兴,再由软软接“棒”。
其实她们如此放浪形骸,表面上是贪图肉欲征逐,事实上在她们心底深处,却恨透了童先生和常有庆,她们这么作,就等于向二人示威,或者是一种侮蔑,让他们戴绿帽子。
小罗羞忿欲死,这种事对他一点也不陌生,但是,每次都是由他自己选择,由他自己作主,而这次却是被动的。
他的的确确变成了两女的玩物。
而他由于己服了她们的亢性之药,又身不由己。
所以二女可以说为所欲为,尽兴而罢。
二女去洗澡时,在浴室内大谈今夜之乐,且给了小仙蒂颜色看,这真是她们今生最最得意的事。
药力退后,小罗自解穴道离去。
小罗、“葛三刀”和茜茜三人又在赌场中。
而这家赌场又正好是“中原十二赌坊联盟”之一的兴隆赌坊。小罗一坐下,人家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于是找来了一流的老千,四周自然也布满了杀手。
所谓杀手,有的是武艺高强,而有的只是一击成功的狙击手。
“天门”的老千四十左右,他世故地道:“老弟要赌什么?多大台面?先说明也好有个准备,看来都是道上的朋友。”
小罗道:“赌多大都成,那看赌什么而定。”
老千道:“梭哈如何?”
小罗道:“行!”
老千道:“赌多少台面你说吧!但希望不少于五千两。”
小罗道:“那是当然,我赌钱从不鸡零狗碎的。”
他说着却未掏出银票,目光向四下一梭溜,竟发现潘奇在人群中,立刻向他招招手,道:
“过来!”
潘奇并非怕他,而是怕那披发人。
他知道,披发人叫他到处宣传小罗有“五阴鬼脉”绝症,已治不了一年的动机,不过是要高手不屑动小罗。
披发人自必是小罗的朋友或亲人。
潘奇一生中没有死心塌地服了一个人,只有披发人例外。
所以小罗叫他过去,他犹豫了一下,分开人群走到小罗身旁。
小罗道:“把六千两银票放在我的台面上。”
潘奇面色一变,正要拒绝,小罗眼睛一瞪。
这一瞪,潘奇不由一窒,也有点怕他。因为他也不是小罗的敌手。
万一在这么多人的场面上翻脸动手吃了亏,可就不是五六千两银子可以弥补的损失了,衡量轻重,忍痛掏出一叠银票。
小罗一把夺过来,道:“全赌了!”
潘奇哭丧着脸,道:“小罗,那是三万多两呀!”
小罗道:“三万两在你不多,在我不少,试问,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你解剖了一次,这能值多少?”
潘奇呐呐而止,的确,小罗对他已经够客气了。
赌局开始,由小罗发牌。
本来牌在他的手中,好像每张牌都听他的指挥,只不过这一次他表演了最拙劣的洗牌技巧。
他故意把牌洗散了,使人觉得他是个大外行。
至少老赌徒在洗牌方面是很在行的。
当小罗让对方“迁”牌时,“天门”说不必了。
不必“迁牌”有两种动机,一是信任对方,一是有把握。
所谓有把握就是不怕对方作弊。
小罗当然有数,当他发给他自己的第一张暗牌时,“天门”
闪电般伸手要抓他的左手,但是已稍迟一步。小罗道:“老兄,你干啥?”
“天门”道:“你弄鬼!”
“别找岔成不成?这么多的人没看清,只有你看到了?”
“出门”和“末门”也道:“我们也看到了。”
小罗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天门”道:“你这张牌不是从第一张牌上发的,而是第二张下面第三张处发的。动作太快,别人当然未看清。”
小罗摊摊手道:“各位相信吗?”
四周围观的人多为赌客,他们并不知道“中原十二赌坊联盟”的事,再看看小罗洗牌的拙劣技巧,自然不信。
所以有几个赌客道:“这位小友不像个老千。”
小罗笑笑道:“公道自在人心。”
他发了第二张明牌。
“出门”是小八,“天门”是小九,“末门”是“十”,只有小罗是一张“J”,四家合起来成了个两头顺的架势。
论牌面自是小罗出赌注,他推出了两千两,三家居然都跟了,这是反常的现象,一家都未打下去。
一张牌两千两银子,观众不由咋舌。
第三张牌“出门”是一张“Q”,“天门”是“K”,“末门”是“A”,小罗又是一张“J”。
这次小罗的一对最大,他下了三千两的赌注。
这次“出门”打烊,只有“天门”和“末门”跟进,第四张小罗又是一张“J”,“天门”是“十”,“末门”是“K”,除了小罗,“天门”和“末门”都有“顺子”的牌面。
当然,他们也许暗牌是一对。
在牌面上看来,小罗三条是占尽了便宜。
“天门”道:“请注意,我有‘同花’的架势。”
小罗这次只下了三千两的注。
以他目前的牌面,以及他第二张牌就出两千两来说,此刻只出三千两,看来是少了些,这使人对他的牌产生“不过如此”
之感。
也就是说,他也不过是“三条”而已。
任何一家来个小“顺子”都可以击败他。
他出三千两,另外两家跟进,并未倒打过来。
这也会造成一个印象,那就是他们两家也在看“顺子”,不是一头顺就是两头顺,看“顺子”是很少倒打过去的。
第五张“天门”来了个“Q”,“末门”来了一张“九”,已不成“顺子”了。
这两家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天门”的希望颇大。
第一,他是看“J”顺,又有“同花”的牌面。
即使只有“同花”或只有“顺子”,都比小罗的三条大。
而小罗这第五张牌却是一张小八。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暗牌都没有“J”,小罗就有“四条”
的可能,当然,“出门”打了烊,没有人敢说他的那张暗牌不是一张“J”。
任何人的暗牌如果是一张“J”,小罗就只是“三条”,当然也可能是“富尔豪士”。
这第五张牌“天门”的“Q”最大,由他下注。他把台面的两万五千两银票全部推了出来。
场中一片哗然,“末门”打烊。
一局“梭哈”下来,居然有七八万两银子,在大赌场中也是破天荒第一次。
小罗默默推出他所有的台面。
“葛三刀”和茜茜手心淌着汗。
尤其是潘奇,善财难舍,一脸大汗。
小罗推出所有的银票之后,立即去翻对方的牌,道:“我就不信你会真有‘同花’或‘顺子’……”
“天门”本要阻止他掀牌的。
通常都是自己掀自己的牌,不过掀别人的牌也是常有的事。
但在大赌场中,或者正式比赛场合,是不可掀别人的牌的。
任何一种手法及动作,都是可以玩手法的。
小罗把对方的牌掀开来,不由一怔,大叫道:“这可是邪门,既无‘同花’也没有‘顺子’,自然是一对也没有,居然主动推出所有的台面。哈!这种玩命赌法我还是第一次遇上的。”
“天门”目瞪口呆,他明明是“同花”,如今什么也不是了。
“同花”往往不是“顺子”,也就是说一对也没有。
一旦看错了,必然已是倾其所有,全部输光。
他的暗牌竟是一张非“同花”的A。
这张牌确是一张“A”,本是梅花“A”,如今却变成了方块“A”。
四种花为桃、杏、方、梅,也有排列为桃、杏、梅、方的。
“天门”认为绝对不是看错,要全是梅花才是同花。
他忽然拍桌跳了起来。
这工夫,“葛三刀”去收拾一大堆的银票。
“天门”忽然按住了“葛三刀”的手。
茜茜大声道:“怎么?输不起呀!”
“天门”大声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底牌是一张梅花‘A’,小罗一掀却变成了方块‘A’,这是个老千。”
小罗拍拍双手,道:“各位看清,他这是血口喷人!”
小罗掀了牌之后,早已收回了手。
当然,在那一刹那,谁也不会去看他的手,而是看“天门”
的牌。
因为这张暗牌才是决定台面上的全部赌资由谁独得的关键。
此刻“天门”仍按着“葛三刀”的手,抽不回来。
这足以证明,此人不是庸手。
小罗大为恼火,道:“各位有没有见过这种赖皮的人?”
观众中有些人打抱不平,道:“男子汉大丈夫,来这一手可不大高明。”
小罗大声道:“放开手!”抓起三四张牌住这人手上一丢,这人惨呼一声,立刻收回手去,但手上却未受伤。
这人当然十分震惊,因为这三张牌都击中了他右手背上三个穴道,一是虎口处的“合谷穴”,一是腕处的“阳池穴”,另一是小指和无名指之间边沿处的“液门穴”。
虽然并未重击,却使这只手麻木不已。
他知道,动武的不成,玩牌也非敌手。
当下向四周的杀手一交眼色,五十余人亮出了家伙。
“葛三刀”此刻已收起了全部赌资,低声道:“现在成不成?”
小罗点点头,为了尽快离开这赌场,“葛三刀”抽冷夺了一个庸手的长剑交给小罗使用。
小罗用剑更容易发挥威力。
赌客们一看,乖乖,原来赌场中人早已有了准备。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三个小家伙绝非等闲之辈。
要不,刚才只有三张纸牌怎么会把“天门”的手击得收回去?
赌客纷纷逃出,双方动上了手。
这五十余人之中,有五、七人身手不凡,自然不是赌场中人。
由于玄阴教帮过赌场,小罗认为“中原十二赌坊”是由玄阴教所撑腰的,大致不会错。
那么这五、七个高手可能是玄阴教中坛主以下的人物。
此刻正是小罗左手上红圈稍盛时刻,真正是所向披靡,威风八面,人潮涌上,在他的剑浪中再次涌退。
他不愿伤及一些小喽罗,只对那五、七人下煞手。
“葛三刀”和茜茜也没闲着,五十余人困住三人,似乎一点便宜也占不上,而五、七个高手还伤了两个。
盖茶工夫之后,又来了三个,也不是庸手。只不过加上这三个,似乎也只能保持平手之局。
“葛三刀”和茜茜二人可不客气,庸手们遭了殃。
大约折腾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玄阴教的人立刻收手退下,纷纷向来者二人施礼,十分虔敬,这二人都戴有面具,一哭一笑。
笑的予人好感,哭的使人厌恶。
场中数十人鸦雀无声。
小罗一看这局面.就知道必是玄阴教中的大头目。
“葛三刀”道:“朋友的威风不小,但却不敢出示真面目。”
茜茜道:“是啊!不敢见人,大概也高不到哪里去。”
小罗道:“依在下猜想,二位必是玄阴教中的大人物!”
对方不答。
小罗道:“像欧阳芳菲那等货色都能当副教主,看来二位必然在她上面,一定是玄阴教主了?”
哭脸的道:“你小子咋唬够了!走吧!”
“去哪里?”
“跟我们走没有错,也许我们能治好你的绝症。”
“你凭什么敢说这句话?”
“如果潘奇的师父医仙周光迪在本教中作客,你以为有无可能治你的病?”
小罗为之动容。
“葛三刀”道:“‘医仙’周光迪不可能在玄阴教中,如果他真会受玄阴教的控制,也就不会治愈小罗的绝症。”
“为什么?”
“因为玄阴教既和小罗为敌,怎会希望他的病治好?”
“那好,敬酒不吃非吃罚酒不可了……”
人往前一滑,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起步的。
也只有小罗和茜茜看清了。
因此,小罗闪了开去,但一缕爪风傍耳而过。
这已经显示了此人的力道及速度了。
一爪尚未收回,另一掌又自左腋下抄到。
简直不给人喘气的机会,只不过小罗已有所备。
因为这人的技艺虽高,有些路子却和小罗的类似。
也许应该这么说:此人的路子和常有庆及茜茜相似,只是更高明更犀利,造诣更深数筹而已。
由此可以推断,这人可能和童先生是同门。
或者此二人也是童先生的门下?
小罗以为,此人虽然所学极精,凌厉无匹,却是“七杀梦魇”武学的旁支,只有“七杀梦魇”武学中部分精粹招术,却不是全部的。
小罗剑气森森,哭脸人仍然掌掌不离他的要害。
小罗固然不易得手,哭脸人要想占便宜也很难。
笑脸人道:“老兄总是手软不肯下煞手,请退下来,由我来收拾他……”这话说来好听,却是占小罗的便宜。
这等于是车轮战法。
笑面人一上,果然情势不同,小罗的剑法往往会碍手得脚施展不开,证明此人比哭脸人高明多多。
小罗自服了披发人的药之后,红圈显现的时间较长。
如果是过去,此刻红圈早已不见,连哭脸人也接不下来。
“葛三刀”和茜茜在没有小罗的随时支援下,已是十分危急,而小罗在三十招之后,也岌岌可危了。
终于,在“葛三刀”和茜茜被制住不久,笑脸人怪怪地一抓,画了个小半弧,抓中了小罗的“胞肓穴”,此穴在臀上部位,小罗的这条腿一麻,另一抓又如闪电般抓中了他的“环跳穴”。
小罗终于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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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罗等人被蒙起耳目,被带到一个地方。这地方大概就是玄阴教了。
他们只能凭感觉,那就是被人挟着奔行,忽高忽低,或纵高或跃落,或涉水或过桥,必是在深山野郊之中。
他们被人关在地牢中,这地牢是个十分宽敞的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