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想找个借口出宫走走。”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当做是罢。”
“但是,你为何不喜欢待在宫里?皇宫不比外面好么?”在皇宫之中他是万人敬仰的皇子,现下又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待将来还可坐拥江山君临天下,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在文武百官面前乃至天下人面前说一不二,每日受万人朝拜,何其尊贵!
墨晨看着我,沉吟良久,“那你呢?为什么不喜欢待在宫里?”
因为我要找人啊,若是找人的话天涯海角自然都要涉足的,待在那不大不小的皇宫怎么找?我没有这样答,而是答:“因为我生性好动喜爱闯南走北,受不得限制也不安于诸多礼数,在宫中什么都要步步为营事事小心,这样的生活自然不适合我。”
墨晨薄唇微抿,视线移到了被风吹起的帘后,声音低沉,“是么……”
“莫非你也与我一样喜欢走南闯北,所以才要时常离开?”我想了想,“还是,宫里的事太多了,你觉得厌烦了所以出来?”
“随你怎么想。”他轻描淡写道。
我黑线,既然是随我怎么想的话那我就当做他是为了逃避繁重的公文和喜欢游历山川所以才出宫的罢。
“你想去哪里?”良久,墨晨突然问。
我有些无措,以前墨晨从来不问我要去哪里,而是他去哪里我就要跟着去的。我斟酌了一下,“呃,可是我说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嗯。”他应了一声。
我大喜,但是,“为什么?”
“我只不过是想出宫走走,自然去哪里都一样,所以,你选罢。”
我抿了抿唇,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如果说去苍弦所在的地方好像有点飘渺,但是难得墨晨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我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不如这样吧。”我偏了身子,看着墨晨,“我们乱走一通,一直到这条路的尽头,若是有岔路口就随便走一条!”
墨晨蹙了眉,“你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叹了一息,“我想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只能这么答。
“那便随意走一遭罢。”
我斜睨着墨晨,他今天是不是受了打击,还是还在为自己娘子被拐的事伤心,竟然这般随我意。
马车在官道上不缓不慢地前行,不需再说赶路,因为此时漫无目的,只要从这个地方离开到另外一个地方。在岔路口的时候墨晨把乱指路的权力交给我,我便对着马夫乱指一通,若是心情好便看看那边风景好便去哪边。
偶尔往窗外瞄一眼,若是景致不错便叫马夫停下来,牵起墨晨的手拉着他下去赏风景。既然墨晨是出来散心的,我自然就不能只想着自己找苍弦的大业而忘了他的感受。
我牵着墨晨的手一直到一个湖边,湖对面一棵倾斜于湖面的一颗树,那棵树的叶子还是绿的,与周围光秃秃的树枝形成鲜明对比。我指着那棵树对墨晨说:“你看,那树像不像烧鸡。”
墨晨轻笑,“怎么又想到吃的去了。”
“那不说吃的。”我看着那棵树想了想,“那树其实也蛮像一块绿翡翠的。”
墨晨:“……”
看了一会儿风景,我感觉手上一紧,蓦地想起自己还牵着墨晨的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加了力度,握得更紧了。我没挣脱,他的手很舒服,不燥不湿,很是舒适,虽然握得紧了点。
湖面一声扑通的落水声,我反应过来,指着湖面,“有鱼!方才跳了出来!”
我偏头看着墨晨,“你看到没?”
“看到。”
一看到鱼就想起了自己有些饿了,我摸了摸肚子,“墨晨,你饿了么?”
墨晨瞥我一眼,“我看是你饿了罢。”
相处这么些日子,我的那一点小九九早就瞒不过他,但是若是让墨晨跳下去捉鱼实在是太折磨他了,我便说:“这湖水有些冷,你就莫要下去捉鱼了,待会我们再走一段路,看看有没有客栈。”
“我可从没说过要下湖。”
呃,对,他好像没说过,是我想太多了。我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只被他牵在手中的右手,原本是我牵着他现下却是他的手将我的手握住了。我活动了一下手指,他侧过头来看我一眼,许是觉得我不愿意与他牵着,便缓缓松了手。我将手也收了回来,觉得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这里的景致真不错。”
他负手而立,千年深潭般的眸子看着前方的那一棵树,“是比别处好了那么一些。”
我弱弱开口,“那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
“罢了,你不是饿了么,先去找地方用膳。”墨晨说完便转身要走。
我追上,与他并肩行走,“其实我并不饿,所以还不想用膳,若是你喜欢大可以在此多停留些时刻……”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听到了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我的肚子不争气,响了几下。
墨晨停了脚步,眉梢微携了浅笑看着我,“不是不饿么,怎么……”
我搂着肚子抬眼看他,“方才不饿,现在饿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似对我这般快速的转变有些无奈。
一阵恐怖的声响传到我耳里,因为对这种声音很是敏感,所以一听到我就全身冷汗。我咽了咽口水,一个寒战,耳边是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尖锐绵长,喵……
我的心猛一跳,脑海里是那一张尖牙利齿的嘴正向我靠近,每每遇到这种时候我都是扑到娘亲的怀里,娘亲就会抚着我的头说:“乖,没事了,那死猫被我大卸八块了。”而后,我还要在娘亲的怀里赖一下才肯走。
不知何时我已经扑到墨晨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双手环上他的腰,身子有些颤抖,“借我躲一躲,就一会儿。”
随后,背上多了一股力,将我颤抖的身子往墨晨的身边多拉进了几分,我心下一怔,方才的恐惧渐渐消散,总觉着就算有再大的危险,只要是在这个人的怀里必定就是安全的。
“多久都可以……”声音小得我听得不大清,但是我知道那是墨晨在说话。
我偏了头,将侧脸贴在墨晨的温热的胸膛,涩涩开口,“那个……猫……走了没?”
头顶的一个声音答:“它还在。”
我将头继续埋在他的胸口处,“那你让我再靠一会儿。”
虽然我知晓这样搂着墨晨有点委屈他,但是谁叫他遇上了我这么一个怕猫的老鼠精,所以,在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只能借他来用用。只是没想到他这般配合也抬了手搂住我的背,让我十分感动。
在我预料之外的是,突然一个老妪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哎呦!造孽哦,老头子你看那两个小年轻,长得都不错啊,怎么就断了袖,可惜咯可惜咯。”
“老婆子,你小声点,别吵了人家。”
我循着声音看去,是两个背着柴火的夫妇从离我们不远处的小径路过,正好见着了我与墨晨断袖的这么一个场景,于是十分感叹,千分惊讶,万分惋惜。而那只吓我的死猫正是他们家养的……
我与墨晨默契地松开对方,各自向后退了一小步,气氛十分尴尬。我偏头看了看那小径尽头远去的两个布衣夫妇,首先开口,“方才那个老妪说的话你别太介意了,你不是断袖我也不是,你知我知便可,让别人说去吧。”
墨晨看着我啧啧笑了出来,“谁说我介意了?”
我脸部僵了僵,又是我表错情,怎么今天尽说些表错情的话?初初说一两句还尚可原谅,但是说多了便觉着十分丢脸。
我干笑了一声,“是不该介意,如今男风盛行,断袖随处可见,就算是真的断了袖被人说个一句两句也没甚,更何况是还没断袖的。”
拜我的断了袖的二叔耳濡目染所赐,如今我动不动就来句断袖真言,说得还有模有样,让我顿觉自己的内涵上升了几个层次。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将会开定制,封面已经做好了……O(∩_∩)O~
樰姬·朱邢丹
与墨晨一同上了马车;墨晨不爱说话这是我很早就知晓的;所以;引起话题的大都是我。不大不小的空间,我早已习惯与他两厢沉默,偶尔聊那么几句,他亦会陪着聊。
我与他说起五百年来经历,都是有关小时候和爹娘二叔他们生活的事。他静静地听我讲;他自是不知晓这些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连我都有些不记得了;所以忘记的时候就胡乱编一番;正好可以提升我编故事的能力;十分好。
到了一座县城后;我们在一家客栈落脚;打算在此用了膳再走。
进了客栈后,我选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将将可以看见外面开得十分红艳的三角梅。
墨晨都是随我意的,若是我说坐那他便不会说不字,这点我倒是对他十分满意。坐了下来,我切了一杯茶双手递给他,他看我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便端起了茶盏浅尝。
年轻的店小二挂着一张笑脸热络地过来,弯了腰问:“客官要吃些什么?”
我看了看墨晨,他依旧不动声色饮茶。店小二或许是觉着自己声音太小,我们没听见,便提高了声音,“请问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客栈里的正在记账的掌柜从柜台急冲冲赶过来,手里的账本打在店小二的头上,“混账!没规没距!对客人是该这么大嗓门的么?!”
被打的年轻店小二低着头一脸委屈,我想墨晨这回真的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掌柜对着店小二道:“劈柴去!”而后转过身来,一脸笑意都挤得出油水,放柔了声音道:“两位客官可要试试我们楼里的几道招牌菜?”
方才那一番恶毒掌柜教训无知小二的热闹墨晨亦是丝毫不动。缓缓放下茶杯,墨晨看着我,“想吃什么说便是,如此拘谨反倒不像你。”
我咋舌,怎么就不像我了?
我看着那边笑得有几分僵硬的掌柜,“就上你们这边的招牌菜便是,外加一壶酒。”
掌柜应下之后便走了,回过头去对着方才的店小二又是一番呵斥,“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温和!温和!”
被教训的店小二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
我看了一眼墨晨,正好瞥见了墨晨侧面的窗外站了一个人,一个十分羞涩的女子,看装扮不像是大家闺秀,如此一想便觉着该是某小家碧玉。我用余光正好见着她在一簇三角梅后,半遮半掩,轻咬红唇,一双含了情的眉目深深的看着墨晨,脸上的一片红晕就如遮掩她半张脸的三角梅那般红艳。
以墨晨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外面有个人在偷看他,所以,我觉着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罢。
只是我一时无聊,便觉着该找些事来做做,我倾了身子向着墨晨,在他耳畔轻声道:“墨晨,窗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盯着你看,我觉着她定是看上你了。”
他意义不明地看我,挑了眉道:“然后?”
“呃,要不……请她进来坐坐?”我好整以暇,“左右她也吃不了多少,就是多了一副碗筷罢了。”
墨晨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窗外,轻描淡写道:“随你。”
我大喜,十分期待等会那位小女子与墨晨同桌吃饭的场景。到时,我就坐在旁边当是看一出民间女子情窦初开遇上微服出巡的皇子的戏,想想也是十分精彩的。
“那我这就去请。”
墨晨抿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盏,“不过,既然是你请客,那这一顿自然是要你来付账。”
“呃,还是罢了,看她样子饭量还是蛮大的,若是请她进来,我们定是要饿肚子了。”我刚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瞥了一眼窗外那个还在痴痴地看墨晨的女子,心里觉着一出好戏该是没了。
上了菜,我便只顾着填肚子去了,等再次想起窗外的那位女子,往外看时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大抵也是饿了,所以回去吃饭去了。
用了膳,自然是不好赶路的,我便与墨晨在这客栈之中坐了会。客栈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彪形大汉,看样子还是有些来头的,腰上都配了刀,大凉天气的还坦胸露背,我十分佩服,不冷么?
只见那几位大汉在我们身后的桌子落座,粗犷的声音响起,“小二,温几壶酒再加些小菜一并送来!快些,老子饿得慌!”
那边小二立马应道:“好的好的,立马就给几位爷送来!”
许是我想象力太丰富,总觉着待会这家酒楼会成为一片废墟,也不知为甚,看得武侠小说里江湖中人都喜欢在客栈大打出手,翻桌子摔椅子,身后总有一个爱钱如命的掌柜在哀嚎要下手轻点,别弄坏了桌椅,上次弄坏好不容易修好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掂量了一下,这差不多都齐全了,剩下的就是等另一帮反派出现,然后展开一场只破坏客栈摆设不杀人的打斗!
可恨的是这些场景没有出现,害我那想看戏的愿望再次破灭。不过,他们倒是说起了一件稀奇事,也算是见骇人听闻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我不知晓到底是谁说,背着他们便听到了如下。
“最近连着好几个月都有修道人被吸了精魄,我看这定是哪个江湖人士干的,故意来扰乱武林!”
“老二,你这个说法也太勉强了些,我听说那些修道人死后都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其他东西都被吸了去,哪有人能做到这份上的,怕是只有妖怪才能做到。”
“我也这么觉着,若是江湖人士故意制造事端扰乱武林,那何必只局限于修道人士,还是大哥说得对,绝对是妖怪干的。”
那老儿一拍桌子,“老子我就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妖怪!”
“老二,你这是没见过妖怪,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说不定他就在咱们身边都说不准!”
是的,他说对了,在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就有一只老鼠精。
“有胆她出来让老子见见,不然老子绝对不信!”
“你不信自然有人信!我听人说这就是一个蛇妖做的,因为有个侥幸跳脱的修道人说,那蛇足足有缸口那么大,对着人一吸,那人就成了干尸。”
他们说的蛇妖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一百多年前我与她大战过一回,结果是我十分光荣地败了。
说来也是话长,这蛇妖樰姬与我做了百来年的姐妹。她要比我大五十岁,因着同是住在紫阳山的妖便认识了,我与她一同修炼,日见夜见自然也是有几分感情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后来那件事。
爹爹是鼠族的战神,一百多年前因着为鼠族除去了一个猫族恃强凌弱的恶霸而被鼠王赏赐。赏的不是别的,正是这鼠族的宝物——朱邢丹,若是妖精吃了它便可增加三百年的修为,效果十分显著。
爹爹十分疼爱我,便将这朱邢丹赐给了我,我很是欢喜,便好好地收下了,一直想找个十分合适的时间吃了。因着吃了朱邢丹要好好调养一些时日,所以,我便要找一个没事可做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待这紫阳山下雪再说,那时我不经常出去,留在宅子里静养也是十分合适。
只是,万万没想到,还未等到冬天这朱邢丹便不见了。我找了很久也未能找到,后来在娘亲口中得知,朱邢丹不见那日樰姬来找过我,见我不在便又急冲冲走了。
那时我并不大相信樰姬会是偷朱邢丹的人,因为我与她少说百年交情,自然是一颗朱邢丹无法比拟的。只是,当我去到樰姬的居洞,见着她正在运气调养,身边一圈红色光,正是朱邢丹的光芒。
当时,我心里又恨又怒,念了一段术语便召唤出了我的紫仙剑,想趁着樰姬没有将朱邢丹全部融为自己体内时将它打出来。
樰姬自然不肯,便也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