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对胡威这番话简直哭笑不得。正在这时,姚可惠过来,对天佑说,“我刚才打了电话,老王说下礼拜他回哈尔滨,想跟你谈谈那批樟子松的问题。”
胡杨也跟了过来,她问天佑,“胡威说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还没等天佑解释,胡威愤愤地对胡杨说,“姐,咱不求他,我就不信,没他这两个臭鸡子儿还做不了槽子糕呢。”胡杨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天佑一眼,“天佑,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真是变了,现在我们家人是到不了你跟前儿了,你现在一点儿人情味儿也没有。”
天佑最终还是没有拿钱给胡威,胡威和于丽珍回宾县看了看父母直接就会辽宁了,临走时连个招呼都没跟天佑打,天佑明白,现在胡威是恨死他了。
但是,胡威生气与否天佑还不是很在乎,他现在最难过的是胡杨,她现在不能掌握好对她家里人的尺度,对自己家里人太好了。杨成辉他们都打趣天佑说他快成ATM机了。结婚后,天佑一直是把家庭经济给胡杨管的,开始做生意没什么钱的时候,胡杨还能支持一下天佑。可是,随着天佑的生意越做越大,那钱是有进无出的,天佑把个人所有的收入都给了胡杨,有时候想要用一下,老婆都会问个究竟。想请个客,她也会会叨唠半天。你想借点钱给哪个同学,她不肯。搞得最后,天佑不让胡杨管钱了,在钱这事上两人闹的挺不愉快的。有次天佑深有感触地对杨成辉说,“不幸福的家庭很多种原因,幸福的家庭就一种原因。在家庭生活中,不论谁管钱,只要是共同为了营造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就是好的。”杨成辉也感叹着,“是啊,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尤其是女人这东西,你敬她爱她,她就会给鼻子上脸,把你呼来喝去;你要是疏远她,她又哭闹不休,惆怅嗟叹,直到把你烦死为止。”天佑问,“你说我现在跟胡杨的关系弄成这个样子,我应该怎么办?”杨成辉说,“钱佩玲跟我结婚以后也有一段时间不听话,对我吹毛求疵。我打她两顿就好了。女人不打是不行的,她们总是会做错事情并且不知道悔改,不打不足以让她记住反抗你权威的后果,打老婆就和作爱一样,绝对不能完事就去睡觉!在打完老婆后,你要好好心疼你老婆,安慰她的心灵,虽然伤害都是你造成的,但你还是要陪她伤感一下,温柔的替她搽药,搽干她眼角的泪水,耐心安抚她睡觉,让她知道:你是非常爱她、关心她的,这场误会纯粹是由于她自己的错造成的,从而生起悔改之心。”天佑笑道,“你这完全是馊主意。”杨成辉严肃地说,“你爱信不信,很多时候男女之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女人在家庭生活中根本没打算听你的肺腑之言,人家要的只是你听话而已,当然不涉及原则的东西听话也无妨,但是如果涉及原则,那就没必要再让步了,道理讲不通,问题必须解决,怎么办?套用一句话:废话万句不如一顿老拳。”
也许是因为上次脚手杆子的事情有愧于天佑,所以,王立本这次见到天佑就提出,如果天佑目前能搞到40径以上的樟子松,价格在420至450之间他都可以接受,而且绝对会付现金。天佑跟毛博思联系了一下,跟那个木材老客关卫东谈好,380接他的货。这个关卫东的货都是来自俄罗斯,质量好,但是由于他的渠道不畅,突然见到有天佑这样的大客户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双方签订合同约好货到付款。这个合同实际上给了天佑非常大的空间,因为王立本也是货到付款,实际上天佑相当于没有投入就赚到一个30到50不等的差价。
今年的药材种植没赚到什么钱,但是至少保证了对客户的供货,维持了关系。只有野生药材收购和山货的应季销售才保证了一定的利润。
第35节
为次,许雯自己感觉压力很大,她几次跑到大兴安岭去跟毛博思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可是,面对着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货源越来越紧张,利润却越来越低,许雯跟天佑建议,“天总,既然在原材料上赚不到钱,不如考虑在深加工方面,甚至可以考虑加工成药来增加利润。”天佑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只能投资新药,购买某项新药的批准证书。不过,这个事情风险很大。特别是对药品的选择上。”
许雯说,“我大学时有个老师,她开发了一种新型的胃药,对浅表性、萎缩性、糜烂性胃炎、十二指肠溃疡、胃出血、消化不良、长期便溏、便秘等疗效显著。对肝、胆、肾亦有良好保健作用。这药属于已完成处方及制备工艺的,处于临床前申报中药新药。你看看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跟她谈谈?”
天佑说,“处于临床前申报中药新药对于我们来说周期太长,我们拖不起,你还是在你们学校或者是中医学院范围能找已经获得卫生部新药证书,最好是列为国家中药保护品种,成为在全国医疗机构及公费报销范围的必选药物和商业的非处方用药。”
许雯说,“我做过市场调研,觉得投资新药比买证书更划算。新药开发是制药产业的生命线。一种新药一般上市后,两三年即可收回所有投资,尤其是拥有新产品、专利产品的企业,一旦开发成功便会形成技术垄断优势,利润回报至少达两倍以上。对于我们来说,新药投资的回报完全可以通过转让该项新药的批准证书即可轻松赚钱,尤其是对于完成前期开发,处于临床批件审批及评审的新药,一两年内完全可以实现利润。”
天佑问,“你这个老师目前这种新药的资金缺口大概有多大?”
许雯说,“我老师的新药经过十余年研究与实验,已完成处方、制备工艺等临床前的工作。目前主要是进行新药临床报批新药,该部分资金缺口为300万元左右。资金开支范围主要用于委托国家医药行政部门的临床审批和新药评审费用。”
天佑问,“我们怎么获得利润呢?这方面我还是不大清楚,你能不能简单说一下?”
许雯坐在天佑对面,说,“天总,对方提出,她这个新药项目申报资金的融入资金300万,双方共同投资报批新药,通过转让新药证书获取投资回报。获得新药证书后,通过转让新药实现投资资金的安全退出,或者进入制药领域创立自己品牌,独享上下游利润。而新药证书本身因其权利的可抵押性可获得银行及政府方面的资金支持。另外,我老师也说,还可以采取把新药技术转让给我们公司的办法,由我们公司独立进行市场运营。”
天佑说,“事情不是不能考虑,只是我们现在的实力还弱,恐怕要再找个合作伙伴才行。”
经历了那天晚上的激情,天佑很后悔,他觉得一时的冲动既对不起胡杨,又把他和姚可惠之间最后的那点美好破坏了。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总有一种渴望,一种奇怪的感觉,怕见到姚可惠又想见到她,似乎不是想做爱,但事实上也许就是在想。有天他再和杨成辉喝酒时突然问道,“假如你突然和你的旧情人上了床,你会有什么感受?”杨成辉笑道,“一定是大失所望。”
不过,有一天他和姚可惠在一起激情燃烧过后,天佑突然发现,自己之所以如此迷恋姚可惠的身体,原来是因为他其实是把姚可惠当成了张岚的替身。过去所发生的一幕幕景象如昨天一样清晰。他与张岚的初次相见,并肩行走,以及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心痛感受都重新翻卷在脑海里。尤其是在学校宿舍那离别的情景,张岚的眼泪,以及痛苦忧伤的目光都让他难以忘怀。最近以来,天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从心底升腾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强烈,他以前不能确定这是什么,这种思想让他不可遏制自己,他一直想明白这是为什么。而此时,在他看到身边沉沉入睡的姚可惠他突然明白了,彻底明白烦扰他内心的东西是什么,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欺骗自己,他从来也没有忘却对张岚的思念。想到这里,天佑突然感到整个人身体僵硬起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钢针扎到他的骨髓里,让他彻骨疼痛。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天佑开始有意无意地关心起张岚和任品的生活情况,通过点点滴滴他知道,现在任品很受领导赏识,而张岚这时忽然调转了工作,去了市检察院。天佑想象不出张岚的性格做检察官时个什么样子,会很严肃吗?
许雯去了几次沈阳,与她大学的那个老师,一个五十多岁的女教授韩平之达成协议共同投资新药。合同签订以后,天佑开始寻找合作伙伴。老柴和柳云来听到情况以后都觉得是个好事,但是又都觉得有风险,经过天佑不断的劝说,最后只有柳云来答应,以天佑目前在三棵树的办公室和大兴安岭的种植基地为抵押,借给天佑一百万,条件是,做成功他分利润,不成功天佑还他钱及相关利息。签了这个合同以后,许雯气愤地说,“这个柳云来实在是可恶,这不明摆着把风险都压在我们身上了吗?有好处他分利润,有风险,他收咱们房子和买卖。真是奸商。”天佑笑了,“你也别激动,这做生意呀是一定要有个规矩的。不管怎样,人家毕竟还是借了钱给我们,可是别人呢?还不是看我们笑话。”
然而,最近不断有人向天佑反映,胡风私下里拿药农的回扣。原来,天佑的恒邑公司的种植基地的经营模式是由公司提供种子及技术培训,农户种植,到了收获季节,横邑公司再按药材的质量以一定的价格回收,这样,既增加了农民的收入,又稳定了货源,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但是,选择什么样的农户签订收购合同发放种子,则是胡风全县范围的事情,胡风就利用这个权力,不仅私下收农民的回扣,还借此搞一些女人。前一两年因为做这种生意的公司少,所以胡风的这些伎俩还表现得不明显,可是,现在以类似模式运作的公司多了,于是,有的农民到了收获季节宁可给恒邑公司缴纳罚款也要把收获的药材卖给别人,开始,天佑还没有警觉,后来这事多了,天佑开始觉得不对劲。他悄悄地叫许雯和毛博思进行了一下摸底,才明白出现这种事情的原因。
他把这事告诉给胡杨,希望她能跟胡风说说。可是,胡杨一听就火冒三丈,说,“你是不是因为看我不顺眼,所以想把我弟弟赶走啊?”天佑忍着气说,“胡杨,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我要是想赶他走,这件事我会在公司以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处理,正因为胡风是你弟弟,所以,我才叫你来教育他。因为,他年纪毕竟还小,一时忽涂做了错事,教育教育让他以后有好的发展。你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味袒护,这是不对的。”胡杨反驳道,“什么叫袒护?我现在是算看清楚了,你现在什么事情都听那个狐狸精的,我们家的人怎么做都是错的,你别忘了,当初你光杆儿司令一个是谁来帮你的,是我弟弟,是胡风,现在,你要错了,就要卸磨杀驴了,对不对?”天佑见跟胡杨说不清楚,就拂袖而去。
过了几天,正赶上胡杨爸又来找胡杨拿钱,天佑就把这事跟胡杨爸说了,希望他能劝劝胡风。谁知,胡杨爸一口咬定,我儿子从小就老实,不可能干这事,一定是有人冤枉他。天佑一气之下,打电话叫胡风过来,当胡杨爸和胡杨面质问此事,胡风虽然承认有这种情况,可是他狡辩说,那些钱他都是用在跟村干部们维持关系方面了。而胡杨爸和胡杨不仅不批评,反而站在胡风的角度给他开脱。
天佑现在看明白了,自己绝对跟胡杨一家子说不到一块儿去。他尤其是对胡杨感到失望,总认为她为人爱耍混帐。他对胡杨的不满实在是无法言表,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继续苦口婆心的跟她继续沟通。
胡杨爸走了以后,胡杨开始数落天佑,说天佑怎么怎么对不起她家里人,怎么怎么没良心。按照惯例,可能到了睡觉的时候,天佑说句“哎,真拿你没办法呀”,或着主动搂搂她,说说话,就会好的。反正一般在这种时候,胡杨是绝对不会说一句话的,哪怕只说一句“天佑,对不起哦”。
可是这次呢,天佑也实在是不再想再惯着胡杨了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为了胡杨家里的事,他们发生了太多类似的矛盾,每次都是如此。天佑也实在是感觉到心累了。所以当时他就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主动倒一次歉?”所以当晚天佑没说一句话就睡了,睡了一会迷糊中,感觉胡杨在拿脚跺床,这可能就是她表示缓和和反抗的唯一方式了吧,天佑仍没理,于是,她起身去和天欣睡了。分居由此开始,接下来,天佑一是无心,二是不愿主动示和。虽然没有说话,但天佑也为她有台阶可下制造了几次机会,但胡杨是一概不理,所以就这样缰持着
杨成辉知道这件事以后劝天佑,“我觉得胡杨大概她心里明知道自己有错但因为自尊或爱面子而不愿轻易承认错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大度一点,因为你老婆会为你的大度而感动,她会把这看成是一种体贴。她在口头上可能不会向你示软,但在行动上可能会补偿你的。”天佑感慨地说,“这种无休止的冷战让人身心疲惫至及。”
许雯也劝天佑,“家不是讲理的地方,不存在谁对谁错。有责任心的一方往往会妥协,妥协并不意味是这错。婚前睁大眼,婚后半睁眼。”
天佑感叹道“俗话说的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给人夏日寒我这希望胡杨能多从我的角度考虑考虑问题”。
第36节
最近王旭似乎很忙,天佑几次打电话给他不是说开会就是出差,有一两次他居然说到了广州,跟张全在一起喝酒。天佑很纳闷儿,就跟杨成辉说起这事,杨成辉也不大清楚他的行踪,只是说,“听别人讲,他也在做生意,具体做什么他也不说啊。”天佑说,“我总觉得王旭这小子胆子太大,主意太正,我总怕他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杨成辉对此深有同感。
转眼间到了九六年的夏天,而这个夏天又总有雷电和暴雨。倾盆大雨往往在午后来临,时断时续,而黄昏之后,经常伴随着绵绵细雨。
天佑望着窗外忧心忡忡地对许雯说,“这雨老下个不停会不会影响我们与朴昌其的合同啊?”许雯说,“何止是朴昌其的合同啊,就是老柴和柳云来的都要受影响,早上毛博思打电话过来,说根河有些药农的地已经被淹了,看样子搞不好会绝产。”
天佑问许雯,“胡风去五常和阿城的农户那里看了没有,怎么说?”许雯说,“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的这天气实在有些怪,春天大旱,现在又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王立本那边的木材量还算不小,咱们现在可够难过的。”
天佑深有感触,说,“是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前两天,关卫东打电话给我,说如果以后我们要木材,必须得先打款,不然的话他不给发货。”许雯问,“为什么?以前不都是货到付款吗?”天佑叹了口气,“唉,你知道,关卫东的木材都是从俄罗斯进口的,以前也都是货到付款,可是,现在一些浙江人看到这事有利可图,他们不仅跟俄罗斯那边是现金交易,而且开始大量购买森林。所以,跟关卫东做生意的俄罗斯人现在也学精明了,必须先付款后发货。”
许雯说,“天总,新药开发那边现在又一笔钱需要马上付,是评审费和临床观察费,而且要得还很急。你看怎么办?”天佑说,“今年咱们也没做多少生意,加上开春时付出的种子费用、收购费用、以及对新药开发的投入,公司帐面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如果再准备付木材款,咱们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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