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
军子晓得其中厉害,拿了钱匆匆离开。
送走军子,赵泽君深深的吸了口气,换上尽量平和的语气,给老爸发了一条短信,说最近太忙了,让他们暂时先不要回宜江市。半夜三更的打电话会引起父母的怀疑,短信则比较正常,反正父母知道自己是夜猫子。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给梁实打了个电话。
泽建公司现在没有专门的会计,文职内务后勤这一块,都是梁实在抓总。
电话里很郑重的交代了一番,让梁实天亮就起床,争取在银行开门的第一时间,把公司账上所有的钱都转出来。
最后,拿着电话考虑了几分钟,然后拨通了华阳集团宜江市分公司总经理**的手机。
“喂,郑总,实在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休息。我遇上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是很平静,沉声问:“嗯,帮什么忙?”
“我想请您明天派人去法院,起诉我们泽建公司诈骗,或者不履行合同,要求法院冻结我们的账户,只能进,不能出。一切费用我来出。”赵泽君说。
“这倒是简单。”**沉默了片刻,说:“但是你要告诉我原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冻结自己的账户?”
赵泽君即然打这个电话求助,就没准备瞒着**,但是也不能把情况说得太紧急,免得让对方觉得泽建要完蛋了,反而不肯施以援手,他早就想好了措辞,说:“道上有些人想要插手我公司的账目,我必须让公司资金冻结住一段时间,避免外流。事发突然,希望郑总看在合作的情分上,帮泽建一把。”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这样,你稍等一会,我给你回电话。”
“好。”
不到五分钟,**回电了:“华阳公司可以去起诉你们,用最快速度冻结你们账户,但是不会参与你们泽建的其他纷争。另外,你个人欠我们王董事长一个人情。”
“谢谢郑总,麻烦您尽快冻结,我会让梁实全力配合华阳。另外,请帮我向王董事长问好。”
……
电话那头,**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百里之外省城的一间会议室里。
华阳集团董事长王炎也在,面前还摆着几个餐盘,看样子是才开完会加餐。
**一边吃饭,一边笑道:“王董,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让他欠你人情,这是抬举他。即然你这么看得起他,干脆我出面,帮他把事平了不就完了。宜江市道上没什么有份量的人物。”
王炎低头大口的扒拉着白米饭,含混不清的说:“自己的事,自己平。要是连这点事都对付不了,这人也没什么看头。”
“您这真是……”**是跟着王炎的老班底了,在王炎面前说话比较放松,摇摇头说:“您也快四十了,总操人家孩子的心,自己赶紧成个家,将来华阳也好有个接班人,老兄弟们都安心。”
王炎放下筷子,拽了张餐巾纸随意的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斜睨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怎么,集团里有人开始不安心了?”
**脸色顿时一僵,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集团大了,不是以前的小煤矿,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各方面的人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也正常。”
“有想法是好事啊。”王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拍拍**的肩膀,说:“老郑,你也该有点想法了,这两年让你守在宜江市,辛苦了。别在那窝着了,来省会帮我吧。”
**沉声说:“好。”
“行了,也别那么紧张。蚂蚁缘槐,蚍蜉撼树,不过是几个苍蝇嗡嗡乱叫,成得了什么大事?!”
**站起来升了个懒腰,透过12楼的落地玻璃窗,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满不在乎的说:“看见没,谁屁股下都一堆麻烦。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事,自己来平。”
……
第二天一大早,梁实就去银行门口等着,银行刚开门,他第一个领号,把泽建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移到赵泽君个人的户头上。
梁实转完账直接去了法院,华阳公司的一个法务代表已经等在法院,两人碰头后,各自给双方的老板打了个电话,然后双双进入区法院。
法院的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遇到泽建公司这么配合的原告,好像巴不得对方立刻就能冻结自己账户。
而梁实也见识了一个真正有实力公司的办事效率,即便在宜江市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分公司,但华阳的法务代表在法院里各类手续几乎是一路绿灯,正常情况下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办完的冻结手续,在几方的通力协作下,不到半天就已经进入了流程,接下来泽建公司的户头随时可能被冻结。
赵泽君让军子在办公室里等,自己去拆迁办办理房屋过户手续,这笔钱是他要尽快拿到手,万不得已之下,这是救命钱。
一直忙到中午回铁皮房,宋天明的人居然还没到,赵泽君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在他忍不住要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一辆桑塔纳停在了拆迁工地外。
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看着三四十岁,烫着一头当前很流行的大波浪,打扮很妖艳,两个身材魁梧的混混一左一右,架着姜萱的胳膊,四人直接来到了泽建公司的铁皮房外。
第九十一章 全面接管
赵泽君正准备给姜萱打电话的时候,宋天明手下的人终于架着姜萱回来了。
“这什么破地方,简直就是猪圈!”
赵泽君抬头看过去,说话的女人打扮时髦,妆化得很妖艳,穿了一条当下流行的黑色紧身小脚裤,把肥硕的大屁股包得紧紧的,顶着一头染黄的大波浪,脸上一双标准的狐媚眼,徐娘半老长相还不错,只是一脸的骄狂戾气。
送姜萱回来的三个人当中,领头的显然是这个女人,进门之后,一脸鄙夷的四处看了看,不耐烦的挥挥手,问:“你们谁是管事的?”
“我是赵泽君。”赵泽君站起来说。
女人斜着眼,神情倨傲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赵泽君几眼,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人给你送回来了,叫你们会计来,跟我交接账目吧。”
说完,冲架着姜萱的两个人挥了挥手。
这两人把姜萱朝沙发上一丢,姜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很吃力的仰起头,冲赵泽君咧嘴苦笑一下。
“你没事吧?”赵泽君皱了皱眉头。
姜萱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侧靠在沙发上,大半边身体都是悬空的,一张脸肿得像是猪头,眼睛肿起老高成了一条眯缝,临走时候穿得背心短裤已经变了颜色:一看就是血干了之后凝结出的深褐色,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随处可见伤痕。
有点应了那句话: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没残废……”姜萱哑着嗓子,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怪笑。
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这次给你个小教训,老老实实听话,不然狠得还在后面。说正事,我叫徐艳萍,你就叫我徐姐吧,这段时间我就在你们这里办公了,从今天开始,泽建公司所有的账目,都由我来经手。你现在把账移交给我,还有营业执照各种证件。”
“证件都在抽屉里,管帐的人在外面,下午才能回来。”赵泽君说。
“打电话叫他滚回来,你他妈少跟我这耍花枪,不想要命了是吧!”
徐艳萍大咧咧的坐在赵泽君的座位上,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扬的说:“这个公司从现在开始,不姓赵了。告诉你的工人,眼睛放亮点,以后我不叫,包括你在内,不许来这间办公室!”
“还有其他的吗?”赵泽君问。
“电话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你要是想跑也能试试,跑一次,打断你一条腿!”徐艳萍挥挥手:“滚吧!”
“我先带你去医院。”赵泽君吃力的扶起姜萱,两人出了门。
“傻逼,跟宋总作对!”望着两人蹒跚的背影,徐艳萍嗤笑说。
……
“军子呢?”一出门,姜萱就问。
赵泽君看了看他,“你要干什么?”
姜萱脸上全是血污和肿块,笑得很难看,说:“不干什么,问问。”
“我让他去垃圾场看着,以后垃圾场的钱,不能走公司账。”赵泽君不动声色的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扶着姜萱上了车后排。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医院,上下检查了一番,姜萱浑身多出软组织磋伤,脑袋上有个一指多长的大伤口需要缝针,轻微脑震荡,右腿有好几处严重的骨裂,外伤严重,好在没内伤。
等到缝了针,赵泽君才问:“那个徐艳萍是什么人?”
“宋天明的姘头,给他管帐的会计。”
姜萱靠着医院走廊窗口,很平静的点上一支烟,淡淡的说:“动她没用。”
赵泽君翻眼皮看了看姜萱,这种很平静的表情,他上辈子在姜萱脸上看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他得知公司里那个姑娘出事之后,第二次,是姜萱在大牢第三年元旦,赵泽君去探监时候,那也是赵泽君上辈子和他见的最后一面,不到半个月之后,姜萱就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
这是看淡的生死的平静。
赵泽君提前把军子调去了垃圾场,就是防止军子和姜萱一起发疯。
姜萱望着白色的墙壁,“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这个老东西闻到味道了。你猜猜,谁告诉这老东西的?”
赵泽君看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心中一亮,“任继福?”
“就是他。”姜萱随手把半截烟头在窗台上掐灭,居高零下的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平静的说:“这事坏在我身上,我来处理。你找个宾馆住上十天半个月,别露面……”
“你想怎么处理?!”赵泽君瞪着他问。
姜萱笑笑,没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赵泽君盯着姜萱,讥笑说:“学小马哥嘛,单枪匹马去拼命。小萱,你脑子是不是被打糊涂了?先不说你能不能弄死他,就算你弄死他,你怎么办?是准备一辈子当逃犯,隐姓埋名去金三角,还是吃一颗花生米,让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姜萱肿着核桃一样的眼睛,眯着眼看着赵泽君,说:“你能怎么处理?报警?只要弄不死他,他一定弄死你。还是说,你心甘情愿把公司让给他?”
赵泽君沉默了片刻,说:“人比公司重要。”
“我们豁出命,废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凭什么就给他?!这口气咽下去,我怕这辈子都过不安生。”姜萱轻轻的摇摇头。
“我说人比公司重要,没说要把公司给他。”
赵泽君拍了拍姜萱的肩膀,认真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放心,不该咽的气,我们一口都不会咽。正好,你也接借着这次机会,彻底从这个大泥坑里把脚拔出来。”
好不容易稳住了姜萱这边,赵泽君刚离开医院,又接到了徐艳萍的电话。
“**,姓赵的,半个小时之内,给老娘滚回来!”
电话刚挂,又是一个公用电话,老陈打来的,电话那头,老陈急吼吼的说:“赵总,你赶快回来看看,梁工给那娘们带人打了!”
“我知道,你告诉工人,克制。谁都不许跟对方动手!我立刻到!”赵泽君说。
急匆匆的赶回工地,一下车,老陈就带着一大群工人把赵泽君围住了,一个个气冲冲的。
梁实也在其中,脸上肿起来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子,眼镜断了一截,用胶布包着挂在耳朵上。
“赵总,这小婊子到底什么来头?!太欺负人了,这大半天你不在,你都不知道她简直拿我们公司的人不当人对待!”老陈气急败坏的开腔!
“赵总,你看看,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她指着我鼻子,就操我娘,骂我祖宗,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梁工一个读书人,平时跟谁都客客气气的,上来就挨了两个嘴巴子!”
“赵总,你得为大伙做主,她要是还在这里,我们实在干不下去了!”
赵泽君抬抬手,示意工人们先不要吵闹,仔细的看了看梁实的脸,问:“梁工,没打怎么样吧?你去重新配一副眼镜,去医院瞧瞧,我来掏钱。”
梁实苦笑着摇摇头,说:“眼镜倒是无所谓,将就着还能用,就是耳朵有点嗡嗡的。赵总,不是大家拆你台,这事你真得管管了。”
“就是,我们这哪是在干活啊,简直就是受气!赵总,也就是您的面子,我老陈服您这个人!要是换一家公司这样,我他妈早拍拍屁股走人了!”老陈说。
赵泽君尽量压住火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不瞒大家伙,公司是遇上了点难处,这段时间很艰难,像上次救灾一样,大家伙要是相信我,就留下来,再支持我一次!我跟大家伙保证,多则五十天,少则一个月,我绝对为大伙讨个公道,让大伙好好的出了这口恶气!”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钱,说:“人来是缘,人走不留。我也还是当初那句话,各位都有家有小,谁要是真不愿意留了,我现在就结工钱,也不怪大伙。”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倒是没一个真要走的。
闹归闹,可泽建公司这份公司至今为止的确很不错,工资水平同行中在中等偏上,从来不拖不欠,老板和气,工作氛围很轻松,各方面都没得挑。
要是真想走,直接走就是了,何必来找赵泽君闹。说到底,之前救灾的情分还在,这就跟家里小孩在外面受了气,第一个想到找大人为他做主出头一样。
老陈叹了口气,说:“赵总,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说,公司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又不给咱们动手,咱们只能找你诉诉苦水了嘛。”
“我明白。”赵泽君拍了拍老陈的肩膀,对众人说:“大伙放心,我赵泽君说出的话,有一句算一句,绝对不会亏了大伙!要是我争不回这个公道,将来大伙指着我的脸啐吐沫,我绝对不说二话!”
“赵总,言重了。”梁实抠了抠还有点嗡嗡作响的耳朵,对大家伙说:“赵总都这么表态了,咱们干活去吧,都是自己人,大家团结一致,别再给赵总作难了。”说完看了老陈一眼。
“行行行,都干活,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以后大家伙尽量少去办公室,不触那个霉头。”
好不容易安抚了工人们,赵泽君大步朝简易房办公室走去。
刚进门,徐艳萍就把一叠账本重重的摔向赵泽君。
赵泽君微微一歪头,账本贴着他的脸飞过去。
徐艳萍杏眼圆瞪,重重的一拍桌子,指着赵泽君骂道:“姓赵的,你玩什么花样!你们公司的账上怎么是空的?户头为什么被冻结了?!”
第九十二章 统一战线
“玩花样?”赵泽君冷笑说:“你以为我是怎么拿下拆迁回收工程的?”
“你什么意思?”
“账上为什么是空的,你去问拆迁办!前面赚的钱,我一分钱不少全交给了拆迁办,要不然,你以为凭着我一个小公司,怎么拿下这么大的工程?”
“那户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冻结了?!”
“看见工地上的两辆重卡没有?”赵泽君指了指外面,说:“为了这两辆车,我和华阳公司一直在扯皮,人家告我,我有什么办法?宋天明不是厉害嘛,你让他去对付华阳集团啊?!”
徐艳萍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