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为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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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家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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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顺德袖手一拢,瞧着这大雪天,慢悠悠的道:“明知故问。”

    福顺嘿笑一声,搀着张顺德往偏殿走,“外头冷,徒弟扶您里头暖和暖和去,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闹不完,还是咱新进宝侍妾技高一筹。”

    听出福顺话里的得意,张顺德龇了龇牙,“你弄什么鬼?忘了师傅怎么教你的了,你是我徒弟,咱们是跟着太子的奴才,跟哪个妃哪个妾可都不准沾边,你给我记劳喽。”

    福顺赶紧点头,“师傅说的是,徒弟都记在心里头呢。”

    推开偏殿门,又见魏嬷嬷,张顺德看见这老妇就牙疼,转脚就想退出去。

    “小德子,进来暖和暖和。”魏嬷嬷开口笑,那常年显得阴刻的脸更阴鸷了。

    张顺德呵呵笑着进来,让徒弟关了殿门,仨人都围拢着一个烧的旺旺的火盆,都不开口,殿里死寂一般,气氛有些波诡。

    福顺还小呢,围着火盆子还忍不住打哆嗦,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魏嬷嬷。

    张顺德暗骂一句没出息,却护犊子的对魏嬷嬷感到不满,没事吓唬我小徒弟作甚,真闲的蛋疼。

    “嬷嬷怎么还不回去歇着?”张顺德拿脚踹福顺一下,“东窗下小茶几底下我藏了俩红薯,你去拿来,烤烤,咱爷俩一人一个。”

    福顺响亮的答应一声,赶紧离了这火盆边。

    “哪里就敢走,我是干什么的,专管龙子凤孙去留的,这宝侍妾不还在里头吗,我得守着,好好守着。”魏嬷嬷阴阳怪气的道。

    张顺德扒拉了几下炭灰,弄出两个窝来,让福顺把红薯埋了进去,没接话。

    爷俩一个烤手,一个缩在后头,没人搭理她。

    魏嬷嬷突然重重哼了一声。

    福顺吓的一哆嗦。

    张顺德恼了,瞅着通红的火星道:“我劝嬷嬷收敛,奶了太子您是大功,可说句不好听的,奴才还是奴才也变不成圣母皇太后。”

    “你!”瞅着张顺德的发顶黑冠,魏嬷嬷把怒气狠狠咽了下去,敛了敛后,轻飘飘的笑,“小德子你可真不得了,会叫的狗不叫,你不就是?”

    “哪比得上嬷嬷这会叫的狗,怪不得能爬上太后宫里大太监的床。”张顺德把手往袖子里一拢,站起来,拿脚踢徒弟,道:“有点犯困,去把暖塌给师傅收拾出来,我睡会儿子。”

    “哎。”福顺响亮的答应,忙跑去收拾。

    魏嬷嬷也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火盆,叽哩咣当一阵子,张顺德自去小睡,福顺乖乖的蹲在脚踏上给师傅守着。

    “我不小心把炭盆子弄翻了,福顺,你过来收拾干净,再换盆新炭来。”魏嬷嬷拍了拍粘在脚背上的灰烬,淡淡道。

    “谁的徒弟服侍谁,嬷嬷莫坏了规矩。”眼皮不睁,张顺德回身朝里翻了个身,淡淡开口。

    殿里的气氛凝滞成了冰,福顺鹌鹑似的缩在自己师傅脚头上,一句话不敢说。

    魏嬷嬷拢了拢自己褐色的披风,又把自己缩到靠背椅子里,偎着琉璃灯,幽幽道:“你就那么不看好我那女儿?”

    张顺德是真困了,他是太子跟前的大太监,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操心,黑天白夜的跟着伺候太子,好容易瞅着点空儿眯会子,还有只老鸟老在耳朵边上叨叨,很是恼怒,便是直接道:“我脑子坏了才去扶持一个小小的夫人,夫人又算什么东西,当我傻呢,捡芝麻丢西瓜,魏嬷嬷也不嫌自己胃口大不消化,哼。嬷嬷清闲,有的空儿睡大觉,我不行,您行行好,让我睡会儿子,我感谢您祖宗十八代。”

    “你个龟孙子!”魏嬷嬷怒骂。

    张顺德不搭理她,半响儿魏嬷嬷也不敢再撩拨。

    张顺德也不敢再得罪她,便是道:“嬷嬷把心放肚里去,我只忠着殿下,其他什么妃什么妾我都不管、不偏、不看,你们有心的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什么心思什么鬼邪的主意我是不知道的,只别弄鼠碰了玉瓶,我管你们做什么。”

    魏嬷嬷冷哼一声,抬脚出了偏殿,临走撂下一句话,“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多的是,能做大总管的奴才,想做大总管的奴才往下按可都按不下去,可奶过太子的嬷嬷如今只剩下我,以后也不会有。这话我还给你,你等着吧。”

    一股冷气从脚心直直钻了上来,张顺德瑟缩了一下,眯了眼睛。

    门被大敞四开,细雪粒子被风吹来刮了一地,殿里的温度忽降,福顺打了个喷嚏,赶紧去关上,又小跑着回来弄炭盆,不忿的道:“这贼婆子,真当自己圣母皇太后呢,在端本宫里作威作福的,也只师傅您还能和她较量较量。”

    火被重新弄了起来,烧的旺旺的搬到张顺德边上,张顺德觉着有点暖和了,却走了困,精神起来,翻个身正面朝上,望着殿顶上所绘的龙腾凤翔,仙草奇葩出神。

    福顺见着也不敢打扰,重又把被魏嬷嬷踢出来的红薯埋了进去,这会儿烧上,师傅小睡醒来正好吃了垫肚子。

    “老贼婆拿捏了你什么把柄?”张顺德忽然转过脸看着福顺。

    福顺吓白了脸,哆嗦着看着张顺德,慌忙给张顺德磕头,“师傅,徒弟再也不敢了,您别厌弃了徒弟。”

    “整个端本宫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跟我弄鬼,哼。”

    福顺吓的更狠了,咚咚咚的只知道磕头。

    “行了,我若厌弃了你,你根本不知道就死透了,小傻子。把事情都跟我交待一遍,再有隐瞒就别怪我心狠。”

    福顺和张顺德一样长了一张清秀白皙的圆脸蛋子,细看很像亲爷俩,闻言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

    “我认的一个干妹妹就在太后宫茶水房里当差,我们还是同乡,一块进来的,魏嬷嬷威胁我说,我要不帮着她弄一弄宝侍妾,她就让人把小喜儿投井里去,师傅您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小东西,命太贱了,冷宫那几口井里都填了多少去,小喜儿那么可爱活泼,我不想看着她就那么死了。

    我想着反正太子也很厌恶宝侍妾,作弄她那么一下子,小命八成也就没了,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我、我……”福顺抹起眼泪来,哽咽难言。

    瞅着这小子,张顺德重重拍打着他的发顶,每拍一下福顺的心跳就停一下,整个人蔫的梅干菜似的。

    张顺德气笑了,老神在在的躺回去,拢着手打哈欠,“在家乡就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福顺顿了顿,点了点头,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行,我知道了,赶明儿你长大了,长本事了就给你弄来做老婆。”

    “真的?”福顺惊喜的抬头。

    “真的。你小子啊,去根不净啊。”张顺德感慨,翘着手指头算福顺二次净身的日子。

    “师傅还是算了吧,我、我已是阉了的,就别去祸害小喜儿了,等她长到二十五岁出宫去,我给她拿上厚厚的嫁妆,她还能嫁个好人家。”福顺唉声叹气的把自己缩成团,拿着火钳子给红薯翻个个烤另一边。

    张顺德摩挲着小徒弟的脑袋,不吱声,神色诡谲。

    “再和我说说,你和宝侍妾做了什么交易,让她替你瞒了?”

    福顺赶紧也说了,并很是感激的道:“宝侍妾真是个好人,并不像她们传的那样不堪,可见是有人背地里害她。”

    “师傅,熟了。”福顺把红薯扒拉出来一捏,高兴的道,赶紧给张顺德剥皮,热的烫手他也不撒手,先紧着张顺德吃。

    张顺德接过,一边吃一边笑的温暖满足。

    “咱们本就是没根儿的人,还剩下点什么呢,受人点滴恩惠当涌泉相报,你别让人看出来。”

    福顺知道师傅这是不反对他帮衬宝侍妾了,顿时高兴的什么似的,赶紧给张顺德磕头,“多谢师傅,多谢师傅。”

    “起来。”张顺德三两口把红薯吃了,拿帕子擦了手又躺回去,望着顶子上那隐藏在祥云缭绕里的凤头,低喃,“这宝侍妾还真是出人意料。”

    床头一盏水仙流苏灯,灯光白如雪,透着点鹅黄,照着梅怜宝凝脂玉似的背脊,浑圆滚翘的臀儿,铺了一枕头的青丝乌发。

    她的嗓子还是被金珠伤了,沙哑着啼哭莺呖,燕语呢喃。

    本就是匹野马,兴起来,叫的孟景灏都脸红,拍打着那屁股,爱的抱在怀里揉搓。

    一时毕,梅怜宝趴伏在枕头上,咬着指头喘儿,流着泪儿撒娇,整张小脸白里透媚,娇里撒艳,桃花眸子水光滢滢的勾人。

    他摸着她散在背脊上的发丝,心里想着她的坏,不禁骂道:“坏头子。”

    又哪里是骂,身体得到满足,心里熨帖暖和,爱还来不及,坏又如何,坏的他爱着呢。

    “就坏就坏。”就看梅怜奴不顺眼。后头这半句她及时刹住嘴,正是床笫情浓,好容易从家姬升到侍妾,还是别撩虎须了,有上辈子的前车之鉴在,她现在可不敢跟梅怜奴比。

    但还是很醋,摩挲着掐他腰上的嫩皮。

    孟景灏抓住她作乱的手,捏着她指头嗤笑,“看看你嫉妒这样儿,难看之极。”

    梅怜宝撅嘴,桃花眼里骨碌碌往下滚泪儿,就要开口说话。

    “好了好了,省着点口水吧,别再伤你的嗓子了,方才叫的那么欢,肯定伤上加伤了。”孟景灏打趣她。

    梅怜宝很不要脸,凑到他脖颈里噌啊噌,“那殿下喜欢不喜欢?”

    孟景灏反倒有些脸热,拍一下她的小屁股,“睡吧。”

    折腾了一夜,他也懒得要水清洗了,累得慌,小东西太厉害了,真不愧是花魁教出来的,脑子那么蠢,大抵都用来学这个了。

    “睡。”梅怜宝往孟景灏怀里一缩,搂着他的腰,一二三四,五都不用就歪头睡着了。

    孟景灏羡慕极了这好睡。

    摸着这坏头子的小脸,不知不觉也睡了。

    都忘了一件事。

    张顺德领着小徒弟福顺立在歪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喊也不是,犹犹豫豫不敢吱声。

    福顺急了,悄声儿道:“这可怎么好,坏了规矩了,明早儿要吃苦头的。”

    张顺德摆摆手,领着人退下了,道:“太子五更天就要起来读书,没多少时辰了,让太子多睡会儿。”

    “可是太子妃那里会怪罪,宝侍妾头一天做侍妾,要去给太子妃敬茶呢。”福顺急的了不得。

    “任是谁都大不过太子去,任是谁的事儿都没有太子的事儿重要,这话你记住。”张顺德冷盯了福顺一眼。

    福顺惴惴应是。

第11章 太子起居日常() 
睡梦正酣呢,被捏脸捏醒,有点子起床气的梅怜宝烦的踢腾被子,“起起起,别吵我,再睡会儿子。”

    把锦被一裹,往里一滚,整个人都埋进热烘烘的被窝里头去了。

    床帏外头候着的司帐、司衾等宫女听着那烦言烦语个个噤若寒蝉。

    “……”孟景灏搓了搓手指,仿佛那肉嘟嘟,嫩呼呼的肉还在指尖。瞅着那“蚕蛹”,剑眉一挑,便是道:“叫起,赶着送去给太子妃请安。”

    梅怜宝已是吓醒了的,困意消散,立马想起自己昨夜是睡在哪儿的,听着孟景灏的话,便是坐起身,露出脑袋来委屈的瘪嘴,“殿下一点子也不怜香惜玉,全然不顾昨夜阿宝多么辛苦,只觉刚睡着呢,就让阿宝起,阿宝困的头疼。”

    说罢扶着自己脑袋,煞有其事,眼珠子瞥着孟景灏骨碌碌转。

    孟景灏勾了勾唇,“孤都起了怎容你还好睡,别说那些没用的,规矩不能破。”

    说罢,背手走了。

    梅怜宝冲孟景灏撅嘴闭眼轻哼了一声。

    司帐、司衾两位女官低眉顺眼,只当看不见,候在边上等着梅怜宝起,她们好收拾床褥、被子和帐子。

    “我的衣裙呢,谁来伺候我穿衣?”打了个哈欠,梅怜宝坐在被窝里撒威。

    “回宝侍妾,伺候您并不是奴婢的职责。”

    “亦不是奴婢的职责。”

    二人垂眉耷眼,神情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殊为无趣。

    这时梅儿并兰儿捧着梅怜宝的穿戴配饰垂头走了进来,二人行礼后道:“恭喜梅姑娘升侍妾。”口气里一点子高兴劲儿都没有。

    呦呵,这俩小货怎么又回来了,昨儿夜里不是说去求文夫人调走的吗?

    想来是又被打发回来了,不知是个什么目的,我且等着看。

    想到此处梅怜宝就道:“伺候我穿衣吧。”

    太子居端本宫,端本宫极大,里头包含了几座宫殿,端本殿是正殿,不往太子妃或侧妃那里去的时候,太子住在此处,是三明两暗的结构,正中间一间设有正坐,是为了接受詹事府等下头人在节日时叩拜问安的,一般不坐在此处。西一间连着卧房,也是卧房的外间,放着些卧房里用的物件并太子的替换衣裳等。东一间布置成个小书房,放着太子近几日要看的书并圣上让批的一些折子,这会儿孟景灏就盘腿坐在炕上,临窗翻书。

    张顺德静静的立在一侧,这一会儿功夫他尽看太子翻书了,翻来翻去大抵是没看进去一个字的。

    此时,灰鼠帐子被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点黄包袱皮,张顺德一瞧便吁出口气,小声的提醒道:“殿下,张全送热茶来了。”

    孟景灏没吱声。

    张顺德只得又轻声叫了一遍,“殿下?”

    翻书页的动作顿了一下,孟景灏若无其事的点了下头。

    能奉茶的,那只得是比张顺德还得孟景灏信任的太监。

    这太监比张顺德老了一辈,头发都半白了,他上前奉茶,张顺德往后退了半步。

    早起喝一杯热茶,这是润嗓清喉,是圣上的习惯,太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学会了。

    喝过茶,就是小御膳房敬早膳的时候了,吃不在端本殿,而在端正殿,照着往常太子该起身了,可这会儿子孟景灏却捧着热茶在手,盘腿坐在炕上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不动,张顺德并张全都垂首立着,都没有劝的资格。

    “宝侍妾止步。”

    “没太子召见,您不能进。”

    外头忽的喧哗开,这在以前却是没有的,谁在这时候喧哗,那是直接拉出去打死的。

    灰鼠帐子鼓动了一下,梅怜宝钻了进来,后面追她的司帐、司衾戛然止步,她正要笑,就看到孟景灏冷冷的看着她,她正要开口,孟景灏猛的砸碎了手里的茶碗。

    空气凝滞,噤若寒蝉。

    梅怜宝吓的脸白,抖抖索索的摊开了手,手心里躺着一块羊脂龙佩。

    “章哥哥你落下这个了。”泪珠儿在桃花眸里转,滢滢泛光。

    孟景灏“嗯”了一声,起身下炕,张顺德忙上前跪下,抱着孟景灏的脚给穿绣着四爪飞龙的靴子。

    穿好后,孟景灏踱步朝梅怜宝走过来,“跟孤来。”

    梅怜宝站那儿不动,小红嘴抿的紧紧的。

    孟景灏回头睨一眼明显在生气的梅怜宝,朝她半伸手,“过来。”

    梅怜宝这才跟上去,一把抱住孟景灏的胳膊,小心的把龙佩给他挂在了腰间,抬眸一笑,一笑桃花纷飞,驱散了噤若寒蝉的气氛,也仿佛能驱散早晨的寒冷似的。

    孟景灏勾了下唇,很快消散,仿佛不曾笑过。

    雪已停了,外头是一片白雪琉璃世界,从端本殿到端正殿已被扫出了一条道,露着青莲砖。

    天还是黑的,只是有雪反光,倒像是天蒙蒙亮的时刻。

    两殿离的近,片刻功夫便到了。

    殿里灯火通明,暖烘烘的,梅怜宝跟着孟景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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