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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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江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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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道:“先救醒也行!把娘救醒,就知道方才那老者和她说什么了,若是寻到外婆家,不愁找不到大夫!”

赵五帮妇人疏通了经脉,妇人吐了一口血出来,悠悠转醒。

姑娘急道:“娘!方才那老者说了什么?”

妇人啼哭道:“那老者说,你外公抗交皇税,被西厂的人抄杀了满门,那街对面的残破屋子就是了!”

牛展笑道:“大哥!没事了吧!”

赵五道:“有事!听说她们的亲戚家,被西厂灭了满门!”

汤林道:“是街对面的李家吗?”

妇人听得懂姑苏话,用本地话答道:“正是李家!”

汤林道:“两年前,当今官家派人征收建豹宫的捐税时,正是这李家带头抗的税,被西厂杀一儆百,抄家时,只搜得三四百两银子,离官家所征的纹银二千两,数目相差实在太远,也难怪他家不缴!实在是没钱可交啊!”

赵五低怒道:“这叫官逼民反!我们左右无事!不如就帮了这个外乡的姑娘吧!”

王富道:“怎么帮!若是杀人,某倒是胜任愉快!现在是要救人,我们几个既没银钱,也不懂医术,只得干瞪两只吊眼!”

内中有个小泼皮道:“报恩塔前的济世医馆,有个龙老先生,为人最好,不如我们把人抬了去找他!”

赵五笑道:“也好!等某有了钱,再还那个医生吧!”

北方姑娘道:“你们说什么?”

赵五笑道:“我们要带去看医生哩!”

张杆平生好用枪,但没有银钱,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此时看到姑娘家身后的两支玄冰锋钢梨花枪,手痒道:“能把你那枪给我看看吗?”

姑娘不明白,赵五对姑娘说了,姑娘笑了笑,从背后抽出一支枪来,递与张杆,张杆拿在手上丢了一个枪花道:“枪是好枪,就是太轻太短了些!”

牛展也好用枪,一拍他的大头,笑道:“笨蛋!这枪原是成对用的,你拿两支试试!”

姑娘也明白了,抽出另一支枪,递了过来。

张杆笑道:“老子原是笨蛋,这枪只能用一支,若是两支耍将起来,对头没剌死,反将自己弄伤,倒是划不来!”

赵五道:“你们不要废话了,先救人吧!”

话未说完,街角涌来一群衙役、密探,领路的线人叫道:“就是他们!”

赵五双手一拦,笑道:“慢来!我们自在路上行走,犯了王法了?”

内中一个领头的用官话道:“刚才是谁,用晋阳官话说话!”

王富怒道:“老子操!用晋阳官话说话怎么了!惹得老子性起,杀光你们这些吊人,还不快滚!别误了老子救人!”

第五章 明天再来

头领大怒,就要上前,却被当地衙役拦住,衙役认得赵五等五个泼皮,知道极不好惹,当下在那头领耳边道:“这几个都是本城的刁民,极不好惹,大人还是息怒,别误了正事才好!”

姑娘却走了上前道:“方才是我用的晋阳话!我父乃是朝廷凉州的兵马都监、洛阳樊定国,我是他老人家的女儿樊若兰,因家父在狱中病死。洛阳又遭大灾,只得来此投外公过活,会官话是自然的事!”

那密探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幸好没冒然冲上去,不然有死无生,当下施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北地枪王樊公之女、双枪梨花攀若兰小姐,误会误会!”

回头丢了一个眼色,密探们也知道北地枪王之女极不好惹,又看赵五五人,无不彪悍,人人一副流氓样子,当下不用他出声招呼,一齐走了。

牛展惊道:“原来是北地枪王之女,小人失敬了!”

汤林道:“只是江湖上皆知未,北地枪王不是病死在狱中的,而是早年得罪过东厂的大太监刘大试,被刘大试害死在狱中,兄弟们虽是草莽之人,但最重英雄,你们娘儿俩的事我们更该援手了!”

众泼皮吵吵闹闹的将那妇人,抬到姑苏城报恩塔边的龙济世老医生处救世,这龙济世五官俊美,为人极是友善,医术乃是大晋之冠,本为太医,因看不惯当今官家的所为,找了个借口,辞出了晋阳城,他本为姑苏人,就带了儿子龙宗善,女儿龙晶雪及家人、仆婢,一同回到姑苏,悬壶济世。

也难怪晋成帝拼命在姑苏搜罗美女,这龙老医生之女龙晶雪,年方十七,乃是天下第一美女,端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又温婉贤淑,冰雪聪明,医术精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龙医生年方半百,才得到此女,疼的尤如心头肉一般,儿子龙宗善比龙晶雪整整大了二十岁,龙老头儿辞出晋阳城,多一半也是为了此女,怕她被内厂的人发现,强征去宫中当作狗马般的作贱,现如今令儿子龙宗善,并两个孙儿龙不欺、龙不废,带着此女,躲在碧螺山上的山庄里,采药焙茶,不准出来,唯恐惹祸上身。

龙济世看了妇人之病,开了一张长长的方子,命伙计抓药,帐房先生手一伸,笑道:“谢谢!共是三百五十六个铜钱!六个零头免了,拿钱来吧!”

赵五看汤林,汤林看牛展,众泼皮都是双手一摊,樊若兰也是一脸的苦相,大家都没有银钱。

牛展道:“张杆!你小子不是有钱吗?先拿出来用渡用渡!喝酒的事,回头再说!”

张杆苦笑道:“我也只得二十多个铜钱而已,哪有三百六那么多?”

赵五笑道:“先生!不如先赊着吧!等我有银子时,加倍还你如何?”

帐房先生闻言微笑不语,也不吩咐伙计抓药了,转过脸去看街上行人。

龙老先生道:“赊与他吧!”

帐房先生道:“他们几个,穷的叮当响,日后哪有银钱还?先生若是这样做生意,还不赔死?”

龙先生道:“救人性命,原是医者天职,些许汤药,容他们日后慢慢的还罢!”

赵五笑道:“我们手中正有几尾大鱼,不如孝敬先生,先充些药费如何?”

王富涎着脸道:“若是有人要寻先生打架,就叫我们几个来,包管打他个屁滚尿流!”

帐房先生道:“龙先生为人最好,又医术精深,这姑苏城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哪个敢寻他的麻烦?若是得罪了龙老先生,日后有个三灾四病的,恐没地方治去!”

龙老先生笑道:“我吃不惯死鱼,这秋高之季,若是有大个的活蟹,倒是最好!”

牛展笑道:“正好有几个!先孝敬先生吧!”

龙老先生见赵五生的俊美,形容举止,似曾相识,不由问道:“小哥是本地人?没去过晋阳城?”

赵五心想坏了,怎么事过多年,还有人能认出他来,不自然的苦笑道:“小子自幼生在太湖边,不曾去过北方!”

龙老先生点头,若有所思。

赵五转过身去,对樊若兰笑道:“今日幸会姑娘,可惜没有银钱相请,替取了药后,不如和我们哥儿几个回寒山寺去,暂且容身吧!”

帐房先生嘲笑道:“把一个姑娘家带回寺中,你个小和尚,要挨至善老和尚的打了!要寻银钱,也不是难事,拙政园旁,近来有个算命先生,唤作乔公望的,听说算卦极准,日卜三课,你要他算算,哪里能寻到银钱?”

赵五笑道:“有这种事情?我倒要去看看了!你们几个,待拿了药后,先送樊姑娘母女回寒山寺吧!我去去就来!”

汤林笑道:“不如我们大家同去如何?”

赵五道:“不必!你没听说吗?那个乔公望,一天只卜三课,人多了也是徒然!”

牛展笑道:“汤林!就依大哥所言,安顿好了樊姑娘她娘,我还要向她请教一下枪法哩!”

张杆笑道:“我们又无银钱打造好枪,用个棍棒戳来捅去的,好生没趣!”

赵五笑道:“大伙一齐跑去,恐怕吓着人家,就算有财路,也不说与我们知道,你们别争的,还是各忙各的吧!寻到银钱,我即回去!”

别看乔公望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看起来年纪很大的样子,实则今年才二十四岁,然星相八卦,学有专精,能运筹纬幄之中,决胜千里外。

一年来,他夜观天相,发现邪星一天天的逼进帝星,中原主兵灾,将出新主了,而这新星之主,正落在姑苏城中,四周更是将星拱卫,故此他巴巴的从湖广跑来,算准了这拙政园前,能逢帝星。

所谓“大巧若拙,行云布泽,百姓安居,四夷拱伏!”

正是这拙政之园,乔公望头一抬,一张俊脸映在眼前,一名雄壮的少年,穿着一件旧僧袍,挽着一个道士髻,光着一双大脚板,嘻嘻的站在面前。

乔公望眼皮一跳,“啪——”

的一声打开折扇,笑道:“今日三课已满,小哥儿若是要起课,请明天再来!”

第六章 日本剌客

赵五大笑道:“谁说我要起课?”

乔公望笑道:“不是起课,在我这卦摊之前,难道是吃饭不成?”

赵五笑道:“正是寻些银子吃饭,正巧手痒,看你个吊人极不顺眼,路过不错过,揍你十拳八拳的煞煞手痒!”

乔公望微微一笑,知那话儿来了,也不理几乎碰到鼻尖的斗大拳头,轻摇折扇,笑道:“课是不起了,若是寻银子倒有办法,此去向东,有座伽蓝寺,哥儿去了,可得纹银一百两,衣袍快靴一副!”

赵五笑道:“若是果有此好事!你为什么不去?”

乔公望笑道:“我不行!这空场小财,只你能发得了!”

赵五跳下他的卦案,笑道:“你个先生!先不要走!某去去就来,若果如你所说,定许一半银钱与你,但若是不准,某就砸了你的招牌!”

乔公望笑道:“我自不会走,此去得了银子,我倒不要分毫,只是要你允了我一件事就可!”

赵五回头笑道:“行——”

伽蓝寺正值庙会,人山人海,赵五一转,发现竟然有几个日本的浪人,汲着木屐,穿着不伦不类的夷蛮袍服,公然带着东洋刀,在寺门外行走,似是等着什么人。

大晋朝纲日坏,海防无力,日本浪人在海边做强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深入姑苏内地,还是鲜见。

赵五见他们衣饰古怪,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里记着那纹银一百两,就不再去管他们,只管低着头去寻银子,想来这飞来的横财,定是哪个大富之人掉在地上的,否则寻常人家,出门在外,哪有一百两银子好带。

人群中找了半天,连个铜板也没有,心中有气,就想回头去教训那先生,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知府老爷前来进香,闲杂人等,请速回避!”

赶庙会的百姓,都怕惹事,闻听知府老爷来了,一齐向两边让开,知府的轿子刚到庙门口,人群中忽然飞起几个人来,手执东洋快刀,直奔知府的轿子。

轿子两边的衙役公差,也极是机灵,都头叫道:“你们几个,保护大人,你们几个和我上!”

冲上来的正是那几个日本浪人,人人手执日本快刀,怪叫着冲了上来挥刀就砍,领头的日本浪人舞着双刀,那一双日本刀映着太阳,光华闪耀,普通的人都能看出那是一对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刀。

那都头手执弯刀,往上就架,“叮——”

的一声,弯刀被日本宝刀,砍去一断,那都头叫道:“哎呀——”

抽身就跑。

轿子四周的公差自是爱惜性命。见日本人骁勇,不要命的冲上来,料敌不过,早跑了一大半,知府躲在轿中,瑟瑟发抖。

赵五找不到银钱,心中有气,又见不惯日本人如此猖狂,拨开人群,抢上前去,夹手夺过一个浪人的刀,随手一个嘴巴,把那个日本人打翻在地,面颊尽碎,倒地挣命,刀尖一闪,“叮——”

的一声,点在那名领头的日本浪人的刀腹上。

领头的日本浪人给他这一点,身形往后飞退,赵五丢了刀,合身而上,撞到他的怀里,双拳在他的胸腹间开花,只听“噼哩扑通”一阵肉响,日本人瞬间被赵五连击数十拳。

那日本人的意识也特坚强,连挨重击,就是不肯丢刀,后退中咬牙双手一合,“怀中抱月”用双刀去绞赵五。

赵五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的飞出三丈外,笑道:“兀那日本狗!这刀是你的命啊!怎么就是不肯丢?”

日本浪人“扑——”

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雨,左手刀拄地,单膝跪在地上,抬头哑声用生硬的大晋官话道:“人在刀在,人亡刀亡!”

赵五大笑道:“想死还不容易,老子成全你!”

说话处,劈手又抢过一把日本刀来,连斩三人,那头领不干了,一抹嘴边的血迹,打了一声唿哨,剩下的日本浪人听到号令,一齐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就惯。

赵五反应够快,在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连忙闪身躲开,只见几阵浓烟平空从地面升起,赵五怕是毒烟,急转到上风口,用手掩住口鼻,再找日本人时,哪有半个日本人影子,连地上的日本死尸也不见了。

赵五大叫道:“日本狗!留下宝刀再走!”

知府惊魂方定,招手唤都头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都头叫住转身要走的赵五道:“那汉子!知府大人问你,愿意留在姑苏府当差吗?”

赵五自吞了蟒珠以后,脱胎换骨了一次,那都头认不出他,他却认识那个都头,叫做吴关,以前也曾吃了自己不少老拳,怕留在姑苏府,日后被他认出后报复,笑道:“谢了!我闲散惯了,当不得差的!”

姑苏知府李青山手打轿帘,笑道:“既如此,吴都头!你去从香银中拿一百两纹银出来,送与这位壮士,以酬谢援手之德!”

赵五心道:“敢情这一百两银子是这么得的!但并无衣靴,乔公望算的还是不准!”

知府李青山又看了看赵五,笑道:“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赵五道:“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只是没有衣物,胡乱穿穿罢了!”

知府大笑,命人就从集市上,买了一身上好衣袍,和一双抓地虎快靴,送与赵五,赵五大惊,心道:“这个乔公望,真乃神人也!若是每日里寻他卜一卦,不消百日,老子岂不成了财主?”

匆匆谢过知府,急急的跑回拙政园,去寻乔公望,拙政园前,哪有半个算卦的影子,朱红的院墙之上,被人用黑笔写了一行字:“三年后八月十五,长江北岸浦子洲头,长叶林畔,再会曹公子,切记切记!”

赵五被人识破来历,心中大惊,贼眼四处一转,哪有人注意他,长嘘了一口气,依前所约,回到报恩塔边,还了龙老先生的药钱,欢欢喜喜的回寒山寺去了。

晋阳城中,徐靖手拿羽肩,倒背着双手,站在观星台上,身侧站着李淖,两人默默不语,半晌,李淖沉声道:“东北方邪星侵中原,主大兵乱,东北方不是大烈国吗?已经和大晋签了盟约,两国罢兵已有十余年,怎么又要兴兵来犯?”

第七章 九大权奸

徐靖道:“不是大烈国,某观大烈国,先大晋而亡,但大晋气数也已经尽了,你看东南面,将星拱卫,已经有新帝星出现了!不出二十年,中原必将改朝换代!新帝星泛紫,这个新朝代还出奇的强盛,国威远胜于大晋!”

李淖苦声道:“我们富贵得来不易,若是如此,为之奈何?”

徐靖道:“只能这样了,可以秘调内厂高手,去东南,在新帝星羽冀未丰之前,将他斩杀!只有斩了新帝星,大晋可能会中兴!”

李淖道:“不如我们去投那人,永保富贵!”

徐靖笑道:“你们数人,为得富贵,作恶多端,民间把我、你、李延、王辅、陈术、薛太师、钱拓、方仁和并那个太监曹断,并称为大晋九大权奸,新主英明,怎能容得我们在朝,凭添民忿?你我不如多积金银,在大难到来之前,拍屁股走路,才是上策!”

李淖苦笑道:“能扒的银钱最我和李延等人,依计全扒了,又不好动薛家的盘子,陈术、王辅两人有陈萱华、梅承雪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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