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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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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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山转而对着地字房首名,拱手道:“我们不会再击伤地字房弟子,以此显我房诚意。不如先合力将最末房一群滥竽充数者击落,我们再做公平决斗如何?”

    鲜于戎虽不愿作罢,显得自己听命涂山,然细思之下,其言倒也当真有理。

    “涂山所言,亦为我之心意。不知你房可愿联手?”

    “如此这般,那便去吧。”地字房首名弟子一喝,已开始运气向着往字房幻泡方向而去。

    无忧等人见状,心焦不已。

    “师兄,是否要……退?”汤夜夜支吾其言。

    “逃便是逃,哪里是退?”御早敬怒道,“我房虽确是追日末位,然今日月试可坚持至此,已经不易;我亦心知,往字房中绝无贪生畏死之辈。”

    往字房众弟子闻言,顿觉血气上涌,齐道:“听师兄号令,愿为往字房一战!”

    御早敬心中一动,环视身边师弟师妹,双手比个剑诀置于胸前,众人便驭气往天地两房弟子方向迎去。

    须臾之间,空中两只幻泡一大一小,刚一相触,便立时融于一处,天、地、往三房弟子,除了刚在打斗中已被击昏厥的数名之外,其余皆凝神立于同一幻泡内,严正以待。

    无忧直视面前鲜于姊弟,见其仍是一脸不屑,心中不免动怒。

    “那是何物?”无忧一惊。

    “如此雕虫小技,你当我会相信?”鲜于戎轻蔑一笑。

    无忧却见刚刚那蓝色小虫又再出现,幻泡又添血色。

    “亮出尔等真本领!”鲜于童朗声说道,直直往御早敬身旁冲过来。

    “愿意领教。”御早敬也不示弱,当下迎了上去。

    两人占据幻泡正中,已是比划起来。因着追日宫弟子唯习‘追日七式’,故而两人所出招数皆是一路,不过一个略快一个稍慢。御早敬虽在气息之上未有鲜于童深厚,然那追日七式经白开题点拨,再加几日刻苦习练,一招一式皆在其胸,各招之间连接转化更是巧妙,变招快如雷电,一时倒也跟鲜于童不分伯仲。

    鲜于戎自是不止于观战,飞身便往无忧方向而来。

    无忧稍一闪身,险避一招。想着之前所学追日七式,这便也导气于臂,施将起来。无忧见鲜于戎突地一掌拍至眼前,脑中忆起之前苍文为惑术所困时在知日宫主殿跟弄家三姐妹的近身缠斗,心中一动,猛地驭气腾空后退几丈,左足施力,凭空一踏,人便往鲜于戎方向翻滚而去。

    鲜于戎见无忧纵身向上,自己掌气几要触及幻泡内壁,心中一急,忙调息内里,卸下体外之气;恰于此时,无忧在鲜于戎后背处又再腾起,身体正如弦上之箭,平行于地,嗖的双足往鲜于戎后背踢去。

    鲜于戎感后背气箭,原以为是无忧施力于臂所发,回身才见无忧已将自身化为一箭,心中一急,双掌放开,已将丹田之气全部散出,结为气墙。

    无忧双足刚触及气墙,立时为其弹开,失重往一旁倒去;她忙导气于腿,往上一提,右掌伏在幻泡内底面,倒立起来。

    “弟弟!”鲜于戎不愿多耗时间,召了鲜于童于身边,低语道:“你我同发气箭,合力将这群酒囊饭袋击倒;何必空耗精力,各个击破?”

    鲜于童闻言,与其姊并立,两人四掌,同时向外推出。

    “师兄!”无忧飞身拉起御早敬等人,结为人墙,亦是共同发力欲以气结盾稍作抵挡。天地两房弟子见状,忙向前立于鲜于姐弟一旁;双方对立幻泡之内,分庭抗礼。

    可惜僵持不过半刻,无忧已感力不从心。她双手颤抖,腿也不听使唤,渐渐软了去。

    “若是如此,幻泡破不破倒在其次,恐我们皆为鲜于姊弟气箭所伤!”边上的蔣丘伯伦缓道,声音已是无力。恰在此时,无忧见幻泡血气大作,幻泡内竟形成血带若干,似是为人操控,直直冲着无忧对面的弟子而去;那血带略细,边界模糊,瞬间钻入天地房弟子肚脐,难再寻见。与此同时,无忧已感那气箭攻击乍停,而己方亦是气竭,收了屏障。

    “师兄,这是为何?”汤夜夜喘着粗气,问道,“莫非仍是兰奥师兄所控?”

    “我看非也。”蔣丘伯伦插话道,“这血气来得奇怪,此时所为更是神秘,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无忧脑中凸显弄无悯面容,却是那日驱马于肥遗江面所见影像,心中升起无名怒火,也不知是生了何人的气,只觉压抑。她将气息固于心口位置,学着弄无悯样子,猛地甩袖将右臂向着对面而去,就见一道金光,天地房弟子竟为一股深厚灵气所扫,几人口唇皆已流血,而那幻泡也随之碎裂,众人失足,登时掉落地面。

    御早敬等人刚一落地,抬眼见无忧仍悬于半空,面色懵懂,而身前鲜于姊弟等人,浑身似为红光所罩,眼神失了焦,打挺起身竟冲着自己这边过来。

    “快!御敌!”御早敬大喊,兰奥等人亦从一旁飞身而至,惊见天地房几名弟子犹如失智,张牙舞爪往其他弟子方向扑来。

    “他们莫非中邪?”蔣丘伯伦喊道,“总是同门,如此可怎生是好?”

    兰奥心知此事重大,这番情势绝非自己可控;但这群弟子来势汹汹,若不伤人,便会为其所伤,心下更是举棋不定。

    此时,就见天际飞来一道气箭,金光闪亮,须臾之间依次扫过鲜于姊弟等人。再看中箭弟子,皆已晕倒在地,仿若睡熟。

    众弟子仰头远眺,欲寻那气箭来源,惊见万丈霞光掩映,耀目日轮摆脱云层,跳脱而出,煜煜其辉,难以直视;似有黑点由远而近,待到众人头顶不远处,方才可见一只仙鹤徐徐飞至,此鹤身后一辇,金质雕镂,辇下四方四隅各仙鹤一只,振翅抬辇往弃杖台而来:辇上端坐的,正是弄无悯。

    兰奥见状,已是立时跪倒;其余弟子虽未得见弄无悯真容,但想此知日宫中能有如此气度姿容者,除了宫主定无二人,亦是齐齐跪地。

    弄无悯刚以一招破了鲜于戎等人,而此时,那金辇悬在半空,弄无悯缓缓下辇,俯视地上跪倒众人,而后掐个日君诀,左臂向下一挥,就见数道金光冲向已是昏迷在地的几人,那金光自其头顶百会而入,须臾之间,几人渐醒,挨个自口中吐出一摊脓血,而那血中,竟夹杂一只虫尸,此虫不过半寸,无腿无翼,深蓝颜色,水滴形状,虫尸刚离开几人身体,便在脓血中化了去;几人皆惊,回神见弄无悯长身立于半空,也顾不上其他,匆忙跪下,将头脸埋于地上。

    “阴烛尸已醒。“弄无悯微微摇头,叹道。

第十六章:因果从头论 … 第五十二话() 
“阴烛尸?”弃杖台众人听闻此名,心中困惑。

    无忧原是一直悬于半空,见弄无悯缓缓飞至,那鹤辇即是向着自己而来,不过半刻,鹤辇已在身边。多日未见,无忧虽时常自行构画弄无悯神貌,现在看来,仍不及真身万一。

    弄无悯目不斜视,半空中立于金辇旁,微微颔首向着兰奥道:“好生处理后事。”

    兰奥叩拜,“弟子领命。”

    “追日宫自今日起更需加强防范,我亦会派知日宫人前来援手。”

    “弟子当不惜此身,护卫追日宫。”兰奥再拜。

    弄无悯点点头,也不看无忧,转头坐上金辇,左袖一挥,九只仙鹤已是齐齐振翅,拉着金辇向外飞去。

    少顷,金辇便过了知日宫。无忧站在弄无悯身边,心中仍是懵懂。

    “宫主,为何不问?”无忧想着在弃杖台上自己所行引星诀及一叶诀,乃至后面所发气箭几令同门性命不保,而弄无悯自出现至今,却淡漠相向,绝口不提。

    “问何?”弄无悯抬眼,瞧着无忧,轻道。

    “此次追日宫月试,无忧所言所行,所使所悟,想必宫主了然,却为何不问?”

    “问在先,所答未必真;所得恐非实相,何必多此一举?”

    无忧想着刚才弃杖台异事,鲜于姐弟神智似为那怪虫所夺,这才未及对自己痛下狠手,若非那怪虫,自己定已损伤;还有那耳中怪音,与这怪虫究竟是否一路?自己不过装模作势,为何会有极强气箭从自身发出?问题过多,无忧实不知如何梳理。

    “你又为何不问?”弄无悯仍是淡淡,垂目往金辇之下看去。

    “问何?”无忧又再回顾心中疑惑,当真难以寻觅头绪。

    “我们现所往何处。”

    无忧讪笑,未想弄无悯问的竟是此事,接道:“宫主安排,必是妥帖无疑,无忧何必相问。”

    两人均不再言语,九鹤翱翔半空,不多时,金辇已停在片玉园门前。

    无忧这才明白,弄无悯应是算到今日或到蛇蜕之期,这才将自己带至此处,而自己忙于追日宫事宜,早将此事抛诸脑后,心念到此,不免感慨。

    “无忧多蒙宫主惦念,心下惶恐。”无忧深施一礼,柔声道。

    弄无悯也不答话,只是缓缓踱步入园,一路便往火莲池方向而去。

    “你且自行在莲池浸泡,待事毕,门外仙鹤自会将你带回敛光居。”弄无悯侧身立于火莲池旁,微风过之,衣袂翩飞,神采精华,见之忘俗。

    无忧不敢再看,埋头道:“无忧拜谢。”瞥眼见到池边已备下一套新衣,心中又是一动。

    弄无悯颔首,往前行了几步,以背相对,忽道:“你对无忧此名,倒是未见不习。”

    “却不知他此言何意?”无忧心中想着,却不言语,目送弄无悯缓步出了片玉园,无忧即将衣衫除尽,一跃便入了火莲池。池水微温,鼻间弥漫奇香,那火莲姿态奕奕,一眼看去令人神智清爽。

    无忧揩揩臂上水珠,又伸手向火莲花盘拂去,触手竟是温热之感;无忧此时下身已化蛇形,她将蛇尾探出水面,围住身旁几支莲花,层层盘身其上,自觉那热力源源不绝,似将身体血海充盈起来,而那阳脉之海更掀翻天巨浪,将几大穴位关卡冲开,好不适意,这便将刚才众多疑问抛诸脑后,全心享受起火莲池的诸般益处。

    约摸过了两刻,无忧已经完全化为玄蛇,沉入火莲池底,在那火莲根茎之上摩梭片刻,以便旧皮脱体。

    那火莲池水似是有神,可自行感知无忧身体变化,水温时而稍温,时而略凉,无忧从未感觉蛇蜕过程如此痛快,竟是在池底小憩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忧醒来,恰见一大片莲叶坠落,直直沉了池底,莲叶四围似有细微光亮闪动,那叶刚触池底土泥,便已消失不见。

    无忧心下一动,敛气收神,而后一鼓作气挣出水面,速速换了新衣,暗道:“这火莲,难道……”

    待无忧回返敛光居,苍文已是在门外候着。

    “文哥哥,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苍文羞赧一笑,道:“疲于应付仰日宫拜山群妖。”

    无忧心道:自那日在山脚得见苍文之后,未想前来欲拜入弄无悯门下妖众仍是络绎不绝。只是那厌梦石实在厉害,不知究竟几人得以安然通过。念及此,想到孟知入宫已有些时日,自己忙于追日宫习艺,竟也忘了探看一二。

    “文哥哥到此,可是有事?”

    苍文踌躇一刻方道:“师父遣我前来。待你整理妥帖,我需带你前往知日宫主殿议事。”

    “可是追日宫之事?”

    “师父有客到访,两人提及阴烛尸,而后又命我安排人手紧固仰日追日并日三宫防护。我心中很是不安,却也不能多问。”

    无忧闻言,也顾不上旁事,便随着苍文往知日宫主殿而去。

    到得殿上,见弄无悯立于主殿正位一边,而那主位之上坐的,乃是一修髯伟貌老人,着白色道袍,鹤发童颜,气局深而敛收,威仪更甚弄无悯。老者见无忧入得主殿,含笑而待。

    “无忧拜见宫主。”无忧见那老者目光邃远,视线所及恰如白日映照,心之所想无所遁形,不免忐忑。

    弄无悯回身颔首,便稍稍躬身对老者道:“此子即是无忧。”

    “无悯贤侄,见了她,我便知晓那阴烛尸万年苏醒便来你这知日宫生事之由了。”老者捋捋长须,笑道。

    “那怪虫侵入,竟是因为无忧?”无忧闻言,心下不解。

    弄无悯回身一个眼风,冷而谦恭,道:“不得无礼。”又对着座上老者作揖道:“仙尊莫怪。”

    老者摆手,道:“无妨。”

    无忧讪讪,也不敢多言。

    老者正色,缓道:“那金乌丹原是帝女尸身所化,此事想必弄殇贤弟曾告于你知。”

    弄无悯又再颔首,“家父确已告知。”

    “你可知万年之前,天帝因何要判女儿九日烈炎烤炙之刑?”

    “无悯不得而知。”

    老者叹口气,接道,“天界曾有一仙,名唤阴烛尸,蛰伏万岁,忽而得道,一朝为仙,难窥**,道心不净,堕仙为魔;于用九墟坑灭仙长一百零一位、妖九千、凡人三十千。”

    无忧闻言,心下大骇。

    弄无悯垂了眼,缓道:“那帝女,莫不是助纣为虐?”

    老者颔首,“情之所至,心中哪还存的下半点天道伦理。帝女为阴烛尸所惑,谎言诓骗一百零一位仙友到了用九墟,最后齐齐折在那里。”

    “不知最终何人又是如何将阴烛尸制服?”

    “万年前此祸一发,天帝即命我与两位师弟前往,之后亦是历经波折才将阴烛尸封于用九墟内。”

    “三尊齐出,想来定有胜算。”弄无悯拱手。

    老者嘴角一丝苦笑,“四野废,血月出。九九之期方才将阴烛尸以天、地、人三才咒封印于用九墟;而那时,已是白骨茫茫,生灵涂炭。“

    “敢问仙尊,何为天地人咒?”无忧心中实是不解,开口道。

    “万年前的三才咒乃为吾与两位师弟共同施为,施咒者需鼎足而成三角之势,分持正一咒、太一咒、归一咒,以气加持,以力推送,定于用九墟东西南三方作三书守护阵法。这天地人三咒即是以正一、太一、归一代表天地人三才而布的三书守护阵法。”

    无忧听得似懂非懂,“若是那阴烛尸已被封印,今日现于追日宫的怪虫又因何而出?”

    老者摇摇头,叹道:“这三书守护之阵,令阴烛尸长眠用九墟万年;这万年间,用九墟共现血月异象多达十次,血月阴气集聚,已是削弱了阵法威力,而我跟师弟们又一直难以找到合适人选重施三才咒,无法令阴烛尸再陷长眠。今日,正是万年之期,且为纯阴之日,说来也巧,正赶上知日宫弟子考核,多惹了事端。”老者看看弄无悯,又将眼风扫过无忧,“但无论如何,阴烛尸无法真正脱身,他离不开用九墟,只得通过怨念操控血蜡虫四下寻觅帝女下落。”

    无忧这才明白,刚才现身弃杖台的怪虫,就是阴烛尸所控血蜡虫。她心念一动,“帝女化作金乌丹,血蜡虫寻找帝女来到肩山,这仙尊又言是因着我那血蜡虫才会至此,那我到底跟金乌丹有何渊源?”

    无忧心中惊惧,若想明了各种关联,恐只能找到娘亲问个明白了。

    弄无悯略一侧头,见无忧面色有变,轻咳一声,道:“看来你并不知与金乌丹瓜葛。”

    无忧抬眼,一脸疑惑。

    “无论知与不知,你若不提,我自不问。”

    座上老者见状,缓道:“贤侄,阴烛尸之事,你从何得知?毕竟他为阵法所困已有万年。”

    弄无悯回道:“家父收集整理一众上古典籍,藏于知日宫两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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