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偷看怜情洗澡时……是,是什么时辰?怎么办到的啊?”
“诶,我说这个色老头……”
“嘘!怎么说话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老头我是个大夫,不就是想……搞清楚一下女人身体结构,以后对症下药什么的。”
贪狼看着张老头的嘴脸,竖子食指道,“得,少给我瞎扯这些有的没有,一两银子!”
“哎,小狼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我一直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
“去去去,你少占我便宜!”贪狼一把甩开张老头抓住他衣袖的手,拿起抹布便赶去擦桌子了。
“掌柜的,我回来啦!”这时,阿喜正好推着推车载满了新鲜蔬菜从早市回来,吩咐破军过来搬东西进厨房呢。可当阿喜看到柜台旁的慕无双时,好似想到了什么,头疼欲裂,指着慕无双大呼道,“你,你是……哎呀呀,疼,我好头好疼啊,老爷子,我头好疼啊!”
张老头一见阿喜这异状,急忙冲过来看情况。慕无双看到阿喜,心中咕哝着,“这人,好似有点眼熟?”
“阿喜你怎么了啊?”张老头按住挣扎的阿喜,可只听到阿喜捂住头大呼“疼……”
张老头没了法子,只能点了阿喜的穴,让他暂时昏睡过去。阿喜昏睡过去之前,手一直指着慕无双。张老头望着慕无双,只能招呼着破军将阿喜抗回房间休息。
他们不晓得阿喜看到慕无双会这等反应。此时,飞烟在二楼的栏杆上对慕无双招呼道,“无双,来我房间一下。”
慕无双站在飞烟面前好不自在,飞烟也看了她良久,“阿喜,我觉得你应该对他有印象吧。”
“他……”慕无双闭眼凝思了好久,“难道是他?那她呢?”
飞烟淡淡一笑,从梳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块雕有“赵”字的玉佩交给慕无双,“这是之前阿喜的腰上所挂的玉佩。从你说出“赵质”的那一刻,我便知了。”
慕无双将玉佩捧在手中有点颤抖,“他……他真是我的弟弟赵斌?我娘呢?”
飞烟摇了摇头道,“我从黄沙葬中遇见他昏死在地,估计你母亲早已……”
“谢……谢谢烟姨救我弟弟,我……我去看看他。”慕无双苦笑道,好不容易寻得弟弟,可母亲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阿喜跟了我**年了吧。他在这边待得挺好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我想让他过得开心点,无忧无虑一点,至少他现在是。”飞烟不是把话挑得很明白。慕无双不知该是喜悦还是痛苦,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我……我得找他问问。”
五味陈杂的情绪拥堵在她的喉间,眼前的时间忽而变得美丽迷离,远在天边的东西忽而近在眼前。
盘龙谷外一条山道上。
弯道处,三名谷中贼盗策马往深谷里赶去。“咻咻咻!”突然,三道乌光射来——是三支雕翎箭。三人被箭射出肩部,应声而落,“有……有埋伏!”
三人痛苦躺在地上,突然他们的眼前出现五六名鬼面人,为首男子,儒服素衣,手握灵宝弓,身后雕翎箭。只见旁边几名鬼面男子跪伏在他身侧,“乌号殿下神弓盖世!”
“绑起来带回去。”那持弓柜面男命令道,众人俯首应“是!”
开封府,阎罗衙。
“报告阎罗,那几名贼盗已经招了。盘龙谷内,最近的确新得了一批武器。据他们所知,是劫了向龙镖局的镖队。”一名鬼面人跪伏在大殿上。大殿正上方“铁面无情”四字下,正中麒麟座上有一名锦袍男子,脸带阎罗面具,身侧有一持枪童子,此人正是阎罗衙的“阎罗”。其左侧,正是儒服素衣的“修罗”,人称乌号。其右座,坐着一名外披鹤氅的鬼面书生,手上执拿一支铁笔,正是阎罗衙的判官。
“哦?”阎罗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他就没有说说……是他们抢得,还是向龙镖局送的?”
“没有!”
正巧此时,一名白衣男子出现在大殿上,向上座三人鞠躬行礼。
来人正是白无常,各个官道驿站细作的头头,“禀报三位大人。前些日子,韩子愈派遣百余名影衣卫往盘龙谷剿贼,一去无回。我们也检查过流沙盗在烽火堡外所用的霹雳炮,上有‘折剑山庄’的字样,的确为向龙镖局失去的那批军器,还带有几名工匠!那批军器是一名商人在折剑山庄投重金购买的……来人还提供了霹雳炮的制作图,要求折剑山庄制造。”
“这韩子愈到底在搞什么鬼?威远镖局都在做朝廷的生意,民间的这些运输生意都让向龙镖局给拉了。”
“哦?查到那名商人的身份和下落了吗?”判官冷冷地问道。
“没有,小的这就去查!”白无常说完欲要退下,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
“黑无常那边,已经和邪刃三位大人失去了联系了。”说罢,白无常便躬身退下了。
“这邪刃搞什么鬼?”高胜衣百思不得其解,“当年是皇太后吩咐他灭了韩家一门,他应该不会跟韩子愈又……”
“哼,这群影衣卫走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且在看看吧。”判官扬袖站起,欲转身回大理寺。
阎罗躺在雕椅上问道转身欲走的判官,“听说你和四大世家的公子们交过手了,怎么样?”
判官笑了笑道,“的确是些人才……值得我们尊敬,也值得我们注意!”
阎罗看着消失在侧门的判官,脸色忽然阴沉下来,“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遣他去少林一趟竟摆起了架子。连消息都没有给我探回来,看来我得亲自走一趟了。”
第60章 八拜结义兄弟情,为计逆势算魔教()
有间客栈三楼香闺。
飞烟温柔地倚在风飞雪怀里,一面用手指去触摸风飞雪下巴上未剃净的胡茬,一面在风飞雪的耳边喃语吹气。
飞烟一身薄纱衣,滑嫩的肌肤清晰可见,可风飞雪完全不为所动。自辰时起来,他凝望着瑕剑的断痕已经一个时辰了,才默默念道,“难道他,出山了?”
“你这死鬼,人家都脱成这样了,你竟然望着一把断剑一个多时辰都不看我一眼!臭男人,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啊!”飞烟怒喝道,可风飞雪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她竟是直接扑向风飞雪,准备霸王硬上弓了。
一阵杀气袭来。飞烟一手抓起窗檐的长衣掩住身子,破窗而出。
有间客栈屋顶,飞烟的脚尖轻盈地点在屋瓦上。不远处,萧洪明身着套头长袍站在屋檐,强大的杀意暴露无遗。
沙风吹拂长衣的一角,露出飞烟雪白的小腿。“你,来做什么?”她双手抱胸裹紧长衣,驻足于戗兽上。
萧洪明轻轻卸下头帽,那深邃可怕的眼神令飞烟一颤,只听他说道,“我是来接离儿的。”
“不必麻烦我们萧大王了。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会好好照顾这个外甥。”飞烟别过脸去,她的侧脸在薄薄的雾气中显得格外美丽。
“……”萧洪明沉默一会,弱弱地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飞烟冷冷一笑,“就是你永远不要再出现离儿的面前,他现在很好!”
“萧范来找过他了?”
“没有!”
“你们……想用离儿对付我?”
飞烟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笑,她苦笑一声,说道,“呵,你以为我们是你?但如果他能取代你,那是最好不过的!”
萧洪明全身血光萦绕,冷声道,“哼,离儿是我的儿子,一定要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他今天必须跟我走!”
“如果我说不呢!”飞烟表情变得严峻,长发微微跳动,欲腾空而起。
“如果……你说不?怕是由不得你了!”萧洪明双目变得空洞,掌心间凝成一颗冰蓝色的真气。他腾空而起,一掌拍来。
“镇狱破天劲!”飞烟心中微动,望着袭来的蓝色鬼魅,右掌闪动的灵犀之光,瞬间在虚空中打出九个手印,一道光幕出现在她的身前,竟是直接将镇狱破天劲给化散无形。飞烟莞尔一笑,左掌轻拂,流动的蓝色掌力骤然凝成一道玄冰轰向萧洪明。
“万化归真诀之九重天!”,萧洪明见到那道光幕大惊,浑身盛起的血光盾将玄冰掌力抵散,“你达到了‘偷天换日’之境界!”
飞烟颔首一笑,并不回答。
“现在还有天剑客,铁囚几人,讨不着便宜,且先走!”萧洪明自是思量道,“哼”地一声,转身化成一道血光便远遁……
风无心与萧将离酣斗了百合刚过,风无心手中的木枝一把打中萧将离的手背,疼得他手中的木棍掉落。而此时的雷少云正在一旁蹲着在杀地写写画画——他已经连败两阵了。
“为何我每次的出招好像都在你的意料之内呢?”萧将离不解,风无心总是能防范于未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每次,风无心心中都好像能感受到空气中任何动静,敏锐的直觉让他晚上都不能睡个好觉。
“臭小子,好本事啊!”萧将离脱下已满是汗渍的外披,对蹲在地上的雷少云说道,“少云走,且跟我进去喝两杯。”
雷少云虽是不太计较胜败,可如今却多少有点失落,弱弱地应了一声。
刚是辰时,客栈内仅有一两个吃酒人。铁囚几个伙计则是在柜台边赌色子。
“该死的,这阿喜又他妈赢了我五两银子!”贪狼一拳狠狠打在桌面上不满道。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命犯财神,赌运不济。惜月总是殷勤地给阿喜端茶送水,这也是贪狼不满的原因。
“我说破军,这惜月会不会是看上阿喜这呆子吧?”贪狼气得挠头挠耳,凑进破军的耳边说道。破军赢了几钱,乐呵呵的没听到贪狼的话,倒是让惜月听到了。
“你这贼儿子,说谁呆子呢?”惜月就跟飞烟一个脾气,将手中的茶杯竟是直接向贪狼砸去。贪狼冷不防地被中了脸面。
“你!”
“你什么你!”惜月一声怒喝,贪狼顿时没了脾气,只得乖乖地低头赌色子。萧将离一见众人玩得那么兴起,便准备去插一手。
“大鱼来了,等等我们几个配合一下,赚点外快去云州喝花酒去。”贪狼见着萧将离,奸笑着对铁囚耳语道。铁囚暗笑点头。
风无心见着云曦在柜台边磨药,风无心偷偷地上去从后面抱住她。惊得云曦吓了一跳,“无心哥哥你真坏!”这声音,听得贪狼都酥到骨子里去了,竟是将手上银子全部抖了出去。
“你小子玩得有点大了,小爷我跟不上!”铁囚轻拍了一下欲哭无泪的贪狼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
雷少云独坐在桌边喝茶,虽是衣鲜亮丽,却是一脸无神。张老头将帐目交给云曦,上前坐到坐他的身旁,“少志凌云。雷公子仕途前途无限,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雷少云正在惆怅中,一听“少志凌云”大惊,这正是爷爷给他取名的用意,“张……掌柜的怎会知道‘少志凌云’?”
“当年我在中原游学和寻找龙王时,你爷爷接济过我一段时间……就像他接济失落的龙王一样!记得那时你尚在襁褓。我们两人坐而论道时,我提到了‘少志凌云’四字,你爷爷便取‘少云’为你取名了。”
“记得爹爹曾经提起过张……人称‘百穴圣手’,医仙张思华!”雷少云念出这依稀记得的名头,慌忙站起,对张老头作揖敬礼。
“虚名,虚名罢了。”张老头洒笑着摆手道,得意之情显露出脸上,“年轻人,江湖上的虚名和地位都是不值一提的。你们雷家祖训,可是所谓功成帝王之师,兴平天下之志。你没有忘记吧。”
“晚辈岂敢!”雷少云再作一礼,“请前辈指点。”
“四书五经,公子是懂得通透。可这如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书里说得不明确。抑或说是,公子所学习知道的,还不够多。政学兵道,不可疏忽。”张老头原地徘徊几步,语重心长道:
“政学,论及战争利害之《仇国论》,讨论节气天时之《乾象历注》,明晰历史评价的《左传》,外交纵横之《战国策》,策略捭阖之《鬼谷子》,明君言语之《出师表》。记载贤人史事之四史,即《史记》《汉书》《后汉书》及《三国志》。”
“兵道,兵法总成之《孙子》,修文治武之《吴子》,治国论军之《六韬》,军礼齐兵之《司马法》,政治策略之《三略》,礼贤义战之《尉缭子》,奇正相变之《李卫公对问》。还有……军法器械,兵道思想之大成……《武经总要》。”
“政学兵道如浩瀚星海,乾坤万象,纵是先秦诸子百家汉后天下群贤,尚不敢妄自议之。公子当自己倘佯诸贤思想,自将研习,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公子切记,先有刀剑,兵强列国,边疆安宁。方有为政,四海升平,富国安居。”
“开疆扩土,北上争霸……天下,皆在公子胸腹之间!”张老头微微一笑,手指头点了一下雷少云的胸膛,“老头我曾在宋辽夏三国都当过一些官,可老头我胸无点墨,只得罢官,游学流浪。如今一点愚见,公子权可当作参考……哎哟!”
张老头话还未说完,铁囚丢来的小石块正正地砸中了他的头,“张老头,贪狼输得得出去拉客了,缺个人手,你过来呗。”
张老头对雷少云摆出无奈的手势,“在这里,你总能学到很多。老头我说的这些书,归真阁里都有!”说完,张老头转身凑近人群中,摇骰子惹得众人大呼小叫。
雷少云抖摇着手中的茶杯,杯中枯黄的贡茶已是凉了。兴许是陷入了沉思,直到慕无双挨坐到自己的身边,雷少云才发现一脸无神的她。
不知为何,从客栈大厅到后门仅是十余步,慕无双满脸已悄悄挂满泪痕。
飞扬的黄沙拂打着两人的衣裤,慕无双经不住心中狂放的悲伤,急忙躲进雷少云的怀里啜泣。
当雷少云从她的口中得知阿喜的身份,用柔和的微笑劝道,“双儿,等小斌能够接受你……我们一起回河南,我可以给你们一切你们想要的生活!”
“可……可小斌压根不记得我……”
“没事的,双儿,至少他现在过得很快乐……不是吗?”雷少云望着满脸珠玑的慕无双,竟是凑过脸去吻了一下,女子的啜泣声让他心中痛惜。
是夜,风无心,雷少云和萧将离三兄弟高坐在屋顶喝酒。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萧将离将被挤瘪的酒袋丢进无垠的黑暗中,站起来大呼道,“想是年少之时,壮志凌云。可却如今,有家不得回……什么兰陵郡王世子,我一点都不在乎!”
“嘿嘿,我们当中啊,就……就萧大哥的身世最为坎坷起伏了……说难听点,之前还在威远镖局打下手的呢,如今……如今就已经是一名王世子了!”雷少云已是半醉,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虚无缥缈的意识中可以忘记那些烦人的东西——是她占据着自己的心。
“说什么王世子……我们永远都是兄弟!来来来,当年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共闯天下!”萧将离将身旁两人拉起,“无心,少云,我们……我们三兄弟没有桃园了……但有明月为证,天地承誓!”
“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非也非也,你我三人,古之交情,生死不负!”风无心大笑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