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挂下弓箭,鞍边摸出套马索,月色下看得真切,悄无声息的甩了出去,正套在一名苦战中的铜女颈上,阿里海一收索头,把那铜女拖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那铜女怒目瞪向阿里海,不退反进,带着颈上的套马索,向阿里海直冲了过来,手舞铜棍,当头就砸。
两下距离本就不远,阿里海也没料到她不退反进,大叫一声:“不好!”
蒙古人在草原上用马索套马也好,套狼也罢,那被套住的动物都是拼命往反方向跑,哪有反向人冲过来的道理,僻巷之间,空间又小,阿里海也不及调整马索,匆忙之间,一脚踢在身边一个汉奸兵坐骑上,那马吃痛,带着那汉奸兵直朝铜女的方向冲去。
那扑上来的铜女悍如母虎,手起棍落,把那汉奸兵连人带马的砸倒在长街之上,阿里趁机收那套马索,那铜女粉颈被套,终于被拖倒在地上,阿里海大喜,急拨马头,打马就走。
可怜那铜女虽有浑身的武艺,却是施展不出,被阿里海连拖了几条街,终于力尽,放了手中的铜棍,用双手死抓住勒在颈中的套马索,不让那索勒进颈肉里。
阿里看看也差不多了,翻身回马,俯身就去擒那铜女,不料那铜女神智却是清明,忽的伸出手来,就势就把阿里海往马下拉,阿里海一惊,急想上马背,那铜女逮到机会,怎能给他如愿?一对修长的粉腿用力向上,死死夹住阿里海的胸胁间,拼死用力一绞,阿里海再也支持不住,一男一女顿时绞在一起,翻下马来。
若论近身功夫,阿里海可不如那浑身艺业的铜女,两人滚成一团,在街上厮揪起来,那铜女的四肢胸股,皆是武器,阿里海虽是蒙古大将,被她连撕带咬,又抓又撞,竟然落了下风,围观的蒙古兵将一起起哄起来。
正不可开交之际,有人用蒙语大喝道:“出了何事,尔等如此围观,还不散开?”
众蒙古兵将回头看时,却是蒙古四大将之一的哲别,忙让开处,让他来看,哲别又好气又好笑,大喝道:“阿里海!你正事不做,却和娘们撕在一起,象什么样子?”
阿里海喘着气道:“娘们?这娘们可凶得紧哩!若换做是你,还不和老子一个吊样?”
那铜女趁阿里海分神讲话之际,偷出手来,小蛮靴中抽出匕首,用尽全力剌入阿里海的胸腹之中,阿里海疼得大叫,拼命推开铜女,那铜女随势抽出匕首,一个筋斗,翻到街角,阿里海身上的血彪得老高。
哲别大怒,背后抽出一支近箭来,窥个真切,“嗖——!”的一声,那箭已经灭入那铜女的侧颈之中,所谓刀枪不入,是凡夫俗子的打击力道不够,又怎能挡得住蒙古第一射手的精钢铁箭?
那铜女疼得大叫一声,临死拼命,目眦尽裂,形如厉鬼,向哲别猛扑过来,哲别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纵马上前,人马相遇的瞬那间,哲别一勒缰绳,那马儿一声长嘶,扬起前蹄,一蹄踢在那铜女的面门之上,那铜女闷哼一声,向后就倒,与此同时,哲别又是一箭,正中那铜女的咽喉。
蒙古兵将见哲别辣手摧花,一叠声的叫道:“可惜!”
哲别大怒,吼道:“你们给老子听着,当勿之急,是扑灭这大火,抢夺粮仓辎重,女人的事,等控制了重要的物资后再说!”
人群中看热闹的张弘范也醒悟道:“正是正是!若是我们费尽心机,得到的却是一座空城就惨了!但眼睁睁着看着大群的美女从眼前过,也不能不抢吧?”
拔都是色中恶鬼,也不理哲别,大叫道:“大群的美女在哪里,快带老子去!”
张弘范道:“就在那面!我们快走!”
哲别叫了两声,拔都、张弘范哪里肯听,早转过了两条街没影儿了,哲别只好一面指挥部下救火,一面收集粮草物资,以为军用。蒙古兵出动,从来就不多带粮草辎重,这些东西,全是攻入他人领地后就地掠夺,这时他们一路急驰而来,粮草辎重消耗殆尽,急需补充,哲别所说,正是道理。
蒙古兵在晋阳城中闹了一夜,把城中汉人一齐抓了起来,不时看到有蒙古兵用绳子串成一串儿的汉人男女老幼,常常是一个蒙古兵骑在马上,手握弯弓,牵着数十个汉人,那些汉人无论男女,却是动也不敢动。
晋阳城本是大晋的首都,犬戎人走后,又成了伪楚的首都,陈术几乎把境内能抓的大晋富贵,全抓到了城中,以示他大楚的安定繁荣,城中人口一直维持在百万左右。
一队蒙古兵闹哄哄的跑来,在各队战虏中收罗婴儿,汉人男女不知道这些蒙古人要那些婴儿做什么,死活不放,蒙古兵怒了,手起刀落,就有人手掉了下来,抱着的婴儿也落在了地上,领兵的蒙将就用蒙古兵用蒙语大叫道:“小心些,若是摔死了,蒸来就不好吃了!”
蒙人从没有优待俘虏的活,一队队的汉人被牵到街上后,被喝令跪下,蒙古人举起雪亮的大刀,如收割牧草一般的排排的砍伐,那些被斩头的汉人,也不知道逃跑,只是愣愣的看着前面的人被砍了头后,乖乖的再跪到前面来,伸长了劲脖,等着蒙古人的大刀。
蒙古人一排一排的砍,砍得手都酸麻了,就是没见到一个反抗的,蒙古人不胜其累,不砍头了,把汉人中的强壮全集中起来,喝令他们挖坑,挖完了之后,再令俘虏自己跳下去,再令汉人填土,活埋自己的同胞,当然妙龄的美女不在砍头活埋之例,全被蒙古人挑出来,扒得清洁溜溜的劳军。
少林十八铜女被拔都、张弘范击毙了四个,抓住了十三个,断后的战畜也被抓住了数十个,这些漂亮的战畜本无羞耻心,一被抓住,不待拔都呼喝,主动的跪伏在地,要求,但这十三个铜女凶悍异常,拔都令新归降的汉奸将军武平,将这十三个铜女,全身,戴上眼罩,在城门口安了十三具精铁木驴,把十三铜女全部押上去,使其踩着木驴儿在城门口自捣取乐。
那厢里反出晋阳的展图、谢放、庞飞燕、傅春燕等人,却是阴奉曹霖将令,将城中能吃的能用的,一古脑儿的烧了个干干净净,晋阳宫也被烧成一片白地,只留个空城给蒙古大军。
蒙古大军五十万,战马三百余万匹,若是汉军出动如此阵容,不用打战,早被粮草辎重拖垮了,蒙古人向来坚忍,生活所求不多,三百余万匹战马,倒有大半以上是母马,虽说晋阳城几乎已经被这场大火烧光了,可是他们只要有马奶,也能苟活,且战力非凡。
然千里迢迢的从蒙古大草原一路唿哨而来,抢不到粮草物资,蒙古大可汗巴图铁不达怎能甘心?汉奸将领张弘范献计,可趁曹霖攻城不利,力尽退兵之际,尾随其后,大败曹军,而后大抢江南淮河诸省,以充军实。
巴图铁不达然其计,实际他在出兵之前,也存了随手灭了大晋,入主中原的贼心,当下丢了残破的晋阳城,尽起大军,向南追击,这边他一走,那边天峰岭的裴从龙就领着旧日的龙卫军、禁军占守了晋阳,四处征集流民,把个晋阳修了又修,更在蒙古人的退路上,布了许多精巧的玩意儿。
大晋大帅曹霖,早退开晋阳城六百余里,且在这方圆六百余里的疆土内,坚壁清野,疏散百姓,又以乔公望为主军师,石蕙、燕娉婷佐之,在这空前广大的战场上,布下了一个绝大的战阵,凡是行军布的大阵,若是用来攻击蒙古、犬戎、西夏的大队精骑,那是十场十败,但若用来设套做伏,那就是绝好不过了。
曹霖的精骑,虽也有数万,但若是以精骑与蒙古、犬戎硬碰硬的对攻,就和自杀差不了多少,唯有关门打狗,做好了套儿,才能收拾北方少数民族强大无比的精骑战队,而蒙古、犬戎之流,入侵中原,无非是为了抢劫,很少占着大城不走的,曹霖先以五万精骑,去击几乎没有骑兵的汉奸部队,此时,又设以步卒,准备大败蒙古。
蒙古人从没有和江南曹霖交过锋,自认为野战天下无敌,三百万匹的战马,五十万悍勇绝伦的蒙古勇士,对曹霖的五万江南骑兵,想象中,踩也把江南这些所谓的骑兵踩死了,当下为争利,弃张弘范的汉奸兵不用,以哲别为先锋,领先头骑兵十万,战马五十万,直扑曹霖后军。
哲别大军追到南关,正遇到降了曹霖的伪楚将军张计军,张计跨下马,掌中枪,本也是中原的一条好汉,带了三千步兵,闻听哨骑报告,身后有数不计的大军追来,忙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回过身来,却见战尘扑天,这种万马奔腾的气势,这天下只有蒙古人才会有,知道走不脱,当下令步卒布阵,自己打马迎上前去,大叫道:“来将通名!”
蒙古人从来不和人单打独斗,哲别根本不理他,将手中弓一举,大叫道:“三星箭头,散开!小心汉人的弓箭!”
蒙古骑兵在奔跑中变了队形,整个蒙古大队排成一个锐三角形,开始向这队可怜的汉军步卒方阵冲了过去,百步外,蒙古人手中三石战弓弓弦响了,顿时落箭如雨。
可怜张计连个答话的人也没见到,就中了浑身的箭,三千步卒,如拉枯催朽一般,片刻的工夫也撑不到,就被蜂涌而过的蒙古精骑,马踏如泥了。
乱军中哲别仰天狂笑,汉军如此战力,看来他们蒙古入主中原,是易如反掌了。
曹霖此时正兵屯安泽,三军大旗烈烈作响,忽然天空中一声鹰啸,不几时,有控鹰的探子飞马来报:“报——!大帅!蒙古骑兵已经全部出了晋阳,后队已至太谷,请令定夺!”
曹霖微笑起来,将手一挥,探马退下,对中军官道:“传本帅将令,收网——!”
蒙古人追了三天两夜,真是人困马乏,然一路过来,根本就不见一个汉人,田地全被大火烧过,村庄残破,抢无可抢,掠无可掠,深入汉人腹地之后,前军的哲别隐隐感觉似是不妙,见日头偏西,下令停止追击,全军扎营,不多时,野地之中就立起了无数蘑菇般的蒙古包来。
而就在此时,早接到将令的大晋各部官兵,在蒙古人四周悄悄的布置起来,蒙古大可汗夜宿榆社,扎下了连绵百余里的大帐,东南面的一处小山之中,吞精狗李青蝶拿着从西洋交换来的望远镜,看着蒙古的大帐,只见蒙古人先是下马挟鞍,然后取水喂马,蒙古人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一路过来,曹霖在那些故意留下的植物上,全散了龙晶雪研究出来的剧毒瘟疫病源,水井、河流等等,凡是能吃都是如此,瘟疫病毒又不是毒药,蒙古人就算病入膏肓,一时半会儿的,也根本感觉不到。
蒙古将军也是机警,大队一停下来,立即就指挥精兵布防,提防汉军偷袭,四处营帐之内,皆有伏兵,若是汉军劫营,定是有得进,没得出。
夜色渐渐浓郁,李青蝶拍了拍身边一只巨獒,低声道:“大威!带你的兄弟去——!”
那唤做大威的巨獒似懂人言,悄悄的向蒙古大营无声无息的潜了过去,身后有数百只巨獒,再向后,赫然跟着数以万计的江南四眼板凳土狗。
黑夜之中,蒙古军根本不可想到会有规模如此巨大狗群靠近,但有机警的蒙古马先查觉到了这种可怕的气息,不安的在营中嘶叫踢踏起来。
有蒙古哨兵嘀咕道:“奇怪!这马儿如此动静,怕是有狼群来了?”
另一名哨兵讥笑道:“中原不象蒙古,不可能有大量的野狼!不过我们万里而来,人生地不熟的,汉人又向来奸诈,还是小心为上!”
两人正交谈间,两条黑影就无声无息的扑了上来,熟练之极的一口咬断那两名哨兵的喉管,根本就不是野狼的手段。
大威舔了舔嘴边的人血,悄悄的伏了下来,身后如潮般的万余江南四眼狗涌进了马栏,并无一只发出声息。
这些江南四眼狗偷入马栏之后,熟练的钻到马腹之下,伸出前爪,就去翻找战马的脐眼,那些蒙古马大多是母马,脐眼粗大易寻,找到马脐的四眼板凳狗一下挖出战马的肠子来,用嘴咬了,拖了就跑。
蒙古军中,顿时就炸了营,战马被狗群袭击,惊得四散逃命,蒙古大可汗倒也镇静,急令大将阿刺罕带一部分去追马,大将阿术领一部分人防汉人趁火打劫,大将安竺儿带人查明情况。
然营中数万只矮小的江南四眼板凳狗,又经人训练过,黑夜中四处乱窜,见人咬人,见马咬马,等安竺儿查明情况,那些狗儿早四处跑了,又到哪里去抓?等蒙古人渐渐安顿下来,想睡觉时,那些狗儿又从四野里围过来搅闹,如此直搅到黎明,那些狗儿方才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天明,蒙古大军刚准备开拔,瘟疫就暴发了,曹霖令人在各处混着下了十余种极为凶猛的瘟疫病源,到底有什么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些瘟疫侵入人体之后,是会变种的,又是十余种混着放,且全是安南、云南等地的东西,北方根本就没见过,蒙古军中,虽也有高明的军医,然对此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着看到那些强悍的蒙古勇士发病、癫狂。
这些人工培养的瘟疫传播得极快,一旦发起来,势不可挡,未到正午,就有上万的蒙古兵倒了下来,皮肤发黑,发得早的蒙古勇士体中,有些已经变了成虫的各色蛊虫,一条又一条的或从人体中或是爬或是飞的出来,蒙古人哪里见过这些东西?
此时正是中原的五月天,那些来自安南、云南的蛊虫病原体,正是活跃的时候,势不可挡的五十万蒙古大军,终于被这些不起眼的虫儿,拖得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大晋的兵马以丈高的战车为前驱,不慌不忙的从这方圆六百里的周围,慢慢的围了过来,又到日落的时候,蒙古人忽然发现,他们被汉军包围了。
四野里慢慢围上来的汉军,前面全是丈高的战车,战车后面,全是粗粗的钢管,呈四十五度角,对准了蒙古军营,斜阳下,曹霖一声令下,汉军战车后面隐藏的上万门大、中、小火炮开火了。
北方游牧国家中,除了犬戎尝过火炮的厉害,其他的诸如蒙古、西夏等等,还从没有领教过,之前这天下也有炮,不过那种炮其实全是投石车,是石字偏旁的,自曹霖开始,才大规模的把火炮用到了战阵中,上万门火炮一齐开火,顿时地动山摇,蒙古不可一世的铁骑军,被无情的炮火轰得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浓浓的血腥气,激起了蒙古勇士天生的彪悍,幕色中,强大的蒙古精骑,顶着狂滞的炮火,开始冲锋了。
大晋的战车,还是不急不慢的往前推进,一步一步的把蒙古精骑往事先布好的陷井中赶,全不理那些狂奔的烈马,蒙古兵引以为豪的劲箭,可射二百步,然在八百步外,大晋战车上的连环杀敌弩就开始发射了,第一轮依例全是火箭,没有箭羽的连环劲弩,悄从声息的没入冲上来的蒙古骑士的人体、马体中,一匹匹蒙古马嘶叫着摔倒,一条条彪悍的蒙古勇士翻倒在夜色中。
两丈高的帅车上,曹霖拿着西洋单筒望远镜,看得大摇其头,这扑天盖地的连珠火炮,岂是血肉之躯能受得了的?此时的蒙古人最聪明的动作,应该就是趁大晋兵马没有彻底合拢之前,利用灵活机动的快马突围,跳出大晋官兵笨重的战车包围圈。
曹霖深知,就算再精锐的江南兵,也不可能在马背上,和这些蒙古勇士争一日长短,如今这些蒙古勇士,象极了一个大湖中的鱼,虽水性奇佳,但也被渔人的大网网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他们往网内压缩,蒙古人所倚仗的快马、劲箭,在火炮、战车的挤压下,变得可笑。
哲别眼都红了,汉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法子,根本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眼见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他从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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