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空堵我,看样子你还是不够忙。”
“怎么不忙?你看看我累的,这张惊世俊脸都沧桑了,还有,我是不是都瘦出*了?”
白晨风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想搭理,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就径直大步向办公室走去,“正好要找你谈工作。”
秦杰当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晨风到了办公室门口看他没跟过来,蹙眉,“你是要在那里站成化石么?”
秦杰认命的上前,“你能不能不要一落地就谈工作,一切才安排妥当,能不能给我喘口气的时间,明天在给你汇报,成么?”
“你说呢?”
阴森森的声音,让秦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行,怕了你,我让露西把方案送过来,还有啊!把左经理叫来吧!这次她出了不少力。”
“哦?”
白晨风略上扬的声音预示着他的诸多不解。
“嗯,很得力,你看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我是说你们冰释前嫌了?”
秦杰想起当初在“魅惑天下”初见左青云的情景,一时有些尴尬,清咳了几声,不自在的说:“那都是多久以前做的混账事了?别提了、别提了。”
“好,不提,只要你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混账就够了。”
“你能不能不要一回来就刺激我?要不是我混账,你现在能有这么得力的下属?”
“我觉得受益人是你。”完全不领情的模样。
秦杰一脸菜色,“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生落到了你手里……”
白晨风淡定的说:“这个我也很好奇。”
秦杰当时感觉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看看眼前神色淡然的男人,觉得不反击一下有些对不起自己。微勾了薄唇,语气戏谑:“呦!这精神饱满的来工作,是把纪师妹带回来了?”
“嗯。”面色清冷的白晨风回了个单字。
“我就说么?满面春风的,果然啊!还是吃肉有益身心健康。”
“哦?是么?怪不得你总是一副患了绝症的模样。”
秦杰狠狠的磨着牙,“撑不死你。”
“撑死总比饿死的好。”
秦杰恶狠狠的攥了拳,捶着手下的红木办公桌,“白!晨!风!你丫是故意的么?没事儿找事儿?”
白晨风不语,仍是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带着点儿鄙视,动手活动了下手关节。
某人听了“咯吱、咯吱”的可疑声音,瞬间阴转晴,还赔上了笑脸,“行,我怕了你。”
他的反应明显让白晨风颇为满意,也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了,平静的问:“白朗回来后安生么?”
“出奇的安生,按照你的吩咐,元朗派人盯着白婷呢?”
“可有收获?”
“没有,感觉绑了纪师妹这件事,和白婷真是没有关系。”
白晨风闻言长出口气,修长的指揉了揉眉心,“也许是我多虑了。”
秦杰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白朗还没蠢到会以卵击石,冒着惹怒你的风险对纪师妹怎么样。”
“如今蒙蒙回来了,就是万分之一的风险我都会给她排除。现在,我担心白婷会走极端。”
“这也不是没可能,白朗是个妹控,为了白婷有时会丧失理智。”
“还是盯着白婷别松懈,我会找机会将她清出s市,以绝后患。”
秦杰点头,又猛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回去后让纪师妹给晴空回个电话,她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白晨风严肃的看着秦杰,“她知道蒙蒙出事?”
秦杰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她忽然间联系不到纪师妹,来找你,看你不在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白晨风的眼眸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我怎么不知道,许晴空还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是不想告诉她,但你也知道她现在比较特殊,我怕她胡思乱想,吓坏了自己,就只好如实相告。”
白晨风知道秦杰遇上许晴空,什么立场算计都会大打折扣,他虽理解,却也不得不提醒,“不是我说你,惦记别人老婆还是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好,姜洋看似文雅,却也不是吃素的。”
秦杰不淡定了,“我喜欢谁还由得他做主?”
“哼!是不由得他做主,只是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许晴空。”
秦杰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他敢?”
白晨风也不理处在暴走边缘的他,直接按了内线电话,“让左经理来下我办公室。”
露西送来了资料,秦杰向白晨风大致复述着现在的情况。两人认真的探讨,交流看法,以致左青云敲门无人应,站在门口看了他们许久。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白晨风开始正式向a市实行价格垄断,她就对他的意图多少清楚些。这次的危机她一直替他捏了把汗,怕他万劫不复,好在一切终于回转,他们最终还是赢了。
自此之后,连a市的一半市场,都被“擎天”占住,他在一步一步走向巅峰,那是个普通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是真心为他高兴的,只是一直没机会向他道喜,又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
他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离开了几天,她几乎连着熬通宵,帮秦杰处理规划。她一心想让元气大伤的“擎天”,能更妥善的利用现有资源,为自己取得更大的效益,尽快的把一切拉回正轨。
她想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如果他万劫不复,她也一定会陪着他一起下地狱,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只是,她也知道他似乎并不需要。
他爱的女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养在温室中最优雅的花朵,没有生活的负累,自然就不会功利世俗。
而她呢?自幼长在寒门,重男轻女的寒门。16岁被父母卖给地痞流氓做妻子,受尽折磨。
她不明白,命运待每个人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有的人生来高高在上,受尽万千宠爱,就像纪蒙蒙一样。有的人却生来就卑贱如泥,任人践踏,就如她一般。
世间万物既相生相克又相辅相成,只要她想改变,就总能改变,即使是不择手段。
贝多芬曾说: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谁能想到,那样伟大的音乐家,竟然是没有听力的残疾人。他都不曾屈服,而她为什么要被贫穷所累?
所以她一次次的努力跳脱牢笼,想要逃出来,尽管失败后会是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可是,她不信命。这个世上,信命运的人都该下地狱。
她用一场大火做赌注,要么让自己化成灰烬,要么为自己逃离噩梦。她逃出来了,在瞬间能吞噬人的火海里,就像凤凰涅槃一样,浴火重生!
从此后,与过去腐烂的一切彻底告别。
《北山移文》中曾说:度白雪以方洁,干青云而直上。意思就是:以方正高洁的品质走过雪地,以凌云壮志突破苍穹,扶摇直上。
她是左青云,那个大字不识的酒鬼父亲,却误打误撞的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就注定,她要做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强者,而不是任人践踏。
她想要的一切,似乎只有这个男人能为她实现,她也只想要他来为她实现。
白晨风,我想这辈子我都会与你,纠缠不清。
白晨风从文件中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左青云,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清:“进来。”
左青云对上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玉一般的瞳,散着清冽的光。不可否认,这是一双极其清隽的眼,冷清却也透彻。
即使亿万身家,即使洞悉世事,即使走过最长最深的黑暗,心中依然会有一方净土,而那方净土里,住着的应该是他的最美好。
而他的最美好是什么呢?光明或温暖,亦或是亲人或挚友,童年?还是爱人?
左青云压下澎薄的心绪,让自己看起来坦然自若。一步一步走向他,心思也由艰涩变得更加光明。
秦杰现在对左青云的印象,已经上升到另一个新高度。见了她,向来邪魅狂狷的他,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冲她点了点头,算做打招呼。
左青云处理危机的能力,可能要比秦杰差一些。但因为她是女性,所以,考虑问题会更仔细。秦杰制定的方案,由她再微调一下,就堪称完美。
白晨风对他们所做的安排,整体比较满意,只等着看实施后的效果,不合理的地方,再重新调整。他偶尔提出的一些观点,左青云仔细记录下来,准备和下面的管理人员敲定一下再实施。三个人配合起来还算默契,整体的进程也很顺利。
175:戒指
秦杰和左青云走后,白晨风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看看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心里却惦着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拿了白纸和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是戒指的草图和定稿三视图,画完女戒又画男戒。
两枚戒指造型都很简单,男戒是最普通的圆弧款,朴质而利落,内里刻字。
女戒则略显繁复些,三环圆弧的线条彼此纠缠,坚固的环扣中点缀着几颗钻石。
白晨风记得林空空特别喜欢一部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面的男女主人公有三世情感纠缠,他向来不信来世,只认今生。不过,要是真能许愿的话,他想他会许给她生生世世。这款戒指三环线条,就是这个意思。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手稿,比较满意,
心头也愈发柔软。活动了下酸疼的颈椎,看看时间,夜间十二点多了,家里的人儿竟然没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
从办公室出来整个大厦都是静悄悄的,他现在应该是全公司最后下班的那个人了。白晨风打算从安全通道走下楼,活动活动筋骨。
经过二十层时,通往楼层的门没关严,他准备去拉上,看到策划部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还有人?如果他没记错,那是左青云的办公室,那个女人把自己当机器么?算了,自己还是少理她为好,动机不纯。
白晨风正要把门拉上,就见左青云捧着桶泡面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她一愣。
“这么晚还不下班?”他说。
“我在改一些东西,也快结束了。”
白晨风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好,我先走了。”
左青云看他转身,上前几步叫住他,小心翼翼的说:“等等,我这里正好有东西让你帮我看一下,耽误你一会儿,可以么?”
“明天吧!太晚了。”
“耽误不了你多久的。”
“好吧!”
白晨风进门后不由得皱了眉头,室内闷热的空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乱七八糟。
他是个做事非常有条理的人,再忙也是按部就班,从来不会乱。而且他有洁癖,最受不了脏乱,嫌弃的看了左青云一眼。
“左经理,公司有规定,吸烟要去天台。”
左青云一心都在企划案上,忙得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竟然把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有时候需要烟草来提提神。”
白晨风也懒得在自己不感兴趣的地方浪费时间,“你要给我看什么?”
左青云这才想起来正经事,从全是图纸的桌上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我把咱们近期承建的所有中档商业住宅,整体做了个规划。以前那样零散的来做,会涉及到很多供应商以及外包,整体比较凌乱,都是以个体合计。这样统一起来一起做,我们可以审核资质,让他们以竞拍的形式获得参与建筑的权利。”
白晨风看了她做的规划,“想法不错,这样可以再保质的同时,最大程度的压缩成本。”
“那你就是同意了?”
“当然。”
“这个规划完成后,可以在下周的例会上正式提一下,看看大家的想法。不过要统一,细节问题还是有很多,可能会棘手一些。”
左青云知道他的意思,这些中档类商业住宅,向来都是由一个个小项目经理,组成一个个小集体来负责的。他们看似不起眼,但是数量众多,里面漂着的水分大家心知肚明。
要想让这些完全公开化,势必会在“擎天”甚至是整个s市,掀起一场改革。这涉及到那么多人的切身利益,自然会有很多人反对,历程会很艰难,做不好就会功亏一篑。
“我需要你全部的支持。”左青云看着白晨风眼神坚定。
“先在例会上提一下,我也要看到实质的东西。”
“如果我做的让你满意,你会支持我,对么?”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个问题,很早以前我和秦杰就谈过,只是,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所以才一直被搁置。”
“我会努力的。”
左青云的心底有个目标,那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与他比肩,才能有资格一直陪在他身边。既然做不了他爱的女人,那就做他事业上离不开的伙伴。
白晨风将文件递给左青云,转身出门,刚走到门口就听左青云似喃喃自语一般的说:“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达成所愿。”
白晨风停顿了下脚步,没回头,也没回应,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不管左青云猜到些什么,也不管她所说的恭喜是指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向来只对自己在意的东西有兴趣,其他的,可不在他想了解的范围内。
————
因是凌晨,即使是素有“不夜城”之称的s市,路上行人也不多了。白晨风有些归心似箭,心里这一丝丝迫切,就让车速比往常快了很多。
s市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冬季是极寒的,尤其是夜晚。白晨风把车停进车库,素来身体素质极好的他,都感到真是夜深,寒露重。
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开门,进屋。
一楼客厅里,只开着门口那盏光线柔和的小壁灯,并没拉帘子,流水一样洋洋洒洒的白月光,流泻在室内。简简单单的光影斑驳,像是记忆的剪影,竟然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沙发上,林空空正盖着条薄毯,安静睡着,长长的黑发顺着沙发,自然流泻到地上,瀑布一般。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俯身捧了,稀世珍宝一般,替她放到枕边。
往常睡觉踏实的人儿,却因为他这小小的动作醒转了,瓮声瓮气的说:“回来了?”
“嗯……”他温和的回了个单字。
林空空迷迷糊糊的冲他伸了双手,让他抱。
他刚想凑过去,发现自己身上极冷,就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搓了搓不算温热的双手,坐到沙发上揽了她。
一楼温度是三层里最低的,白晨风用额头贴了贴她的脸颊,发现不似往常那般温热,有些微微凉。又伸手进毯子里,握了她赤着的脚,也是一样的没温度。
蹙了眉,语气不悦的说:“怎么不去卧室睡?睡在这里容易着凉。”
“我在等你呀!”她的声音绵绵软软的,还带着些初初睡醒的娇憨。
他可没那么好打发,依然严厉的说:“回卧室也可以等,在这里睡和在卧室睡有什么不同?”
林空空已经被他管束的习惯了,听了他的训斥也不恼,一如既往的安之若素。只伸手揽了他的脖颈,贴着他甜甜软软的说:“当然不一样了,我是没准备睡的,可是等着等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白晨风斜了埋在自己肩头上的人儿一眼,冷冷清清的问:“这么说,是我的错?”
林空空点头,说话的声音比之前略微大了一些:“就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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