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卫士王坚刚好赶到,举刀就斩,不料眼一花,薛政龙竟然不见了,扈兴、杜杲一齐赶到,急声道:“王坚!落地的可是薛政龙!哪去了?”
王坚也是奇怪,疑声道:“方才我明明砍中他的,人哩?”
冥岭神巫跳了出来,大笑道:“我在这里,小们!来追我呀!”
人丛中冥岭神巫背后,曲端在马上弯弓搭箭,王坚、扈兴、杜杲在马上朝他挥手道:“再见!”
冥岭神巫正想把他们引过来,用巫术算计他们哩,闻言不解道:“什么~?哎呀~!卑鄙的小,竟然从背后放冷箭!”
第三章 兵败如山
金龙绞尾大阵三座将台俱毁,失去了统一指挥,伪楚的兵将,顿时乱了起来,看不到令旗,全都挤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霖见伪楚的阵形大乱,更不犹豫,大吼一声道:“三军将士听令,敌阵已乱,不大破敌军,更待何时?”
柳叶青在乱军丛中娇叫道:“爷——!叶青在此!”
曹霖挥刀杀散身前楚军,靠近柳叶青高声道:“你们怎么回来的这样快?长城防线是怎么过的?”
柳叶青道:“伪楚的长城防反线,几无守将,起先我们也不明所以,今日看来,伪楚的全部兵将,可能都被薛政龙调来和爷大战了!”
曹霖变色道:“不好!”
张杆在旁笑道:“大哥!听说薛政龙把兵全调上来了,你是害怕了?”
不远处,有清亮的女声接道:“姓曹的不是怕薛政龙,而是长城防线一空,蒙古可能就会趁虚而入,大伐中原!”
曹霖转脸一瞟,眯起眼道:“你是——?”
说话的那名绝色美女微嗔道:“负心之人,可记得泰山绝顶、百丈舍身崖下的傲雪?”
曹霖转而嬉笑道:“不错,果然是傲雪,这些年来,似乎一点也不见老哩!过得不错吧?”
曹霖身边,闪过奶玉垂香叶垂香,妖声道:“爷——!您就不要和可怜人玩笑了,明明知道她是我们大烈的长公主,这些年身陷黑龙府,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叱烈芸荥咬牙道:“曹霖?龙凡?算我叱烈芸荥瞎眼来投,告辞!”
曹霖忙把大青马一夹,杀到叱烈芸荥面前,一手提刀,一手拉住了她的战袍,赔笑道:“长公主休要着恼,曹霖见凤驾来投,一时高兴,口无遮拦,公主大人大量,宽宥些个吧!”
叱烈芸荥披嘴哂道:“没空和你计较,你巴巴的想我来,是想收大烈勇士之心吧?”
曹霖笑道:“看公主说的,我们汉狄联手,共伐犬戎不好吗?”
叱烈芸荧叹气道:“大烈已亡,大汉反而益加昌盛,白狄一族,再没有能和大汉一争长短的能力,百年之后,恐怕天下只有大汉,而无白狄之属了!”
曹霖嘻笑,从马上伸过手来,朗声道:“长公主!何必嗟伤,到那时,狄是汉,汉亦是狄,互融互济,四海一家!”
说话间,又一个好听的女声道:“小女石蕙,参见曹帅!”
曹霖仔细看了又看,确定不认识,犹豫道:“石小姐少见!”
石蕙边上的铁雕大叫道:“爷——!她是镇国公府中的大小姐,这阵就是她破的!”
曹霖点头道:“真是多谢小姐援手了!”
石蕙抿嘴笑道:“曹帅,现如今伪楚的兵将,再不能结成阵势,不纵骑掩杀,大败敌寇,更待何时?”
曹霖点头,丹田中吸足内力,大吼道:“三军儿郎,听吾号令,斩杀敌将,生擒薛政龙,不得有误!”
四野里的精骑,闻言奋死挥刀,一齐应命,曹霖、张杆、汤林各领精骑,分头掩杀,二万柄合金精钢斩刀马挥动处,夕阳下洒下一片片血雨,伪楚本没有什么骑兵,步卒失去统一的号令,和一群羊没有分别,被晋军冲得七零八落,死尸枕藉。
曹霖见楚军再不成兵形,同是汉人,多杀无益,当下举刀大喝道:“愿降者免死!”
楚军士卒,大部分都是薛政龙强征来的,本不愿做犬戎的摇尾狗,现在又是兵败如山倒,为求活命,十停中倒降了八停,剩下的一、两停,全是薛家的嫡系,有的根本不愿降,有的还在犹豫。
曹霖又喝道:“愿降的,双手抱头,在一边跪好,等候发落,不愿降的,就地斩杀!”
铁枪横岭张新、一枪追魂梁浩在大阵溃散之时,已经借机走了,两人骁勇,曹家的普通兵将根本挡不住他们,薛政龙的兵将中,有人高声道:“我们愿降!”
曹霖微笑道:“既是愿降,曹某定当自己的兄弟一般对待!”
那几名将官道:“我们几个,昔日本也是曹猛大帅帐下的六品飞骑尉,今日依旧愿意跟随小公子!”
胡媚儿悄悄靠了过来,在曹霖耳边低声道:“爷——!您老起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几人既是老太爷帐下的将官,按理一早来投,然直拖到今日,谨防有诈!”
石蕙低笑道:“诈倒没有,这几人见大楚大势已去,做做墙头草罢了!”
汤林亦道:“这几个吊人,心决不会诚,大哥可要小心了!”
曹霖低声道:“我自有分寸,若是不许他们降,不唯会给天下人说我们心胸狭窄,更加糟糕的是,既不受降,以后的敌人就会战至一兵一卒而决不放弃,那我们兄弟的死伤就惨重了,就说今日,虽然他们群龙无首,然真要拼起命来,也够我们兄弟喝一壶的,除了犬戎人,汉奸军队的兵将,都允许他们投降,投降之后,即行缴械!”
远远的那几名楚将道:“曹帅愿收纳小将们吗?”
曹霖满面真诚的笑道:“曹某倒履相迎啊!欢迎众位将军弃暗投明,起义之后,某即上奏天子,让各位将军加官进爵!但不知几位将军高姓大名呀?”
那几员将中,当先的一人道:“起…起义?哦——!在下雷江,那是沙罡、孙绍、张当!”
汤林裂嘴,低声道:“哥耶!把投降叫起义,亏你也想得出!”
张杆低声嘀咕道:“当初他们定是见姓薛的和犬戎势大,才做了汉奸,今日见姓薛的不济事了,才来投我们,然姓薛的败虽败了,可还没死哩,晋阳城城高池阔,若是薛政龙退缩晋阳,死不接战,我们就吊了,他们几个一点义气也没有,倒先投降!”
曹霖满脸堆笑,低声道:“你们两个,不许闲话,以免乱我军心,此事我自有分寸!”转而高声道:“某盔甲在身,不便行礼,几位既曾跟随家父,就是曹霖的叔叔了!”
雷江四人受宠若惊,一齐连声道:“不敢!”
四人笑着纵马迎了过来,孙绍道:“曹元帅,实不相瞒,燕娉婷那个,这厢里把您困住,那边却令孙叔海、屠洪州两人将兵十万,去打您的豪州哩!”
曹霖心中大惊,脸上却还是笑意盎然,不急不忙的道:“豪州城固若金汤,要不然某怎么会放马来追,咦——!你们不是薛政龙的部队吗?燕娉婷又是谁?”
雷江道:“薛政龙草包一个,曹帅在五阳城时,想必已是领教过了,只是那贼运气好,总能找到几只狡猾的牝兽,给他出谋画策,这燕娉婷是继谭熙婷之后,薛政龙所收的最狡猾的贱畜,小小年纪,不唯诡计百出,还极善机关御甲之术,大帅下次见着她,可要当心了。”
曹霖点头笑道:“多谢提点!”
一旁闪过千叶散花教的黑水堂掌令使秦战,大叫道:“姓曹的,我们的教主何在?”
曹霖一愣道:“阁下少见!所问贵教主乃是何人?”
赵冲笑道:“他原是千叶散花教的黑水堂主秦战!”
曹霖笑道:“原来秦将军,雪君和若兰两个,并你们的四大金刚,正在为本帅办一件极隐密之事,到时自会与尔等相见!”
奶玉垂香叶垂香远远的已经看到昔日千叶散花教的几个旧人,娇笑道:“爷——!秦堂主、张堂主自有贱妾招呼,请爷速回豪州杀敌!”
潘彩凤笑道:“叶小蹄子,还是整日里老想着男人,还记得我吗”
叶垂香转过脸来笑道:“原来是潘家的姐姐,小女怎不记得!”
曹霖自知豪州被围,其实心急如焚,旋即笑道:“圣教的朋友,垂香你就代劳替某招呼,通叔、逐叔并雷将军三位,领兵三千,请代为收并降卒,其余兄弟,随我杀转豪州!”
曹通、曹逐、雷江三人领令,留下安抚降卒不表。
曹霖又叹气道:“可惜了梁浩、张新两条好汉,若是肯投我就美了!”
孙绍笑道:“大帅不必烦恼,他们两个本是罗延庆的人,在薛营中本不得志,大帅既有此心,他们两个迟早会弃暗投明的!”
胡媚儿一旁抿嘴微笑,粉腿一夹马匹,靠到曹霖身边,用一只玉手遮住小嘴,低低的道:“爷——!要想收梁浩、张新,其实也不困难!”
曹霖皱眉道:“岂如此,计将安出?”
舔痔狐胡媚儿平生最是狡猾多智,低声妖笑道:“爷——!可如此这般这般!这二位本是绿林好汉,如何受得这般猜疑?”
曹霖点头笑道:“好——!就依尔计行事,孙绍、张当何在?”
孙绍、张当应道:“未将在此,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曹霖笑道:“两位叔叔请到近前来!本帅有秘事要劳烦两位!”
孙绍、张当两人大喜,二人新降,料不到曹霖如此信任他们,忙夹马靠至近前,曹霖小声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二人领命,叫了数十个败兵,向晋阳方向了。
那一厢,叶垂香正和以前千叶散花教的故人说话,张骁却大叫道:“你们几个娘们,此时有什么好叙的,还不快随随曹元帅杀敌立功!”
费滚、花横、须锐等大晋的军官怎落后,奋臂大叫道:“我等愿为前驱!”
曹霖心中雪亮,知道这些个从北国归来的汉子,无论原大晋的将官也好,千叶散花教的好汉也罢,无一为今后打算,于是大笑道:“好——!”
当下令降卒把陷入梅花坑里的精骑陆续弄了出来,再把精骑分为四停,却把最精锐的八百龙骧卫留在最后,令山甲、丕豹、铁雕、童环各领二百龙骧勇士,严令不得将令,不准出击。
杜杲急道:“元帅!我愿打头阵!”
急挨着他的王坚一敲他脑壳,低声道:“你急个屁,大帅自有处置!”
曹霖对山甲等龙骧卫士道:“我大纛的号令,尔等自是熟悉,此番不看到本帅的号令,尔等决不许出击,否则军法从事!”
八百龙骧卫在马上一齐应声道:“得令——!”
曹霖令张杆带精骑五千,迂回从左路杀回豪州,汤林也领精骑五千,从右路迂回杀回豪州,自将精骑一万,就以张骁、费滚、花横、白顺等新投的将领为先锋,马不停蹄直奔豪州城。
豪州城下,喊杀声震天,孙叔海、屠洪州不顾士卒死活,只想在日落前,打破豪州城,他们两个本也是大晋名将,所以当年才被权倾朝野的薛家拉拢,同张用、陈淬、李宏、马友、王善、杜泊五并称为薛家八将,倒霉的王善,却是在方才石惠领人冲阵时,死在神射手花横的冷箭之下。
孙叔海、屠洪州深知“故兵贵胜,不贵久”,他们以三十倍的兵力,蚁附攻打豪州城,并没有违背兵法要领,虽则豪州城头抵抗激烈,然“小敌之所坚,必为大敌之所擒”。
但是孙、屠二个忽略了一点,就是武圣在世之日,并没有出现雷管、火炮这种东西,城下蚁附攻城的楚军,成群的血肉之躯,无遮无挡的暴露在坚城之下的旷野中,面对城头的火炮和如雨而下的雷管,其景惨不忍睹。
孙叔海手拿斩马刀,亲率三千亲兵,立在攻城的兵将后面,又斩下了几个退回来的楚兵人头,双眼血红的大吼道:“给老子上,日落之前,攻不下豪州城,你们一个别想活!”
守城的乔公望也是苦不堪言,城上将士,从没有直接面对雷管的犀利,望着城下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行、血流飘杵的惨象,心理也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苏启手按佩剑,不停的往来巡视,不停的大声道:“兄弟们!千万不要手软,若是让贼人攻上城来,我们城中男女老幼,皆死无葬身之地!”
当天际只剩一抹残红的时候,曹霖的精骑终于杀到,楚军留在后队屠洪州早有此预计,立即将留做攻城的最后预备队,投入了战斗。
三万楚军中真正的精锐步兵,在屠洪州的将令下,一齐转身,将手中的一丈多长的长矛斜斜的举了起来,矛头向上,矛尾接地,交替如林,准备接受曹霖精骑的冲锋。
与此同时,楚军中牛角大号也吹了起来,前面攻城的孙叔海一咬牙,大喝道:“众军听令,与本将一齐上前,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豪州城!”
乔公望也知道曹霖的精骑回援了,看着关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楚军,平静的道:“众将听令,曹元帅已经回援了,此是伪楚最后的疯狂,若然不克,必然远遁,尔等万不可功亏一馈!”
曹霖军中,白顺一马当先,费滚、张骁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花横、秦战、吕虎、黄升等人,这些从北国归来的战将,无一不想趁此机会,斩将立功的,虽见楚军摆好了“步破马”的架势,还是一无反顾的往前冲,照往常的惯例,三万步卒,正好可以敌住一万精骑。
蹄声轰轰中,曹霖身后的大纛旗发出了指令,冲锋中的精骑速度稍慢了下来,骑兵调整了一下队形,两翼拉长,呈圆弧形,中间伸出,呈三角箭头形,忽然加速,全力贯入敌阵中。
三角队形的第一匹战马,正是有河北七盘枪之称的三头龙白顺,如今的白顺,手中兵器再不是削尖的硬木杆了,太行山好汉自得到了江南大后方的秘密补给,武器装备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顺手中的七盘枪,正是应天弓箭坊中所造的精品,重四十六斤,枪尖上盘着一条三头蛟龙,龙身绕枪七盘八转,冲锋中连挑开楚军发射的几支飞箭,战马箭也似的贯入敌阵,枪把一合,挑飞挡路的鹿角木栅,逢人就杀。
白顺身后的费滚、张骁却是两柄三十斤的大刀,这两人在北国被强迫角斗,胸中怒气,积蓄多年,早不把死生放在心头,战死沙场,再怎么说也比曲死在戎人的角斗场中强上百倍,两将怪目怒睁,须发倒竖,吼叫连连,全不理楚军扎上来的枪尖,大刀挥动处,夕阳下,飘起片片血雨。
楚军的这三万精兵,不同于前面攻城部队,全是精甲护身,手中所执,全是白蜡杆长矛,鸭蛋粗细的白蜡杆都给桐油精熬过,并不怕曹军的精钢大刀砍劈,这种长矛,本是原来晋军部队与北方各国精骑对敌时常用的兵器。
薛家当年几掌大晋所有的精兵,薛宪所遗的战将,能出类拔萃者,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这屠洪州本是西凉总兵,此时以逸待劳,虽被曹霖的精骑狂冲,治下步卒,却没有大乱,前面一排兵卒倒地,后面的立即就填了上来,以步卒迎精骑,本就是以守为主,以人肉硬填敌方的马蹄,区区死伤,原是正常不过的事。
曹军虽然兵强将勇,武器精锐,然终是久战之师,真正是强弩之末,如今冲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在白顺、费滚等,都是北国归来的真正的悍将,个个都是以一挡百,两军互错之中,楚军虽然训练有素,却也渐渐的被前锋的白顺等人,冲开一个大豁口,楚军拼死往这块豁口处填,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屠洪州立在战马的背上观战,忽然大喝道:“周彪、黄不错何在?”
门旗后闪出周、黄二将,应声道:“末将在!”
屠洪州道:“小儿曹霖,必有还有精骑伏于两路,你们两个,各领一万精兵,伏于两翼,待曹霖的伏兵到时劫住厮杀,不得有误!”
周、黄二人领命去了,这二人原也是罗延庆帐下的猛将,罗延庆兵败后,和白马银锤何关,铁面铜锤常兴一样,都是为求活命,跑到薛政龙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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